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困祭堂
“有人吗？”玲珑向着黑暗的室内询问，却无人回应。
小心地一手扶着墙面摸索着前进，脚下突然踩到了硬物，小心地伸手去查看，指尖触及了凉飕飕的东西，稍稍用力，却只听见稀里哗啦一阵，方才手上触碰之物已经散架。
玲珑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屋中没有阳光，一片漆黑，难以辨认手下触碰的是什么。摸索着的手却突然受到惊吓缩回，即使看不见，手下摸到了一个骷髅头骨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
玲珑吓得向后跌坐在地上，这一坐双手反射性地向身后一撑，指尖弹开了一根凉飕飕的“短棍”，只听咕碌碌的滚开了。骷髅、骨架……这间房间里都是死去的人！
谭羽的声音突然从外边响起：“小妹妹，你刚才不是问后边那是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在江湖上令人趋之若鹜的昙灵剑，就是我们铸剑阁的前辈在那间屋子里铸造的。本来前辈们计划造两把剑，一把是昙灵，另一把是彼岸，作为我们铸剑阁的巅峰之作双生花。只可惜……昙灵出世之后，当年铸造昙灵的人被昙族族长灭口，这铸剑阁上下也被血洗一番。如今的铸剑阁虽然还叫铸剑阁，其实是后来有人侥幸发现了当年铸造昙灵时留下的笔记，为了完成能与之媲美的彼岸而聚拢的人们。”
谭羽说到这里，玲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些人想要效仿铸造昙灵的方式来造另一把剑，而其中一个步骤就是血祭，所以这间屋子就是用来关献祭给灵剑的人的。
玲珑冲着门口的方向抬手，灵术凝成的银针刺向了大门，却只有空洞的回声在无人的房间里回响，大门纹丝未动。
泪水突然落下，玲珑跌坐在一片黑暗之中。
谭羽先喂饱了玲珑，并不是真的想要帮助“走失”的孩子，而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为炼化中的刀剑提供更多的灵力，就像是饲养的家禽一般，养肥了便要迎来被吃的命运。
“爹……娘……姑姑……”玲珑在地上躺下抱成一团，小声的啜泣着，在一片黑暗中闭上了眼睛，身上渐渐被四周的阴寒侵蚀，唯有眼角落下的泪是温热的。
漆黑的屋子里，寂静无声，感觉不到时间，却让人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闭上眼睛，抱住膝盖，躺在地上的玲珑眼前划过无数画面。
和哥哥一起看小人书的晨光，和姑姑打闹着抢东西的午后，被师父罚站的正午，听师母讲故事的黄昏……还有不久前的武林大会、与阿果师父相处的时光、仙缘坛的夜晚、火堆边的小狐狸……
曾经的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早已是往事不堪回首；曾经执着的愿望，此刻竟也云淡风轻；曾经夸下的海口，说什么要成为新的传说，如今已经陷入绝境再无生路了……吗？
“还什么都没做呢……”玲珑自言自语，缓缓睁开眼睛。
渐渐习惯了黑暗，此刻再次起身便注意到了深处的一点红光。
伸手向前摸索，脚下一步步慢慢挪动，向着红光缓缓移动着，“如果就这么死了，就太浪费了。”
走了二十几步，手上触到了丝绸般凉凉软软的帘子，而红光正是从帘子另一面透出来的。下定了决心，弯腰撩起了帘子。
血色的光芒瞬间穿过撩起的空隙，点亮了玲珑的视线。
帘子的另一面有一个血色的池塘，一把长剑剑身环绕着赤色的光芒悬浮于池塘之上。
池塘边倒着十几具骷髅，干净地没有一丝血肉，可他们身上的衣服却依然完好，这不是正常的腐化，而是在某个瞬间凭空消失了血肉。或许正是因此，这间房子里才会完全没有一点点难闻的气味。
倒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女子和小孩子，只有一个显然是成年男子，而且服饰与谭羽很像。
玲珑上前，待要查看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代表身份的物件，却注意到了他身下的地面上用剑刻了字。
“吾为铸剑阁阁主，逆子杀吾篡权。”这是第一句。玲珑想起了谭羽眼中的贪婪与欲望，原来他竟为了夺得地位而将自己的父亲也打进了这里。
“彼岸万不可现世。晶石移位，昙灵之封印已弱，若彼岸现世，双剑合璧，届时万鬼齐出，乃末世之劫。”
这一句似乎有些危言耸听，即使在仙缘坛应验了昙灵毁灭昙族的预言，玲珑依旧觉得刀剑只是兵器而已，若不是仙缘坛要置他们于死地，昙灵本可以不出鞘。
“吾留此书，望有缘人助吾一臂之力，重新布阵，封印昙灵。
“布阵之时需将5晶石镇于天地5处灵脉引天地灵气压阵，木晶石镇百花谷，火晶石镇仙缘坛，金晶石镇铸剑阁，水晶石镇血玉教，土晶石镇灵州城。
“自血玉教覆灭之日起，水晶石失落，封印之力日渐衰弱，而昙灵剑中邪神之力日渐增强。若有不轨之人取5晶石将之炼化令其认主，恐为祸世间。”
这位老阁主应该如何都想不到看到这段留言的，正是夺走了火晶石的人。
