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根本没有幸存者(求追读)
可能是因为房屋设计的缘故,这边住户的卫生间连着另一家住户的卫生间。
不过考虑到现在整栋楼都被拆成了零碎,倒也无法确定隔壁的住户究竟是哪一层的住户。
迈步跨过墙壁震碎后的细末齑粉,来到隔壁的卫生间,并无任何异常。
但惨叫声却从前方的客厅源源不断的传来,凄厉,哀切又渗人。
一行人全都提高警惕,跟在苏墨身后。
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从前方传来,仿佛是在靠近屠宰场。
进入客厅,视野骤然开阔,只见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残留着大片未干的暗沉血迹,血迹之上甚至隐隐有着某些破碎脏器和秽物。
而在诸多血水最为集中的地方,同样是在沙发的位置,背对他们趴伏着一个年轻人,脖子上青筋毕露,正在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嚎。
年轻人似是察觉他们这边传来的动静,扭头朝这边望来,却露出两个血窟窿一样的双眼,眼珠不翼而飞,鲜血的血迹染遍了下半张脸,显得狰狞而可怖。
他偏着脑袋,似是想要感知来人究竟是谁,哑着嗓子警惕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屋内沉默片刻,苏墨开口回道:
“我们是来找石文聪和他队友的。”
“来找我们的?你们是外面的救援者对不对?”
年轻人的脸色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早在出发前我们就嘱咐过小张,石队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如果我们逾期未归,让他一定要想办法去搬救兵,没想到小张那个缺心眼也有靠谱的时候,竟然当真把救兵给请了过来,等我出去后一定要请他喝酒。”
沈盼夏,周建泰和徐思学听到这话,眼神立刻变得十分古怪。
他们总不能说那个小张在外面天天喝的酩酊大醉,早就忘了石文聪带队去异域这档子事。
要不是卢宗平因为死印武器的缘故主动找上门去,恐怕还不知道这队人已经沦陷在异域之中。
“这一路走来就碰到你一个,能跟我们聊聊你们进来时的情况吗?”
苏墨耐心的询问道。
“这个简单。”
似是察觉到生还的希望,年轻人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振奋,眉宇间神采飞扬:
“我叫庄昭,是血衣神教的幽冥神使,哦,血衣神教就是我们组织的名称,虽然我们组织比不上和平之家和术师联盟那样的大组织,但在青虎市丰海区远山街道乌羽巷那一块还是挺有名的,你随便找位大妈问问应该都知道。
我们组织一共设有教主,副教主,八大神使等共计十个职位,不过组织里现在只有九个人,这主要是因为我们考核标准严格,能被选上的全都是精英,你看像小张那样认真负责尽忠职守的2阶融合者,我们都是考核了整整一个月才允许他成为嫁衣神使。
说回正题,石教主,哦不对,石队,他让我们在外人面前称呼他为石队。
石队前段时间在黑市里买到了一把武器,那是一把未开刃的七星唐刀,全长一米左右,看似只能放在架上充当收藏品,实际上却是一件黄页级奇物,强悍狂猛到了极点。
不但具备极其锋利的特性,削铁如泥,吹毫断发,而且还能催发十米远的剑气,持有这柄神剑,任何人都能成为天下无双的剑客,别说是同阶了,就连越阶挑战也未尝不能做到。
因为这种无比霸道的功效,我们敬其为教中神物,取名轩辕剑。
石队对轩辕剑爱不释手,每天都要拿在手中把玩,甚至连睡觉都要抱着它一块,久而久之,他看向轩辕剑的眼神都发生了某种变化,整个人也变得神神叨叨的。
我们以为石队是受到了代价的影响,准备对他进行一番劝谏,减少对轩辕剑的使用,然而就在这时,石队却主动邀请我们探索某处异域。
他说那处异域里面有着许多奇物,现在手持轩辕剑,能够最大程度的将里面的奇物夺取出来。
大家都知道轩辕剑的威力,也见识过石队的实力,于是便答应下来,准备一同行动,挖掘那处异域。
