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婚礼
明叔和安嬷嬷领着林朝雨和封云深到了一所名为踏月的院子,因为二人早早的就知道封云深要过来,所以院子提前就收拾好了的,被褥等一应用品也都换了新的。
封云深跟林朝雨到了踏月院,丫鬟上了茶点退下之后,明叔这才跟封云深道:“督主,山庄冬日除了泡温泉之外,后山还有一处亭子赏梅极好,院子里的枯荷也别有意趣。”封云深过来之前就派人来说过,他此番过来除了那正事之外,便是要带着林朝雨过来玩儿的。
封云深微微颔首道:“午膳安排做一个辣子鸡丁,然后用野味儿做一些菜,多放辣椒和花椒,在做一道爽口的汤就好了。”全是根据林朝雨的喜好来点的。
林朝虽然喜欢重口味的菜,但于汤,却喜欢原汁原味的,清淡的。
安嬷嬷虽然人没有在封府,却有眼线在封府的,知道林朝雨是个爱吃的,遂笑眯眯的道:“庄子里的野味儿,有狍子、山鸡、兔子、野鸡,那狍子可以做一道炙烤狍子、干焖山鸡、爆炒兔子、干椒炸野鸡。庄子里的冰窖里,还有新鲜的松茸,给夫人做一个松茸鸡汤如何。”
封云深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林朝雨。
安嬷嬷看到封云深的动作,暗暗称奇,督主这是被夫人吃得死死的啊!
林朝雨含笑看着安嬷嬷道:“劳嬷嬷费心了。”
安嬷嬷笑着道:“应该的,那老奴这就下去安排,不打搅督主和夫人休息了。”
明叔也道:“老奴也告退了。”
封云深微笑着道:“有劳嬷嬷和明叔了。”
二人忙应不敢,方才退下。
待明叔和安嬷嬷离开之后,林朝雨噌怪的瞪了一眼封云深。
封云深有些莫名,本着不懂就要问的精神,封云深抓着林朝雨的手问:“夫人怎么了?”这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林朝雨有些气闷的道:“安嬷嬷方才问督主话的时候,督主干嘛要看着我啊!”
封云深将林朝雨的手严严实实的包在自己的手里笑着道:“这些东西都是为夫人准备的,自然是该由夫人决定的。”
说完之后,立即同碧月道:“去给夫人准备个手炉。”
林朝雨此前在马车上的时候,一直跟封云深黏在一起的,封云深就是一个人形暖炉,林朝雨完全就不需要手炉这种东西。
方才林朝雨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也没有拿手炉,就这么一会儿,手便已经凉了。
封云深自说自话的道:“白月的药为何吃了没有效果呢?”
林朝雨吃着药,都一年多了。
林朝雨对于封云深这强行扭转话题的方式,当真是无语得很。她扯了扯手道:“下次督主可不能在这样了。”
这安嬷嬷和明叔很明显的跟普通的下人不一样,封云深这般,搞得她好像多凶残,多可恶,在欺负封云深一样。
林朝雨虽然性子要强,但在夫妻关系里面,她并不想争强好胜,反而还有一种小女人思想。
封云深见林朝雨还在纠结这个话题,颇为无奈的跟林朝雨道:“你放心,安嬷嬷和明叔不是旁的人,他们都是从我小的时候就陪在我身边的人。”
林朝雨只想一个白眼翻上天,她忍不住想要撬开封云深的脑袋看看他是怎么想的。她磨牙道:“督主,你真的是要气死我。正是因为我知道明叔和安嬷嬷跟普通的下人不一样,所以才觉得你方才的行为不妥的。”
“如你所言,二人是陪你长大的人,他们自然是什么都为你着想的。那他们肯定对我的要求不一样,也是希望我什么都顺着你,让你高兴愉快。如今人家说个菜,你都还要瞧我一眼,搞得好像我欺负得你什么都听我的一般。”
林朝雨说着说着就有些生气了。
封云深:“如今我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吗?”自打他伤了林朝雨之后,封云深因为心中愧疚,对林朝雨比之以前更好,基本上是事事顺着林朝雨。
当然若是对林朝雨不好的,对林朝雨身体不好的,他不会由着林朝雨就是了。
林朝雨:“……”
她道:“督主这些日子,在庄子上的时候,切莫如此了。”
在府中的时候,封云深对于吃什么也没有看她的脸色啊!好吧,似乎在府上,二人每日吃什么都是她来决定的。
封云深不想跟林朝雨在纠结这个话题,从善如流的点头。但会不会听林朝雨的话,她要如何做就是他的事情了。
见封云深同意了,林朝雨这才放心了不少。
封云深含笑问:“可可现在是要休息还是我们出去走走?”
