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仙家自有为难处
李鲜走到祝龟年跟前恭敬的把剩下的银票送上去,“师兄,请笑纳。”
祝龟年眼皮跳了一下,“你刚才做了件正确的事,给了那胖子一张票子。看得出你心性尚良。否则,我定要狠狠责罚于你!”
“是,请祝师兄责罚,师弟手里的票子全是罚资,请师兄代为收缴。”
贿赂的钱当成罚资,绝好的掩护。祝龟年神色不动,只是挑了挑眉毛,“也好,我先收了,等到了山门,本座自会把你的事上报给山上的掌门,罚是有罚的,这些银子也许够了,也许不够,反正禀明掌门定下罚金多少,咱们多退少补。”说完大袖一挥,李鲜手里三千多两银票便不见了踪影。
“谢过师兄。”李鲜退下。
李奢冷眼旁观,心想:李奢能在邱城振臂一呼,应者如云,除了李家声威,他自身的豪爽大气性子也是最大成因。李鲜人长得漂亮,性情大方爽脱,口齿又灵俐,很快就有二十多名少男少女们围拢在他身边,俨然又做回了邱城小魔头一般的派头。
看李鲜这翻光景,原来李夫人还担心儿子出了邱城就会受人欺负,算是白白操心一场,送给李奢的那一万两银票或许亏了,精明的李夫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李奢心里篾笑起来,依在船梆上看天上的风景,在飞船上眺望向远方,无异于前世坐热气球游玩途中所领略的感受一般。只是现在没有雾,空气清晰,能够看到更远的山,和更清楚的细节。
风景虽然好看,但看久了也乏。眼光回到船上,看这一船的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船看似大,可怎么没有船室啊?!就是供人睡觉休息的场所,目光所及,就是一片平平的船底,露天而眠?
果然,有人向祝龟年开口问道:“师兄,我们睡哪?”
朱喜也凑上一句,“在哪吃饭?吃什么?”
祝龟年的表情好象面对一群无知少年少女,“睡哪?船这么大,足以躺下两百人,还容不了你们区区六十人?吃?……修行之人,风餐露宿乃本行,少吃多修,直至不吃常修乃修行至高境界。辟谷,听过没有?当然,你们还做不到。但是,每天只食一餐,就是你们入门的第课,别告诉我你们身上没带干粮。”
“啊!……”
“操!”
“不会吧。”
一片抱怨嗔怒之声在新入弟子中纷纷扬起。谁曾想过入仙门第一天,不,第一刻竟然会面对如此窘境。这艘看似玄妙诡奇的会飞大船上,连个住人的地方都没有。全得露天而宿。还不提供吃食。
有人再问,“那,我问师兄,我们得在这船上呆几个时辰啊?”
要是只要在路上花费个三四个时辰,大家挺一挺也算不难。怎么说,身处的这艘大船是仙器,日行千里应该是它标配的功能吧。
祝龟年眼皮一翻,“此地距山门一千六百里,一日一夜当可到达,不过,还得去西方的全州,接几个好灵根上船,再折回南方。算算怎么也得耗时两日一夜吧。”
数十个少年们同声发出个“切!”沮丧不已。
祝龟年冷哼道,“切什么切,你们出门不自带干粮被褥吗?青城山是你们师门,不是你们父母,管你们学法学术,难道还要管你们吃喝拉撒?瞧你们一个个都长成人样了,不是五六岁儿童,出个门,带足干粮,这是常识,父母没教吗?要是没教就怪当爹妈的溺爱,惯得你们一个个娇里娇气,这样的娇少爷少小姐,青城山不敢收,有后悔上船的都站起来,我送你们下去。”目光狠狠扫过新入弟子,没人敢对他对视,全都惮忌仙门修士的恼怒。
也没有人生起离去之心,要知道,为了上这只大船,去那传说中的虚无飘渺的仙家,每个家族和每一个上船的少年付出过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本帐,很沉很沉,沉的他们不敢想打退堂豉,或者不敢设想几日之后,没有通过青城山那道拭练关卡,被人当成次品残缺,而被青城山退回原籍之后,将会面对怎样境地,家人的失望目光和乡里邻家的嘲讽流言,足够压垮一个人的自尊。
祝龟年见恐吓有效果,底下这帮少年们无一再敢发出异声,心下得意,拂袖转身进了船舱。这仙船原来有舱室,只不过很少,只有八间,不够新入弟子住入,所以每年送接新入仙门拭练弟子,都是干脆让他们吃睡在船板上,一视同仁,也不怕寒了新人的心。
六十名上船的少年们,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出门,接触仙门事物更是黄花闺女出嫁头一回,在最初因为无室无食而起馁废之心,很快就被发现新鲜事物的好奇之心消除,在船板上四处游走,看船外风景,模船上的木板缆绳。除了不能进舱室,其它地方都让人摸了个遍。
李奢对能驱使这般法船能飞能行的动力源感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呢?绝对不会是燃油发动机,这不是那个使用石油的电力的世界。这里的文明完全迵异于前世那个文明,不能说两个文明谁优谁劣,或者谁古老谁现代。现时身处的世界以李奢所仅知的认识,社会构建基于家族,家族之上或许有李奢此刻尚末涉足的官府,而在官府之上应该还有修行门派,仙山福洞。看似古老,但谁又能证明前世那个世界的社会架构是先进的?还不是一样存在不公平,不平等?
