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判官:尘不到
“尘不到!”
“大逆不道。”尘不到头都没有转,却知道闻时想干什么,于是素白的傀线还未碰到尘不到的背脊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反弹了回去,将傀线主人的双手双脚捆合在了一起。
闻时本以为这次偷袭会圆满成功,没想到自己的傀线竟是个叛徒,他尝试着收回傀丝,却是收缩的越来越紧。
尘不到好像是不知情一般依然悠哉悠哉的往前走着,红色长衣拂地,衣上不染尘埃。
看挣扎无劳用功,闻时瞪直着远处的红衣,喝声道:“尘不到!”
远处的人依然没有止住脚步,只是遥遥的说了一句:“礼貌点,叫师父”
“尘不到!”这次的声音依然喊得很大,不过没有了趾高气昂,多了点祈求委屈的意味。
远处的身影没理会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在视线的尽头处忽然消失了,不是走掉了,是真的忽了一下消失。
闻时这下急了,心想:尘不到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他会瞬移术?
居然嗖的一下就没了,连解都不给我解开,小心眼鬼。
“又在心里诽谤我呢?”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闻时转回身,看到一袭红衣蹲在他身后。
“尘不到!”闻时用尽全身力气挣着自己的傀线,用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尘不到,仿佛要用眼神将尘不到贯穿。
“别瞪了,小心将眼珠子给瞪了出来。”尘不到捏了捏闻时软乎的脸,告诫他道。
闻时还未到束冠的年纪,头发依然是散落在肩头,脸上白嫩嫩的,像松林山上的雪一样,又透着些寒冷。
俗称傲娇。
“怎么还瞪?你把你自己的线没有管好,现在爬到你身上来了,关我什么事?”脸真好捏尘不到忍不住又捏了几下,一不小心就将雪人的脸给捏红了,还是粉红色的。
闻时终于不瞪了,偏了偏头,有些不自然地说:“疼,解开。”
尘不到也不逗他了,白皙色的手轻轻一挥,傀线松动脱落。
另一只手隐没在长袖里,不可见。
尘不到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背后,低头笑着问雪人:“小闻时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在你身后的吗?”
闻时垂着眼睛,拍了拍衣服被傀线弄出来的褶皱,无情地说:“不想。”
而尘不到根本不管他想还是不想,随手折了根草,扔在地上,就在这一瞬间地上出现了另一个闻时,跟原版的一模一样,普通人根本看不出差别。
“看。”
闻时抬起了眼,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闻站在他面前,笑着摆手打招呼。
他偏过头去看尘不到,眼睛里满满的疑惑:这货是我?
尘不到笑而不语,也不知道是使了个什么法子,那个假的闻时面对向尘不到,笑容满面地用稚气的声音喊了声:“师父。”
“唉,真乖。”尘不到用手摸了摸“闻时”的脑袋,后者还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
不守君子之德,尽显媚态,闻时对另一个自己这样的表现感到十分不耻,却也没说话,只是在旁边拧着眉看,眼睛瞪得比桃子还大。
尘不到居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全在那个假的身上,明明他才是真的。
“师父”这两个字的声音非常轻,好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湖泊上一样,悄无声息,却又带起阵阵涟漪。
尘不到却是听到了,偏过头看向他。
“刚才叫我什么?”
闻时没再说话,咬着牙打死也不愿再说出那两个字了。
“哦,那应该是我听错了。”尘不到拉住“闻时”的小手,宠溺地说,“我们走吧小徒弟,师父带你去练功。”
“嗯。”
嗯个毛线,闻时眼神闪过狠戾,手一挥,四条傀线如游蛇一般应召而出,向“闻时”刺去。
转瞬间,四条傀线便一齐贯穿了那个可爱又惹人怜的“闻时”,身边冒起了一股白雾,又重新变成了一根草落在地上。
尘不到身体僵了僵,最后无事般笑了笑,拍拍闻时的脸:“没想到我的雪人能这么厉害,连我做的东西都能打回原样了。”
闻时收回了傀线,偏过头面无表情地说:“你是我的。”
尘不到也知道闻时这次是真的生了气,附合着说:“是是是,尘不到是你的。”
他们在的地方是松云山顶,这里常年积雪,树枝上,石头上,都有着白白的一片,此时明月高挂空中,是月圆之夜,月华辉映着白雪,连空气中都带着朦胧的雾气。
远处的松枝上,有几只雀鸟惊起,原来是金翅大鹏穿过了树梢,送达消息。
金翅大鹏现在还是小鸟的形态,落在了尘不到的肩头,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尘不到脸色凝重,稍管,颔首说:“知道了。”
大鹏飞去,尘不到对闻时说:“我要出去一趟,可能会过一两个月才回来。”
闻时低头玩着傀线,在手指上绕了几圈,声音闷闷的:“又要走。”
“嗯,在张家庄那出现了一个笼涡,需要过去化解。”
闻时动作顿了顿,他想不明白,那可是笼涡啊,怎么到了尘不到了这里就变得这么轻描淡写,就好像只是去解一个普通的小笼一样。
笼涡他以前和尘不到去过一次,极其凶险,一个笼涡往往是好几个或者几十个笼并列而存,怨念极其强,弄得不好就会葬身其中,他们那一次也是差点就出不来了,笼都没有解完,那个笼涡是由九十六个笼组成,笼主人都是一个家族的,只是有一天一道圣旨下来,被满门抄了斩,这样的笼是非常难解的,因为他们都没有未了的心愿,仅凭着一股恶怨留存笼于世间,无法解。
要不是当时尘不到耗尽了自身所有的灵术,用万千傀线系于笼涡的各个要害将其破碎,他们也许就真的葬身其中了。
“我也去。”
“不行。”尘不到当即回绝了。
“为什么?”
“危险。”
“危险你就能去?”闻时抬起了眼,视线与尘不到交接,情感冗杂。
“你刚还说过你是我的,我要看着我的人怎么了?”这话说出来原本就是富有歧义的,在尘不到的理解上是闻时对师父的撒娇无赖,而在闻时想来却又是另一番意味。
通俗点来想,就是丈夫看着自己的妻子,防止妻子去外面外偷情。
而尘不到却并未察觉到这句话里隐藏的旖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蹲下的身,用一只手安抚着闻时后背:“乖,尘不到保证这次越快越好快些回来,回来后让雪人天天看着,好不好?”
闻时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背上突然被拍上了个什么东西,闻时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想动却动不了。
他惊诧地看向尘不到,“你偷袭我?”
“抱歉,”尘不到稍垂目说,“我必须得走了,这个定身符功效只有半个时辰,过了时辰你自然就能动了。”
说罢,拂袖而去。
“尘不到!你给我回来!”
“尘不到!”
闻时猛地惊了醒,眼神久久未能聚焦,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衬衫,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熟睡的谢问,终于回过了神来。
原来是虚惊一场,只是做了一场千百年前的梦而已。
可,梦境又那么的真实,就好像,又在世上踽踽独行了千年,再次在红尘中相逢了谢问。
轮回千年,再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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