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圈禁昭王父子
晗劼不愿再看酉昭博的嘴脸,拉起晓岚就要走。
“晗劼!”沙哑无力的叫声,是酉昭博的声音。上次他叫这个名字,是多少年前了?晗劼一时有些恍惚。
“晗劼!谢谢!这次真的谢谢你!回来吧!认祖归宗,回来帮帮本王!”
晗劼冷笑,当年稚龄之儿尚且狠心抛弃,如今如今何必惺惺作态?母亲已死,自己也早已不需要父亲。何况经此一败,酉昭博恐怕自身难保,有何资格说这话?晗劼只是脚下一顿,并未停下脚步,继续前行。
酉昭博看晗劼无动于衷,犹不死心:“晗劼!你心有怨恨,不回来也行!本王怎样可以找到你?”
晗劼终于停下脚步,却不回头:“找我作甚!今日救你一命,此后你我再无瓜葛!哦不!并非毫无瓜葛,”晗劼回头,看一眼酉昭博,厌恶地说,“还有仇恨!”说完,拉着晓岚,片刻不停地离开了。
酉昭博望着晗劼的背影,自有盘算:他真的甘心放弃皇孙的尊贵身份?若真如此,今日何必冒死救自己?可见他的拒绝不过故作姿态而已!早晚会回来的!这个儿子虽然桀骜不驯,但本事也大,如果回来,必将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此战虽败,但天不亡我!晗劼就是那个转机!
酉昭博带着仅剩的十余人,没有官印,没有银子,强撑着一口气,向莱阳出发。本以为这一路不知要多艰难,没想到刚走两三里路,就遇到了韩将军派来接应的士兵。韩将军还算有良心!吃穿住用是不愁了,可堂堂昭王,这一路可受够了韩将军的冷嘲热讽。
回到莱阳,迎接酉昭博的是更猛烈的暴风雨。
得到昭王即将进城的消息,文武大臣自发汇集到皇宫,请皇帝当朝论罪。久病在床的老皇帝不得不在內监和太子的搀扶下上了朝。
昭王刚进莱阳城门,就被“请”到了皇宫正殿。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在义愤填膺的百官面前,昭王等十余人,恨不得缩进地缝里。然逃避是不可能,酉昭博进入正殿,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扯着嗓子哀嚎,咚咚地磕头请罪,说着愧对父皇、愧对祖宗、无颜苟活等话。其他几人也有样学样。几个人这一番操作可谓是先声夺人,把不少人早已准备好的慷慨陈词堵了回去。当然,能站在这个大殿的,大多人并不是圣母心,皇帝和太子也不是。他们冷冷地看着昭王等人的精彩表演,不发一言。
老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长子,失望地摇头,却没有气力去斥责打骂了,无力地摆摆手,示意內监宣读圣旨。“……此战因昭王世子所起,昭王刚愎自用,致全军覆没。罚没昭王府财产,以做抚恤之资。责令昭王及世子圈禁于宗人府,静思己过……”
其他内容酉昭博已经听不见了,只剩“圈禁”儿子在脑子里转圈。怎么可以!一旦圈禁,与外界失去联络,还怎么东山再起?“父皇!父皇!求父皇开恩!”
“开恩?留你性命已是开恩了!你还想怎么开恩?全军覆没啊!那数万大好儿郎的性命谁来陪!”老皇帝气得面色发紫,沙哑的声音如破旧的风箱。客观地说,打败仗并不是罪过,可酉昭博这种上赶着送人头,的确罪无可赦!
“没有全军覆没呀父皇!还有他们,还有他们!”酉昭博急切地指着身后的十余人。那十几人都恨不得原地消失。
“咳咳……”老皇帝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个逆子!你有什么脸面……咳咳……”
酉昭博吓得立刻闭嘴,心里盘算着怎么开脱。
太子忙上前帮老皇帝顺气,接过內监捧上来的水,试试水温,才递到皇帝嘴边,喂他喝几口水,皇帝才终于缓过这口气,继续说:“酉昭博,怎样才叫全军覆没?是不是连你们几个一起死在那儿,一只耗子也不出来,那才叫全军覆没?”
酉昭博依旧心有不甘:“父皇,我主导打的这场仗,一路高歌猛进,如果不是这场火山,我必定活捉南明哲!”
“愚蠢!愚不可及!你……”皇帝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实在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太子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安抚道:“父皇莫急,我跟大哥说。”皇帝一边咳嗽一边点头应允。太子走下高台,边走边质问:“活捉南明哲?大哥,若真如你所说南明哲不堪一击,为何你进了狸子驿就再无法前进一步?同样的将、同样的兵,前后反差如此巨大,你就不觉得奇怪?狸子驿的气候异常您没注意吗?狸子驿的地形就是个大口袋您不知道吗?您一意孤行请战时,韩将军没提醒你其中有诈吗?父皇要求退兵的圣旨你没收到吗?弟弟虽不掌兵,也知道天时地利人和有多重要!大哥你此战占了哪条?”
