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牵着娇小的女孩离开，男人沉稳内敛，女孩巧笑倩兮，虽然心底暗恨，但不得不说，他们两人站在一起非常般配，那声娇软的“泽言”飘来，罗嘉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没有哪个女星被人称之为“花瓶”还能毫无芥蒂的。尤其是她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各大媒体、企业、综艺都对她趋之若鹜，只要她想，通告能够接到手软。可这个女孩子，居然能含着那种有礼貌的笑容，说她是恶意炒作的“花瓶”，就算是最辛辣的媒体，也不敢这样评价她。
可是林染偏偏是有这个资格鄙夷她的，从小到大优渥的环境所养成的气质绝非朝夕间可以练成。就像林染所说，她回国接受研究生教育，本来就是自带光环，注定会引人注目，更何况，除了自身优秀外，她模样还很漂亮——林染并不是明艳夺目的长相，但是她长相清丽，若即若离的气质更是独特，即便是在人群中，也是能够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李泽言早已是人上人，能够吸引他的只有同样优秀的女人。
罗嘉沉默着看两人走开，再度咬了咬牙，想到在场不乏顶流媒体，只好收起心绪，重新露出笑容来。
而挽着李泽言离开的林染心里很有点得意，她并不想粉饰什么，她就是嫉妒心作祟，所以得了机会就要狠狠打罗嘉的脸，她就是要撒娇的去唤李泽言的名字，若能酸死罗嘉，她才求之不得。
虽说是为了那可耻的虚荣心，但“泽言”两个字萦绕在舌尖时，林染仍然止不住羞了起来，她觉得很热，那股子热度好像在全身蔓延，连肌肤都带上了诱人的粉色。
身边的男人显然也是心情很好，大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覆，眼里是蒙蒙笑意，连嘴角都止不住上扬：“刚才还抱怨我对你太凶，称呼倒是亲热。”
林染抿着嘴儿笑：“你要是不喜欢，我还是叫你李总……”
“我没说不喜欢。”话还没说话，李泽言已经开口打断了她，明亮的灯光下，他带着笑意的眉眼柔和了不少，因为离得近，几乎可以数清他的睫毛，他睫毛又长又密，像是招魂幡，要吸魂的。林染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轻笑：“那就是喜欢了？”
换了一张桌子坐下，林染觉得心情很好，小口吃着烤生蚝，李泽言则端了一杯红酒站在她身前，他动作优雅，静静地看着林染用餐，看着明显十分愉快的林染，想到她方才柔柔唤的“泽言”，他心里一片温软，她娇娇的嗓音比世界上所有乐器的声音都美。
小口吃完了烤生蚝，林染觉得味道好得很，起身要去再拿一个。起身时迎上李泽言温柔的目光，她露出笑容来，正要绕过他，就被唤住：“去哪里？”
“拿吃的啊。”林染转头，她笑得那么乖，李泽言心情很好，伸手轻轻擦着她嘴角残留的酱汁。他的手掌那么宽厚，温热的手指贴着林染的肌肤，烫得林染脸颊迅速飞上红云。她有点羞，李泽言弯了弯嘴角，说：“傻瓜吃了东西都不擦嘴的吗？”
林染耳根都红得发烧，又取过餐巾纸，将嘴又擦了一次，嘟囔说：“才不要你管。”
她埋怨得很小声，但李泽言还是听到了，拉开她面前的椅子，轻声说：“不要我管？刚才是谁说要我保护的？”
他低沉的嗓音藏着一丝笑意，林染托腮端详着他，英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还有紧抿的唇。林染忽然就觉得好笑，李泽言这样的青年才俊，堪称走在社会最前端，可是有时候却幼稚得像个孩子。
“可是你也没有保护好我呀。”林染决定皮一下，于是面带怀疑的看着李泽言，“不然罗嘉小姐为什么会在我面前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啊？”
知道罗嘉定然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李泽言目光一沉，问：“她说什么了？”
被李泽言阻了自己去拿烤生蚝，林染索性坐下，切了一块牛排纳入嘴里：“她说什么你不知道吗？正宫娘娘都生气了，你不去哄哄吗？”
李泽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什么正宫？”
对于罗嘉，林染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尤其是她竟然说，李泽言是她的，这点更是让林染恼火。就因为她三言两语，林染就要把自己喜欢的男人让给她？光是罗嘉对李泽言的目的究竟是喜欢还是捆绑炒作这点，林染就不可能做这种圣母事。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她凭什么让着罗嘉？
