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剑认主
金立山闻言不悦,正声斥道:“小兄弟不可胡言!冰石之中只有黑剑一把,是由我家二爷施展封印,以寒气形成结晶冰封于此。冰晶坚硬无比,密不透风,小到苍蝇都不可能钻进去,别说是个活人了。”
陆神闻知道自己问得唐突,连忙赔礼道:“一时情急,多有冒犯,还请金掌柜见谅。不知金掌柜能不能取出此剑,让在下一观?”
金立山闻言一笑,尴尬道:“实不相瞒,冰晶上有封印,名为‘大坚牢印’,是我家二爷亲手所设。一旦受印,任何有形物质都会变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别说金某无能为力,就是我家大老爷来了,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这哪叫封印?这分明是加持嘛。要是穿一套被封印的盔甲在身上,那还不天下无敌?”
惊叹于大坚牢印的神力,秦鸿曦又开始痴人说梦,喃喃自语道:“以前和姐姐去北方游玩,每次都会去素雪山庄,流二叔对我那可真是极好的。谁能想到这个外表和善,平易近人的‘流二爷’竟然深藏不露,有这般神奇的法术也不教我开开眼界。等我平息了祸斗之事,便一路北上向他请教。他若教我,那就相安无事,但凡有半个不字,我便拐了他宝贝女儿作人质!嘿嘿嘿,那时候……”
秦鸿曦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只是他一高兴就得意忘形,竟把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听得旁边二人冷汗直流。
这少年直言不讳地在自己面前打起了本家的主意,让金立山非常尴尬,他清了清嗓子打断道:“听得出来,少侠与我素雪山庄交情不浅,只是当着我的面说出此等妙计,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如此一说,秦鸿曦才从幻想回归了现实,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陪着笑脸狡辩道:“流二叔对我而言就是亲亲的家人,我岂能做此不敬之事,玩笑而已切莫当真。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封印黑剑的寒冰结晶极速消散,一直观察冰石的陆神闻激动道:“快看快看,冰块化了。”
三人都屏气凝神静心观看,不到十秒的功夫,整块寒冰尽数融化,只剩一层淡淡的冰霜包裹剑身。
陆神闻终于确定先前听到的女娃声音就是源于此剑,但是不论他怎么尝试,黑剑也像听不见似的,没有任何回应,仍是在那哭喊个不停。
随着封印解除,黑剑寒气大盛,仿佛在和众剑示威一般,不断的释放寒气,直到震慑住所有的寒冰剑,它才满意地朝着秦鸿曦飞去。
这黑剑竟能飞行?
秦鸿曦来不及多想,黑剑已至胸前,他连忙侧身让过,顺势握住剑柄,以防它四处乱窜。就在手心与剑柄接触的那一刹那,胸中一道寒光闪过,随之而来的是绵延不绝的寒冰之力,疯狂地洗刷着自己身体。
昨日,秦鸿曦吃仙丹饮仙水,可谓天降鸿运。不过福祸相依,此时寒气入体全然没有阻碍,须臾间已遍布全身,皆因昨日经脉全通所致。
虽说是初出茅庐,但基本的修行常识岂能不知,如果放任来历不明的真气在体内乱窜,轻则真气紊乱,难以用功;重则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一会儿打坐运功,一会儿自封穴道,秦鸿曦用尽浑身解数,都不能将寒气逼出体外,只好端坐冥想,继续思索解决之法。
