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雷州遇险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五月，来到了雷州附近的玲珑和小狐狸牵着小红马在城外的荒原上休息。

        玲珑和小狐狸，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坐在火堆边，小红马则在附近荒原上悠闲地吃着夜草。

        跳跃的火光将玲珑抱在怀中的昙灵剑照得忽明忽暗，小狐狸注视着这把剑看了许久，转头看向火堆，似是随意地问出：“你知道昙灵的上一任剑主吗？”

        玲珑稍稍愣神一瞬，指尖不由自主地扣紧剑鞘又立刻自己松下，注视着火堆许久才答了个：“听说书人讲过。”

        小狐狸虽然知道玲珑必是隐瞒了什么，却不揭穿，只是抱膝看着火堆说着：“那时候我还只有7岁，没能亲眼目睹清幽阁的传奇。我认识宫主也只是三年前的事而已，但听她说想要寻找昙灵剑的下落，我那时真的好兴奋，我当时想要是能亲眼见到这传说中的灵剑，我就无悔进入这江湖了。”

        “阿果师父想找昙灵？”玲珑略带疑惑地抬头。

        回应她的是小狐狸同样有些惊疑的表情，甚至有几分慌乱与无措：“宫主没有和你说吗？”

        玲珑看出了小狐狸眼底的惊慌，知道小狐狸意识到了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事情，也就给一个台阶，道了句：“或许是说过的，我没记住。”

        小狐狸也就尴尬地笑了笑，看回火堆。开口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一会儿又侧目去看玲珑，一会儿又看回火堆。不安了好一会儿，终是笑了笑问出：“你知道雷州当年是清幽阁讨伐血玉教前集合的地方吗？”

        玲珑点点头，道了句：“说书人都有讲过。”

        小狐狸带着询问的笑容看向玲珑：“那么，结局呢？”

        玲珑低头看着怀中的昙灵，轻轻应声：“也有讲过。”

        “是嘛……”小狐狸抬头看向了夜空，“真的到了这里我就有些好奇，十年前那个夜晚，清幽阁的阁主是在这荒原的哪一寸土地上点火焚化了她故去的同伴的？”

        玲珑没有接话，荒原上一片沉默，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小狐狸忽的低头轻轻叹息：“出生入死的伙伴却死在了自己眼前，一定是很痛苦的吧。”说着睁眼看着火堆，“如果我的伙伴们不在了，我一定受不了。”

        “没有什么受不了的。”玲珑突然应了一句，声音很平静却也有几分冷淡，“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谁都觉得自己受不了。真的发生了之后，受不了也得受着，最后就都受得了了。”

        小狐狸侧头看向玲珑，玲珑此刻却抱着昙灵，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意识到此刻的气氛有些压抑了，小狐狸忽地换上笑容：“玲珑，听说你和清幽阁的阁主认识？她是怎么样的人？和传说中一样吗？”

        玲珑看着摇曳的火光投在自己身上的影子，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她确实很厉害。如果用上全力，她可以拦得住我，我却不能不伤到她地打败她。”

        小狐狸看着低着头的玲珑，多少猜出了玲珑的几分心情。小狐狸知道玲珑的功夫有一部分是清幽阁阁主教的，但是玲珑在来焕月宫前却当着诸多门派的面对她的师父们出手，算是公然背叛了。如今，玲珑亲手斩杀过了敌人之后，许是对自己当时的做法有了几分动摇的悔意。

        小狐狸再次转回视线，盯着燃烧的火焰，轻轻一笑开口：“阿婆说过，人啊这辈子总会做错些事情的，承认错误、承担责任就好了。但是千万不要后悔，因为后悔是对自己的否定，同时也是对责任的逃避，那是懦弱的表现。”

        “嗯。”玲珑轻轻应了一声，看着火堆，没有说什么。

        火光无声无息地燃烧，夜渐渐更深了。

        在倦意将她们带入睡梦之前，小狐狸打了个哈欠提出了今夜最后的话题：“明天就能到铸剑阁，宫主让你一个人去完成任务，我就不跟你进去了。昙灵也最好不要带进去，因为昙灵也是在铸剑阁里铸造的，当年铸造昙灵的人都被灭口了，这把剑对于他们铸剑阁来说是不祥的吧。”

        玲珑低头犹豫着，这把剑是娘亲的，怎能随意交给他人。况且方才小狐狸的话也透露了依火阿果想要昙灵的意思，会不会这一次小狐狸就是依火阿果派来骗取昙灵的呢？

        不过，玲珑很快轻轻摇摇头，自己否认这这个想法。依火阿果是希望玲珑留下的，玲珑知道。所以，依火阿果绝对不会做出骗取昙灵的事情。那么小狐狸的提议应该完全是出于她自己对玲珑的关心，或者是出于小狐狸自己的私心。