“罗嘉小姐啊。”林染很淡定的喝了一口气泡酒，“就是白天啊，罗嘉小姐没有来华锐找过你吗？网上都传遍了，说你俩即将公开恋情。”她抿出一个假笑来，“难怪罗嘉小姐不高兴，毕竟人家才是正宫娘娘，却被我喧宾夺主。”
“你是白痴吗？连炒作都分不清？”李泽言皱着眉头，他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看得出，他不高兴，很不高兴，淡紫色的眸子深处似乎还藏着深层的怒意。林染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忍不住又酸了他一句：“罗嘉小姐那么漂亮，又有名气，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啊？”
李泽言都给她气笑了，“呵”的一声笑了出来：“我看你脑子确实不清醒。”他很是愠怒，紧紧盯着林染，目光好像要将她穿透，“你是不是傻，还是你很想撮合我跟别的女人？”
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林染笑盈盈的：“我不就是不知道真实性，这才向你求证啊。”她说到这里，还是有一点点酸意，气鼓鼓的，“你凶我做什么？毒舌精，大猪蹄子。”
她噘着嘴撒泼，李泽言反倒是平静了下来，眼里涌出雾蒙蒙的笑意来。他俯低了身子，双手成塔状撑住下巴，带了一丝探究：“你生气了？”
“你说呢？”林染没好气的反问一句，李泽言扬了扬唇角：“是生气，还是吃醋？”
被他说中心事，林染脸上有一点发红，还是露出那狡黠的笑容：“如果我说是吃醋呢？”
“傻瓜。”她乖巧的笑容很轻易的抚平了李泽言的怒火，他看着林染，忽然就笑了，声线是那么低沉，“我跟罗嘉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许再胡乱猜测我和她。我有喜欢的女孩子，她很可爱、很聪明，伶牙俐齿，可又从来都很有分寸，她也很优秀，足以吸引很多男性的目光，其中也有十分优秀的男人。”他眼底的笑意似乎都要喷薄出来了，细细的看着林染，“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她接受我的那一天。”
将杯中的气泡酒一饮而尽，林染笑着起身去拿香槟，转头之际，对上男人含笑的眸子，她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晚会持续了很久，林染小口呷着香槟，目光逡巡在会场，却始终没有再见到周棋洛。她心中陡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叫住一名侍者：“你好，请问周棋洛还在吗？”
“周先生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了。”侍者很有礼貌的回答，林染沉默起来。周棋洛今天的出场是惊鸿一瞥，就像特意为了让她放心而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又匆匆落幕。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让他不得不这样避开。
怀着这样的疑问一直到了晚上九点，悠扬的旋律在宴会厅响起。主办方上台发言：“本次宴会结束之前，有一个惊喜环节，请现场的男性来宾邀请女宾客跳一支舞。各位绅士，请将这份祝福带给参会的所有淑女们，祝福团圆，和和美美。”
这本就是上流社会的聚会，所以想出来的惊喜环节也不像普通party一样热闹，而是克己复礼，遵循礼仪的。
在主办方宣布完之后，在场的男士自然邀请了自己的女伴，亦有不少没有带女伴出席的男性邀请同样是一人出席的女性。正在沉思周棋洛的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入了眼帘，抬头去看，平时严肃到刻板的男人眼里是柔和的笑意：“愿意跟我跳一支舞吗？”
“好啊。”林染收好心绪，笑着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不过，要是踩疼了，我可管不着。”
旋律悠扬，曲调在会场回响。因为离得近，林染似乎能够听到李泽言的心跳声，那么沉稳，他的掌心贴在自己后背，温热而真实，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包覆，林染很享受这种感觉，只是觉得身上烧乎乎的。许是因为心里发慌，她忽然错了节奏，高跟鞋踩在了李泽言的右脚上，后者闷哼一声，尚未开口，林染已然笑了起来：“踩疼了？”
