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放手也是一种爱
他又开始了无边无际的寻找,只是他不知道,他又得花几年的时间才能找到她,如果世上有后悔药,那么他想,哪怕她一辈子无视他,一辈子对他如此冷漠,他也只求陪伴在她身边,只求看到她就好。
可是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当他接到那家医院打来的电话时,他整个人都垮掉了。
那个南方的小城,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阴雨连绵的天气,而当他风尘仆仆得赶到那里时,却只能面对着她的一堆遗物。
他就是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医院的护士告诉他,她死的那天,有个男人来见了她最后一面,并带走了那个孩子,而他不用问,那个男人,除了莫凌蔚,还会有谁?
护士说,她的遗体也被带走了,估计是葬回了老家,具体在哪里,她们也不清楚。
护士说着,又拿出一封信,说这是病人临终前,让她们交给他的,还说,一定要等她死后……
他的心痛极了,芸宣最终还是没有原谅他,哪怕是死,也不让他见最后一面。那一刻,他真的很恨莫凌蔚,也很恨江芸宣。莫凌蔚将她所有的一切都带走,不让他看到,而江芸宣呢,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带走,却不留下一点什么。
要不是那封信,他想,他也早已死在那个南方小城了。
信上没有她的只字片语,只是一个孤儿院的地址,还附上了一张小孩子的照片。
护士说她有心脏病,还有严重的贫血,怀孕和贫血都能加重心脏的负担,可是她却仍然坚持生下了孩子,却也在生下孩子后一周,心脏病发,抢救不及时而永远离开了人间。
他恨不得拿刀杀了自己,是他害死了她,是他!是他!
他怎么可以如此做,他真的是千古罪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辗转找到了那家孤儿院,也找到了那个照片上的孩子。
“那孩子就是我是吗?”向晚出声问道,眼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人,他的痛苦,他的懊悔,此刻全在向晚的眼底。
人真的不能冲动,有的时候一冲动,就失去了原本所有的一切,如慕伟平,亦如她一样。
“是的……”他轻声回答道。
那段时间,他带着她,在那个南方城市生活了一个月,他想要感受芸宣曾经生活过的空气,感受她生活在怎样的蓝天之下,可是,一个月,哪怕是现在二十几年,他仍然活在自责中。
每每看到向晚,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曾犯下的错,而一想到自己的错误倒致了怎样不可挽回的局面,他就痛恨得想要杀了自己,然后再杀了那个一直摆在眼前给他的犯罪所留下的证据。
明明知道向晚是何其的无辜,可是他就是阻止不了自己,他时而将所有的怒气发在她身上,时而又好心疼她。这种复杂的心绪一直困扰着他,让他整夜整夜睡不好觉,还时常会做恶梦,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恶棍,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后来有一天,他带着向晚却医院验血,那个时候是开学体检,他在那里看到了几年没有见到的芸宣和莫凌蔚的孩子——莫黎均。
他看到莫凌蔚对他呵护备至的样子,在那一刻,他突然间醒悟,芸宣明知道自己有心脏病,却还是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向晚,到了最后,还付出了生命,可以说她不爱他,可是至少对于他,哪怕只是内疚,这代价也够大了。那么他宁愿相信,她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的。
于是,他开始对向晚好,算不得好,至少也不会再对着她发火,有的时候,看着她就会想到芸宣,何素心说,她给你生下了孩子又如何,她的心里始终没有你。
其实他知道,那只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每每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又悲哀又暴躁起来,让人揭了自己的痛处,总是会显得如此怒急攻心。
向晚在被何素心赶出家门的那一夜,下着大雨,他冲进雨里去找她,雨越下越大,他如寻找芸宣一样,找了好久好久,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一次放手,就像犯了当年放了芸宣的错一样,他不能再犯下去了,他一定要找到,可是,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终究还是没有找到。
他躺在病床上那一刻,他想了好多好多,是不是有的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如果当年他没有那么执着,一定要去找芸宣,一定要照顾着她,那么她现在是不是还很安好得活在这世上,带着黎均,活得无忧无虑。
而他不能想像,如果找回了小晚,未婚生子,或者说是被学校开除,就因为有了孩子,社会的舆论,她的人生该如何去面对,或者,让她去往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那也不为是一件好事。
他相信,小晚也一定如她的母亲一样,有着最坚强最坚韧的心,走过风风雨雨。
“爸……”她一直就没有觉得他对她坏,可是她想不到,在那一夜,居然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看着她被赶出家门,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造化弄人。
他又摁灭了一根烟,说了那么多的话,他已经吸了好多烟,一瓶酒也已经见了底,而面前的菜,却丝毫没有动一下。
小诺诺吃饱了早已奔到鱼缸那边去看鱼了。
“小晚,或许你会恨我,是我害死了你母亲,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说……因为我说不出口……”
“不……爸,这又怎么能怪你呢?”在她看来,爱,没有错,谁又会忍心去怪罪一份深沉的爱,谁又会忍心去怪罪因为爱而犯下的错误?
“可是……你和妈……你和何阿姨,又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妈当初为什么会和莫凌蔚分手?”如果当初没有和莫凌蔚分手,那也就没有了以后的事,还是说,慕伟平和江芸宣在前,莫凌蔚在后?
慕伟平的眉头仍然深蹙着,又燃了根烟,深深吸了口:“我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分手,这事,或许你何阿姨比我清楚……”
慕伟平淡淡得说道,弹掉了烟头上的烟灰,眼只是望着猩红的烟头,“何阿姨,我们是早就认识的……曾经我们是一对,后来她跟我提出了分手……”他顿了下,没再说下去,又吸了口烟。
“为什么?是比妈妈还早吗?”向晚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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