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可以
听了孙思妙的牢骚话，罗荣焕一阵大笑:“你个孙猴子，也知道心中有愧啊，平日里小汝待你不差吧，糖醋排骨红烧狮子头，没少吃吧，可是你连小汝的生日宴会都不参加，你好意思！再说，谁骗你了，我刚才确实胸口中弹，只不过，我穿了金丝软甲，才没有被击穿，之后又得沈先生真气疗伤，才转危为安的，不然现在，我哪有力气和你说话啊！”
“真气疗伤？！”孙思妙疑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脑中思绪飞转，回想起刚才，给罗荣焕把脉的手感，脉象绵绵不绝，磅礴有力，根本不似以往那般，混浊不堪，虚弱无力。怪不得这个老家伙的脉搏如此强劲有力，绵绵不绝之中似乎有一缕纯钢之气，而这股纯钢之气，显然不是罗荣焕本人的。
孙思妙为罗荣焕把脉多年，对罗荣焕的脉象早已了然于胸。罗荣焕平日的脉象那是混浊不堪无气无力，不可能有如此活力的脉象。
罗荣焕这些年为三合集团的发展和罗小汝的感情纠葛，殚精竭虑，伤元毁体，早已是将身体过度消耗了，而每次孙思妙给他把脉之后，孙思妙都要发火，跟他强调，要注意休息，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你就要两脚一蹬，死翘翘了。而罗荣焕总是哈哈大笑，一笑了之，根本不把孙思妙的话当回事，还说医生的话，都是吓人的，神医更是大骗子，把孙思妙气的乌烟瘴气，开了些滋补汤药，固本培元，减缓内耗，收拾药箱，拔腿就跑。
罗荣焕体内的这抹纯钢之气，虽不葱郁，却是活力十足，提纲挈领，祛浊焕新。在整体脉象上，起到了一种引领作用，同时又能将罗荣焕体内的秽浊之气清除，幻化出新的生机。
想到此处，孙思妙心中暗暗惊奇。能拥有如此神奇真气的人，必定不是凡人。
“嗯。”罗伯康陈述道：“刚才老爷的情况，真的很危险，胸口疼得都快没气了，多亏沈先生将真气输入老爷体内，并扎了几针，老爷的痛苦才慢慢消除的。"
“沈先生？”
“哦，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讲过的，救活小汝的那个年轻人。”罗荣焕解释道。
孙思妙好奇的说道:“我还真想见见他。”
见孙思妙眼中好奇的目光，罗荣焕笑着说道:“沈先生现在就在我家地室处理事情，等他忙完了，我与你引荐。。”
孙思妙激动的问道:“他还在你家？”
“嗯。”罗荣焕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会意的笑容，然后拿起茶杯,掀开茶盖，吹了口气，冲孙思妙取笑般的说道:“你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啊，先坐下来喝口茶吧，这茶是今年刚从庐山上新摘下来的云雾茶，喝喝看，对不对你的胃口，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商量。”
孙思妙坐下来，端起茶杯淡淡的说道:“也好。”
“这就对了嘛！”罗荣焕笑着说道，然后指着孙思妙手中的茶杯:“你快喝喝看，觉得这新茶怎么样，我有两盒，你要是觉得好，等下你带一盒回去。”
孙思妙微微一笑，心想自己表现的太心急了吗？不应该啊！以自己的身份和见识，不说波澜不惊，但也不至于表现得很惊奇吧，难道是自己激动了，不应该啊，不应该！真气疗伤的法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何况他本身就略懂一些真气疗伤，也正因为他懂得这个法子，才在处理一些疑难杂症的问题上变得得心应手，只不过，那道纯钢之气实属罕见，而拥有这股真气的人必定非同寻常，这样的奇人，他是一定得见的，想到这里，他快速的整理情绪，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的淡定些，然后他轻轻的拨开茶盖，低头喝了一口，赞道“不错。”
罗荣焕笑着说道：“是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一起喝了这么多年的茶，你喜欢怎样的口感，我还是知道。”
孙思妙轻飘飘的说道:“就你聪明，自作聪明。”
“哈哈哈。”罗荣焕先是一阵大笑，笑声分外高亢明亮，脸上也是洋溢着笑容，只是，笑着笑着，他突然话音一转，颇为深沉的说道:“人生如茶，沉时坦然，浮时淡然，拿得起也需要放得下。”
孙思妙接道：“人生如茶，沉浮随意，不忘初心，自能品出生命滋味。”
罗荣焕说道：“不忘初心，说的好，忆年少时，赤脚摸虾，空膀抓鱼，午后扑蝉，无忧无虑自由自由，多好啊！只是，世事无常不由人，人心难测更难防啊！”
孙思妙喝了一口茶问道：“怎么好端端的说出这样的话啊？”
罗荣焕为难郁闷的说道：“说多了都是气啊！”
“怎么了？”孙思妙问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中枪的吗？”罗荣焕问道。
孙思妙摇摇头表示不知。
罗荣焕激动的道出三个字“周、黑、龙...”