“炼化认主？”玲珑思索着，难道阿果师父真的是为了昙灵剑才接近自己的？那自己，是不是一直都被利用了……
突然，从血色池子那里传来了一个清澈的女声：“小孩儿，你是昙灵的主人吗？我能闻到它的气息。”
玲珑抬头，房中却空无一人，唯有那把悬空的剑。
“是我。”声音确实是从剑中传来的，“你的灵力很强，让我提前醒来了。我是彼岸，今后我们会是一体的，请多指教。”
不等玲珑反应过来，便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灵力在被强大的力量吸走。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玲珑抱紧了自己，闭上眼睛，精神中暗暗用力往回拉着自己的灵力。
彼岸的声音有些惊慌，喊着：“这不可能，竟会有如此强的灵力！”似乎是恐惧着什么，几束绯光自剑身打出，刺向了在血色池子边安放的5颗灵石。
玲珑立刻挥手，甩出的银针击散了绯光。
那一刻，玲珑脑中回响出了方才血书中的内容“若有不轨之人取5晶石将之炼化令其认主”，既然彼岸和昙灵是用同样的方式铸造的，那么眼前这5颗就是彼岸的灵石！
如何炼化？玲珑脑中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她不懂这些高级的阵法，从来只知道利用自己的年龄优势以敏捷和实力取胜。
实力！玲珑这么一想，干脆一改收回灵力的状态，反而瞬间将自己的灵力释放，注入池边的灵石，5色光柱自灵石上发出打在了彼岸的剑灵珠上。5色的灵光从剑柄处的灵珠开始一点点向着剑尖降下去。
“住手！快住手！我放你走！”剑中的女声惊恐地嘶吼着，“我放你走！我不要被吞噬！”
“为什么会被吞噬？”玲珑没有停下灵力的输出。
彼岸的声音惊恐而急切：“灵剑认主，就是主人用自己的灵力夺取灵剑中吞噬的灵魂的意识！”
“你是被吞噬的人？”玲珑手上稍微松下了一些力道，但是依旧没有停手，“有办法放你出去吗？”
那个女声似乎有了几分怒意：“我不走！离开了这把剑我就是一个普通死鬼，待在这里我就是彼岸，是剑灵！”
玲珑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法则：“彼岸会吞噬这里的灵魂，而你是他们中灵力最强的一个，所以剑灵是你的意识主导。”
“哼。”依旧是不满的，“小孩儿，那扇门无比坚固，只有彼岸的剑锋能破坏它。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不敢把你吃进来，你停下，我带你出去。”
玲珑却突然笑了，笑声中甚至有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这才是弱肉强食的真正意思……”
“你……你在说什么？”那女声嗅出了玲珑身上突然改变的气息，预感到了危险。
玲珑却毫无征兆地停下了灵力，此刻剑身一大半已经被5色灵光笼罩。
向着彼岸走近了几步，微微一笑：“因为你是他们中最强的，所以你吃了他们。因为彼岸和昙灵是最强的，所以天下人惧怕他们。所谓的胜者为王，不是擂台上的比试，而是真正的生死一战。强者获胜，弱者凋零。”
彼岸中的女声虽然吃不准玲珑的心思，却也应和：“不错，彼岸是媲美昙灵的顶峰制作。”
“你错了。”玲珑已经踏过浅浅的池子站在了长剑面前。
这冷淡的一声否定令那女声生出一分惊疑：“错了？可是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不错，彼岸可以媲美昙灵。”玲珑冷冷地说着，“但不是现在。”说话间，指尖凝聚了灵力，银色的光辉闪耀着，“如果你是彼岸中最强的，那么彼岸根本连半成品都不是。不论如何，只要彼岸铸造完成，你必定会被吞噬。”
“不！”剑中的女声绝望地高呼。
银光一划而过，彼岸被玲珑指尖的灵力削去了一截，原本的长剑，如今变成了长度与赤霄相仿的短剑。落下的那截剑身随着那女声惊恐地喊叫落入了池中，随着一声轻响，那截剑身的绯色光芒熄灭了。
那女声却没有消失，只是变得虚弱得很：“击碎这块玄铁，我们就能被释放。”
玲珑已经伸手握住了悬在池子上的彼岸，此刻举剑看向池中的那截剑身：“如果击碎昙灵也能释放被昙灵吞噬的灵魂吗？”
“能。”女声很虚弱，却依旧回答了，“但是昙灵铸成已久，只有在被再次炼化的时候才会稍稍不那么坚不可摧。届时以同样材质的彼岸，自剑尖处予以重击，昙灵可毁。”
“多谢。”玲珑道了声谢，举剑用力向着那截剑身刺了下去。
“铮！”刺耳的巨响回荡在厅中，池中的剑身粉碎，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向着门口的方向吹去，风中隐约有着许多女子与孩童道谢之声。
(https://www.skjvvx.cc/a/28995/28995882/9445811.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vv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skjvv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