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孝庄太皇太后
苏茉儿几次劝说林嘉钰,只见林嘉钰丝毫不动摇,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前去与几个太医套近乎。
只是可惜的是,那几个太医如今一门心思往怀有身孕的海兰珠跟前表忠心,对她是爱答不理。
林嘉钰一点不泄气,便要苏茉儿偷偷去宫外寻摸个有身孕的女子。
这女子也是有要求的,有夫有家的有孕女子自然是不能要的,得找那种未婚有孕或者没了丈夫没了家的……但这样的人,哪里好找?
苏茉儿借口出宫买东西,一连出去三日,却都半点收获都没有。
林嘉钰也只能跟着干着急。
她可是皇太极的庄妃,总不能亲自做这些事儿吧?那太打眼了些!
与此同时,难得在家中休息的多尔衮听说了苏茉儿的不对劲。
其实并非是他关心苏茉儿,而是林嘉钰的点点滴滴他都不舍得放过,当日清宁宫打了个罩面,他觉得林嘉钰似是瘦了些……从前他在外打仗,军务繁多,也就晚上躺在床上才有时间想想林嘉钰。
可前几日见了一面后,回到小时候他们一起长大的地方,多尔衮是夜不能寐,仿佛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的影子。
多尔衮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来,细细拿在手里摩挲。
这荷包是当初林嘉钰送给他的,当时红着脸说大明女子皆会做香囊送给心上人……这香囊他一直随着带着,已有十余年的时间,有些破旧,更是没了香气,却仍是他的宝贝。
正沉吟时,外头就传来了叩门声,多尔衮的随身侍卫索林走了进来,跪地道:“十四贝勒,属下发现苏茉儿这几日不仅在宫外找刚有身孕的女子,这几日更是经常与那些太医打交道……可属下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多尔衮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更知道,苏茉儿就是林嘉钰的眼睛和耳朵,苏茉儿这般行事肯定是林嘉钰吩咐的,打算去问个明白。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丧母少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如今的他战功赫赫,便是皇太极看他们三兄弟不顺眼,却不敢动他们分毫。
多尔衮正欲起身进宫,谁知道一抹艳丽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这人不是他的福晋琪琪格,还能是谁?
琪琪格乃是林嘉钰的从姐,两人祖父是亲兄弟。
科尔沁草原多出美人儿,想当年她也是极出众的那个,可十来年的时间过去,纵然她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却依旧掩盖不了她面上的憔悴。
琪琪格瞧着多尔衮起身要出门,扬声道:“你要去哪里!”
说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委屈,她与多尔衮几年没见过面了,可多尔衮已回来六日,今日却是他们夫妻两个第一次见面。
还是她主动来找多尔衮的!
多尔衮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淡淡道:“出去有事。”
琪琪格却是死死堵在门口,厉声道:“你要出去做什么?去找那个女人吗?多尔衮,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她替皇上生下了三个女儿,是你的嫂子,你为何对她还是念念不忘?”
她认得多尔衮手中的那个香囊,想当初刚成亲时多尔衮就对这个香囊爱不释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还把这破香囊当宝贝?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既然你对她念念不忘,为何要娶我进门?”
多尔衮对她的眼泪熟视无睹,这十来年的时间,琪琪格哭过,闹过,撒泼过,打滚过,甚至还说过要吊死在十四贝勒府门口……他的心本就坚硬无比,如今半点波澜都没有:“琪琪格,你怕是忘了,当初是你非要嫁给我的。”
“这门亲事虽是皇太极赐下的,但事后我找过你,我可以娶你,可以给你名分,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你要好好想清楚。”
“当初你自己说过什么,你可是忘了?”
“这几年你背地里做过什么,哪怕你忘了,我也不会忘的。”
这话一说完,他更是毫不留情拨开琪琪格,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琪琪格瘫倒在地,泪如雨下,任凭身边丫鬟怎么劝怎么哄,她都像没听见似的,只呢喃道:“是,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可多尔衮,就算你的心是石头,这么多年也该捂热乎了吧?”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忘了她?才能多看我一眼?”
她的这些话,多尔衮自是听不到的。
多尔衮很快就骑马到了城北,方才索林已打探清楚,苏茉儿借口采买胭脂前去了城北。
等着多尔衮骑马出现在苏茉儿跟前时,只把她吓了一跳:“十四阿哥,不,十四贝勒,您怎么在这儿?”
多尔衮正色道:“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苏茉儿不动声色道:“我今儿出来替娘娘买东西了。”
多尔衮环顾周遭一圈,只道:“城北是盛京最破陋的地方,你们家主子要什么东西,需要你到这地方来?”
