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两难
从虚拟世界归来，林森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吉安娜已回了使馆，信或不信，等他再次回归时便知。
林森一离开，虚拟世界的时间流速便已恢复正常，所以，这最多不过是一日的时间罢了。但有一件事，在林森意识回归现实后，他才真正察觉到了不对。
的确，他曾经扮演的角色林戴尔，是默默爱着吉安娜的，那就像现实世界中另一段时间流里曾经的他，默默爱着、守护着赵飞燕，而从不曾言表。也正是为了纪念那个曾经的自己，林森才为自己在副本内设计了这样一个角色。
那不过是一种纪念，原本并无太大意义，可现在，却不同了。不是因为吉安娜已成为了真正的生命，而是在林森现在的角色身上，怎会依然拥有那种感情？
那种感情，不该是随着林戴尔这一角色的死亡、这一角色的删除，而彻底消失么？又怎会在新创建的人物身上重现，而且无法克制？
重生，当然只是林森的一个用来掩饰真相的说辞，林戴尔自不可能重生，新创建的那名国王护卫，或者更确切的说，林森的真正意识所取代的npc，他本身的数据与林戴尔是截然不同的，那么一切又该如何解释？现实世界的林森，可从没有真正爱上过吉安娜。他的挚爱，是怀特迈恩、是赵飞燕。
想到怀特迈恩，林森的心中，不禁有怀疑闪过。
会不会，爱上怀特迈恩的，实际并非他林森，而是雷诺，虚拟世界里的雷诺？只不过，作为真人的林森被虚拟世界的雷诺所影响了？
这不可能！是他林森真正爱着怀特迈恩，而非受到什么虚拟人物的影响。林森断然否决。可下一刻，怀疑再生。
也许，当进入另一个副本中，这一真相也许便会揭开。因为那里他要取代的另一个npc，他曾经做过的npc，被设计爱上了奥妮克希亚，那头曾经化作卡特拉娜女公爵潜伏于暴风城的黑龙公主。
一名真正的人类，哪怕会爱上一个虚拟人物，但也断然不会爱上一头龙。如果，在那里，他的那种感情依旧无法克制，那便证明，他的意识当真受到了虚拟人物的影响。
可这特么的，不该啊。他又不是被切断记忆进入其中，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知晓本身存在的例外。
林森正自困惑，却被忧虑的轻唤所打断，却是赵飞燕见他归来之后一直沉默不言，以为出现了什么意外，忍不住开口相询。
“哦，没什么。不过是在想虚拟世界之事，也许，虚拟世界的秘密，比原本我所想的，还要复杂。”林森笑了一下，“的确，是我想得过于简单了。既然虚拟世界已同真正的世界没有了本质的区别，又如何能依旧按原本的世界去对待。飞燕，让沈度那边做好准备，我要尽快进入另一个副本。”
“这么急？”赵飞燕的脸上，显出忧色，“百倍的时间流速，即便是你，也是极大的负担。你不好好休息一下，我担心会对你的大脑产生影响。”
“不会，这种程度并未超过我的负荷。”笑着摇头，林森下一句话却又变得不正经起来，“不过，说到好好休息，我倒的确有个更好的休息方法。飞燕，莎莉，不若我们做些爱做的事吧，那必能让我的身心得到真正、彻底的放松，比任何的休息都好。”
“臭流氓！”赵飞燕还未开口，一旁的怀特迈恩已是伸手扭住了林森的腰肉，明明冷着脸，却依然说不出的娇媚，“飞燕，你真瞎担心了，你看他还有这份色心，便知道丝毫无事。啊”
失声娇呼中，却是被林森给一把搂入了怀中，另一侧的赵飞燕，他自也未曾放过。
“来吧，两位老婆大人，咱们就”贼笑的同时，林森的双眼已在赵飞燕的胸与怀特迈恩的腿之间游弋。
对吉安娜的感情，无论是不是因虚拟人物的意外所致，林森的心中都免不了升起对两女的强烈负罪感，这导致他试图以这种方式，来进行掩饰与驱除。
若一切猜测为真，他又该如何自处？会不会最终陷入两难的境地？
没想到林森竟会变本加厉的怀特迈恩，稍愣之后却是魅笑着朝赵飞燕使了个眼色，两女立时同下狠手。
林森的图谋，自然再次失败，当然，这也与他并无意坚持有关，不然已时至今日，怎都能占点便宜。
