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苏夙
没有人是傻子。
想来世家们也清楚，单独的世家，或者门派，能站到最高的位置，也就是如今这样，想要更进一步，就要联和。
频繁举办的擂台赛，拿出的无数奖励好处，都是为了让门派看到世家们的浑厚财力。
一方有实力，缺武器物资，一方有财力，缺实力人手。
他们都需要对方。
然而徐州多年来的局势，造就了防备的双方，他们有这个念头，却一直未曾达成。
程桑放下杯盏，温婉柔和的脸庞噙着满足的笑。
迈出的第一步，就由她来吧，她有这个自信。
……
楼天和常遥的宣传很给力，或者说，他们与之商谈的那些小门派，都没有拒绝，程桑很快就收到了来自他们的回复。
“无意门那边，苏夙想亲自见你一面。”
“虎狼帮已经答应了。”
“蝴蝶谷也同意了。”
“除了一些守旧派，还剩下医谷那边未给答复。”
程桑已经很惊喜了，这才几天，虽然都是些小门小派，但积水成河，大势力也都是由小门小派整合而来的。
“医谷本就是大门派，他们不同意也正常，等之后再接触接触。”
她琢磨着，医谷以医术为重，也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试试，楼师兄他们的师兄是毒师，毒师再强，跟医师还是有些不同的。
说来，京城有医术出众的医师么？
程桑决定写封信给沈洵安，问问看。
第二天下午，程桑就在楼天的安排下，在茶楼中见了苏夙一面。
答应与秦家合作的众多小门派中，无意门已经算是偏大的一个，对这位无意门的少主，程桑还是看重的。
直到，苏夙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
“恕我直言，原来你也并不是什么绝世美人……”
苏夙的语气那叫一个遗憾，眼神止不住在她身上转了好几圈，最后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直视楼天。
“还不如你小师妹呢！”
楼天，“……”
程桑，“……”
有被冒犯到……
楼天深吸口气，一向波浪不惊的俊脸，难的有点黑。
“程师妹聪慧稳重，她的为人与容貌无关。”
这话虽是在帮程桑辩解，但程桑莫名有一种，楼天好像在肯定她是真的长的不好看之感……
不自觉的，程桑面容有些抽搐，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
她长的很丑吗？
从小到大，虽然没有人夸她是天仙绝美什么的，但遇见她的，怎么也会夸一句清丽可人，如果没记错，她这长相在女子中，也算中上了吧？
程桑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苏夙也后知后觉自己这话说错了，从对程桑的容貌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补救。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差点忘了，如果今日的事谈妥了，秦家以后就是自家的主家了，可不能招主家小姐的记恨。
“我就是太惊讶了……”
苏夙解释，“楼天这人一向冷冰冰的，连句好话都不会说，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连他家小师妹都没骗到手。
我看他这回拼了命的为秦家和程姑娘你说好话，这才以为程姑娘会不会是个什么绝世大美人，才……”
在楼天杀人一般的眼神中，他嗓音越来越低，俊容也越发心虚。
程桑干咳了一声，当做没听到前面那段话，“无妨，苏少主也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这下苏夙来了兴趣，一双温柔的碧色眸子凝望着她，难掩好奇。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印象？”
“唔……从楼师兄的话语来看，苏少主是个稳重有担当，实力非凡的少年豪杰。”
苏夙面上露出喜色，得意道。
“他说的很对！”
“只是……”
程桑来了个转折，杏眸看着他，眼尾微扬，扬起一片微笑的弧度。
“今日见了才知道，苏少主原来是个看重外貌的肤浅之人。”
苏夙，“……”
好了，一报还一报，还挺记仇。
见苏夙黑了脸，神情僵硬，程桑噗嗤笑出声，“好了，开玩笑的。”
“不过我说的话也是实话，苏少主跟我想的确实不同，怎么说呢，很……孩子气？”
先被评为肤浅，之后又被说孩子气，苏夙一张俊脸黑的发红，耳垂脖子也都是红的，气闷中又有些羞涩，呐呐说不出话来。
任谁一个成年男人，被一个姑娘说孩子气，都会是这反应。
三人中，唯有楼天很高兴，他和苏夙认识多年，他与晨曦的事，没少遭到苏夙的打趣，偏生他面冷少言，被苏夙打趣了，也不知道如何怼回去，如今见苏夙吃了憋，心里就一个词，舒畅！
见面会经此一闹，彻底变了味道，再回不到最初的庄严肃穆了，苏夙自我安慰了好一会，才恢复常态，重新拿出无意门少门主的架势跟程桑商谈。
“秦家的意愿门中上下已经知晓，家父只交代我问程姑娘一个问题。”
程桑神色变得严肃，“你问。”
“日后与秦家结盟的势力会越来越多，敢问，当结盟势力过多时，秦家会如何对待我们？”
苏夙的语气很郑重，郑重到，程桑都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敢回答。
“秦家跟各大门派间的关系，是结盟关系，也是合作关系，既然是合作，自然也有一套衡量合作的标准。”
她直视苏夙，“势力的强大与否，多或少，都不是决定秦家态度的原因，能决定秦家态度的，唯有标准。”
“什么标准？”
“配合度。”
程桑收回了视线，推过去一杯茶，“秦家想要发展，无可避免要做一些事，我们人手不足，到时还是要依靠各大势力，你们的配合是重中之重，这便是标准。
当然，你们的配合也不会是无偿的，秦家也会给予你们需要的东西。
自始至终，我们都是合作关系，是同盟，这一点不会变。”
苏夙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露出一个笑来，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合作的事情，我代家父应下了。”
说着，他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了程桑。
“这是无意门的信物，拿着这块信物，城中无意门的门人任由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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