值此危难之际,脑海中悄然浮现出几行文字,正是今早显现的火龙诀第二章——“寻”部咒诀。当时一门心思都用于学习拳法,随意瞥了一眼咒诀,还不曾学习,更不知是何功用。此时无计可施,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把希望全都寄托于这部咒诀之上。
秦鸿曦默念咒诀,突然间小腹燥热,仿佛有一团真火在丹田处燃烧。平时心猿意马,打坐最难入定,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反倒心无旁骛,进入了极其罕见的内观状态。
只见自身丹田处缓缓形成了一颗火球,犹如一轮燃烧的红日悬挂虚空,不停地旋转,把周围的寒冰都蒸发不见。
此种状态,玄之又玄,分明不是肉眼所见,却比肉眼所见更为清晰,更为全面。观看那颗火球之时,想远既远,想近既近,心念所至都有画面呈现,仿佛整个虚空都是自己的眼睛,观照十方通达无碍。
秦鸿曦身在定中不觉自身变化,倒把金陆二人看得提心吊胆,时刻准备出手相助。
只见秦鸿曦毛发倒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烈火真元覆盖,犹如身披烈焰铠甲,瞬间驱逐了体内寒气。
众人刚要放松,黑剑寒气却骤然暴涨,无边寒意滚滚而来,似乎要将打坐中的秦鸿曦永久冰封。
金立山远离寒州来彩云郡担任北国春秋的展柜已不下十年。尽管店内的兵器法宝五花八门,各种特性功用也都大不相同,但它们还是牢牢掌控在金立山手里。
一是他见多识广,对各式兵器、法宝触类旁通,能在极短时间内熟悉一件陌生兵器的全部特性;二是他道行高深,又身怀绝技“封灵印”,一旦施展,不论先天后天、不论灵智初开还是魔性未除,任何神兵法宝都会在顷刻间丧失灵性,沦为寻常武器。
先前黑剑发威只是小可,金立山袖手旁观,是想见识下秦鸿曦的手段,故而按兵不动。
这会儿黑剑狂暴,寒天冻地,再不出手相助,恐怕九离寨的少主就要在此化为冰雕。
心念一动,金立山掌间浮现出一个威严古朴的“禁”字,不敢再有半刻延误,忙以迅雷之势朝着黑剑拍去。
若按往常,“封灵印”百试百灵,能暂时封印一切兵器、法宝,从来不曾失手。可偏偏这一次,金立山出掌之时,内心骤然闪过一丝疑虑,仿佛这一次的结果会有些许不同……
这一击落下,剑掌相交之处迸出一道金光,把金立山弹出数丈之外,耷拉着左臂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反观黑剑,未受丝毫影响,奔涌向秦鸿曦的寒气愈发强烈。
金立山暗道不妙:“‘封灵印’无故失效,我还因此受到反噬,眼下只能依靠冰系法术将其强行封印。”
金立山当机立断,右手捻起剑诀往前一指,一道寒冰真气便从指尖飞出,随后化为一颗冰球将黑剑牢牢包裹在内。
仅仅一瞬,冰球猛然爆裂,寒冰碎片如同玻璃般散落一地。
用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封印此剑,金立山不禁思索道:“我这‘封灵印’百试百灵,此剑威力尚在我掌控之内,缘何不受此印?这真是蹊跷极了……此剑沉寂七年,向来平和,今日突然破开封印,想必另有缘故,莫非是流二爷所说的‘机缘’到了?若是如此,我也不必再费精神,且看这少年造化如何。”
金立山无计可施,陆神闻急得上蹿下跳,打算用金刚拳将黑剑击碎,正要挥拳,却被金立山拦住。
“不可!这根本伤不了它,还会受到反噬!”
陆神闻不听,一拳轰出,打得空间震荡,把自己弹飞了数十丈远。
黑剑没了外力阻挡,更加肆行无忌,一举涌入了秦鸿曦体内,后者虽然极力抵抗,体内真气却被吸得精光,最后轻飘飘地坠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斜阳西落,大概过了三个时辰秦鸿曦才逐渐苏醒。
“大哥,你可终于醒了!”陆神闻如释重负道。
睡眼惺忪的秦鸿曦不知所以,茫然问道:“我们不是来挑选兵器的吗,我怎么睡着了?”
