第10章 第10章
大方的把悠然留给了白起后，林染在新光百货地下超市买了生活必需品，又在印象简餐打包了一份午饭回酒店。昨天晚上母亲在洛杉矶的音乐会在网上已经有了转播，化了淡妆的母亲坐在钢琴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跃动，就像是精灵一样奏出了最美的乐曲。
作为世界级的钢琴家，母亲是实至名归的，奖杯足足放了整整一柜子。从小林染就喜欢听母亲弹钢琴，黑白琴键在母亲的指下总能流淌出最流畅最动听的乐曲，好像能驱散一切烦恼。
吃过了中饭，转播很快到了尾声，母亲向观众们谢幕，那一身白色礼服站在舞台中央，含笑向大家致辞的样子优雅得像一个女王。母亲是个传统的美人，尽管留不住岁月，但也是得时光偏爱的宠儿。每天林染都会和母亲通话，听到听筒里传来母亲含着温和笑意的嗓音，林染就会觉得很幸福。
就像悠然所说，她不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她是妈妈从心里生出来的。
懒洋洋的用平板浏览了一会儿网页，周棋洛新戏的消息又占据了头版，那金发蓝眸的少年的笑脸定格在了照片上，那么有活力，就像是一个小太阳。林染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想到悠然邀请自己参加录制的节目，她默默握紧了拳。
或许，当见到周棋洛之后，一切就都会明了。
下午的课只有一节，林染在行政楼帮刘教授复印了资料，也就准备再去图书馆坐坐。她自顾自的想着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多了一个人，等到注意的时候，已经差点撞了上去。
她忙退了一步，看清来人后，她礼貌性的笑：“学长有事？”
那是研二的一个男生，校篮球队的，在学校里很受女孩子欢迎。在开学的篮球赛上，好多女生为了给他加油，连嗓子都喊劈了。
男生帅气的脸庞有点发红，笑着把一个大大的袋子塞到了林染手中：“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好好认识一下学妹，这个是给学妹的见面礼，还请学妹收下。”
汉语言文学系从来不缺美女，而林染更是美女里的佼佼者，加上她以优异的成绩从全美top5的学校毕业，不管对谁都笑得跟只猫一样。一个女孩子长得美、有实力、言行举止又很乖，当然能勾起男生无穷的喜欢。从开学以来，林染已经收到了不下十个男生的告白，她总是温顺又乖巧的回绝了这些追求，但男孩的征服欲是强烈的，尤其是这样一时半会拿不下的女孩子。
包装袋上印着知名巧克力公司的商标，不难想象里面装着什么。林染将目光从包装袋上收了回来，还是维持着礼貌性的笑容：“无功不受禄，这样的见面礼太贵重了，还请学长拿回去吧。”
男生摇头，笑得爽朗：“并不是很贵重，只是我想着，女孩子大多喜欢吃甜食，学妹就收下吧。”
林染将碎发掖回耳后，依旧是很知礼的笑容：“谢谢学长的心意，我并不喜欢吃甜食。”
男生也不觉得尴尬，还是笑得很阳光，脸上微微有点发红：“或许是我太贸然……不过林染学妹在我心里很特殊，所以，我也选择了比较特殊的见面礼送给学妹。”
虽然在人前总是笑得很乖，但林染把这种笑容定义为社交礼仪的一种，用通俗的话来说，也就是职业假笑，不掺杂任何情绪的。更何况她也并不是会把别人放在心上的人。故此林染说：“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送给需要的人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说着，将巧克力提到男生面前，乖巧的笑容里满是不容回绝。
男生好像有点急了，退了一步躲开林染的手：“送给学妹就是学妹的了，我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如果学妹不喜欢，送给朋友吃也可以……”他挠了挠头皮，“我是电气工程系的谢峰，很高兴认识林染学妹。”
好像怕林染再次拒绝，他说完这话就跑开了。他是篮球队的，身高腿长，一下子就跑得很远，还回头对林染说：“林染学妹，你就收下吧。”
林染来不及说话，看着谢峰渐渐跑远，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定格了一样。直到谢峰说完这话，继续背对着她离开时，林染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这巧克力价值不菲，明摆着是谢峰为了追求她而下了血本的，但林染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对于这种已经拒绝过的好意，她可不会因为退不回去而怎么样。