除了实力最弱才加入不久的小张在外面留守,剩下我们七个随同石队一道,进入了这里。
然后那便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说到这里,庄昭的表情变得恐慌,身体都有些瑟瑟发抖,仿佛回忆起了当初那份刻骨铭心的恐惧。
沈盼夏见状,走到近前蹲下,温声安慰道:
“放心吧,我们都已经来了,肯定会尽量把你们给救出去,但首先你总得告诉我们这里发生过什么,我们才好针对性的去救人啊。”
似是沈盼夏的安慰起了作用。
双眼一片血肉模糊的庄昭,感激的笑了笑。
继而他深吸口气,声音微颤着说道:
“我们进来后立刻遇到了危险,刚进一楼大厅,暮月神使和烈阳神使就一脚踏空,当场摔成了一堆烂泥,剩下的人在黄泉神使的帮助下,勉强才没掉下去。”
听到这话,徐思学和周建泰心有戚戚然。
差点他们就步上了后尘。
“之后在石队的指挥下,我们从右边翻窗进入物业办公室。
在物业办公室,我们消灭了两只白衫级,但却并没有找到什么奇物。
离开物业办公室,我们一下子踏上了四楼,而就在四楼,我们遇到了……那家伙。
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方脸大眼,长相敦厚,穿着灰色格子衫和蓝色牛仔裤,看起来很老实,除了他脑袋上插着一根玉簪。
那根半透明的碧色玉簪,就跟一把匕首一样,深深的插进他的太阳穴里,只露出挂着珠串的玉柄。
见到对方的一瞬间我们就明白这是遇到了红衣级的诡怪,不过我们并没有太多畏惧,因为我们人数众多,实力也不差,还有着手持轩辕剑的石队,就算是红衣级,也未尝没有战胜的可能。
更何况他脑袋上的那根玉簪极有可能是红衣级的奇物,如此重宝放在面前,断然没有轻易舍弃的道理。
于是我们便按照以往的配合,向对方发起围攻。
但战局并没有如我们想象中那么的顺利。
反而从一开始就整个崩掉了。
因为石队背叛了我们,配合着对面的诡怪向自己人下手!!
最强的黄泉神使当场就没了,被他一刀从背后直接斩杀。
副教主反应过来后立刻带着我们逃亡,却根本不敌对方。
我亲眼看着落英神使被石队大卸八块。
也看到副教主被那红衣级的诡怪洞穿太阳穴。
最后只剩下我跟紫霞神使各自逃往两个方向。
没多久,我就听到了紫霞神使的惨叫声。
在逃亡过程中,为躲避红衣级诡怪的袭击,我的眼睛遭到了重创,侥幸逃进这间屋子里藏了起来。
我一直藏在这里,小心翼翼的不敢出声。
直到不久前忽然听到外界传来战斗的声响,知道红衣级诡怪和石队在联手对敌,这才发出声音,寻求外界的救援。
然后就等到了你们。”
听着庄昭的叙述,众人大致理清了前因后果,不由得纷纷沉默下来。
这里的情况和他们最初猜测的一样,已经落入了最坏的地步。
石文聪在进来之前就已经被污染了,或者说,被那把死印武器给控制住了。
他会联合里面的诡怪对自己人下手,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就算卢宗平能够找到他,估计也很难把他救回来。
其难度不下于让堕化的堕落种恢复成正常人。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未听过有成功的案例。
最好的处置办法便是将他葬送在这里,防止以后再出去危害他人。
可卢宗平面对自己一时疏忽所结成的恶之花,下得了手吗?
无言的沉默间,庄昭忽然开口,急声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带我出去?我的眼睛还需要救治。
只要再给我移植一双眼睛,应该就能重新见到光明。
能够觉醒成为术师真是太好了,这样的创伤也能迅速恢复。
放到普通人身上,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当个盲人了。”
庄昭一阵长吁短叹,神色间却是万分庆幸。
沈盼夏看到他这幅表情,精致的小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她轻声的说道:
“你的眼睛可能需要晚点才能治了。”
“为什么?!”
