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自食恶果

“允谦……”向晚惊了下，忙追上前去，她真的不想再欠他什么。

        “向晚……你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还未等向晚开口，他却突然间开口道，“我只是想看到你们平安到达，我没有任何的想法，你不喜欢，我不会勉强，以后，你不想再见到我，我也可以不再出现……只是现在想送你们平安到达……仅此而已……”他如是说，说完，随即又朝前走去。

        向晚没再说话，呆呆望着他向前去的身影，又望了身后那机场大厅一眼，从安检口望出去，可以依稀看到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而始终没有她想念的那个身影。

        她知道……不可能出现了，不会出现了……

        终于转过身去，迈开脚向前走。

        飞机起飞的刹那，她的心终于像是落了下来，耳边只听到乘务员优雅清澈的声音以及飞机起飞的隆隆声。

        她望向怀里静静看着窗外的小诺诺，心里终像是有了安慰，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她一起，等待着不可知的将来。

        分开，并不是不爱，而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等待。

        ＊＊＊＊＊

        莫黎霆是在向晚走后的第二天见到严绪然的。

        他看不明白他脸上的表情，到底是喜还是忧。严绪然在他面前坐定，便开口道：“恭喜你，你可取保候审了……”

        莫黎霆因为他的话而抬眼，眉头深蹙，他不懂他的意思，之前说了不能取保，为什么只过了一天就变了样？

        “莫黎均杠了所有的一切，你的罪刑减免了……取保候审六个月，这六个月中，你不能离开你所居住的市县，更不能出境……哦还有，这是你的罚款单……我只能为你争取到六个月了……”严绪然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摆放在他的面前。

        莫黎霆却凝视着文件，久久没有签字：“为什么？”

        他轻声呢喃了句，像是在问着面前的人，又像是在问着自己。严绪然只是靠向椅背。

        “只能说，你比他晚了一步……你的做法，他很清楚，而他的做法，你也应该很清楚……他说的，没有必要两个人都进去……”

        “我补上那笔钱……行吗？”

        “兄弟？你还有钱么？你要补上那么一大笔钱？我看不够吧？那个公司，才是莫氏的几分之几？而莫氏，现在根本就是资不抵债……你怎么补？再说了，你哪怕补上，他也不见得就不会坐牢了……”

        莫黎霆静静听着严绪然的话，蹙眉沉吟着。

        “你补上一部分吧，可以替他减免些罪刑，少坐几年牢……”

        严绪然说得赤裸裸，“还有，符家和司徒家……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见他吗？”莫黎霆没有回答严绪然的话，直接问道，严绪然挑了下眉，拿出电话按了几个号码，随后对着电话那端嘀咕了几句，站起身：“走吧……”

        才走出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苏苏，没有了前些日子他见到她时的光彩，此刻只有憔悴与担忧。

        “黎霆？”她叫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又转过头望向一边的严绪然，“我能见他吗？”

        “一个一个来吧……还得看他愿不愿意……”

        结果，莫黎霆先进去了。苏苏和严绪然呆在外面等着。

        似乎还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两人面对面。

        “没有必要这样做……”莫黎霆轻声道，眼望向面前脸上微带着笑意着的人，心里有丝难过。

        “反正不是你就是我，总得有一个人来承担，总不可能两个人一起进来了……那就太傻了不是吗？”莫黎均倒无所谓得笑笑，话说得很轻松。

        “怎么说……这一切都是由我引起的……算是我自食恶果吧，再怎样，也不该把你牵涉进来了，你是最无辜的……”莫黎均又笑，双手摆在桌子上交插，眼神黯淡，“黎霆，咱俩争斗了这么多年，到了最后，却在这里面对面，心平气和得讲着话……还真是讽刺……”他笑着，声音却已哽咽。

        而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却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心里难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出去后，去找言立诚，我已经和他说了一切，他会带你去找一个人，我公司的负责人，你拿钱去填符家和司徒家的……可能不够，你就让他把所有的股份全部抛售……哦还有，江南的地，你好好利用开发吧，何氏我已经收购了……那地也在其中……爸爸……你好好照顾，还有向晚母子，你一定要好好爱他们……要不然我饶不了你……黎霆，好好干，哥相信你！”他如是说，脸上扯开一抹笑，却有些酸涩。

        “我先进去了……”莫黎均说着站起身，才走了两步，听到身后的人叫出声。

        “哥……”莫黎霆站在他的身后，眼里一阵悲痛，只是叫出一声，便再也说不下去。

        他却笑着，笑容苦涩，朝着他走近几步，伸手搂住他：“弟弟……”

        莫黎霆也紧紧搂住他：“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

        “你当我是小孩啊……”他在他耳边呵呵出声，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莫黎均终是放开了他，转身就朝看守所内而去，颀长高大的身影，只有落寞与凄凉，那一刻，他从没有觉得他和他，原来都是如此的孤单。

        “哥……苏苏想见你……”

        莫黎均的身形明显得震颤了下，却并没有回头，他看不到他眼里及脸上的表情，可是他知道，他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因为，他说。

        “跟她说，我不想见她，还有，替我说声对不起……”

        他原来想说，让她不要等他，可是他怎么能厚脸皮得觉得她会等他？她或许还在恨着他，或许一直都不想原谅他。

        不管怎样，知道她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哪怕是她恨死他了，哪怕是他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他就安心了。

        他头也不回走入了那扇门，门传来的关上的声音，也让莫黎霆的心里震颤。

        出去的时候，苏苏一看到他，忙朝着他奔来，并想要进去，他一把攥住：“苏苏……”

        “他不要见我吗？他不想见我是不是？”苏苏一下子泪流满面，紧紧攥着莫黎霆的手，将他的手捏得生疼，然后忽地又冲向门边，使劲拍打着门，“莫黎均，莫黎均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至少该给我个交代，你至少该给我个理由，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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