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逆天改命

整个院落中，碧草被鲜血覆盖，幽幽紫光的阵法在赤色之上缓缓转动。

        伊莉娜带着浅浅的笑向着周笑上前两步，“如何？我们宫主的这份礼物，您还喜欢吧？”

        “你是火神宫的人？”周笑也明白了。

        “我们宫主说了，蝶梦帮了她，她很感谢。不过，既然您想要保家卫国，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了。”伊莉娜说着夸张地摊摊手，耸肩叹息，“送上这份薄礼，聊表谢意。”

        “呵，她的优惠果然是我要不起的啊。”周笑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低沉的语气和攥紧的拳头都说明了她的愤怒。

        “那么，夫人，请你乖乖去死吧。”伊莉娜朝着周笑抬起掌来。

        一声刺耳的声响突然炸开，银白的结界挡下了伊莉娜的术法攻击。

        玲珑突然蹿到了两人中间，提剑攻向伊莉娜心口。此时的玲珑也是经过了昨夜的一战，一夜未眠，身体有些疲倦了。但是身法却丝毫没有迟缓，挥剑连击，将伊莉娜逼得步步后退。

        “啧。”伊莉娜已经退到了后边那些小孩子附近，眼珠一转，朝着一个小女孩伸手抓去。

        “咳……”那洛阳城里的小贼竟然挺身而出，挡在了小女孩身前，硬生生接了伊莉娜这一爪。

        “你疯了，让开！给我一个当人质。”伊莉娜怒视少年。

        “绝不。”少年苍白着脸，就连呼吸都有些颤颤巍巍，但却不愿退开半步。

        玲珑又是一剑刺来，伊莉娜来不及再和少年纠缠，脚下一踏，飞身一个空翻，跃到了玲珑身后。尚未落地，便已迅速转身，诡异的紫光朝着玲珑背后偷袭过去。

        玲珑却也在伊莉娜腾空而起的时候就顺着她的轨迹回头，漫天针雨对上了伊莉娜的术。

        然而，显然是伊莉娜的术攻击性更强，紫光如同闪电卸了银针上的势，直直朝着玲珑刺去。

        众人惊慌想要上前保护玲珑之时，伊莉娜却突然心口一凉，呛出一口血来。

        伊莉娜愣愣地低头，看到了贯穿了心口的赤金色剑刃。就在她以为得手而高兴的瞬间，彼岸自暗处跃出，切断了她的心脉。

        玲珑则以结界完美地防下了伊莉娜的最后一击，紫光消散，玲珑完好无损。

        爱丽诺达确实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强敌，在战斗中能够看清对手的所有招式已经很不容易，要能防住“飞去来”一类的暗器，更是需要敏锐的洞察力。但是能做到“飞去来”的暗器主要是飞镖一类，依靠的是制作时在外形上充分考虑了气流对飞行轨迹的影响，这些暗器通常都小巧轻便，简而言之除了用毒之外，很难凭借“飞去来”一击致命。

        但是玲珑完全不同，彼岸已经完全不受常理限制，只要不够了解玲珑的打法路数，彼岸的飞行轨迹是对手完全无法预判的。而且，彼岸是剑，要想一击毙命，轻而易举。

        随着伊莉娜的死，院中阵法倏地熄灭了光芒。

        “你们去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周笑回头对一名下属下达了指令。

        “是。”那些蝶梦的杀手们立刻散开，各自去不同的小院查看情况了。

        “那几个孩子的命，被修改了。”杨文萱看着院落墙根下那几个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孩子。

        “怎么说？”玲珑抬头询问。

        杨文萱指尖画出微微白光，凭空画了个小的阵图示意，“伊莉娜将这里所有的人作为祭品，召唤了很强大的鬼神，击败了那些孩子体内的病煞。所以，他们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不过不是所有人，有几个本来就已经快要死了，现在虽然能多活几年，但并未痊愈。”

        在她们一问一答间，小狐狸已经走近了那些孩子，试图安慰他们地伸手，微笑，“你们都没事吧？已经安全了。”

        但是孩子们却只是更加紧紧地缩在一起，完全不敢靠近小狐狸。毕竟他们都是从未见过杀戮的孩子，这般地狱之景早已让他们吓破胆了。

        玲珑也走了过来，却没有在意那些孩子们，而是抬头望向洛阳城里见过的那个小贼，“小哥哥还记得我吗？武林大会前，你偷了蜀山刑墨云的荷包，我是当时拦住你的那个。”

        “是你？”少年对玲珑还有点印象，“我叫谢忘生……抱歉……”少年突然跪下来，深深磕头，久久不抬头。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你能给大家说明一下吗？”玲珑看得出，谢忘生是这里唯一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

        “是我的错……”谢忘生仍旧不愿起身，“我和伊莉娜认识了很久，她总能找到一些珍贵的药材来救孤儿院的孩子们。啊，忘了说，我们这些孩子都是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大家身上都有病，活不久的。伊莉娜帮我治好了几个孩子，我很感激，答应了可以帮她做事，甚至她想要夜莺的人替她杀人，我也帮她说服了几位……我一直只想治好他们，却没想到伊莉娜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也是夜莺的人吧？”玲珑在谢忘生身前蹲下。

