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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阴差阳错


我回到舅舅家,老娘还在外屋缝补衣裳。

        跟娘打好招呼,脚丫子也没冲洗,我便匆匆上了床。

        龙王镇跑个来回,又去摸索了那档子讨彩头的事,确实够累人的。

        弟弟在里铺睡得沉沉的。

        直到平平整整地躺下身子,我才发现,手里还死死的拽着那张皱不拉几的纸团。

        心里忽然一阵慌乱

        第二天,“秦望三只鼠”约到一块儿,直奔龙王镇而去。

        镇上真够热闹。

        尤其是四季财那段,男女老少都爱往那儿挤,就连卖芝麻糖、花生米的也都排在彩馆大门两旁,喊买喊卖,嚷嚷个不停。

        彩厅里,执行的堂官正喊着催着大家伙抓紧押彩。

        见到大人们成捧成捧的往账房交银子,身边的二两碎银,我还真不好意思给…

        最后,还是胖墩皮厚,大着胆子扒到账房柜台上,拿回了一张押花凭证:清明二两,盖着戳

        拿着这张凭证,我们仨仿佛捧着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似的,别提多兴奋。

        眼见时辰未到,便仨便挤着四处转悠…

        “芋头哥,芋头哥!”一个悦耳的女孩音传来。

        我四下一瞧,见是同村后院萧大伯家的小妹子红花在叫唤,急忙应了一声,又冲红花摆摆手。

        (我姓中的“莒”字同“芋”字意,老娘和村里的乡亲平时都叫我芋头)。

        红花小我三岁,平时总爱黏着我们玩,我不嫌弃她。

        只是觉得屁股后面总跟着一个小屁女孩,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总是摆出一付爱跟不跟的姿态

        其实,我内心还是很渴望红花儿能主动黏着我。

        因为红花长得真好看、跟秦望山的映山红似的…

        红花见我应了,像只小黄狗似的,一撒欢儿,就跑到我跟前,做了个鬼脸:“芋头哥,你怎么来了?”

        我在胖墩和麻吊面前,必须要表现出矜持,嗤之以鼻笑道:“这儿多热闹呀,兴你来就不兴人家来?”

        跟她一说上话,不觉放慢了脚步,直到红花她爹回头唤女儿,红花才低声嘱咐我一句:“别忘了,呆会儿,咱们一块儿回去…你一定要记得叫我…”

        红花今天说这句话,竟然眼眶红润润的,让我很疑惑,便好奇追了一句:“怎么了?”

        红花轻声咬了咬我的耳朵:“我爹,我爹好像把我押给陈老爷,兑了好多银子来押彩…”

        “啊?”我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本想再问问明白,奈何人流开始挤吧挤吧的,只能紧随着人流往彩厅里走。

        好大一会,只听开彩的执事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拉着长声喊道:“开彩啦,头彩立夏”

        人群中一阵骚动,但谁也没说什么,都知道前两个彩名不算数,都是押一赔一的平赔彩。唯有喊出第三个彩门才算一赔四十六的大彩。

        “松玉”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这骚动顷刻间便停息了,唯有押“立夏”和“松玉”两门彩的人不安起来,他们知道,第三个彩门重复前两个的时候几乎是太少了。

        真静啊,连人们的喘气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哄”地发出一身呼喊,往前挤的,往出退的,乱糟糟的一片。

        六只手,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向上捏紧着拳头,到无力的垂下来。

        整整齐淌下了汗;有人的腿肚颤抖起来。

        我们仨也是瞪圆六只眼睛,紧紧地盯住执行的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仿佛“清明”两个字已过了嗓子眼儿就掖在两片嘴唇后面的牙缝里。

        执事的,终于喊出了第三个彩名:“三潭”

        人群中齐地一声叹息:“哎”

        二两银子丢了

        这不算惨,反正这秦望三只鼠,一直都是一无所有的主,多二两银子也发不了财,少二两银子也丢不了命

        最惨的人,却是红花她爹,萧老六。

        这个老赌鬼,输跑了花儿她妈,输没了家产,也输没了人性。

        他今天是把花儿押给了四季财的老板陈秉元,赊了五十两银子,一股脑儿都押在“春分”一门子上。

        当执事的喊出了第三个彩名:“三潭”时,他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只觉眼前金花四冒,一片昏黑。

        一瞬间,萧老六才察觉到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欢乐,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生存的依托,他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我是眼睁睁的看着萧老六挂的,照说死个人,也是彩馆里常有的事,见怪不怪。

        但是红花妹子毕竟是我迁来舅舅家后的玩伴和跟班,平时又特别赖他,此刻还押在彩馆老板那儿。

        我头觉得有必要去看看

        可怜的红花,确确实实是坐在陈秉元后院堂屋里的摇椅上,等着她爹来领回家。

        忽听外面吵吵嚷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惦记着爹,站起身想出去看看,但没敢挪动脚步,因为刚才陈掌柜临出去时说过,不准她出去,再说,掌柜的老婆,那个穿着蓝软缎面棉袄的胖婆老娘,正撇着杆大烟袋,坐在靠椅上一动也不动盯着。

        她只好悄悄地又坐回摇椅上。

        红花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隐隐约约的不安起来,她后悔不该跟爹到这个鬼地方,跟关了禁闭似的,呆呆的坐在屋里受这份罪。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悄悄的爬到窗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花儿花儿”。

        红花扭过身子,面对着窗外,应该是瞅着我的身影了。

        还有我眼睛里闪射出焦急、疑虑的光。

        红花一见这目光,更按捺不住焦急的心绪,这要是现在就能出去该多好啊!可当她的目光转回到靠椅上的胖婆老娘脸色时,顿时气馁了。那胖婆老娘正死盯盯地看着她,两片厚厚的嘴唇夹着汉白玉烟袋嘴不住地吧嗒吧嗒着。

        红花再扭回脸去看我时,我也不管不顾了,直挺挺站在窗前,并冲她大声说:“花儿,你爹他——”

        “爹怎么了?”红花“嗖”的下子立起身来。

        “你爹他死了!”我大声小气地嚷起来。

        红花再也顾不得许多了,一个箭步蹿出门外,随着我直奔彩馆大厅。

        萧老六已经被平放在一扇木板门上,两眼死死地闭着,脸色铁铁地青着。

        红花一头栽到她爹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人面兽心的陈秉元碍着面子,差人到棺材铺买了口杨木棺材,又叫人刷上廉价的红泥漆,好歹算把萧老六打发走了。

        红花连一个熟人都没看见,我当时噙着眼泪扯着她的手想带她回家去

        结果,让陈秉元这个老鬼瞪着眼珠子给撵了出来。

        红花无别的去处,只能呆在了陈家…

        陈秉元家大门大户的,也不在乎多萧红花一个人,倒是红花聪明伶俐,手脚勤快,会说话,会来事,没有半点讨人嫌的地方,天长日久的,竟混成了陈家的千金小姐。

        我再见她时,已经不是那个整天黏在身边的拖油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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