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入异世逢他友

背后传来令他不堪烦恼的母亲话语，“奢儿啊，记得早点回来，娘等你吃晚饭。”

牛胜玉不耐烦的冲后面摆了摆手，很快闪进人群里不见。

先得判断这是哪个年代。牛胜玉夹在长袍长裙的男女组成的人流之中，一边随人而行，一边想着。总不好随便抓个人开口就，“伙计，跟你打听个事，现在是哪一年啊，哪个朝代啊，谁做皇帝啊……。”免不了被人当个傻子看。得旁听侧闻。

想到这个，牛胜玉抬头发现自己站在一家茶舍前，里面有许多的茶客边吃茶边听书。有戏！他眼睛一亮，就往茶舍门口去。

刚走到门口，从里面冲出一个干瘦青年，肩头搭着条长白纱布，往他身前一跨，指着他的鼻子便骂，“嘿！你个小杂种，没死啊，小魔头没把你打死也应该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别想出门。”

那个魔头没把他打死，但真的打断了他的腿。牛胜玉从第二人口里听到魔头两个字，心不由一凛。

因为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脾气性格，所以牛胜玉没开口回答，只是冷冷的望着干瘦青年。这人劈头盖脸一顿狠咒，任谁听了都不会好受。

  干瘦青年笑毕，上下打量牛胜玉几眼，“你小子真没事？我听说那个魔头可是下了死手的。他可是有灵根的，力气比壮汉都大，一拳能打断人骨头。瞧你这模样，好像他手下留情，没把你往死里揍哦。”

牛胜玉判断此人应该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当属彼此之间谈笑无忌的亲密关系。于是从肚子搜括台词，“别说了，给我弄点东西填肚子。”

“成！您往里面请。”干瘦青年装模作样像迎客人一般把牛胜玉迎进茶舍。

牛胜玉找了个靠窗的空桌，坐了一会儿，干瘦青年便端来了糕点茶水放在他前面，凑过身子说，“李奢，这些天你还是别出门了，那个小魔头整天在街上晃荡，要是见你无事，免不了还得捧你。”

从那妇人称他作“奢儿”到这茶馆跑堂叫他“李奢”，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姓李名奢？牛胜玉暗自揣摸，表情透着不置可否的样儿，只是低头喝茶。因为他不清楚魔头跟李奢如何结仇，仇有多大，口风要是把不牢，徒费口舌遮掩，麻烦。

“你何时收工？”牛胜玉问干瘦青年。他想跟这人长聊一次，不动声色的从他嘴里把心中许多的迷惑解开。

“你有何事？”

“你收工后再说。”

“那你还得等三个时辰。天全黑了，没客人之后，我才得空。”

古代的餐饮业的服务员工作时间之长，让人惊讶。牛胜玉只得说，“那我等你。”

“那你等着吧。”干瘦青年离开，走之前又回头打量牛胜玉几眼，显然他有点搞不懂平日里懒散儒弱的李奢，会甘愿守在茶舍里等人三个时辰。莫要说真得找自己有什么大事？

茶舍里有不少的茶客，兴趣盎然地听一说书老先生眉飞色舞，口沫直喷的说一段“刘掌门大战黑山老魔”的秩事。

牛胜玉听了好一会儿才懂先生说的是什么。这个故事编得太过神奇，什么筑基期修士用天雷珠轰开魔巢，直取魔教护法精丹啊，什么矶玉峰五大元婴长老千年前大战天魔教百名魔士于天都峰巅上。听到后面连这个朝代名称也不清楚。全是野传鬼说，瞎编着玩的。

说书的说的兴奋，听书的听得也高兴，只有牛胜玉越听越不耐烦，他是从一个有《阿凡达》奇幻电影，《西游记》神话电视剧，《凡人修仙传》玄幻网文，《盗墓笔记》诡异故事的世界过来的，什么样的奇特怪异没见过听过读过？巴巴地跑了不知几百几千年，来到这里听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头扯谈，闲的要死是不？

牛胜玉想死，不是让自己死，虽然现在这具身体令他烦不胜烦，但也是仅的，不能丢了。他是想别人死，那个说书的老头，还有那个干瘦的李奢朋友跑堂，甚至是昨晚照顾他一夜，又烧洗澡水，又做粥给吃，又送他出门的那位李奢的娘他都起了杀心。

理由只有一个，心烦。

要杀人得有家什。牛胜玉身无寸铁，单凭这副羸弱的身躯，即使去杀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头也是够呛。得寻把凶器，不……，是杀人的器械。

在另一世界的里，牛胜玉有一套完整的杀人工具，成套的外科手术医学器械，1至12号解剖刀，开胸器，开颅器，取液机，手术钻，电锯，砍骨割肉犹似切豆腐一般的精巧高效的器具，全都躺在黑绒羊皮制的皮箱里，打开便是冷冰冰闪着白光的精致现代工业精致加工物件。还有麻药，注射针，把液体喷到手帕上，捂着人的鼻子，很快就把人放倒，等他安静了，再给他注射一针肌肉麻痹剂，然后一切就掌握在牛胜玉的手里。

