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矩州仙缘
殿中6人向着柳优的背影行礼，直到柳优消失在走廊的转角，殿中的人才再次有了动作。
玲珑方才已经大致地观察过了这5人，5人的年纪应该都是17岁以上20岁以下。同柳优对话的水洛，显然是这5人中的老大，只有她敢正面与柳优叫板。
水洛的服饰主体是绿色与黑色的但是点缀着色彩缤纷的花式，衣服的样式并非中原服饰的样式，银片镶边的上衣，下身是拖地长裙，头戴色泽鲜艳的绣花头帕，耳垂上戴着银光闪闪的耳环。
而她身后的四人，2男2女，也都并非中原打扮，但是互相之间也有着区别。与水洛的服装样式最像的是一个红衣的少女，她的衣着样式与水洛相仿，只是主体的色彩改为了红色与黑色。
此刻这个红衣少女已经热情地来到了玲珑面前，亲切地笑着介绍道：“我叫阿主俄娓，在中原话里阿主是狐狸的意思，俄娓是油菜花。所以中原的朋友喜欢叫我小狐狸，你也可以叫我小狐狸。”
这个小狐狸的性格看来是与水洛完全不同的，她热情活泼，整个人透出阳光的味道。正是人如其名，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春日阳光下油菜花田里欢快跳跃的小狐狸，那一片金灿灿与一点橙红，想必是美不胜收。
小狐狸介绍完自己，拉过身边的黄衣少女，那黄衣少女似乎有些腼腆，被小狐狸拉着也只是半低着头，冲着玲珑浅浅一笑，并未说话，却是显得格外可爱。
还是小狐狸替她介绍了：“她叫杨文萱，看起来很像你们中原的名字，其实这个‘文’字是代表了她的父亲，‘萱’字才是她自己的名字。所以放在中原，她应该叫杨萱。”
杨文萱的衣服样式倒是比较简单，衣服和裙子的主体是嫩黄的，裙摆与袖子是白色的，两种颜色的过度很自然，不像小狐狸和水洛她们的衣服上色块的相撞很强烈。
三个女生都算是认识了，玲珑看向两个男生，这两人的衣着一个主黑色一个主蓝白色。
此刻，那个蓝白色的少年先开了口：“在下尹祥淼。”这个少年头戴蓝色包头，身穿白色对襟上衣，外套黑领褂，下身是宽桶裤。
最后那个少年，此刻也开口了：“吴养久蚩。”
这个节奏略有奇怪的名字，令玲珑微微一愣，一时竟不知道他的姓氏究竟是什么。
读懂了玲珑的疑惑，他解释道：“我的家族姓蚩，吴是我的中原姓氏，‘养’是我自己的名字，‘久’代表我的父亲。‘养’在中原话里是‘勇敢’的意思，你可以叫我吴勇。”
弄明白了名字，玲珑又看了看这个吴勇的服饰，倒是很像在来焕月宫的路上，见过的湘西那边的民族服饰，想来这位吴勇或许是湘西人。
直到这时，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玲珑的水洛走了过来：“既然都认识了，就出发吧。别忘了宫主交代的任务。”依旧是有着不满的语气。
玲珑却是笑嘻嘻问出：“水洛姐姐的名字是什么呀？就是水洛吗？”
水洛白了玲珑一眼，飘来一句：“无聊。”根本不想回答玲珑的问题。
看来是一个除了任务之外什么都不关心的人，却也给了玲珑一种这个水洛实力很强的感觉。
还是小狐狸代为解答了：“她叫依火水洛，是宫主的同族人，平时大家就叫她水洛。”
玲珑点点头，然后换上笑容：“我记住了。水洛姐姐，我们出发吧。我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哼。”水洛根本不相信玲珑的保证，也根本不去看玲珑，自顾自地向着外边走去。
玲珑吐了吐舌头，却是并不在意地跟着水洛往焕月宫外去了。
仙缘坛火晶石。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任务呢？玲珑既然已经答应了帮柳优办事，作为让柳优施法的条件，那么，自然是会努力完成任务的。
从昆州到矩州，连续数日的行程令玲珑有些不能习惯。出发前说了“绝对不会拖后腿”，玲珑也就忍着脚底磨出的水泡，半点儿也没有抱怨，紧紧地跟着水洛。
翻山越岭数日，终于踏入矩州的城门，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路边的小摊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有大大小小的木雕、面具，也有各式各样的玉器、银器。街道有些凌乱，与京城的繁华完全不同，却又有着另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水洛回头看了玲珑一眼，自从进了城玲珑就一直在欣赏街边的商品。水洛随意地轻哼一声，心下道了句：“果然是个小孩子。”转身对着玲珑开口：“你就在城里自己玩吧，明天在城门那里集合。”
玲珑不解：“诶？不是要去执行任务吗？”
水洛转回身去，继续向前走去的同时随意地答了句：“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别来妨碍我。”
“诶……”玲珑看着水洛离开的背影，带着几分不满地鼓起了小脸，“我偏要去，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话虽如此，但是玲珑并没有立刻追上水洛，玲珑心下计划着的自然又是一出“英雄救美”，等到水洛遇到麻烦的时候，再突然现身，这才是玲珑的作风。
