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是天堂也是地狱
话落，昏暗的包厢内异常的沉默，顾清清恍惚想起早上那一幕，心痛如刀绞！
她的身体，好像突然就空出很大一块，心脏那里空落落的，痛得无法呼吸，又好像有从天而降的巨石压在她的胸腔处里，堵得她难受……
这种难受的感情，真的是太糟糕。
她输了……
她在沈凉的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昨日的信誓旦旦，不过成为此刻淬毒的刀，狠狠戳着她的心尖。
可笑啊……
真的好可笑啊……
段幽幽没有说话，仰靠在沙发上，往日嘻嘻哈哈的她，此刻竟对如此悲伤的顾清清有几分同情。
照她说，还是顾清清适合秦时景一些，沈凉就是一个绿茶婊。
空气沉寂得有些骇人，顾清清伸手拿过桌上的啤酒，往嘴里灌去。
“咳咳——”她本就不是很会喝酒的人，由于喝得太急，导致直接呛到了，咳嗽个不停，脸颊被呛得通红，那双澄清的眼眸仿佛有水光荡漾。
顾清清抬手轻轻的拭去嘴角的酒渍，眼里的温热逐渐汇聚，隔着这朦胧的灯光，她又痴痴的笑出声来。
苦涩的酒味便在她唇齿之间弥漫开来，苦……那是渗入骨髓的酸涩，让她整个人崩溃……
真的很苦……
“段小姐……你说我真的就是一个可笑的笑话？我以为他能看见我的努力……我以为，他能知道我的真心……他说他会试着接受我……我一直满心期望的盼着……盼着……我以为，只要我坚持，我和他终究会有结果的，虽然我自己也不怎么相信……可是……我错了！他和沈凉那青梅竹马的情谊，十多年的陪伴，又怎么可能是我可以在一朝一夕之间取代的呢？所以……我输了……我以为他是我的救世主，他把我救出深渊，却又在转瞬间，将我推入更加恐怖的深渊……”顾清清断断续续的说道，由于太过悲伤的原因，说起话来都有些利索。
恍惚间，她只觉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那股淡淡的凉意，一点点的渗透她的皮肤，将她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也变得寒凉……
顾清清也是未曾想过，她对秦时景的感情竟然已经这么深刻……
她从未料到，她会有今日这般的锥心之痛，那是比得知姜溯背叛那一刻，还要深刻的悲哀和绝望。
她想，或许她这许多的情绪，皆是因为，秦时景是那个亲手将她拉出地狱的人……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日医院走廊的时光，他静坐在轮椅上，那双桃花眼深深的凝视着她，以及他唇畔那淡淡的浅笑，甚至连他当日所穿的衣裳颜色，她也仍旧记得一清二楚。
浅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在他那清朗俊逸的脸庞洒下一抹朦胧的光晕。
她从未看见过那样好看的男子，一种如水般的温润，好似浸透到他的骨子里，他整个人是那么的优雅而又华贵。
他虽然在笑，可是她却从其中读出一股冷漠和疏离。
诚然，那个时候的秦时景，如天神一般降世。
他是黑暗地狱里的一道温柔的月光，承载她所有的希望和依赖。
可是，忽然……今天，这光芒弃她而去。
她的世界那是不止黑暗，甚至还有漫无边际的悲凉散漫。
给了一个人希望，又再度让她绝望，这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如若是这样，她倒宁愿从来没有拥有过他指尖的温暖……是以，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痛彻心扉。
她的心，好像从高空跌落悬崖，支离破碎……
段幽幽抿着唇，不发一言，静静的听着，她想或许这个时候，顾清清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听众。
不过，她也不知道她抽什么疯，竟然会在这里陪顾清清。
她想，可能是觉得顾清清太可怜了吧！
不过，顾清清的痛苦，她并不是很能理解，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因为，她从来未曾拥有过这世间最美妙的感情，所以，她不懂。
顾清清仰靠在沙发上，拿着啤酒不停的喝着，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最好是醉死在这里……
也许，喝醉了，就能发泄她心中的难受和沉痛……
她不知道她喝了多少……只知道，一瓶又一瓶的接着往嘴里灌。
啤酒从她的下颚滑落，将她胸前的白衬衣打湿。
“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段幽幽轻声问道，眼眸却静静的注视着半醉的顾清清。
顾清清拿着啤酒的手指一顿，她偏过头，脸颊有着两团酡红，由于酒精的原因，她的眼神也不复刚才的清澈，反而带着一丝迷离和朦胧的魅态。
“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顾清清呢喃道，然后她皱着眉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段幽幽。
忽然，她又咯咯的笑出声音来，她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一只手抵着膝盖，撑着下巴。
“喜欢就是……你总会莫名其妙的想起他……明明想要靠近他，却又害怕他的拒绝……你的世界因为他的存在而明亮……当你想起他的时候，你会不自觉的扬起嘴角……你会因为他的一个微笑，而欣喜若狂……也会因为他的冷漠，而怅然若失……因为你喜欢他……哪怕是身处地狱，你也会觉得这是天堂……很多恨多……我也不记得了……”顾清清说完，就猛的打了一个酒嗝。
段幽幽皱眉，听完顾清清的话，她却陷入沉默之中。
“地狱也是天堂？”段幽幽不禁瞪大眼睛。
今天，她总算是刷新世界观了。
顾清清咧嘴一笑，说：“很复杂很矛盾是吧？”
段幽幽不明所以的点头。
“爱情，总会让理智的人变得冲动，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强大到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处事方式……爱情本身就是矛盾的……”
顾清清丢掉手中已经空掉的酒瓶，伸手拿起另一瓶酒，继续喝着。
爱情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
如她当初，她明明知道不能妄想他，可她，却仍旧将自己的一腔真心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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