说白了,这地方就是难民堆,人命根本不值钱。
苏茉儿正想着怎么答话时,多尔衮就道:“是不是你们家主子遇上了什么难处?”
苏茉儿没接话。
她不敢接话。
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说的,说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多尔衮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低声道:“你与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你一日日往外跑,到时候事情就算真叫你办成了,你觉得没人会怀疑吗?”
“我虽离开盛京有几年了,但还是有些人脉的,兴许能够帮上忙。”
苏茉儿有些迟疑,纵然这几年人人都说多尔衮变成了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罗刹,就是皇上也得避忌他几分,但在她心里,十四贝勒却是个好人,处处护着她主子,念着她主子。
一咬牙,她便将整件事都道了出来。
多尔衮神色微变:“你是说你们家主子想要个孩子,却厌烦了皇太极,根本不愿与他同房?”
苏茉儿点点头,连忙道:“这事儿您可别说是我说的,若叫旁人知道了,我掉脑袋事小,娘娘受责罚事大。”
说着,她更是微微叹了口气道:“自娘娘病了一场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谁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多尔衮就皱眉道:“这不怪她,要怪只怪皇太极!宫里头的事,我多少也听到了些,他未免也太糊涂了些,这才叫你们家主子受了委屈。”
“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回去与她说一声,叫她莫要担心。”
苏茉儿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了些,众人都知道,十四贝勒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等着回去之后,苏茉儿将这件事讲给林嘉钰听了,她原以为林嘉钰要责怪她。
想当初娜木钟刚嫁给皇太极时,原主在娜木钟手上吃过几次闷亏,多尔衮曾找到苏茉儿说要帮忙,按苏茉儿这性子,自然答应下来,谁知道后来原主知道这消息,第一次狠狠训斥了苏茉儿一顿。
在原主看来,她与多尔衮已是叔嫂,关系该多多避忌。
显然林嘉钰没有这个想法,叔叔和小嫂子……想想还是怪刺激的,更是对着苏茉儿道:“你也是的,先前怎么没提醒过我这事儿能找多尔衮帮忙?”
苏茉儿像见鬼了似的,低声道:“娘娘,先前您不是说咱们离十四贝勒越远越好吗?”
林嘉钰沉吟道:“那是之前啊!”
她占着原主的身子,对原主的想法还是知道些的,从始至终原主最爱的都是多尔衮,只是因为身份成为皇太极的侧福晋,因为科尔沁草原,一次次替皇太极生下孩子。
先前她被气病了,并不是因为她在意皇太极,而是自己的亲姐姐都欺负到她头上去了,她怎么能不气?
再说了,她就算没打从心眼里把皇太极当成自己的男人,可他好歹也是雅图她们的皇阿玛吧?怎么能一点都不顾着自己的情面?
等着林嘉钰翌日再次去清宁宫请安时,心情是难得大好。
不光她心情好,海兰珠心情也不错。
上次海兰珠知道皇太极去了永福宫,气的直掉眼泪,惹得皇太极直说日日夜夜都陪着她。
不光皇太极这样说,更是以实际行动这样表示了,海兰珠脸上才重现笑颜。
林嘉钰懒得搭理海兰珠,只开口与皇后道:“……姑姑,如今我身边缺了三个宫女,能不能选三个宫女到永福宫来?年关将近,永福宫人手有些不够用了!”
一时间,娜木钟等人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可怜。
皇后忙道:“是我想的不周到,我这就选几个宫女给你送过去。”
先前她不是没有提过再送三个宫女去永福宫,却被林嘉钰“不喜欢人多”这个理由给拒绝了。
海兰珠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更是故意道:“姑姑,我听说昨儿下午琪琪格进宫了一趟?她来做什么的?怎么没到关雎宫坐坐?”
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与琪琪格都不喜欢林嘉钰,虽算不上密友,却也能说到一起去。
琪琪格进宫做什么,大家是心知肚明。
皇后扫了海兰珠一眼,不悦道:“没什么,不过是年关将近,多尔衮难得回来,贝勒府该准备什么琪琪格不知道,问问我罢了。”
海兰珠但笑不语:“原来是这样。”
林嘉钰含笑扫了她一眼,道:“那宸妃娘娘以为是哪样?”
海兰珠轻抚着肚子,柔声道:“人人都知道多尔衮与琪琪格关系不好,我还以为琪琪格又是进宫求姑姑做主的了,毕竟多尔衮有时候也能听进姑姑说的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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