知他大梦未醒,陆神闻备言前事,才把秦鸿曦缺失的记忆填补回来。
秦鸿曦听完后缓缓摇头,努力地回忆道:“那黑剑寒气诡秘异常,实在难以招架。万般无奈之际,我突然忆起‘火龙诀’的‘寻’部咒诀,当时已无计可施,只求死马能当活马医,于是默念咒诀,催动玄功。谁知这套功法玄妙无比,刚一催动便如烈火焚身,不但没有被灼烧的痛感,反倒感觉与火焰浑然一体……温暖地燃烧、狂野地飞舞,有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就在那个瞬间,我仿佛置身于另外一片时空,那里冰天雪地,不似现世。空中有一颗熊熊燃烧的炽热火球,随着火球不断旋转,周围的冰川也逐渐融化,直至消散殆尽。直觉告诉我,那颗火球就是我的内丹,它成功驱散了体内寒气。正当我要收功起身,突然又有预感出现,心知黑剑马上要发动第二次袭击,我丝毫不敢大意,继续燃烧玄功以待寒袭。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冰雪漫天,一道蓝晶色的寒光划破苍穹,如白虹贯日一般击穿我的火球。火球因此一分为二,变成一冰一火。冰火双球就这样在虚空中互相牵引,不断旋转。而我眼前一黑,醒来便是如此了。”
听闻秦鸿曦苏醒,金立山丢下工作,迅速赶到内院厢房探望,正巧听到以上对话,他拱手称贺道:“造化造化!恭喜秦少侠双喜临门!”
秦鸿曦不解其意,问道:“敢问掌柜,喜从何来?”
金立山道:“未及弱冠结金丹,剑气炼体火身寒。秦少侠年纪轻轻便开始结丹,跨越了诸多修行人穷尽一生也无法突破的门槛,此为一喜。方才无名黑剑脱离封印与你认主,更以寒冰剑气锻炼你的经脉骨骼,重塑你的气海丹田,使你与水元素相亲和,加上你先天亲和火元素,从今往后,你便是万中无一的水火双修奇才。有此二喜实在可喜可贺!”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常人往往身在道中不识道用,秦鸿曦亦是如此。九离寨与世隔绝,寨中男女老少皆修习火术,秦鸿曦认为,这纯粹是因为供奉火鸟导致思想封闭,因此不愿修习其他法术。殊不知九离寨全体族人都是先天的火系亲和者,早在娘胎之时就和火元素有着千丝万缕的羁绊。若是放弃火术去修习其他,无异于自废武功,白白浪费天赋。
秦鸿曦自幼沉迷仙道,立志要走出深山学习各类神通法术,做一个法力无边的逍遥神仙,因此,他岂能甘心只会一门火术?头一次听到亲和这个概念,他不喜反惊道:“什么是元素亲和?怎么才能元素亲和?我是不是不能修习其他法术了?”
突如其来的萌新三连,问得金立山措手不及。
修行一事,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稍有不慎就可能贻误终生。为了少走弯路,常人达到筑基境后,往往会根据自身天赋去挑选适合自己修炼的派系。毕竟选对了路子再用功,才能开足马力直赴大道。如若舍长取短、浪费时光,只怕大限一到,阎王索命,最终落个得道不成身先陨的下场。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火荒九离寨和冰荒素雪山庄天然无此烦恼,两家均是上古传承,有得天独厚的修行优势,前者为火而生,族人先天亲和火系;后者为水而生,族人先天亲和水系。秦鸿曦身为九离寨的小少爷,先天的火系亲和者,竟然对此一无所知,真不知九离寨是怎么教的?
