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后排座位的空间确实比第一排小。
脖子以下都是腿的郝灼言坐得有些难受，只能右腿向外偏向走廊。
巴士一路平稳行驶，一个小时后到达了度假村。
包括艺体特长生的所有学生是两人一间房，老师和志愿者是一人一间房。
郝灼言看了看自己的房卡——607。
季洁看了看自己的房卡——608。
住在隔壁方便补课也方便脱敏训练。很好。季洁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同学们听好，现在是11点15分，大家的房间里已经放了午餐，如果觉得不够吃，也可以去餐厅点餐，但是注意下午1点半一定要到1号厅集合。今天下午是素描集训，要画四张，大家带好素描工具。明白了吗？明白了那就解散。”
学生们从前到后依次下车，轮到季洁这排的时候，郝灼言没有动。
“郝同学，你不走吗？”隔壁那排的女生问。
“我腿麻了要缓一缓，你们先走。”
隔壁的女生也注意到他一直是别着腿坐的，腿长也有腿长的不好呀。
林骁也没动，等其他人都走完了，才起身走到郝灼言旁边。
“你腿麻了？你腿上那些早就成精了的奇经八脉，不来个5、6小时的高强度训练，还能自己麻了？骗鬼呢？”
被骗的季洁：原来不是腿麻了？那难道是屁股麻了？
郝灼言灵活站起，给季洁空出了通道：“同学，你先走吧。”
“哦，谢谢。”季洁道谢，拿起书包先走一步。
林骁望着季洁的背影，压低声音和郝灼言说：“哎，你旁边那个女生，其实身材很好耶。”
郝灼言拿背包的手停了一停。
“马上就立夏了，你还发春呢？”
“怎么说话呢。”林骁抗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祖宗的优良传统我们得发扬啊。”
“这么快就忘了你的校花了？”郝灼言带开话题。
“距离产生美还真有点道理。”林骁挠挠头，“今天一看，这么笨，肯定不是我的菜，你知道的，比起漂亮，我更喜欢聪明的。”
郝灼言的脚步微滞了一下，林骁三两步就走到了郝灼言的前面。
郝灼言看着林骁孔雀开屏似的背影，突然意识到比起胡莉莉，季洁更符合林骁喜欢的类型。
这种认知让他有一点点的不愉快
“老谭有没有说这两天要怎么合训？”郝灼言继续岔开话题。
“合什么训，他就是自己想来放放假，才搞的这一出。”林骁说，“他说他先规划下，回头通知我们，可能体育舞蹈搞个10公里室外跑，音乐书法自己练自己的吧。”
“那我下午先去健身房练练功，有什么安排你通知我。”
“行行行，知道你严格自律，只要不是瘸了残了，一天都不能落下训练。”
郝灼言和林骁来到了电梯前。
原本以为季洁先走一步能先到房间，没想到在等电梯的地方又碰到了。
等电梯的学生很多，三三两两都十分兴奋，等待区人声鼎沸，非常嘈杂。
正好是季洁和郝灼言他们面前的这部电梯打开了。
她是志愿者，所以有提前了解酒店的情况和房间的安排。
酒店一共6楼，大多数的同学都住在1－5楼，6楼也有一部分的学生，但大部分住的是老师、志愿者和特长生。
她本打算直奔电梯的一角，背对着人群，稍微忍一忍就过去了，没问题的。
没想到她直奔的方向有一个同学先她占住了，等她想去换另一个角占的时候，发现郝灼言和林骁已经站在了那里。
半秒的犹豫，电梯里的人鱼贯而入，季洁被撞了一下，直接往郝灼言所在的角落扑了上去。
郝灼言眼明手快，一手把自己的背包扔在了林骁的怀里，一把接住了季洁，不动声色地一个轻拉，把她拉到了电梯角落，自己则站在她身前，背对着她，展臂扶住一边的扶手，用身体为她挡出一个三角形的空隙。
电梯还没发出满员的鸣叫，外面的同学说着再挤一挤，又往里加了两三个人。郝灼言也被挤得更往后靠了靠。
季洁想告诉郝灼言，这个电梯里大部分都是女生，她又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是不要紧的，但她被挤到脸几乎要贴着郝灼言的后背，勉强靠胸前环抱的手臂阻挡开，实在没有办法跟他说。
跟他这样贴着，要比和女孩子贴在一起难受多了！季洁深呼吸。
季洁觉得，郝灼言像是天天被偷走蛋的鸡妈妈，好不容易第一次孵蛋成功，拼命护着她这只小鸡仔。她越想越好笑，竟然快速放松了下来。
二楼到了，下去了两三个人。
三楼到了，下去了六七个人。
电梯里的空间一下子宽裕了很多，郝灼言往旁边挪了一步，与季洁并立而站，伸手拿回林骁手里自己的背包。
目睹了一切的林骁——眼睛瞪得像铜铃。
终于六楼到了，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三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是季洁率先走出电梯。
季洁在608房间门口停下，郝灼言和林骁则在607房间门口停下，两个房间就在对面。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在林骁面前装作不认识郝灼言，季洁知道林骁是郝灼言的好朋友，就像郑敏柔是她的好朋友一样。
季洁相信郝灼言是不会乱泄露她的隐私的，相对的，她也不清楚补课的事情郝灼言是否有告诉林骁，反正别人的事不能由她来开口。所以斟酌了一下以后，她选择了比较隐蔽的说法。
“我给你发微信了。”季洁说，“我都准备好了，你有时间可以找我。”
郝灼言听懂了她的意思，估计是说给他准备好了补习的内容。
但林骁听完，已经在风中凌乱了。