手上随意地把玩着街边的小玩意，玲珑其实一直在偷听人们的交谈。
这市集上人来人往，自然是有很多消息的。只半天不到，玲珑就知道了这仙缘坛在矩州，相当于观音庙在中原，都是人们去祈愿的地方。
而今夜是个月圆之夜，在城中的祭坛上仙缘坛的祭祀会来作法，祈祷天下太平、人们安居乐业。
玲珑来到祭坛边的时候天还亮着，祭坛边人也不多，有几个白衣的少年少女们在打扫着祭坛。天边正是紫红的晚霞，玲珑静静地立在祭坛边看着他们在晚霞中忙碌。
“妹妹这把剑可是真货？”突然身旁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玲珑抬头，看到的是一个同样一身白衣的仙缘坛的人。
此刻这人正注视着玲珑手中的昙灵剑。
玲珑略微犹豫一瞬，点点头。
那仙缘坛的青年没有听到玲珑开口，许是想到了什么，便再次开口：“我叫萧笛，是仙缘坛的使徒。若是妹妹这把剑当真是昙灵，可就有个故事不得不听了。”
玲珑疑惑地抬头看向萧笛，昙灵的故事玲珑听过很多，无外乎一些英雄传说之类的罢了，有什么不得不听的？
那萧笛却没有在意玲珑的不解，只虔诚地将右手合在胸口，口中无声地祈祷了一番，这才再次开口：“昙灵是不祥之剑。数百年前，昙族的族长令昙族一旁系家族铸造此剑，然而那位族长却在灵剑淬血之时命人斩杀一千名女子与儿童，用以血祭。灵剑完成之后族长便用此剑斩杀了参与铸剑的人，后来这些铸剑人的家属有侥幸逃脱的都渡海去了火岩岛，易姓为澹台，自立血玉教世代改修巫术，只为有朝一日杀回昙族灵犀峰。”
“血玉教？”玲珑知道这个清幽阁的死对头，却不知道血玉教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历。
“没错。”萧笛轻轻点头，却不做更多的解释，故事又转向了其他的人物，“目睹族长如此行事的族人们也分成了数派，其中有部分旁系家族不堪在族中的地位低下，借此机会离开了灵犀峰。他们决心以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世界，这就是开创我们仙缘坛的先祖们。”
玲珑也轻轻点头，原来一柄昙灵能引起这么多变故。
“当年的昙族中有一位修炼已至半仙的大师，预言昙灵必然招来灾祸，唯有将之毁去才能保天下太平。只可惜，此剑竟然坚不可摧，终是毁不掉。这位大师便用自身一半修为封印了昙灵，并在封印昙灵之地建立了新的门派，以期在自己升天之后能有后人继续维持封印，这就是南疆灵术之首灵台谷。”
“灵台谷！”玲珑听到了熟悉的名字，那是她的师父、师母还有娘亲从前的门派。
萧笛闭目深深叹了口气，手再次放上了胸口：“可这昙灵却最擅长蛊惑人心，常常引人打破封印，每一回昙灵现世，都将引起一场腥风血雨。本该是守护之用，却因一己私念，成了斩断昙族的罪魁祸首。”
萧笛说着说着，眼中就流露出了悲愤：“大师当年便预言，整个昙族都会因为昙灵而毁灭。如今预言一点点应验，血玉教灭了灵犀峰上的昙族嫡系、又灭了灵台谷，昙族嫡系的神女持昙灵与血玉教同归于尽。今日这把剑却出现在仙缘坛，只怕是预言终于要完成了……”
玲珑看了看手中的灵剑，露出了几分疑惑：“可是兵器只是兵器，真正毁灭了他们的，难道不是他们自己吗？”
萧笛却是缓缓摇头，看向玲珑：“妹妹，这把剑可以交给我们仙缘坛吗？只有将它永远封印，才能还天下太平。”
玲珑握着剑鞘的左手紧了紧，咬着唇儿犹豫了半晌，却终是摇头：“不行。我不能把它交给任何人。”毕竟，这是娘亲的剑。
“那么，”萧笛蹲下身来，平视玲珑，双手握住玲珑左手以及手中的昙灵，“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请不要在矩州拔出这把剑。”萧笛看向玲珑的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玲珑虽然不解却不由自主地点头。
萧笛看着玲珑点头，眼中流露几分安心，却又突然变得惊恐。似乎从玲珑的眼中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萧笛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站了起来，不住地摇头，一点点向后退去。
玲珑不解地看着突然变得奇怪的萧笛，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了？”
“血……不，那是花，红色的花海，滴着血的花海……”萧笛颤抖着的手指指着玲珑，“神赐予人间梦昙花，才有了昙族。神要收回梦昙花，就要毁灭昙族。昙族灭亡之时，最后的神女以身饲花，可开出的再不会是洁白的梦昙花……是神，神要亡我昙族！”
“啊？”玲珑满脸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你在说什么啊？完全听不懂。”
可那个萧笛再也没有回答玲珑什么，只是转身飞快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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