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路遇山贼

“为什么！”洛司音立刻回头看向玲珑，“我怎么就是最弱的了……”

        “本来就是。”玲珑瞥了洛司音一眼，“这几天你就没赢过文萱。而且，别看小狐狸没出手，她好歹也是个灵术师。”

        “我……”洛司音右手按在剑柄上，内心确实气不过，但是玲珑的教学方式一直是，有没有本事，打赢了再说。所以，要想证明她不是最弱的，只有一个办法。

        短剑出鞘，步法踏出，剑指那个莫名其妙的少年。

        那少年后退几步，连连躲开洛司音的攻击。虽然看似轻巧，其实少年的眼神有所变化，他起初是轻敌的，但是在实际接了洛司音一剑后流露了惊讶。

        剑光在胸腹间划出弧形，忽地穿剑而出。

        那少年却只是一侧身，再次躲了过去。侧身而过的一刻，少年在洛司音耳边低语：“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这样想故意输给你都很难啊。”

        “过分！”洛司音用一串剪腕花回敬少年的嘲讽。

        “唉。”少年有些无聊地叹了口气，后退的同时让自己的右脚拌了左脚一下，故意踉跄一步，做出打不过的样子，“女侠厉害，不玩了。”

        丢下这句话，少年就向着山中逃去。

        “站住！”洛司音深刻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但是，在洛司音动手前，一股无形的气流已经越过洛司音的头顶，直奔那个少年而去。

        “啊，为什么动不了了？”明明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少年就是被这股无色无味的气流给牢牢束缚在原地。

        “文萱，干得漂亮！”小狐狸已经挥着鞭子跃出，长鞭舞出圈环，眨眼间将少年捆绑。

        少年似乎有些不服气，大声嚷嚷：“你们说好的让她和我打的！”言下之意，怎么能一起上了呢？

        “我们有说过，只让她和你动手吗？”玲珑甩出了看傻子的眼神。

        少年被这句颇有点“强词夺理”的话噎住了，体会到了本来是他在戏耍她们，可是却突然感觉他可能反而是被戏耍的了……

        玲珑面带笑容走到了少年的面前，“小哥哥，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找我们呀？”那般天真的笑容，却让所有人都解读出了威胁的味道，仿佛是在说回答让人不满意的话，就可以去死了。

        “我就是个打劫的，哈哈哈……”少年自嘲地笑着，“几位女侠，要是不信，要不要来我们山寨坐坐？”

        “打劫的呀？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干这行第几天啊？”玲珑绕着少年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这个人。

        这个少年身上的衣服虽然看着简约，但其实面料极好，那些色差不明显的绣出的暗纹也是极精致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我，我……没听说过人不可貌相吗！”少年一开始被玲珑问得有些心虚，却突然脑子转过弯来，拒绝了这个问题。

        “呵，”玲珑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很有趣，就算真的人不可貌相，但是他的性格也太直白、柔软了，根本不是拦路抢劫的山贼会有的，“书生？被打劫了，没钱了，然后想讨点银子回来？”

        少年视线向下瞥，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衣着和个性不适合扮演山贼，借着这个“书生”的身份，他倒是也硬气起来了，“不可以吗？”

        “嗯……”玲珑突然一跳，抽走了少年怀里的折扇，甩开。

        扇子上一面是一副山水画，没什么特别之处，画的也只是普普通通，不好看也不难看。另一面题了一首诗，字写得龙飞凤舞，玲珑根本认不出写了啥，除了最后的落款“欧阳撤”三个字倒是认得出。

        “欧阳澈是哪个书法家吗？”玲珑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洛司音，因为她判断小狐狸和杨文萱一直在南疆，对这种事应该也是不懂的。

        洛司音果然没有辜负期待，“书法家？没听说过叫这个名字的书法家，但是，武林中的欧阳家倒是听说过，这一任的家主好像就叫欧阳澈。”

        “欧阳家？”玲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孤陋寡闻了，不知道书法家她觉得很正常，但是对于江湖里的主要门派和世家，不说很了解，至少也应该听说过吧？

        “嗯，益州欧阳家。不算什么名门世家，但是因为和各种三教九流的都关系密切，所以在杀手之间算是有一定知名度吧。”洛司音回答。

        “这样啊……”玲珑心里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她见识少，是这个欧阳家不够出名。

        不过，那个少年可就沉不住了，“什么叫三教九流啊！我家结交的那可是上至昙族族长，下至达官贵人。”

        “哟，自己承认了呀。”洛司音投给少年一个顽皮的笑颜。

        “这货真的没把上下搞错吗……”小狐狸小声嘀咕。

        “昙族族长？”玲珑提高了声调，听起来是含着质疑的发问。

        “是啊，”少年干脆摆出了一副轻松的姿态，松了身上紧绷的力，“咱们家可是信神的，当然以昙族为尊，那些市井俗人为卑了。昙族每一任的族长我们家都认识，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要我们好好守着某件东西。”