林朝雨一路在封云深怀里躺过来的,他们到了庄子里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路上已经有了积雪。
林朝雨便道:“不若我们先在庄子里头转转。”
封云深道:“好。”
碧月立即拿了厚厚的斗篷来,封云深将斗篷从碧月手中接过,亲自给林朝雨系上,这才牵着林朝雨的手往外面走。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替她系斗篷的时候认真细致的神色,在看着他翻飞的修长的手指,心里甜甜的。
二人携手迈入一片素白的雪景之中。
林朝雨突然问封云深:“督主,东月和落雪呢?”
封云深不料林朝雨突然问及二人,愣了一瞬之后才道:“有些事情需要他们去处理。”
林朝雨“哦”了一声,便不再多问了。
封云深带着林朝雨把庄子几处景色不错的地方转了转,却唯独没有去明叔推荐的那处可以赏枯荷的地方。
二人用过午膳,封云深就带着林朝雨去消食。
此时的天空,又慢慢的下起了细雪,行至赏枯荷的那处,封云深让水仙去把孟先生请了过来。
林朝雨不解,问封云深请孟先生过来做什么。
封云深含笑道:“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一张你我都在上面的画吗?”
林朝雨心中微动,不曾想她随口说的话,竟然被封云深记在了心里。她笑容明亮而又璀璨的道:“谢谢督主。”谢谢你成全我的一个又一个的小愿望。
封云深只是回以了她好看的笑容,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孟先生很快就被水仙带了过来。
二人选了一个好的背景,封云深随意的倚坐在亭内的长椅上,将林朝雨圈在怀里,他手执一本书,同林朝雨一起看。
亭外是远山楼阁,细雪纷飞。亭内的一双人,温馨宁静。
远山楼阁也好,纷纷细雪也好,要入画的人也好,都是世间罕见。画画之人讲究美感,而这人这景无一处不体现出美感。
孟先生挥笔泼墨,一幅动人的画卷在他的笔下呈现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先生收起了最后一笔,同封云深和林朝雨道:“督主,夫人,画已好。”
原本娴静的躺在封云深怀里的林朝雨,立即就从封云深的怀里蹦了下来,蹬蹬蹬的跑到画跟前,看了之后不由得惊呆了。
栩栩如生仿佛还在飘落的细雪,细节尽数展现了出来的远山楼阁,而画中人更是能够夺了所有的目光。
甚至连二人之间脉脉流动的温情,都生动的展现了出来。
林朝雨不由得给孟先生竖了一个大拇指。
封云深在林朝雨如兔子一般脱离他的怀抱之后,宠溺又无奈的含笑起身,跟随者林朝雨到了画作之前。
在林朝雨给孟先生竖了一个大拇指之后,含笑称赞孟先生:“先生的笔力越发精进了。”
孟先生谦虚道:“乃是人俊景美之故。”
封云深嘴角翘了翘,这是自然,他的可可,自然是好看的。
孟先生莫名的觉得,封云深的笑容,令人有些不爽啊!
有媳妇了不起啊,媳妇好看了不起啊!