        既然铸剑阁与昙灵也有仇，玲珑觉得还是不要带着昙灵去比较好，仙缘坛的事，玲珑不想再重演了。

        但是不带兵器，就要避免战斗。要想获取金晶石，还不能打斗，那就只能用隐藏身份的法子了。

        其实，玲珑对于夺取金晶石是有些疑问的，这些晶石就是有什么用的？

        晶石对于依火阿果一定有什么用处，一个不惜动用武力即使有所牺牲也要达成的目的。虽然并不知道宫主要做什么，但是玲珑知道此刻她唯一的归宿是焕月宫，而且她有求于依火阿果，那么做这些事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么想了，玲珑才终于回答了小狐狸的提议。

        夜深了，沉沉的睡意笼罩这两个女孩儿。火光渐渐熄灭，荒原上一片寂静，只剩下女孩儿惬意安眠的呼吸。

        次日，晨光熹微的山林中，弥漫着些许晨雾。薄雾之中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微凉的空气满是寂静的味道。

        玲珑将身上的衣服弄得破烂一点，在晨雾的遮掩下接近了铸剑阁的大门。

        雾气下的山间有一处大宅，敞开的大门上赫然挂着铸剑阁的牌匾。两个灰衣的守门弟子打着哈欠跨出了铸剑阁的大门，伸个懒腰，一人懒散的道了句：“横竖没人来，我们起那么早作甚。”

        “呼……呼……”玲珑故意发出虚弱的喘气声，一点点靠近大门。

        两个守门弟子一起警惕起来，右手按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出声询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玲珑不再前进，踉跄了一下跌坐下来。缓了缓，用娇小的童音开口：“我叫蓉儿，昨日与姐姐进山玩耍走散了。我好累好渴……救救我……”

        两个守门弟子互相对了个眼神，随后一人喊着：“你在那里别动。”另一人迎着雾中的身影上前去了。

        当玲珑看到守门弟子到了身边，立刻摆出一副下一刻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昏迷的样子。

        守门弟子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蹲下，抱起了玲珑，口上安慰着：“没事没事，师兄们会给你吃的喝的，再让你好好睡一觉，然后帮你去找姐姐。”

        “嗯。”玲珑安心地闭上眼睛，伏在这名守门弟子的怀中。

        当玲珑被带进了一间房间，那守门的弟子只说“等一会儿”，便自行离去，而不多时果真有人送来的食物和水。

        玲珑在房间里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正想出去走走，房间的门又开了，走入了一个年轻人，应当是刚过弱冠之年的样子。

        此人见玲珑醒着，便开了口：“我叫谭羽，是此间的主人。小姑娘若是休息好了，可否随我去一个地方？”

        “去一个地方？”玲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名为谭羽的年轻人，这人一身银灰色的衣衫，好似剑身之色。那一双眼睛闪烁着欲望，好似剑芒。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却在藏匿着光芒。

        许是见玲珑没有答应，谭羽再次开口：“这是家父定下的规矩，此宅建在灵脉之上，容不得污秽。凡是外人进入此地，都必须去祠堂洗净不洁之气。请小姑娘随我来。”

        此刻已经过了巳时，晨雾早已散去，明媚的阳光洒在铸剑阁的屋檐上，也照亮了被走廊切割成几片的场地。铸剑阁的中心是一片空旷的场地，此刻谭羽正带着玲珑穿过场地走向前方那栋气派的屋子。

        从方才进门处的卧房一路走到这里，都是阳光明媚的景色。可玲珑却注意到了铸剑阁后方隐隐透出的阴气，甚至天空都黯淡了几分。安耐不住好奇，玲珑指向那边变色的天空：“那里是什么？”

        谭羽回头顺着玲珑指的方向看去，随口回答：“那里是禁地，因为死了太多人，被诅咒了。进去的人就永远出不来了。”

        “为什么会死人？”玲珑睁大了眼睛，孩童的天真伴着童声特有的清澈音色令人无法置之不理。

        谭羽简单回答：“这里是铸剑阁。凡是灵剑或者魔剑，都是要血祭的，这是规矩。”说话间已经走上了台阶，到了门前。

        谭羽推开了厚重的门扉，阳光闯入房中却仅仅只能照亮门口的一寸天地。“进去吧。”谭羽向边上让了让，示意玲珑进屋，“进去之后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的。”

        玲珑点点头，跨过了门槛。里边是一片漆黑，门口那点阳光根本不够照明。

        玲珑转身想问里边的人在哪，却见谭羽已经渐渐将门合上，来不及阻止，玲珑只能看着最后一丝阳光与蓝天白云消失在眼前触手可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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