        “是。”谢忘生没有隐瞒。

        “这么说，这些孩子是陆姨的孤儿院里的？”玲珑小时候见过陆百灵，知道那位出身百花谷的神医在岳州开了个孤儿院，而且陆百灵和幽昙也是老朋友了，夜莺的后勤医务一直是陆百灵负责的。

        “是。”谢忘生稍许疑惑了一下，不知道玲珑为什么会了解地这么清楚。

        “你起来吧。”玲珑伸手拍了拍谢忘生。

        “我不配。”

        “嗯……站在夜莺的立场上，虽然事情闹得是有点大，但是你也是出于好意嘛。而且，你也是被伊莉娜利用了，罪魁祸首已经遭到报应了，你嘛……罪不至死，在把你交给蝶梦惩罚之前，我有点事想问你。”玲珑撑着脑袋蹲在谢忘生身边。

        这一次谢忘生并没有立刻回答。

        “放心，不是什么机密。”玲珑知道谢忘生在犹豫什么，“听说蜀山掌门牵头，联合了很多门派要一起对付焕月宫？夜莺也加入了？大家现在准备到哪一步了？”

        谢忘生没有回答，一旁的杨文萱和小狐狸心里都默默嘀咕了一句：这还不算机密？

        “诶，这也不能说的吗？”玲珑反而是一脸意外，故意夸张地一拍谢忘生，“我就是想问问我娘她们最近过得好不好嘛，至于这么守口如瓶嘛，我可认识你们首领哦！”

        “咳咳……”谢忘生却根本经不住玲珑这一拍，一直憋着的一口血直接咳了出来，身子一歪，昏死过去。

        “喂喂喂……”玲珑这下子是傻了，“文萱，你不是说他们的病都被治过了吗？”

        “嗯，这个除外，我之前说的是那些小孩子。”杨文萱指了指院墙下被小狐狸吓哭的小孩子们。

        “唉。”玲珑用力叹气，然后起身看向周笑，“周姨，我可以救他吗？”

        虽然很想从这人口中问出些事情，但是毕竟这些遭受损失的是蝶梦，如果周笑要杀他，她也没有立场阻拦。

        “来家里吧。”周笑点了头。蝶梦的大宅和周笑自己家的房子是两处，这也是她早已预料会有这一天，所以不让家中亲人涉险。今日之灾也果然没有波及夫君和孩子。

        周笑家的客房里，谢忘生昏睡着，但是心脏的绞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按在胸口，脑袋不安地转动挣扎着，冷汗涔涔，四肢却是冰冷的。

        小狐狸和杨文萱正在另一处客房里绞尽脑汁安慰小孩子们，玲珑看着昏迷不醒的谢忘生，问向周笑，“周姨打算怎么处置他？”

        “伊莉娜之所以用夜莺的人来杀我蝶梦的人，所为无非是想挑起蝶梦和夜莺的矛盾，让我们自相残杀，他们火神宫好坐收渔利。”周笑把局面看得清楚，“我偏不让他们如意，蝶梦和夜莺都只是杀手组织，是一把刀而已，两把刀互砍，只能是同归于尽，但是用刀的人却毫发无损，那不行。如果可以，我想和夜莺联手，一起对付爱丽诺达。”

        “这样啊……应该可以。”玲珑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双手撑着头，“不过，条件可能是要周姨先帮忙对付焕月宫。”

        “只是如此的话，自然没问题。只不过，夜莺的首领夏姑娘，是我未曾见过面的，也不知她能否信任我，毕竟之前蝶梦和夜莺在生意上有不少摩擦。”周笑轻轻叹息。

        “嘻，”玲珑偷偷笑了，带着顽皮的笑容看向周笑，“周姨，你知道夜莺真正的首领是谁吗？”

        “什么意思？”周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夜莺啊……其实是清幽阁的一些老部下，加上昙灵教和桃花谷的人一起建立的。要弄这么个组织出来，把总部设在岳州，都是我娘的主意。虽然名义上首领是夏姨，但其实夏姨也是听我娘的。”玲珑的笑多少有些得意，“所以，周姨应该能让我娘信任的吧？”

        “昙姐姐……”周笑松了口气，却又更紧张了起来。周笑曾是幽昙的下属，如今作为蝶梦的首领要两人平起平坐谈合作，周笑心里竟有些紧张起来。

        玲珑还想安慰周笑一下，却听见谢忘生呛咳了几下，只见这病得苍白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认识……夏老大？”谢忘生显然是听到了昏迷前玲珑的话。

        “是呀。我还认识丞相大人和萧梦姑娘呢。嘻，其实也就是想跟你打听一点她们的事。”

        “你，是不是……喊了你母亲的名讳……”谢忘生是把刚才玲珑和周笑的对话都听见了。

        “你听见了啊。”玲珑也不装了，跳上床沿，“那我打听一下娘亲的事，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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