真真是,不带这么欺负光棍儿的。
水仙碧月看着孟先生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不厚道的偷笑。水仙甚至到了孟先生跟前,用仅仅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先生,习惯了就好了。”
孟先生往后,应该会经常被秀的。
孟先生为了保护自己幼小的心灵不被伤害,立即道:“督主,这画还需要装裱,属下就先下去了。”
封云深嗯了一声道:“有劳先生了。”
孟先生离开之后,封云深才对林朝雨道:“夫人,为夫要送你一个礼物,夫人闭上眼睛跟我走可好。”
林朝雨心情很好,虽然不知道封云深要卖什么关子,但封云深说是要给她送礼物,林朝雨乖巧的闭了眼。
封云深却似乎怕林朝雨偷看,干脆从身后圈着林朝雨,一手蒙住林朝雨的眼睛,引着林朝雨走。
二人绕过了几个亭台楼阁,入了一个院子,那院子被布置得喜庆的很,跟成亲没有任何区别。然后封云深带着林朝雨到了一间布置得红红火火的房间,房间的门外贴了大大的红色的喜字。
待封云深带着林朝雨入得房间之后,封云深方才道:“可可,可以睁开眼睛了。”
林朝雨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大片的红。
这样的情景,是林朝雨第二次见到了。她两年前嫁入封府的时候,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房间。
她喊了声:“督主。”
封云深应道:“嗯。”
她抬脸看着封云深,似有不解。
封云深捧着林朝雨的脸道:“此前娶你,不知会有今日之深爱,故而未曾与夫人拜堂,今日为夫给夫人补上可好。”
林朝雨鼻头一酸,眼里有温热的液体即将喷涌而出。
封云深温柔的笑着道:“只是,不能给夫人补上一个盛大的婚礼,亦没有太多的人见证,夫人可会责怪为夫?”
林朝雨努力的不让眼泪模糊自己的视线,她这一刻只想清清楚楚的看着跟前的这个人,她抿唇,摇了摇头。
封云深呢喃道:“傻丫头。”
林朝雨却笑了。婚礼盛大又如何,有太多的人见证又如何,哪些都非他所求啊!她第一次嫁给他的时候,不就是如此吗?
可那个时候的她,哪里有幸福可言。
如今,她所求不过他一人而已。他愿意给她补一个婚礼,愿意与她正正式式的拜堂成亲,结为夫妻,她已是十分开心和满足了。
封云深亲了亲林朝雨的眼睛。
微微提了提声音,含笑道:“替夫人更衣梳妆。”
安嬷嬷立即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那几个人捧着大红色的喜服和凤冠,还有一应新娘子的饰品。
封云深捏了捏林朝雨的脸道:“我也先去更衣。”
林朝雨含笑忍泪点了点头。
然后安嬷嬷笑得一团和气的扶着林朝雨往房间内走,一边走一遍念叨着:“夫人,时辰不早了,我们先更衣梳妆。”
成过一次亲的人,什么都懂的,她就没有在过多的说接下来的流程等琐碎的事情。
当林朝雨身着大红色的喜服,画上了新娘子的妆容,戴上了凤冠,,安嬷嬷只觉得眼前的人美的不可方物,不似凡尘之人,却又有烟火气。
安嬷嬷从前只觉得主子美,但主子的美中有了多了些文雅之气,秀气一些。而夫人的美,却是大雅,更有大家之气。
此时,她竟然觉得夫人比主子更加美了几分。
若是小主子他日博回正轨,就冲林朝雨这份长相和气度,她也是最适合站在主子身边的人。
安嬷嬷眼里的惊艳掩饰不住,林朝雨有些不好意思。
有胆子活泼一点的丫鬟直接道:“夫人可真好看,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林朝雨大方的笑了笑,同她道谢。
一点都不忸怩。
安嬷嬷瞧着林朝雨这般,越发的满意了。
她终于明白为何督主和老督主都如此喜欢林朝雨了,这样的姑娘值得被喜欢和宠爱。
外面想起了明叔的声音,安嬷嬷立即拿了盖头给林朝雨盖上,扶着林朝雨的手道:“夫人,督主过来迎你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突然就有了一些莫名的紧张。
封云深去入了林朝雨的房间,亲自来背着林朝雨往外面走的。
他就这么背着林朝雨,在一路热闹的吹拉弹唱中背着林朝雨到了拜堂的地方。
封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庄子,已然坐在了高堂之上,而封铎的另一边,放着一个牌位。牌位上面只有四个字“吾妻念念”。
