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小胖子怕蛇,温斐然打算吓一吓他,永绝后患。
如果一次吓不倒,那就吓两次,只要一有机会温斐然就会扑上去撕咬,咬到他条件反射想逃为止,这是温斐然的生存之道。
他要让小胖子知道这个地方谁做主。
如果不绝地反击那他永远就会沦为被欺负的那个人,然而在温斐然的字典里,就没有“被欺负”三个字!
下雨天,路很难走,黏糊糊的泥土挤进脚趾缝里,湿哒哒的,让人想起丧尸冰凉的脑浆。温斐然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个瓦罐,手电筒照过的地方都是黑乎乎的菜地。
“下这么大的雨,蛇应该都躲洞里了吧”
骆绎书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来。他紧紧扯着温斐然的衣服,看着雨水流过他惨白坚毅的面庞,以及优秀的下颌线,温斐然身上全湿了,骆绎书虽然穿着油衣,但也冷得够呛。
不知道走了多久,印象中两人走了很久很久,走到他脚底都泡发了,鞋子渗进了水,但温斐然还是没有说停的意思。骆绎书也没有停下来,但他觉得肺里面呼吸困难,很想要咳嗽。
就在他憋不住想要一咳为快的时候,手电筒的光突然一闪而过一团盘踞着的东西。
骆绎书瞬间感觉手脚冰凉,他赶紧拽了拽温斐然的衣服,示意他前面有条盘着的蛇!
温斐然停下了脚步,紧接着居然带着他往后退——骆绎书不解,疑心道:“那不是有条蛇吗,你没看到?”
温斐然无言,“看到了,它的头是尖的”,反问,“你没看到吗?”
骆绎书道:“尖的又怎么了?”
温斐然面无表情,“尖的就代表它是条毒蛇!”
沉默了一会,骆绎书接着道:“毒蛇也行啊,不是要吓小胖吗?”
“”
温斐然一瞬间真的觉得他没救了。咬死小胖事小,咬死他自己事儿大。他决定不再跟小少爷逼逼,二话不说拉起骆绎书的手轻手轻脚撤退了,趁着离那蛇还有一段距离没有发动攻击之前。
紧接着,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万幸,他们在离那条有毒的蝮蛇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条无毒的菜花蛇。
温斐然二话不说发挥凶残的英雄本色,一瓦罐闷下去将那条蛇给逮住了,然后手指一捞将蛇怼进罐里,封盖,完事儿!
走回去又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此时月上中天,骆绎书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温斐然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问他,“你能忍一分钟吗?”
骆绎书瞪大眼睛,随后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示意他可以!
温斐然拍拍他的肩,好样的!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眼疾手快跑到小胖王富贵的窗户底下,将瓦罐对着打开的窗户缝儿,让蛇偷偷地溜了进去。做完这一切,他扔掉瓦罐儿,回身拉起骆绎书,两人疯狂地冒雨跑回了茅草屋里。
一进屋,骆绎书就开始不要命地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温斐然点亮煤油灯,看到茅草屋里还是老样子,几只蓄水的碗都接满了水,不知道哪里在漏风。骆绎书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咳得弓起了腰,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温斐然帮忙脱下他的雨衣,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一件他小时候的旧衣服,扔给骆绎书,示意他擦一擦。
看得出他亲娘活着的时候对他还是不错的,有几件做的很精致的棉布衬衫,就是都嫌小了。温斐然毫不犹豫地撕下来当破布使了。
他擦干净自己的身子,换上一件小号的棉背心,然后不管屋子里还有一个咳得死去活来的大活人,径自躺床上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睡下前,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为凄惨的鬼哭狼嚎,引得村里的狗都狂吠起来。
过了会,那“狼嚎”又渐渐熄了下去。
温斐然心安理得地睡了。
黑暗中,只剩下骆绎书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咳个没完,咳到最后甚至他跪下来想吐。他庆幸温斐然睡前拧灭了煤油灯,这样就不用看到他的丑态。
骆绎书最厌恶的,就是在他咳得要命的时候,有人像对待一块水晶一样蹲下来安慰他,抚摸他。
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宁可跟着温斐然被雨淋死在菜地里,也不要咳死在别人的怀抱里!
咳了不知道多久,胸口的那阵痒意终于渐渐地平息下来。骆绎书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擦掉咳出来的眼泪。然后脱掉衣服,用那件摸不出形状来的旧衣服擦了擦身子。
擦干净之后,他躲进了温斐然的窝里,一阵暖意袭来。
温斐然突然被他冷得一个哆嗦,手指摸到冰凉的肌肤后,他突然睁开眼睛大骂道:“我靠,你他妈怎么没穿衣服?”
