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魂之症
洛音登时不敢动了,她绝对相信钟少弈会说到做到,只好把心一横:“我可以给他喂药,不过你得出去,不许在这看。”
钟少弈想了想,就把刀从她脖子上放下来:“你别耍花样,我就在门口守着,倘若一个时辰之后主上还不转醒,你就别想活着出去。”
话音一落就拧身出了门,还很贴心的把房门给带上了。
洛音悄悄舒一口气,提步转入屏风后头,抬目望向床榻,只见元晟阖目静静躺在重纱帷帐后,瓷枕上乌发铺散,像清幽的流水,光影流离映得他脸颊仿若白玉,垂落在床沿的手苍白得几近透明。
洛音将那只手放在锦被里,在床沿坐下,俯下身仔细的看着他容颜,他的眉飞扬如鸦羽,鼻梁隽挺,好看的嘴唇轻轻抿着,就连昏迷中都带着几分凌厉冷淡。
似乎感觉到有人近身,他睫毛微微一颤,许是因有了一点意识,躯体的不适也随之而来,他的眉头痛苦蹙起,微微喘咳起来。
洛音一震,连忙从药匣里拿出药丸递到他唇边,岂料,他却紧抿着薄唇,极是不耐地偏过头去,连嘴都懒得动一动。
洛音见他如此不识抬举,一时火大,恨恨地咬碎那颗药丸,用力扳过他身子,俯身贴上他的唇,舌尖撬开他牙齿,将药丸一点点送进他口中。
洛音感觉他喉结微微滚动,心头一宽,将将要退出,后脑就被一只手给按住,她的舌尖也被另一个带着金杜香气的舌尖勾住,肆意的在她齿舌轻挑慢碾,她不禁浑身一颤,似有醉人酥软注入肺腑,连神智都几乎迷离不清。
洛音大惊失色,推着元晟胸口想要爬起身,却不料惹恼了他,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两只手腕被他紧紧攥住锁在身后,另一只手滑向她腰间,将衣带重重一扯。
元晟雪白的中衣凌乱的半掩着,露出光洁坚韧的胸膛,洛音望见他靠近的心脏位置有两道极深的疤痕,暗红而狰狞的盘桓在他白皙的前胸,她呼吸微滞,一时忘记了挣扎。
男子灼热的体温透衣而过,修削的手指缓缓抚过她腰肢,她的脊背,洛音睁大眼睛抬头望向他,不知何时他已睁开眼睛,幽黑如墨的眼底情烈灼灼,神志却空洞得毫无意识。
元晟茫然的再次贴上她的唇,徐徐闭上眼睛,在她颊上轻吻着、深吮着,柔软的唇游移在她耳后,埋在她颈窝细细啮咬,炽热的气息直抵她心头。
浓烈的渴求弥漫,在神志彻底沉沦的那一刹那,她颤抖着用尽所有力气拼力将他一推,他的头重重撞在床栏上,闷哼一声便不动了。
洛音愣住,忙爬过去拍拍他脸颊:“元晟,你有没有事?”
他斜倒在床榻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洛音半跪在床上,勉力将他颀硕绵沉的身子拖过来放端正,掖好锦被,又将自己衣衫系妥,垂眸看一眼他逐渐润泽的清峻容色,转身打开房门。
钟少弈抱着刀立在门前,见她这么快出来,伸长脖子瞅了瞅房内:“主上醒没?”
“醒了,又晕了。”洛音神情冷冷淡淡。
钟少弈吃了一惊:“又晕了?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他身子太弱,风一吹便倒了,药我也喂了,可以让我走了么?”
此时,床榻上的人动了动,钟少弈心头一喜,目光一刻不离的望着元晟,心不在焉朝洛音挥挥手:“走吧走吧,记住下次不许招惹他!”
天色暗沉下来,钟少弈点亮房内的烛台上的蜡烛,这时听见元晟低低哼出一声,他连忙奔过去,见他慢慢张开眼睛,喜道:“主上,您醒了?身子有没有好一点?”
元晟撑起身子,抚着隐隐作痛的头环视周遭:“郑娘子呢?”
钟少弈扶他半靠在床上:“她早就走了,您也真是……太不爱惜自己身子了,王上不是嘱咐过您万万不可忧思心伤吗,孔太医给您开的药方里有一味药力猛烈的曼陀罗,一个不慎便会反噬其身,一旦病情加重,后果不堪设想………”
“方才是谁喂我服药的?”元晟打断钟少弈话头,他模模糊糊的记得,在神志迷蒙中似乎有女人香软的唇瓣与他纠缠,似乎有谁在他意识不清时轻薄了他。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峻严冷厉:“是谁?”
钟少弈见他脸色阴冷,不敢将他拿刀威逼利诱郑洛音的事说出来,支支吾吾道:“是……是属下!”
“你?”元晟猝不及防一声呛咳,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嗓音都变了:“你、你怎么喂的?”