        “什么东西？”玲珑不曾听说过昙族和欧阳家有什么关系。

        “不告诉你。”少年有些嘚瑟地别过头去。

        玲珑还来不及想出该怎么继续对话，洛司音却发出了一声嘲笑，“欧阳家有什么伟大使命我是不知道，我只听说，欧阳家的人都喜欢夺人所爱，说吧，是看中我们手里的什么了？”

        “诶，你这句就不对了，怎么能说是夺人所爱呢？咱们干的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交易啊，交易你懂不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次结清，绝不赊账的。”少年冲着洛司音又是一番辩解。

        “所以，”玲珑看向洛司音，“他们家到底干什么的？”

        “搞收藏的吧，书画作品、奇珍异宝、珍禽异兽、奇花异草、神兵利器，各种稀罕玩意儿，看到就千方百计拿回家，也不管有没有主人，专门干强买强卖的事吧。”洛司音一边说着，一边不时给那少年一个嘲讽的眼神。

        “这么说起来……”玲珑自言自语着，陷入了沉思。

        欧阳家这样的行径的确会让他们成为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但他们家一定是收纳世间珍宝的仓库。这样的后果是他们容易遭贼人惦记，但是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却又不屑和他们一般见识。

        如果欧阳家藏着什么非常重要，但是外形朴素的秘宝。那种感觉就像是金库里混了一粒沙，贼人闯进去也不会注意到它。

        “所以，你出现在这里，还故意提到昙族，是要引我们去欧阳家吗？”玲珑发问。

        少年突然收敛了原本的一副吊儿郎当，稍许沉默，再抬头时已经换了一副正经的神态，再次开口：“在下欧阳纯，是家中的第五子，也是最小的。家中长辈听说了你们的事情，想请你们去坐坐。之前那些……我是觉得好玩逗逗你们。”

        原来这个少年叫欧阳纯。

        玲珑凑近了一点，“你之前说，你们家和昙族是世交，帮昙族守着一件东西？是什么？”

        欧阳纯有发出一声不明显的“嗯？”，这声疑惑完全是情不自禁的，似乎是在他的认知中玲珑应该是知道那件东西的，但是玲珑提问时的神情太过认真，完全没有虚假的成分。

        “你不知道？”欧阳纯打量着玲珑，然后将视线移向小狐狸和杨文萱，看出了那两人也是一脸茫然，他却突然恍然了，“难怪你们走的路线完全不对。”

        “什么意思？”玲珑不解。

        “你们不是要让昙灵认主吗？炼化昙灵不能用普通的炼化阵法，有专门的阵法，这个阵法归我们欧阳家保存，也是昙族的老族长为了不让任何人得到昙灵的全部力量，所以才把阵图给了我们欧阳家这个‘外人’。”欧阳纯很爽快地做了解释，“所以，我们以为你们肯定会来益州找我们，都已经在家里设好陷阱布好天罗地网。结果你们根本走的不是来益州的路，只好派我来把你们骗过去了。”

        “你就这么告诉我们？”玲珑觉得这人太过大方，恐怕有诈。

        欧阳纯却继续坦诚，试图拉拢，“其实，你们也就是干活的，焕月宫的宫主才是指挥你们的。本来我们家也没打算把你们怎么样，只是想劝你们放弃。炼化昙灵让它认主，也就是让剑中封印的所有魂魄都听从剑主的指挥，这种力量落到了心术不正的人手里，是真的能毁天灭地。而且，认主的仪式需要献祭一个昙族纯血统的人的全部灵力，鉴于现在已经没有纯血的昙族之人了，焕月宫宫主应该是想用两个半血的来替代，玲珑，你可能是她看中的祭品之一。”

        玲珑确实知道依火阿果是对她有所图谋，但是具体图啥是没猜到。听到这样的话，她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她从未觉得依火阿果是真的因为喜欢她才带她回了焕月宫的，即使曾经有过，在铸剑阁那一天之后也没有了。

        “这样啊……”玲珑勾起一抹威胁的笑意，“那个什么阵法，你会吗？”

        “你要干嘛？”欧阳纯察觉到了危险。

        “会吗？”玲珑继续微笑着发问，但这笑容看着就像是要吃人。

        “不会……”欧阳纯有些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你家人在乎你的死活吗？”玲珑继续微笑。

        “当，当然。你要干嘛……”欧阳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嘻，”玲珑顽皮一笑，打出一个响指，“洛司音，给欧阳家写封信，就说这小子在我们手上，想让他活命的话，就拿阵图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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