若按常理,修行之事也和天下诸事一般,得是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纵然各人的天赋参差不齐,但见闻、境界以及修为三要素总是相互影响,共同成就的,平白不会相差太多。
根据秦鸿曦刚才所描述的打坐经历,分明是证悟了金丹,才能见到的内丹变化。可他对修行常识却一无所知,且呼吸粗大沉重、杂乱无章,还不如一些刚入门的炼气修士……
“他的真实修为很低,可以说连筑基境都没达到,但他的爆发上限极高,竟能短暂提升至金丹境的状态。如此诡异的修行状态,若不是修习了某种特殊功法,那就是服用过某些神丹妙药……”
金立山暗自笃定秦鸿曦缺乏修行经验,是真心求教,随即耐心解释道:“修行人当知,万事万物皆在道中不断变化,五行元素构成了世界,亦构成了人身。人道之中,有男女老少,高矮胖瘦;有三教九流,五花八门。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人们往往要根据自身天赋去选择行当,只有选对了路子,才会前途光明。反之,一味地眼红他人,去做些舍长取短的事情,到头来只会越走越黑,贻误终生。修行人在选择修行法门时,亦是如此,只有修炼与自身天赋所契合的法门才能扶摇直上,证悟大道。”
“所谓元素亲和,是指某人与某种元素有着极大感应,对该系法术有极强的领悟力和创造力。这种能力超越了常人极限,如同弹跳力与飞行力的区别。例如我与水元素亲和,普通的水系功法,非亲和者需要修习十天,我可能只需修习一天;更高深的法术,非亲和者可能终生不悟或是领悟皮毛,我却能融会贯通。简而言之,元素亲和者修行的更快、更深!”
秦鸿曦道:“听着倒是很不错,可是去哪里才能习得高深的法术呢?”
金立山道:“天生我材必有用,浩瀚宇宙,妙法万千,还怕无法可学?如我素雪山庄的藏书阁,共有三楼,收录了几千年来各系功法,庄内万人均可参阅。一楼藏书千部,二楼藏书百部,三楼藏书九部,一层更比一层难。近十年来,从二楼习得法术者不过百人;从三楼有所感悟者,百年之中只有两位。素雪九离向来交好,秦少侠若是愿意,随时可去参阅学习,以少侠之天资,必能发扬素雪,不致妙法蒙尘。”
秦鸿曦心想:“虽说我们两家交好,他客套两句也不奇怪,可发扬素雪与我何干?这几个字听起来怎会如此别扭。”
不管这许多,秦鸿曦拱手谢道:“承蒙掌柜的指点,他日北上,定然去藏书阁拜阅钻研。”
金立山道:“那便极好了。现在你已了解元素亲和的概念,后两个问题也就简单许多,我便一并回答了。”
“元素亲和有先天后天之分。先天亲和,前尘注定,不是修行人自身所能左右。后天亲和则不然,服用灵丹灵药、偶遇奇遇机缘、或在灵气旺盛之地长久修炼……总之有多种方式都可以达成后天亲和,无法一一尽说。例如金某,并非流氏族人,先天不与水系亲和,全靠大老爷栽培才与水系亲和,才能学习素雪秘术。又如秦少侠与这黑剑有缘,仗其剑力便与水系亲和,也是一段奇遇!”