什么叫准备好了？为什么让郝灼言有时间就去找她？这是多少禁的对话？这让他如何理解？害得他现在思想很不健康呀！
“什么情况？她是谁？她说的话什么意思？”
一进房间，林骁就对郝灼言发起灵魂三连问。
“小声点，隔壁不是老师就是同学。”郝灼言提醒。
林骁压低声音又问：“你怎么回事？迟来的叛逆？最后的放纵？”
“别瞎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想在出国前找家教再补补文化课吗？我请了刚刚那个女生做家教，她是我们学校第一名。”
郝灼言一边回答，一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开机。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学霸？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林骁将信将疑，“就这么简单？那刚电梯里你为什么要那样护着她？被人碰一下还能碎了不成？”
“刚刚的电梯挤成那样，我保护一下还不行了？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问完了没，问完了吃饭。”
“她叫什么？在我们车上那她是高二二班的？不对，刚才胡莉莉她们叫她学妹，那她是高一的咯？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知道你要出国？不是说学校先不让公布吗？告诉她没关系？她”
“没问完也先吃饭，饿死了。”郝灼言打断林骁，他在房间里找了找，“怎么只有一份午餐？”
“是吗？可能漏放了吧。去找老谭要呗，他住622，我刚问他了。或者我们去餐厅吃也行，反正又没事。”
“那先去找老谭吧，等我看一眼手机。”
郝灼言点开了季洁的微信。
林骁凑过来看，见微信里真的是说补课的事，嘴里嘟囔着说没劲。
“你干嘛关手机？”林骁问。
“昨晚看了一场芭蕾舞剧的官方录像。”郝灼言用食指点点额角，“车上在做意象训练。”
拿上钱包和房卡，两个人打开房门，准备去找谭老师。
对面的门正好也开了，季洁端着一个午餐盒饭走了出来。
“学霸你好，我是郝灼言的好哥们，林骁。”林骁向季洁更凑近一步，自我介绍道。
听到林骁这么叫自己，季洁知道郝灼言肯定是和林骁说了找她补课的事情。
”林骁同学你好，我也不是什么学霸，你叫我季洁就好。“季洁心想，他是郝灼言的朋友，以后说不定也能发展成脱敏训练的下线，为表友好，又说道：“上次市学生运动会，恭喜你拿了110米栏的冠军！学校放的比赛视频我有看，突然起了很大的逆风，但你过栏的动作又干脆又干净，真的很厉害！”
林骁眼睛一亮。
“你可说到点子上了！过了两个栏后，突然刮来一阵大逆风，我拼命调整步伐和高度来着！”林骁又向季洁靠近了一些，“你怎么看得那么仔细？没有解说，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
“我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体育比赛。”季洁笑笑，“看多了就自然会注意到一些细节。”
“你喜欢做什么运动吗？”林骁问。
“我每天有在跑步，周末有时会去打打羽毛球。”季洁如实回答。
“作为一个学霸还每天都跑步？那你很有毅力哦！怪不得能和郝灼言这个自律狂魔搭上线。啊！所以你的身咳咳体看起来很健康。”林骁差点当着人家的面说出身材好的男生骚话，“那你今天还跑吗？可以和我们一起”
“别在走廊瞎聊了。"郝灼言再次打断林骁，又对着季洁说，“你是要去干吗？”
“哦，我房间多了一个盒饭，想去还给前台。”季洁把手上捧着的午餐盒饭和一次性餐具举了举。
“正好！我们房间少一个盒饭！”林骁说。
“给我吧。”林骁和郝灼言异口同声道，并且都伸出了手。
季洁看了看他们，然后把盒饭放在了离她更近的林骁的手上。
“谢啦。”林骁笑笑，继续对季洁说，“你要不要来我们这儿一起吃？”
集训规定学生们晚上10点之后不可以逗留在异性的房间，也不可以随意更换房间，但白天还是可以串门的。
季洁在想找个什么借口拒绝，就听郝灼言先说道：“季同学是来做志愿者的，午休时间不多。我做了一路的意象训练，脑子有点累，也想休息会。”
“哦，你的脸色是看起来不太好。”林骁对郝灼言说。
“那郝同学，林同学，回头见。”季洁心里十分感谢郝灼言的再次解围，转身回了房间。
“我先上个厕所。”回到房间，林骁放下盒饭。
等林骁解决完出来，看到郝灼言已经在吃季洁那份盒饭了。
“这个女学霸感觉很不错耶！”林骁打开另一份盒饭，“不过她戴那么厚的眼镜，刘海又那么密，说实话，我都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
“怎么，如果长得在你审美点上，你要追人家？”郝灼言挑眉。
“你看到过她到底长什么样吗？”林骁还真的有点好奇。
“人家是靠脑子吃饭的，不是靠脸吃饭的。"
“靠脸吃饭也很光荣啊，我长得好看有错吗？”林骁嬉皮笑脸地说。
郝灼言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是靠脸皮厚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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