这三个字，让孙思妙心头不禁一颤，因为他和罗荣焕是发小，但他和周黑龙却也是相识，曾一起钓过鱼、喝过茶，现在罗荣焕告诉他，周黑龙行刺了他，这让他如何不惊，孙思妙疑问道:“怎么会这样？你俩不是好兄弟吗？是不是你搞错了？”
罗荣焕长叹一声：“哎，我也想自己搞错了，但凶手招供，确实他周黑龙所为。”
听了罗荣焕的话，孙思妙心理不免又咯噔了一下。罗周二人都是自己很重要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谁他都是痛苦的，但现实把他逼到了墙脚，他该如何，他突然间感觉犹如万千滔滔江水向自己打来，剪不断理还乱，这种处境最痛苦，他揣揣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荣焕叹道:“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何况是在江州这样大浪淘沙的地方，成王败寇，也怨不得他。”
而后罗荣焕又语气平缓的说道：“你也知道，黑龙集团能有今天的实力和规模，是我罗荣焕扶持的。这么多年，黑龙集团与我三合集团的关系也算融洽，他周黑龙看上去对我也很很忠诚，一直唯我马首是瞻，如今天看来，这一切都是假象，原来他周黑龙和他的黑龙集团一直在卧薪尝胆呢！现在他周黑龙，觉得翅膀硬了，可以自己飞，想单飞，一飞冲天，傲视群雄，我罗荣焕就成了他周黑龙眼中钉肉中刺。”
罗荣焕越说越激动，说道这里，他突然站起来骂了出来:“他玛德，狗日的周黑龙，他想单飞就单飞，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他也不想想看，他是怎样才有了今天的荣华富贵的，没有我罗荣焕，能有他今天的黑龙集团吗？忘恩负义的东西，一个穷抗包的混蛋，还跟我玩卧薪尝胆，我卧他马的薪，尝他大爷的胆，我罗荣焕是杀他妈了，还是让他吃屎了啊，竟然派人来行刺我，狗日的玩意。”
罗荣焕突然间不管不顾的痛骂起来，着实让孙思秒吃了一惊，在孙思妙的印象里，罗荣焕不是这样子的，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温文儒雅，很少骂人，更别说这般泼口大骂了，看来他是真的心痛了。这也难怪，自己一手捧起来的人，平日里称呼道弟的，没想到背后却插/你一刀，换作谁都会痛心疾首吧。
不过，他夹在这二人之间也不好受啊，他试探性的问道：“事已如此，你打算怎么办？”
痛骂过后，罗荣焕坐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淡淡的说道：“这个世界，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今夜我没死，实属我命大，我是绝对不会给他周黑龙第二次机会的，既然他周黑龙不仁就不要怪我罗荣焕不义。”
听了罗荣焕的话，任他孙思妙江湖闯荡数十载，也会觉得不寒而栗。他十分清楚罗荣焕的手段，也更加清楚他话里的含义，那就是他周黑龙休矣。
想到这里孙思妙心里犹如被大风刮过，凉凉的不是滋味。许久不曾有一言。
罗荣焕也沉默了许久，而后，他轻叹一声道：“小孙啊，我知道你和周黑龙关系不错，我也不为难你，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等会儿，周黑龙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告诉他我病危即可。”
听了罗荣焕的话，孙思妙心中一沉，这句话的负担有多重，只有他心中清楚，病危二字，说起来简单，却关乎一场生死。
也罢，这又能怪谁呢？是他周黑龙自己找死，好端端的就不能商量着来吗？非要搞什么刺杀，自作孽怨不得别人。只是可惜了，恐怕以后，再也没人陪他一起出去野钓了。
沉默许久，孙思妙慢慢的吐出两个字：“可以。”
深夜，南海市的主干道上，一辆蓝色法拉利高速行驶，风驰电挚，刺破夜空，在这宁静的夜晚，引得风声呼啸。在蓝色法拉利后面跟着两辆黑色奔驰，也是快速行驶着。
这三辆车便是刚从周府出发的周家父子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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