钟少弈避开他气血攻心的目光,垂首道:“主上您多虑了,属下是用汤匙碾碎药丸,和水给您服用的。”
话一出口,才想起为什么没早点想到这个办法呢,白白让郑洛音占了个大便宜。
元晟见他俊朗的脸上神情一片坦然,不禁开始怀疑是自己出现幻觉,孔太医曾叮嘱过那药方若长期服用,会慢性中毒,导致出现神昏谵语,意识丧失的症状,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发作了。
他有些心惊,揉了揉额角:“两日后皇帝设宴庆阳宫,穆之洵定会有所动作,去准备一下。”
“是。”钟少弈见他不再追问,暗舒了口气:“穆之洵已掌握崔玄朗秘密祭奠李昱,暗通逆党的证据,密卫来报,绣衣司极有可能在宫宴之前提前行动,缉捕崔玄朗。”
“是,只是这样一来您和穆之洵就撕破了脸,他若知晓您与郑娘子走得近,可能会对她不利。”
“抽调二十名密卫到郑府,确保她的安全。”元晟想到洛音向来不喜外人跟着她,以前总在他面前抱怨嫌那些护卫们太烦人,遂又吩咐道:“藏好,别让她发现了。”
“属下领命。”
云重月暗,星光熹微。
洛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元晟的影子,他白天病势发作的模样太吓人,也不知他究竟病情如何,身子有没有大碍。
想着想着眼前又浮现他清隽劲韧的躯体,和他疯狂亲吻她的画面,脸一红,暗自恼恨他太过轻浮,在昏迷中也那般不老实。
正胡思乱想之时,响起一阵轻缓的叩门声,她从床上坐起,扬声问:“谁。”
“是我。”门外传来元晟清冷的声音。
洛音心头一跳,踟蹰着要不要去开门。
元晟见房内半天没动静,又抬手敲几下门:“我有些话要对你讲,你开开门。”
洛音咬咬唇,站起来走到门边,隔着门道:“我已经睡了,不大方便,你有什么话就在外面说,我听得见。”
门外一阵寂静,片刻之后响起元晟淡漠的语声:“三年前我坠马受伤,因伤及肺腑久治不愈,便服用烈性药物克制,偶尔……偶尔会犯失魂之症。”
“我知道,钟大人已经告诉我了,你放心,以后只要你不惹我,我就不会再惹你生气。”
“我是想说,若我对你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你都不必往心里去,那些都不是我本意。”
洛音心底刺刺一疼,脸颊上似乎还残留他唇间柔软热烈的触感,沉默许久,冷淡道:“你不必刻意过来跟我说这些,我没有放在心上,早已经忘了。”
门外又是一阵静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低声开口:“我想清楚了,即便你和李旻生了阿璇,我也不介意,我愿意把阿璇当作自己亲生儿子般疼爱,必不会委屈他。”
洛音越听越气,猛然用力拉开门,强忍着怒意道:“元晟,你太自以为是了,我郑洛音虽是归宗女,却也不愿嫁心里有别人的男人,哪怕是一场交易,我也要我丈夫与我同心同德,而你事事隐瞒我不说,还与旁人不清不白,你当我好欺负吗?”
元晟斜倚着门和她说话,门骤然打开他身子一个趔趄,伸手扶住门框,不解的问道:“我何时欺负你了?”
“何诗韵的案子怎么回事?你三番五次利用我、利用天香楼,你如何解释?”洛音咬着牙恨声质问他。
元晟深看着她,缓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卷进来而已,许多事由我去做便好。”
洛音不屑哼笑一声:“依你的意思,反倒还是为我好了?”
“俞廉忠有拥立之功,皇帝又有意偏袒,轻易动不了他,我只能出此下策,让何桥和皇帝同时发现凶器,铁证如山,何桥必定追究到底,俞家连杀两人,一个重臣之女,一个二品侯爵,哪怕是天子,也无法保全他父子性命。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参与到这些勾心斗角的阴谋中,更不想让你手上沾上人命,总之你离这些事越远越好。”
“宁王强词夺理,很会为自己开脱嘛,你在那位姑娘面前也是这般巧言善辩?”
元晟怔住:“哪位姑娘?”旋即想起白天洛音去找他时的异常举止,就明白了:“你说元雪樱吗?她是我堂妹,你不会是吃她的醋了吧?”
他神色坦荡真诚,洛音脸色这才稍稍转霁:“真的?你们兄妹感情很好么?”
元晟目色如渊,令人看不透:“她与她堂兄一向感情很好。”
洛音觉得他怪怪的,但又不知道怪在何处,不过得知他们仅仅是兄妹关系,还是忍不住暗暗欢喜。
元晟似乎想起什么,嘱咐道:“最近几日西京可能会不大安宁,酒楼你暂时不要开,也尽量不要出门。”
“发生什么事了?”
元晟云淡风轻道:“没事儿,可能阿璇要提前登基了。”
洛音闻言愣住,一时也说不清是悲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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