“你故意的？”迎上她含笑的清亮眸子，李泽言沉声问，林染觉得自己醉了，继续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还不忘给他一个狡黠的笑意：“我有那么坏吗？”她扶在他的手臂上，轻轻说，“不过，踩疼了才好呢，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了。”
“幼稚。”李泽言声音里含了浓重的笑意，“我不会忘记你，永远也不会。”
一舞终了，会场已经有不少人正在离开，林染笑着将手从李泽言手臂上收了回来，只是不想他却不动，一手与她交握，另一只手依旧在她背心，暖意十足。这样暧昧的姿势，林染自觉被他抱在怀里，脸颊止不住的烫了起来，仰着脸去看他：“怎么？”
他也在低头，棱角分明的脸庞有刚硬的弧度，淡紫色的眼睛也这样瞧着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是招魂幡，要吸人魂魄的。林染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心虚，低头不敢去看他。却听到他喉中翻出低醇的笑声来：“中秋快乐。”
离场的时候，林染似乎还在人群中看到了罗嘉，她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敌意，林染则回了她一个虚伪的笑容，而后挽住了李泽言的手臂。
明白李泽言对她毫无兴趣之后，林染不认为罗嘉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
因李泽言喝了酒不能开车，拒绝了几人的好意，他打电话让魏谦过来。随着客人的离场，双子大厦前渐渐安静下来，很快只剩了林染和李泽言两人，两人坐在车里，林染已有些昏昏欲睡，还是抬头看着皎皎明月，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我妈妈是个工作狂，有时候连除夕也会在外面演出，好多年的中秋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小时候我就数着星星灯落在墙上的光斑等我妈妈回来，数得自己都坐在地板上睡着了，最后连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她似乎很是感叹，“这还是我成年之后第一个在国内过的中秋，还不如以前一个人过呢。”
李泽言沉了目光，低沉的嗓音裹藏着失落：“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我倒是挺喜欢跟你待在一起的。”林染很真诚的看着李泽言，小嘴撅得高高的，看起来委屈巴巴好可怜，“可是没有月饼吃的中秋节像话吗？”
她说得委屈，李泽言眉头蹙了又松：“你……只是因为想吃月饼？”
“是啊。”林染点头，车里的灯光昏黄，映照着她的小脸朦胧而妩媚，“哪有中秋不吃月饼的嘛！”
“你就这点出息？”李泽言失笑，“满脑子只有吃的傻瓜。”
他以为，林染是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在你面前，我要什么出息啊？”林染横了他一眼：“我不管，你就是欠我一个月饼，得还的。”
她栗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镀上了一层莹光，她眼睛比星星还明亮，李泽言细细的看着她：“就知道吃，刚才还没吃够吗？”
林染捂着嘴儿笑：“意义不一样啊，这是我在国内过得第一个中秋！”
他声音很温柔，就像是朦胧的月色：“你乖一点，以后的中秋，我陪你过。”
林染佯作震惊的睁大了眼：“那不是每一年都没有月饼吃？！你不要这样……”
李泽言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唇角勾起笑来，无奈却又含着溺爱：“你啊……真是个傻瓜。”
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林染歪着头靠在车窗上，不时有汽车在街道上飞驰而过，林染有些犯困，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他解了西装外套的扣子，慵懒而闲适的坐在后座，因为喝了酒，他的锋芒似乎都消退了不少。看了他一会儿，林染觉得心里满满的幸福，她歪着头，纤细的手指拉了拉他的袖口，四目相对，她才软软的笑起来：“泽言，你那么喜欢那个女孩子的话，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她轻轻一个酒嗝，闭上了眼，“她在学校里有很多人追的，你再不开口，她跟别人跑了怎么办啊？”