提着那袋巧克力，林染顺手就要扔进垃圾桶。不觉电梯又到了底楼，一个人一马当先的从电梯里出来，一身黑色长款风衣，因为身材颀长健硕，简单的修身长款格外好看，只是这人脸绷得紧紧的，淡紫色的眼睛里全是淡漠，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行止间气场已经流露出来，强大得让人心生惧意。
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对方眼里有一丝的诧异，旋即恢复成毫无波澜：“你怎么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林染懒洋洋的笑了笑，“比起我在这里，李总你在这里才奇怪吧？华锐这样的金融帝国，竟然沦落到要跟学校做生意的地步吗？”
李泽言阖了阖眼：“我不觉得被傻瓜衡量我的行为是一件好事。”
某只幼稚的大猫又开始用他那被砒/霜泡过的舌头进行无差别攻击了。
大家伙儿都看到了，这可是李泽言先动手的！林染笑靥若花，说：“李总说得对，我也觉得被傻瓜衡量我的行为不是一件好事。”
李泽言的气压陡然变低了不少，一股子压迫感顿时生了出来，林染一脸无辜，宛如没有看到他紧抿的唇角。
他身后跟出一个穿着蓝色西装戴着眼镜的青年，看来也不过二十四五岁，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看起来有点蠢萌。
李泽言抿紧了唇角，盯着林染说：“我看你脑子很不清醒。”
林染乖得像只猫，浅棕色的眸子也瞧着他，很无辜的问：“所以李老板，你为什么要跟一个你明知道脑子不清醒的人说话啊？”
李泽言脸上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像是笼罩上了阴云，盯着林染。他薄唇抿得紧紧的，浑身都散发着压迫性的气场，看得出很不开心。
傲娇的大猫又炸毛了啊……林染笑了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李总，老是板着脸，会变老的。”迎着李泽言的目光，她笑了笑，“李总英明神武，睿智优雅，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啦？”
面前身材娇小的小姑娘似乎带了点想要哄他的意思，她看起来乖得像一只小奶猫，总是乖乖的，让人忍不住觉得她可爱。但是这只小奶猫很有脾气，谁若是惹了她，她会张牙舞爪的伸出小爪子，狠狠出了气之后，又会恢复到平时那可爱的模样，软乎乎的撒娇，乖得让人实在不忍跟她生气。
她和悠然很像，却又完全不一样。
李泽言眼里染上了笑意，唇角弯了弯，自己先行出了行政楼：“傻瓜说出来的实话也是傻话。”
林染只是笑了笑，纵然她并不十分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她也不会恶意的中伤别人——尤其是，尽管李泽言嘴毒，但他并不是坏人。
转头，跟在李泽言身后的那个青年已经成了表情包——目瞪口呆jpg。他愣愣的看着林染，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地瓜？”
这个诡异的称呼只有“总裁今天有对象了吗？”群里的人才会这么叫自己，而那个群里除了自己的悠然之外，全是李泽言的特助或者秘书。因此林染想了想，问：“拉面？”
青年卖力的点头，又咳了一声：“你……和悠然不会是双胞胎吧？”
他面带怀疑的看着林染，实在不是他脑洞太大，而是两个人实在长得太像了，而且林染是悠然拉进群的，让他更是怀疑了。
林染摇头：“你是脑洞连着黑洞吗？”
魏谦摇了摇头，又笑了起来：“我还第一次见总裁被人怼得哑口无言，厉害了我的地瓜。”
“你们家总裁口嫌体正直嘛。”林染无所谓的笑笑，“不过，你要是再不跟他去，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可能就是你了。”
魏谦如梦初醒，赶紧跟上李泽言的脚步。林染抱着书，提着巧克力口袋，才一出门，就看到一辆略有些眼熟的黑色轿车停在校门口，只一眼，她就认出是李泽言的车。
倒不是林染对李泽言的车有多么熟悉，而是他的车实在是太好认了——这种价位的豪车，不管是到了哪里，都是让人瞩目的存在。
她正想着，副驾的车窗已经摇了下来，魏谦坐在驾驶室，斜着身子对她说：“总裁说送你回去，赶紧的吧。”
从摇下的车窗中，隐隐能看见坐在魏谦背后的李泽言。林染想了想，拉开车门坐到后座，隔着车窗看着周围人错愕的眼神。在一个不大的范围里，嘴是传播信息最快的媒介，不用到明天，恐怕认识她的人都会知道，她上了一辆豪车，然后……
她能想象得到八卦出来的话有多难听，但她未必肯放在心上。
不过……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饶是他没有说话，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的气场还是淋漓尽致的展露出来，车里淡淡的古龙水香气让人闻来心安。林染托腮，看着车窗外景色的变化，慢条斯理的问：“李老板，你信不信明天我就会变成学校的公众人物？”