“至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能不能学习别系法术,这自然是能的。但舍近求远,白白浪费自身天赋和机缘,总有些可惜和可笑。你觉得呢?当然了,凡事无绝对……”
金立山一席话,让兄弟二人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且意犹未尽。
经过半晌的谈话,秦鸿曦也逐渐恢复,彻底摆脱了苏醒后的昏沉。瞥了一眼窗外,已是日落黄昏,忽然闻得一阵饭香,肚子极不争气地咕咕作响,让秦鸿曦颇为尴尬。连忙起身下床,整了整衣服,对着金立山行了一礼,作别道:“我兄弟二人为挑件趁手兵器而来,不料中途有此变故,昏睡半日,劳掌柜费心,又劳掌柜耐心传授知识,实在受益匪浅。如今天色将晚,不便再叨扰掌柜,我兄弟二人就此告辞,他日再来拜谢。”
金立山快步上前,紧紧拉住秦鸿曦手腕,哈哈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秦少侠的身份我早已知晓,你可不是一般九离族人,乃是九离圣女之弟,少爷秦鸿曦是也。九离素雪向来交好,难得小少爷光临北国春秋,金某作为一店之主,怎敢不尽地主之谊?我早已吩咐后厨备好酒席,美酒佳肴尽是寒州特色,只等少爷清醒,共同享用。”
自打娘胎出生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前的十七年里,秦鸿曦从没挨过一次饿。昨天独自下山,第一次尝到饥饿的滋味,较之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他真是饿一秒都扛不住。说实话,他真的很想一口答应,然后飞奔到佳肴面前,大快朵颐。可是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而掌柜又热情异常,生怕席间寒暄太久,耽误了姐姐交代的正事。
从一开始听闻吃饭的兴奋,再到看向窗外时的犹豫纠结,以及此时暗下某种决心的凝重,种种表情微细变化都一一落在金立山的眼里,不等秦鸿曦开口拒绝,金立山便先发制人道:“小少爷有事在身,金某岂敢久留。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纵然有天大的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办事,这是金某闯荡多年的经验,与其在这纠结,不如早早吃饱赶路。再说了,小少爷前来,不是为了挑选兵器吗,怎可空手而去?”
眼见秦鸿曦被自己说动,金立山接着道:“其实厅堂之上还有一位秦少爷的故人在等候。”
秦鸿曦略略吃惊道:“谁呀?”
金立山道:“此人面如朗月,目似寒星。一袭白衣胜雪,有天人之姿;十年暗室饮冰,养浩然之气。处江湖之远有情,守寒潭之深无怨。素雪之骄子,北荒之神剑……”
不知是恭维之词辣耳,还是思念之心太切,秦鸿曦根本不等金立山把词说完,一路闻着饭菜香气就跑到了后厅。
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除了满桌美酒佳肴,并没能见到半个人影。不免让人有些失落。转念一想,这个故人最爱和自己开玩笑,恐怕又躲在哪个角落,正准备吓唬自己。
想到这里,也不管什么主客之别和规矩礼仪,秦鸿曦蹑手蹑脚地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搜寻。
“小少爷不必找了,那位故人并没在这里。”
说话之人正是掌柜金立山,已和陆神闻赶到了后厅。
秦鸿曦的脸上同时挂着喜出望外后的失落和被哄骗的愤怒,他带着生气和不甘问道:“商人以诚信为本,金掌柜何故骗我?”
金立山赔笑道:“小少爷切勿见怪,金某确实没有欺骗。是那故人之前来信,说你下山历练,即将经过此处,让我好生招待,也顺便指点一二。他还专门留下一物,说是见物如见人。”
秦鸿曦默默回想,今天第一次和金立山见面,他对自己言无不尽、有问必答,的确十分热情。原来是受了吩咐。
安排兄弟二人落座后,金立山从墙角的柜子里端出一个盘子摆到了秦鸿曦面前。
秦鸿曦也不客套,一把扯下遮布,盘中煜煜生辉,露出一串红光闪耀的珠子。
“请问这是何物?”
“再仔细看看,你肯定认识。”
秦鸿曦拿起珠串打量,发现它由二十八颗小红珠和一颗黄绿黄绿的大珠组成,大珠看上去就像一枚橄榄石,没什么稀奇。再看小红珠,就更平常了,居然是二十八颗被血珀包裹起来的糖葫芦,仿佛还被人吃过。
秦鸿曦看明白后捧腹大笑:“这算啥呀?糖葫芦化石?北国春秋的艺术品?好歹也弄几颗新鲜的,怎么还被咬过……?”
说着说着,秦鸿曦自己打断了自己,像是想到了什么。
再后来,他的眼角渐渐湿润,就连平时最注重的大侠形象也不再顾及,竟然嚎嚎大哭了起来……
“咚咚咚!”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哎呀,真是没办法,三年不见,怎么还是个爱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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