她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听得出睡意袭来。李泽言心跳陡然变快了不少，看着女孩子昏昏欲睡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心中有难言的喜悦：“你知道自己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这样子看起来像是没睡醒吗？”林染问，话音才落，又打了个呵欠。他扬了扬唇：“你觉得你这样子看起来像是睡醒了吗？”
林染“咯咯”直笑，回应她的，是李泽言落在她唇上的一枚吻，那枚吻温柔而缱绻，薄荷香气夹杂了淡淡的酒意，林染感觉得到李泽言既小心翼翼又充满虔诚。渐渐的，李泽言抽离了唇舌，额头抵在她的额，轻声呢喃：“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我想你永远只看着我一个人，只想着我一个人，以后每一天、每一个特殊的日子，我都想与你一起度过，不是以朋友的身份，是恋人，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他的嗓音是世上最醇美的酒，沾一滴就会醉的。林染一下就笑了，迎着他的目光，轻轻摇头。李泽言声音哑了几分：“你不愿意？”
“当然不能愿意。”林染一脸无辜，“你得先还我月饼……”还未说完，他唇舌又一次覆了上来，林染温顺的任他亲吻，直到一口气都用尽了才气喘吁吁的推开他：“我现在还是你债主呢，我可不接受你用自己来还债……”
“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李泽言咬着牙，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样的话来，林染眼珠儿一轮：“作为资本家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在资本主义国家长大的我，也不是让人占便宜的。”她展眉一笑，“记得早点还我月饼呀。”
李泽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远远的，魏谦正一路小跑过来，于是只得作罢。林染本已来了睡意，坐在后座闭眼养神，全然忽略魏谦反射在后视镜中的挤眉弄眼。
一直到小区外，李泽言率先下车，替林染开了车门，又将其一路送到楼下。看着李泽言不大好的脸色，林染觉得皮一下真的好开心，向他告别后就要上楼。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好好休息，明天的时间为我空出来。”
林染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欠傻瓜的月饼。”在楼道灯光的映照下，李泽言耳朵尖似乎有红晕弥漫，他闭着眼，似乎怕女孩子看出他的忸怩。
“知道啦。”林染轻笑，又转头扑到他怀里，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泽言你真好。”
“傻瓜。”那温软的触感，让李泽言连呼吸里都带着笑意。
回家洗了澡，林染抱着李老板，看着“华锐马上有老板娘了”群里已经沸反盈天，拉面在群里可谓是上蹿下跳：总裁今天喝了酒让我去开车，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总裁和地瓜坐在后座，也不知道刚发生了什么，脸都是红的！据我一路观察，他俩唇部周围都有点红肿！总裁和夫人这是已经进行到这种地步了吗！
林染眼前出现了一个热泪盈眶的老父亲形象，仰天大呼：“我儿终于有对象了！”
几个秘书小哥哥和悠然疯狂的刷屏，个个都在问情况，明摆着对李泽言的终身大事感兴趣到了极点。
想到方才温柔缱绻的吻，林染脸上有点烫，也有点尴尬。看着拉面在群里添油加醋的描绘着，林染终于没忍住，发言说：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
群里一下安静如鸡，拉面更是连发几个感叹号：！！！！坏了！忘了地瓜还在群里！
林染本能觉得不好，赶紧发言：你敢把我踢掉我马上就告诉李泽言，说你们几个背着他建了个八卦群每天yy他的终身大事！
秘书小哥哥们见势不妙，统一了队形：我们和拉面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都是站在夫人这边的，坚决拥护夫人的权威永不动摇！
拉面沉默了很久，最终屈服于林染的淫威：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夫人给条活路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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