前世有石油和电力为基础,让人类可以上天入地,万里联通。但这世不是一样能飞?飞行的速度还不慢。更远的将来还能领略到入地凌水,千里联系。所以,对于李奢这个穿越者,他绝不敢抱着君高临下的心态俯视这个世界芸芸众生。他倒是有些怯弱,有些兴奋,有些幸庆。而在前世那个世界,他惴着孤傲与轻篾,肆意虐杀人类猎物,倒似带着高等生物的悯怜之心对待同类,杀死眼中的那些低智低能者,就像是帮助他们结束可怜可悲的生命,是善举。
这个世界里他还太弱小,所心他求强,拼着命也要重回李家,再借用李家这个平台进入仙门,就做那传说中的强者。到了真正强大的时候,他就会重捨前世风采,对这个世界的同类展开“善举”。
船在云间飞行一个白昼之后,船上的人吃了各自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再也捱不过倦意,纷纷倒在船板上或躺或偎,。
期间,朱喜的打鼾声甚是唬人,很有猪的作派。李鲜恶之,踢了他几脚也没把他弄醒,只得悻悻地选了个背风的位置,靠着船梆迷糊睡去。
船在天上行一里,地下弯路百十径。
天明时法船到达全州接了九名灵根弟子上般,然后掉转船头直往南。祝龟年伸了个懒腰,对一众少年少女打了个大哈欠,说道:“本次开山收徒,可收之人便是尔等。船已向南,两日后到达青城山,期间各位名顾自己,吃喝拉撒全在船上解决。我要作功课了,俗事烦杂,单单这次拭灵之行便已耽误我十日修课。好了……你们忙你们的,我回房了,除非有人跳船,否则不可打扰我。”说完钻入船舱不再出来。
六十九个新招弟子聚集在空旷的船上,吃的是自带的食物,没带食物的只好空着肚子扛饿。合衣睡在冰凉的船板上。还好是盛夏,在天上飞,即不热也不冷,倒也少遭了罪。
吃和睡如果放下心态还能对付过去。但是,拉撒呢?六十九人里有四十名少女。少男们找个偏僻角落,解下裤带,掏出玩意,就对着船外的风和云放射过去。或者把金黄之物用草纸包裹了,奋力掷出船外。哪管下面是郊野无人山林,或是繁华城市。碰巧到了城市上空,他的这一顿黄水黄物从天而降,那可更有意思了。想到兴奋处,十几个肆意妄为惯了的少年们竟然把这个脏事搞得像极为好玩的游戏,一个个的争着去拉撒。
边撒边怪叫着,“凡人们!天上下琼浆玉液啰,快快拿盘子接啊!”
引得一个个无良少年引颈从船上往下看云雾之下,可惜除了白蒙蒙什么也看不到,但也减少不了他们的一路尖叫狂笑声。
那些少女们聚在另一侧船沿,不屑与无聊少男为伍。她们围了个圈子,而那个圈子从来没有散开过,好像她们的事情都在那个圈子解决掉了。至于如何解决的,每个少年都有自己想像的画面。
李奢没有带食物,他扛饿扛渴更是硬憋排泄的冲动。想挺过两日一夜,也不愿在众人面前露丑。他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许更狠。
李鲜上船第一天从朱喜手里抢了一只鸡腿吃了。朱喜怕饿,身上无时带吃食,所以他在船上众少年当中生活的最为惬意,别人最多啃几口硬饼,他却油光黄亮的蒸鸡烤鸭熟牛肉享用。吃饱了就跑过去跟无聊少年们比尿得远。
李鲜只是吃了一餐,余下都没有再吃,好象他也在跟李奢学着憋屎憋尿。
少年们心性就是豁达,看是苦不堪言的无食无床的飞船上,想来应该是够悲摧的生活却让一些人过得肆意洒脱出来。只是每个少年们心里多多少少对将来要进入的仙门的期望值,降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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