眼下有什么？牛胜玉昂头长叹，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一个啊。

牛胜玉打起精神，眼光在窗外扫瞄，看到不远处有家铁器店，就起身往那里去。

到了门口，那个跑堂的干瘦青年叫住他，“钱呢？茶钱。十一文钱。”

“记帐。”牛胜玉头也没回，顺口丢了一句。他不是李奢的朋友吗？吃杯茶的事还不能帮着搞掂，那他真该死了。

“剩的糕点我送你家去，给大姨尝尝。”跑堂的冲牛胜玉背后喊。

牛胜玉没回话。可是杀他的心更盛。

来到铁器店里，伙计见一位精瘦的少年走进来，以为他像平常顾客那样替家里人买把菜刀，或者剪子，便指着一排货架说，“那里。”

牛胜玉瞅了瞅，全是大菜刀，切肉切菜是把个好工具，但要用在隐蔽杀人方面，那就不趁手了。牛胜玉没往菜刀架去，只是低头往柜台后面摆着的一排小刀看去。没有中意的。又走到缝衣针架前俯身看。针太细，往人身上刺它个百十针都起不了杀伤作用。失望的叹了口气。

店里的伙计不乐意了，“小孩，你想买啥？在这个城里要说我这店里没有，你就别想到其它店子里买到。再说，你个半大的小子究竟要买个啥玩意呢？”

牛胜玉想了想，边用手比划边说给伙计听，“刀子，要很薄，又不太长的刀子。”

“你用很薄，又不太长的刀子作什么，杀鸡还是杀兔子？”

牛胜玉想说杀人用，只说，“你管我杀什么，你就说有没有吧。”

伙计上下扫了他几眼，从柜台下面拿一把小刀，“给，这把。”

这不就是匕首吗？用它杀人虽然管用，但体现不出艺术性。牛胜玉摇了摇头，没去接。

伙计恼了，把小刀丢下，再也不理他。

牛胜玉心想：我是不是对这个世界的金属冶炼工业太高看了，像手术刀那个的精致器具根本不会出现。于是兴趣索然的退出铁器店。

去看看迷药吧，这世界制铁不行，迷药应该没问题。牛胜玉想到这里就在街上溜达。

走了半个时辰看到一家药店，信步进入。

药店里抓药看病的人不少，牛胜玉挤进去，到了药柜前，冲柜台后面的中年人说，“喂，拿点迷药给我看看。”

中年人没听懂，“迷药？什么迷药。”

牛胜玉也是一怔，晃然醒悟，“蒙汗药。”

中年人听懂了，瞪着眼前的少年，一个白眼翻去，“没有！”

牛胜玉呆了一呆，马上发现旁边顾客看自己的眼神很古怪，突然想起来一事，“蒙汗药”从古至今乃偷盗奸滛必备之物，官府民间唯恐避之不及，哪有大白天，张开就冲药店喊买的道理？再说，牛胜玉买蒙汗药本意就是为了杀人。

所以牛胜玉二话不敢说，赶紧缩头开溜。

刀没有，药没有，让这具羸弱的身躯在这个世界重新做回变态连环杀手，太难了！

牛胜玉心灰意冷的坐在街边，盯着人来人往，想到不能杀人了，一时沮丧不已。

“咦，这不是李家的小子么？”有个人走到牛胜玉跟前。牛胜玉抬头，见来者是位头了全白，胡子半灰半白的半老男人，“你谁啊？”问出口就后悔了，这里的每个人，除了李奢的娘和做跑堂的朋友，其它一概不认识。这句话说口，要是对面来的人是李奢的亲戚邻居，看着李奢长大的长辈，岂不是露馅了。

还好，那人对李奢也不是很熟，“我是本家的李大夫啊。给你治伤的。你伤好了？”李奢在李大夫治伤期间一直昏迷，不认识也是应该的。

牛胜玉记起从李奢娘的口中听过他，还说要送礼谢他。“哦，原来是李……李伯伯。”站了起来，学着刚看到街上那两男人互为敬礼的样子，冲李大夫躹了躹。

李大夫摆了摆手，手没收回反而握住了牛胜玉的腕儿。

“干嘛？”牛胜玉想缩回手。

李大夫紧了紧没让他得逞，嘴上说，“给你瞧脉。别动……。咦，脉像平稳，恢复如初了。难道说我制的药膏绝妙无比，堪比灵丹？”

放开牛胜玉的手腕，李大夫又俯下身子去摸他的腿。

牛胜玉转身就跑。他一想到随后这位大夫会抱着他，满大街的宣传自家治伤药膏灵效惊人，脑袋就发麻。被人打断了骨头，只过三天便完好如初，牛胜玉想不明白原因，但绝不是这位老大夫施用的药膏之功。还是先跑，等躲过这阵风头再说。

杀人名单里又多了位姓李的大夫，排名还非常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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