重回虚拟世界之前，林森并未询问虫族的状况，却是联系上了颜如卿。
毕竟因为两个世界之间百倍的时间差，哪怕在里面待了近两个月，真实世界也不过过去十几个小时而已，即便第二主宰违背了当初的约定，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闹出什么幺蛾子，更何况，有变故赵飞燕早第一时间做了提醒。
对于林森的突然露面，颜如卿显得很有些意外，毕竟前些时日，前者可是连因使徒向虫族开战而召开的战时管制委员会的紧急会议上都未出现。
颜如卿很想向林森询问，这些天都在做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口。她担心，那又是对方必须深藏的秘密，她若询问，林森必会告知，可那样，她又该如何面对欧阳虚彦？她向后者隐瞒的秘密已经够多了，已再不想增加背负。
这些天来，尽管欧阳虚彦隐藏得很好，但颜如卿多多少少也已感觉到了一些，欧阳虚彦待她，隐隐有了不同。
颜如卿并未因此怨恨欧阳虚彦，而是怨的自己，因为她向对方隐藏了关于林森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显然是其急于想知道的，这从欧阳虚彦一直都在旁敲侧击的询问便可看出。
可是，她又不能说，她再不能辜负林森的信任，也不能因此而置林森于陷地。
颜如卿并非傻子，相反，还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聪明女人之一，她已然看出，林森的确对欧阳虚彦并无真正的相害之心，如其所言一般，至多事了之后两不相见，可后者，却显然有。
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好的选择？颜如卿不知道。如今的她，只能选择尽可能少得联系林森、尽可能少得再获知对方的秘密，以免进一步加重内心深处的负担。
可是，颜如卿没想到，林森竟会突然主动联系于她。
魔兽纪元的真正创造者？
知晓林森来意后，颜如卿稍稍安心，她生怕林森也起了通过她来刺探欧阳虚彦的心思。
不是便好。松了口气的颜如卿，告诉林森，尽管那个世界的最初创造者的确是沈光远，但因为他的本性使然，只是给出了具体理论与大致框架后，便将一切都转到了沈度的手上。所以，要论真正的创造者，沈度也该算一个。
颜如卿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以林森的智慧，又岂能看不出来。略一思索，他便已猜到其中的症结所在。
两难。却忘了，这世间还有一人，与他有着近乎相同的处境。一方是爱人，一方是挚友，却偏偏是最终会对立的存在，颜如卿夹在中间，要分别替他俩隐瞒相互的秘密，这何其之难。
以前的颜如卿，也许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但现在，若还不清楚，她便不是颜如卿了。
“我向你询问之事，若欧阳虚彦想要知道，你不妨告诉他。我不希望你为难。”关闭通讯之前，林森忽然笑着加了这么几句，“这不算什么大秘密。”
颜如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她不是傻子，又怎会看不出，这秘密实际很重要。林森不通过光幕，而只是以纯粹的量子通讯方式联系，不就是担心，转换为光幕后，会为欧阳虚彦所监测到？
“光幕的转换会破坏量子通讯的不可测状态，安全起见，在我不想令所说之话被第三方知道时，我会保持这种状态。”，林森曾经说过的话，颜如卿可从不曾忘记。
也许，是该帮欧阳虚彦尽快得到他所想要的那些秘密然后让其离开了，就算不为其他，也为了颜如卿。
带着这样的念头，林森再次进入魔兽纪元的另一个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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