庄昭听到这话,整个人突然激动起来:
“大家都死了,现在只剩我一个,那么多人的仇恨背负在我身上,不把眼睛治好,不想办法变得更强,我怎么干掉石文聪那个混蛋?!怎么给大家报仇?!”
“……但在报仇之前,在治疗眼睛之前……你要先把身子,给接上。”
庄昭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有如一尊石化的雕像。
半晌。
他木木的转过脑袋,似是恢复了视力一般,血肉模糊的双眼看向餐厅,看向落在餐桌旁的下半身。
从那里一直延伸到沙发前,是一整条惨不忍睹的血路。
上面不但铺满了血迹,甚至还有遗落的脏器和秽物。
原来。
从一开始,他就没逃掉。
这次进来的小队,除了石文聪,根本没有幸存者。
庄昭豁然惨笑出声,点滴的血水顺着他断裂的腰腹滴落。
年轻的脸庞上透露出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对仇人的怨毒,对愿望未曾实现的不甘。
或许在进入这处异域之前,他还对术师的身份引以为傲,对光明的未来充满希冀,但谁也不曾料到,仅仅只是一次任务,便彻底葬送了一切。
种种情绪在庄昭脸上化开,交融,汇聚,最后化作一抹森然的黑气,在他身上翻腾。
而他的表情却又十分惋惜:
“本来还以为我有机会亲手干掉石文聪,现在看来却是没办法了,不过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想必副教主和落英神使他们也不会怪罪于我。
难得和你们认识一场,如果有可能的话,烦请帮忙杀掉石文聪,不能再出现更多的受害者了,有我们这些就已经够了,拜托了。”
庄昭双手撑在茶几上,对着众人,深深的叩首,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随即,他抬起右手,一掌落下,拍碎了自己的脑袋。
身上翻腾不休的黑气立刻像是失去了根基,彻底消散开去。
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众人的情绪全都有些复杂。
他们知道,庄昭自尽是为了防止自身衍化为诡怪,决定以术师的身份死去。
自始至终,他都坚守着人类的立场。
沉默半晌。
沈盼夏吐出口郁气,出声说道:
“刚才听庄昭提起那个红衣级诡怪时我就在想了,那只诡怪很可能就是我去年遇到的那一只。”
苏墨抬眼朝她看去。
沈盼夏眼神清澈的对视,接着道:
“上次在精神病院我就跟墨哥说过,曾经我也见过死印武器。
去年在对付一只黄页级时,他手上持有的奇物便刻有类似的印记。
那件奇物是一枚玉簪,而那只黄页级与庄昭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在那只黄页级消失后的半年多时间里面。
他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样死去,反而从黄页级晋升到了红衣级。
并且,来到了这里。”
苏墨略略点了点头,沉思道:
“这样一来,也能说明为什么他会跟石文聪爽快联手,而不像其他诡怪那样容易产生内部矛盾,毕竟他们俩都是由死印武器控制的,背后的控制者很可能都是同一人。”
“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徐思学忽然脑洞大开,当场推测道:
“根据我们之前搜集到的情报来看,石文聪早在外界时就已经有些不对劲,具体表现为神神叨叨的,念诵着什么【要快点回去】,【南月还在等我】等外人听不懂的话语。
那么他要回的家是否就是这处异域?等待他的南月是否就是那位红衣级诡怪?
虽然他们俩都是男的,但不排除男性之间也会产生不纯洁的友谊啊,更何况,那人还喜欢在脑袋上插着玉簪,这个象征意义就更加明显了。
而且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石文聪会带着自家小队过来,这分明是给他家的南月送吃的呀。”
众人听着徐思学的分析,一时间只感到思维有些混乱。
总觉得他给出的依据完全没道理,但又偏偏像是能说得通的样子。
真踏马邪门了。
苏墨想了想,干脆把这个歪理邪说丢到一边。
他瞥了眼庄昭的残尸,转而目视不远处的高楼,沉冷道:
“总而言之,确定没有幸存者,那么我也终于可以无所顾忌,放手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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