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僵持
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和裴衡会出现在这里，唐莯脑子一下宕机。
过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
“欸？！”唐莯下意识往后一缩。
这个情况是想她怎么应对？
往后靠碰到程昱的身体，唐莯才意识到现在她和程昱的姿势有多暧昧让人误会。
连忙爬起来和程昱分开距离，一边赶紧解释：“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唐峤一挑眉，等着她给出下文。
一旁裴衡也似是看到转机一般眼神迫切。
但现在外面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而且要解释这件事情的话，似乎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唐莯苦恼皱眉，有些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解释，但首先，“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唐莯苦思冥想试图理清逻辑，明晰又快速地说明一下。
这时，突然听到程昱发出了被努力压制得小声的痛嘶声。
唐莯看去就发现他的手心破了一块，甚至都在流血。
唐莯这下也顾不上解释的事情了，立马凑上前拿过程昱的手来察看，“没事吧？很痛吗？”
看起来像是擦伤，应该是刚刚她把程昱扑得跌坐在地上的时候，程昱下意识伸手撑地，在粗糙不平的地面上摩擦了过去，所以才会擦破。
地上并不干净，因此伤口处沾上了很多小石子以及灰尘碎屑。
这可得赶紧处理才行。
明白又是自己闯的祸，唐莯更是愧疚着急，立马扶着程昱站起来想要去找地方给他处理伤口。
但程昱并未顺从地跟上她，反而面色为难地示意她往后看。
顺着看过去，唐莯这才发现她忘了哥哥他们一直在等着她的回答。
“嘿嘿，忘记了。”
没想到妹妹居然是真的能把他们忘记，唐峤怒极反笑。
此时他看向程昱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不友善来说明了。
但现在唐莯很着急，并没心情去安抚哥哥的小情绪，“那个，我先去给他处理一下伤口，等下再和你们解释啊。”
说完就急急忙忙地拽着程昱走了。
唐峤看着莯莯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似是生出了些凄凉感。
他那么辛苦才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妹妹，现在怎么能对他这么无情？
莯莯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赵叔不说，他也不可能毫无所觉。
怕她出什么事，匆匆赶过来，结果就看到莯莯和那姓程的臭小子抱在一起的画面。
这还不算什么，现在居然连解释都不解释就直接把他晾在一边了吗？
这么想着，唐峤看向程昱的眼神也就更加愤恨。
就是他，抢走了他的妹妹！
而且还是个心机深沉的坏人！
明明之前就受伤了，却偏要挑在莯莯和他们解释的时候发作。出声就出声，还把声音压得小小的，装给谁看！那么小的空间里，还能听不到不成。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就是故意的。不想莯莯和他们讲话，所以故意借此引走莯莯的注意力。
这么低劣的手段，偏偏莯莯还就上了他的当。
唐峤越想越气，却连可以抱怨的人都找不到。
裴衡自莯莯看见程昱受伤就立马着急地上前查看开始，整个人完全陷入了一种低气压中。而刚刚，莯莯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程昱的伤上，完全没能发现裴衡的不对劲，以致他更是意志消沉。
这么想来，似乎还是裴衡更惨一点。
可就算这样，他也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只要想想莯莯以后有了更喜欢的人就不会在乎他这个哥哥了，唐峤就大受打击。
完全不知道唐峤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都脑补了些什么东西，唐莯帮程昱处理好伤口后，就立马回去找了哥哥他们。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似是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很是颓丧。而且对她的解释也失去了兴趣，完全不在乎她都在讲些什么，随便讲了几句后就打发她走了。
从哥哥那里离开的路上，唐莯又碰到了裴衡。
可裴衡就更离谱了，远远走来，感觉他整个人都好像笼在乌云里一样，就连和他打招呼也完全没有反应。
唐莯不明所以，怎么就这么会的工夫，两个人都变得情绪这么低落？
总不可能是因为她没马上解释吧？
……不至于吧？
唐莯想了很久也还是没能想通，最后只能放弃。
而后想起程昱终于同意了去她家工作的事情，立马变得开心起来，随之也就把对哥哥和裴衡怪异表现的疑问抛之脑后了。
经过这次，这群放高利贷的势力势必会遭受打击，这里的大多数人应该也不会再敢惹事了。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能保证这之中不会有锱铢必较的人，因此反而记恨上程昱。所以就算她依旧还是派保镖24小时不间断地保护着程昱，但如果发生像今天这样对方人数过多的情况，也还是很危险的。
果然，还是在她家工作，人身安全可以得到更好的保障一些。
而且这样一来，程昱如果还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她想再帮忙，应该也能容易点。
很快，时间就到了程昱约定好要来她家的这一天。
知道程昱要来，所以唐莯特地起了个早，打算好好地准备迎接一下。
但也许是因为昨晚睡姿不当的缘故，觉得很是疲惫，脖子也不太舒服。洗漱过后，唐莯闭着眼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晃晃悠悠地朝楼下走去，但刚走到楼梯口不远处就感受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被注视感。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三双眼睛同时盯着她，唐莯被吓得好大一颤，差点就要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