骆绎书冷得从背后环住了他,道:“衣服都湿透了。”
他感觉自己发低烧了,嘴唇都惨白惨白的。而温斐然就像一个天然的大火炉,只有靠近他才觉得好受一点。身下是粗粝的稻草垫,身上不知道盖的什么破被子。
黑灯瞎火的,骆绎书觉得他这辈子都没睡过比这条件还差的地方了。
想着想着,他一头栽倒昏睡了过去。
温斐然掰不开他的手,骆绎书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第二天早上,公鸡打鸣。温斐然醒过来,发现骆绎书仍然睡得人事不省。他疑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一手的冷汗。这人居然发低烧了。
被淋了一夜,发展成肺炎都有可能。
温斐然琢磨着,他不能让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在他的床上。
有些人呐,天生就是命贱!从一出生就大灾小病不断的,药罐子吊着命根子。要是出生在末世,第一批死的就是这些人。
温斐然面无表情地呼唤出了系统。
“小零“一大早被叫醒,睁开眼睛一看,“哟嚯!”了一声。
温斐然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个被剥光了的男孩子,身材正在抽条儿,那皮肤莹白得跟月光似的,啧啧啧!往那一躺就是个男版睡美人。
系统不怀好意道:【你犯罪了?】
温斐然皱眉,突然想起古代的人死了就是这么拿草席一卷,然后曝尸荒野的。
现在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他在曝尸荒野和给治病救人之间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还是上次那货,我需要你清零他的结核杆菌”
小零嘤嘤嘤了起来,显然不愿意。
这狗逼系统,温斐然直接血压拉满,道:“他有糖!”
一句话戳破了小零的心理防线,上次那糖的滋味它怎么都忘不了,于是它屁颠屁颠地帮骆绎书清零了结核杆菌,甚至还想认他为金主。
温斐然冷眼看着垂涎欲滴的系统,糟心地一挥手,“好了,卿可以退下了!”
系统:【】
嘤。用完人就丢!
温斐然拿破布沾了点雨水,拧干后给骆绎书擦了擦身子,然后再把他的衬衫西裤拿到外面竹竿上晾起来。虽然系统帮他清零了病菌,但有些人就是命犯天灾,烧那么重活不活得下来还得看他自己。
温斐然心里打算好了,要是骆绎书死了,那么就大半夜草席一卷扔到对面的山上去。
杀人对他来说毫无心理负担。
这么决定下来之后,他还有闲心打扫了一下屋子,收拾好破烂瓦罐,把被翻出来的衣服都放进衣柜里,然后跑到外面拿稻草修好了漏水的房顶。
吭哧吭哧做完这一切后,他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等着骆绎书是死还是不死。
大概是听到了他心中恶毒的打算还怎么的,为了防止自己被曝尸荒野,骆绎书过了会竟然悠悠地转醒过来了。
醒来后,他看到温斐然在一旁,还朝他笑了笑,那笑容颇有些病态和惊心。
那是属于一个久病之人对命运不甘的反抗和挣扎。
看来这小子还不赖嘛!
温斐然屁颠屁颠跑出去扯下了竹竿上被热风吹干的衬衫裤子,让骆绎书穿上。高烧过后,骆绎书做什么都行动不便,他像只乌龟一样缓慢地扣好自己的扣子后,脸颊上染上潮红。
温斐然对他道:“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言外之意,要死别死在我这儿。
骆绎书苦笑了一下,示意他自己现在走两步都腿软,他道:“可能得你背我回家了”
温斐然突然瞪大眼睛。
还没等他拒绝,骆绎书又道:“这个点,我妈妈应该还没醒。你送我到家里,我会感谢你的,我那有糖,除了糖还有吃的,我妈做的点心很好吃的”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后显得无比虚弱。
温斐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喉结不断地上下吞咽。他起身,二话不说将骆绎书瘦削的身子背在背上,然后迎着初升的朝阳,往对面的山坡上走去。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泥土还有些湿软,天还是一样的热,红彤彤的太阳照在温斐然的脸颊上。
骆绎书两只手臂垂下来,整个人柔软无骨地趴在他身上。
地上几个农民正在劳作,王爸爸昨晚的土和肥料应该也彻底混合在一起了。王富贵和一群小跟班一大早又在溪边玩耍,但不知怎么的,小胖子今天好像失了魂一样,坐在树下,一张胖脸脸色铁青。
看到温斐然背着骆绎书路过,虽然奇怪软蛋儿和痨病鬼怎么混一起了,但小崽子们还是兴奋地挥手朝他们比着鬼脸大声叫道:
“痨病鬼!痨病鬼!”
“软蛋儿!软蛋儿!你个臭王八蛋!哈哈哈哈”
温斐然停下脚步,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树下的小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觉得有些恐怖。
肥胖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温斐然凑在他耳边小声地爆雷:”昨晚的蛇是我放的”
“”
小胖一下绷不住了,哭了大半夜眯成一条缝的红肿眼睛又开始大哭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吼了一声就要往温斐然身上扑去。
温斐然恶意地笑道:“你要是敢打我,下次我还往你房间里放蛇”
“跐溜一声,还是条毒蛇哦!”
小胖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一瞬间想起来昨晚的恐惧,他睁开眼睛,腿上有黏糊糊的冰凉的东西爬过,点着灯一看,发现竟然是一条蛇!吓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发出的尖叫整个村庄都能听得到。
他实在不想在经历一次那样的恐怖了。
一时间看着温斐然那张恶意的笑脸也有些瑟缩起来。
温斐然:“哦对了,你要是敢告密,你就等着房间里爬满蛇吧嘿嘿”
小胖被这样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眼睁睁嗫嚅着看着温斐然志得意满地走远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温斐然感觉心情舒畅,山顶的风也清新起来。
攻人就要攻心为上,这是他的策略,百试不爽。
来到一座爬满凌霄花和爬山虎的两层半小楼,骆绎书虚弱地一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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