李泽言抬眉看她，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有一分考究。
林染靠在座位靠背上，淡淡微笑：“毕竟被某个富豪包养了，想不出名都难。”
魏谦被这句话呛到了，又不敢笑出声，咬着嘴唇，憋得脸都红了。李泽言蹙着眉头：“满嘴胡言乱语，你是白痴吗？”
林染无辜的看着他：“李老板，你就只会骂人白痴啊？难道现在是李泽言大叔关心关爱白痴少女吗？”
李泽言似乎有点无语，脸又一次拉了下来。良久，他才说：“好好念你的书，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如果你为此困扰，我会解决。”
“好。”林染点头，看向车外，岔开了话题：“李总今天来恋语大学干什么呢？”
“谈合作项目。”李泽言简单回了一句，林染没有再深入问下去，“嗯”了一声。她温顺的坐着，不皮的样子很招人疼。李泽言弯了弯嘴角：“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会刨根问底，非要问明情况才肯罢休。”
“涉及商业机密的事，我可不敢问。万一哪天说溜嘴犯了法，谁能捞我出来啊？”林染反问，又不动声色的问，“不过，难道华锐这样规模的金融帝国，真的落魄到要跟学校做生意了？”
开车的魏谦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才勉强控制住面部表情，心说这位仙女小姐姐可真是个皮皇。
李泽言板着脸：“我确实不该对你的智商抱有过多的期待，并且我确信，恋语大学会因为你而被拉低学生的平均智商水平。”
林染也不生气，从包里摸出了一支马克笔，在巧克力的包装袋上写写画画，心不在焉的说：“是，李总说得都对。”她画完，一面收起笔一面很真诚的看着李泽言，脸上绽出甜美的笑意来，“李老板，拯救人类智商水平的重任就交给你啦。”
她笑得好美，李泽言心情似乎不错，低沉的嗓音带着些笑意：“傻瓜。”
轿车在酒店停了下来，林染将手中的巧克力递给了李泽言：“李总，这个算是我的答谢。”
“不需要。”李泽言淡淡说，“甜食的话，傻瓜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李总不喜欢欠人情，我也不喜欢。”林染一笑，不等李泽言再次拒绝，将包装袋放在刚才坐过的地方，自己飞快的下了车。
从后视镜中，魏谦后排的精美包装，轻声说：“总裁，这是巧克力啊……”异性之间送巧克力，不就是示爱的象征吗？！魏谦忽然就想到林染在群里说过总裁好像喜欢上某个小姑娘的话，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所以……地瓜喜欢上总裁了！
魏谦内心澎湃着、躁动着，李泽言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并没有领会到魏谦的弦外之音，“嗯”了一声。
只是在拿起来的的一瞬间，李泽言僵了——那面对着座椅靠背的另一面，浅色的包装纸上画着一个板着脸的大头娃娃，看表情和发型明显就是李泽言，而大头娃娃下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七个字：白痴幼稚不清醒。
李泽言没有说话，默然的看着q版的自己，端详着这幼稚的笔触。魏谦则满脑子全是林染喜欢李泽言的爆炸性新闻，只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泽言的反应——毕竟地瓜都送巧克力了，要是总裁给了回应……
魏·老父亲·谦心中的小人跪地仰天狂笑：我儿这是要脱单了啊！！
沉默了好久，李泽言将巧克力放回后座，唇角浮出笑容来：“果然是个傻瓜……”
魏谦：(▽)两情相悦石锤！！
才一下车，魏谦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飞快的把群聊名称改为“总裁今天有心上人了”，又格外殷勤的将那袋巧克力拎回了华锐的总裁办公室。
退出李泽言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小哥哥们已经都围了上来，死死地盯着魏谦，异口同声问：“总裁真有心上人了？”
后者搓了搓脸，对秘书小哥哥们猛地点了点头：“同志们，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一定要帮总裁追到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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