如果有人现在问唐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的话，那她一定会回答是大早上刚睡醒后的修罗场。
天知道一睁眼就有三个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你有多恐怖。
看着哥哥充满怒气的眼神，唐莯紧张得手足无措。
虽然，从哥哥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可能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她那天明明有说过这件事情的哦。
哥哥和程昱两个人僵持地站在门口处，流淌着非常微妙的气息，甚至一旁站在厨房边的张婶还一脸看戏的表情。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唐莯欲哭无泪。她尽力把嘴角扯出弧度冲着程昱勉强一笑。毕竟导致现在这样状况出现的原因都在于她，程昱莫名其妙就遭受了这样的对待，实在是对他很不好意思。
但也正是她这好意的行为惹得唐峤更加对她怒目而视。
这是要反了天了！
他现在甚至觉得之前的那些事情都能理解，可是现在一句话没说就直接把人带到家里来算是怎么回事？
但毕竟还有外人在，不能直接质问。
唐峤深呼一口气，先一步打破这份沉默，“莯莯，怎么回事？”
见哥哥这一副温柔地笑着，好似很冷静的样子，唐莯只觉得想逃。
哥哥惯是个笑里藏刀的类型，他这副样子正是现在心情并不怎么样的最好证明。
但逃肯定是逃不掉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唐莯闪躲着眼神，明显有些底气不足，“那个，之前和你说过的，我找他回来做甜点。”
唐峤挑眉，显然对此并没有印象。
“张婶，先带人去房间吧。”
“好的。”
意识到这是兄妹二人需要私人的空间谈话，虽然有些可惜不能继续看热闹了，但张婶还是快速走上前带着程昱走向分配给他的房间。
倒是程昱，边离开的同时还边回头担忧地看向唐莯。
从进门开始他就意识到气氛不对了，只是以他的身份也不能多说些什么，而现在除了担心似乎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察觉到程昱眼中的关心，唐莯安慰着地冲他摇摇头，示意并不会有事。
反正哥哥总是要找她谈话的，总不可能刚刚那样就让她糊弄过去了。既然肯定躲不过，那早一点晚一点好像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唐峤漠然看着自家妹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别人眉来眼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等张婶和程昱离开，他也再不能继续装下去了，直接板起脸，冷冰冰地看向唐莯，“什么时候？”
“就，我带人去救程昱那天。”
和哥哥解释她为什么会和程昱抱在一起的时候顺便提了一嘴。
唐莯搓搓手，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提这件事情。
确实她就是看那天哥哥完全没有心思听她在讲什么，所以才故意钻了这个空子。毕竟，要是在哥哥清醒的时候说的话，别说同意了，大概率只会被臭骂一顿。
唐峤冷哼一声，甚至都不屑于骂唐莯耍的这些小聪明。
“所以，为什么要雇他回来？”
“因为他之前帮了我一下，又正好知道他有份工作要没有了，所以顺便就帮一下。”
唐峤抬手扶住额角，觉得前所未有的心累，甚至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问起。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顿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他帮了你点什么？”
“就，之前晚上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个喝醉的大叔，然后是程昱帮我把他赶走了。”
其实唐莯并不是很想说这件事情来着，毕竟说的话哥哥肯定会担心。可是，现在好像不实话实说的话也不行。
果不其然，她还没有说完，唐峤额角就开始爆青筋，显然是积攒的怒气已经到了一个临界值。
见此，唐莯也不敢再迟疑，赶紧趁着哥哥没有爆发之前安抚，“你不要生气，我没有受伤来着。真的那个人还什么都没有做呢，程昱就出来帮我了。”
不过这样几句话现在明显已经无法安慰到唐峤了。
唐莯话音刚落地，就被他一通质问：“还什么都没有做？你难道还打算等着他对你做什么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个时候没有程昱来帮你，你要怎么办？”
唐莯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嘛。”
这件事情确实也是她自己没有考虑周全。当时如果没有程昱的话，或大或小，她也许也许都是会受伤的，所以现在被教训以后她也只是乖乖道歉。
“是去了哪里？”
“程昱打工的酒吧外面。”唐莯小心翼翼地偷瞥向哥哥，害怕他更生气，“没有进去的。”
唐峤深呼一口气，感觉已经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可以晚上去一些不安全的地方。又是什么时候偷偷跑出去的？”
“就只有这一次来着，以后不会了。”
介于确实是初犯，而且妹妹确实也是知道错了的样子，唐峤也舍不得说些重话，“算了。”
虽然哥哥不计较了很好，但唐莯也没忘了哥哥还没同意程昱可以在这里工作呢，她小心地开口询问：“那，程昱可以在这边工作的吧？”
唐峤本就心情不好，骤然听到这话更是心口一寒，干脆就赌气般地拒绝，“不行！”
人都来了，还问他干嘛，他还能把人赶走不成？
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程昱程昱的，一点都不考虑他的感受。
唐莯没想过她哥居然也会做出这样幼稚的行为，觉得有些稀奇。
但好在，程昱留下来工作的事情几乎就是确定了，而哥哥的情绪问题也只能等以后慢慢去安抚了。不过，等相处久了，自然就能发现她和程昱真的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到那个时候，应该也就不会再对程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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