太子一直走到酉昭博跟前,停止了质问,也止住了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酉昭博恨恨地盯着这个还没自己儿子大的幼弟,太子的每一步都像在他心头践踏,每一问都敲打得酉昭博脑子发懵。酉昭博一个字也答不上来,但仍死鸭子嘴硬地大喝一声:“成王败寇!有什么可说的!”看着酉晗协那高高在上的姿态,酉昭博猛然起身,把太子推了个趔趄,大步上前,向皇帝宝座上冲。这始料未及的一幕可吓坏了文武大臣,一个个面如土色:昭王这是要弑君吗?莫不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一个个跟着冲向皇帝,试图护驾,终究是鞭长莫及。此时,太子身形一晃,瞬间挡在皇帝身前,一脚把酉昭博踹下了高台。这一脚踹得甚是巧妙,酉昭博摔得浑身疼,想吐口血反口污蔑太子杀兄,咳了两声,却除了口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酉昭博没吐血,老皇帝倒是怒急攻心吐了血,太子忙大叫请太医。內监急慌慌地叫人抬轿撵。皇帝摆摆手,示意太子扶着自己站起来,虽然病成这样,依然颇有威仪。“昭王,大逆不道,贬为庶人!打入死牢!”
昭王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出这惊人之举,即使殿中有些党羽,也不敢为他说话。只有太子,在皇帝面前缓缓跪下:“父皇息怒!儿子相信大哥绝没有违逆之心,应该只是一时冲动,想离父皇近些,为自己申辩。父皇,求您先听听大哥怎么说。父皇!”
文武百官腹诽不已:多好的机会!太子怎么不趁机坐实昭王的罪名?这时候要什么妇人之仁?老皇帝浑浊的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指着太子道:“你……太子真是仁善!”
假仁假义!酉昭博再恨,也只敢在心里骂,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摆脱困境:“父皇!儿子知错了!儿子绝无谋逆之意!求父皇以龙体为重!”
皇帝却不再看他:“看在太子面上,饶你一次,昭王及世子圈禁于宗人府。众位爱卿,你们也看到了,朕老了,撑不了多久了!即日起,着礼部开始准备新皇登基大礼,朕一旦有不测,太子即刻登基!”
群臣哗然!早就知道皇帝宠爱太子,皇位迟早是太子的,可哪个皇帝活着时,对儿子们不是千防万防,生怕儿子等不及?自个儿还活着就亲自安排太子的登基大礼,这也太惊悚了!此情此景,身为臣子又能说什么呢?只能高呼“万岁”。太子反对的声音淹没其中,激不起一点浪花。皇帝紧紧握着太子的手,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坚定神色。皇帝的确偏爱太子,这份偏爱是否合理,是否是太子想要的,他却不管,比如莱阳的城中城,比如这次。太子知道,这又是一个他改变不了的决定,也只得深深叩首,别无他法。
此战南明虽没有攻下东莱一寸土地,然而在这次火山中无论百姓还是士兵,无一人伤亡;不仅如此,还借火山之力,灭掉东莱数万军队!哲王运筹帷幄,在战场上身先士卒,英勇无畏,军中上下无不敬佩。这一仗,南明哲赢得了战功、赢了军心民心,可谓大获全胜。南明哲趁机引导舆论,天下人皆认为这次天灾是天神对东莱的惩罚。
至此,陈兵边境的朔方皇帝高崧才明白南明哲的目的。南明哲声势浩大地起兵,到了前线却一进□□,原来是为了请君入瓮。此战是国师挑起的,莫不是国师提前预测了火山,才故意挑起此战?为什么自己的皇后身为神女直系后人,却无法预测?
朔方这一番折腾才是真的劳民伤财,无功而返。一回到永安城皇宫,高崧就直奔兰漪宫。高崧来到兰漪宫时,古兰正在练功,正式蝴蝶谷女弟子独一无二的飞天。看着古兰翩若惊鸿的舞姿,高崧的火气就消了大半,连脚步也放轻了不少,不由地想起初见古兰时的情形,古兰已经太久没有在自己面前起舞了?
可惜,古兰很快就发觉高崧回来了,飞天也骤然停下。古兰站在正殿前的空地上,丝毫没有迎接的意思,只是远远地看着风尘仆仆、一身甲胄的皇帝。
她刚看到高崧时,眼里分明有一闪即逝的惊喜和放心,高崧没有看错。可她偏偏要做出这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高崧心头火起,大步流星走到古兰身边,用力把妻子搂进怀里:“我回来了!”
坚硬冰冷的盔甲硌得古兰有些疼,却也没有挣扎,淡淡回应道:“嗯!”
好歹有声回应!不错!高崧一把抱起妻子,走到殿中,把她放在软榻上,半跪在地上,看着古兰美丽平静的脸:“兰儿,狸子驿爆发了火山,你可知道?”
“你信上说过了。”古兰毫不回避高崧的眼光。
“你是否早就知道?”高崧心里有期待,有忧虑,自己也不知道想听到什么答案。
“不知。”
“那我出兵前,你为何劝阻?”
古兰毫不回避高崧的眼光:“我只是雪飞飞的外孙女,不是神女,更不是神仙,怎么知道?我阻止你出兵,只是怕沁儿为难。你在怀疑什么?”
高崧松口气,释然了,古兰说不知,那就是不知。虽然有被拆穿的窘迫,但高崧还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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