封云深把林朝雨一路背到了正堂,碧月立即上前来扶着林朝雨,封云深将林朝雨放了下来。
碧月强忍着眼泪,她就说,夫人一定能够成为封府正正经经的夫人的。
初时,她希望林朝雨能够坐稳督主夫人的位置是有私心的,毕竟一个受宠的受尊重的夫人,于她们这样的丫鬟而言,跟着也有好处。
可后来,她却是由衷的希望林朝雨能够幸福。
如今她亲眼见到了这样的一幕,见到了封云深把林朝雨捧在手心,这叫她如何不感动、不动容。
待碧月扶着林朝雨站好之后,安嬷嬷递上了红绸,一头放在了林朝雨的手里,一头放在了封云深的手里。
而后明叔朗声道:“一拜天地。”
二人同拜。
“二拜高堂。”
二人同拜。
“夫妻对拜。”
林朝雨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在二人夫妻对拜的时候,一滴落在了林朝雨的手背,一滴落到了地上。
封云深瞧着,恨不得立即掀了林朝雨的盖头,好生的看看她,安慰她。
但眼下却不能,他不能将这规矩破坏了。
素来不相信这些的封云深觉得,会不吉利。
他不能让他们二人的婚礼,存在这样的因素。
“送入洞房。”
终于……
封云深站直了身体,把林朝雨的手握在了手里。
分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封云深却觉得过的十分漫长一般。
他牵着林朝雨走了几步,最终有些嫌弃林朝雨的速度,干脆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快步走入了属于他们的婚房。
封云深是抱着林朝雨直接放在床上了。
可当封云深把人放在床上之后,才发现喜婆没有跟上来。掀盖头之前,是要说一些吉利话的。
如此,就只有等着了。
充当喜婆这个角色的是安嬷嬷,安嬷嬷年纪大了,如何跟得上腿长脚快的封云深。
掀不了盖头,却也阻挡不了封云深关切的心,他握着林朝雨的手温声道:“可可,怎么哭了。”
林朝雨不知自己哭被封云深发现了,她分明没有发出声音的啊!
她想摇头否认,但却还是道:“我高兴。”她想让他感受到她的心情。
封云深心头有些闷闷的,叹息道:“傻。”
“往后若是高兴,笑就好了,不要哭了。”即便是知道她的眼泪是因为感动,是因为动容,是因为欢喜,但他却仍旧觉得心疼。
他希望他的姑娘啊,脸上永远都是心满意足的样子,永远都是快快乐乐的样子。
林朝雨点头。
二人说话间,安嬷嬷终于费力的跟了过来。
封云深不由得对着安嬷嬷抱歉的一笑。
安嬷嬷对着小主子,素来是没法子的。她回以了安抚的眼神,平复了一下疾走过来的气息,方才笑容满面,声音愉悦的道了一串儿吉利的话,然后才是示意封云深掀盖头。
封云深接过丫鬟手中的秤杆,突然竟有些紧张了起来。
双手微微颤抖的挑起了林朝雨的盖头,看到了她精致的下巴。
由于封云深有些紧张,因此速度有些慢。弄得林朝雨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待封云深渐渐挑起盖头,露出了林朝雨完整的面容之后,从未见过林朝雨着妆的他,呼吸一窒。
他素来都知道林朝雨是美的,却不知道她着妆之后,能美成这般模样。
倒不是说林朝雨的素颜不好看,只是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前者清新灵动,后者大气雅致。
尤其是那一双泪水清洗过后的眼睛,有些微红,却又干净透彻。而此时那双眼睛里,只有他一人。
他喜欢这种,她眼里仅有他一人的样子,喜欢这种她眼里只有他一人的样子。
封云深打量着林朝雨的时候,林朝雨也看着封云深。
她从未见过林朝雨一身大红衣裳的样子,满头青丝被一丝不苟的束起。俊朗的五官衬托得越发的精致和完美,而今天的封云深,相较于平日,少了几分书卷气,却多了一些阳刚之气。
眸光不经意的扫过封云深的脖颈处,瞳孔忽而放大,特么她看到了什么。
她竟然在一个太监身上,看到了喉结。
此前她就因为封云深没有喉结,她觉得虽然好看,却达不到那种另他痴迷的的境界。而今天的封云深,一眼便足以令她惊艳和沉沦。
封云深感觉到了林朝雨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脖颈间。
林朝雨张口本欲问什么的,但封云山却用食指压住封云深的嘴唇道:“嘘。”
安嬷嬷瞧着这彼此含情脉脉的小两口,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开口道:“督主,夫人,喝交杯酒吧!”
封云深从丫鬟的手中,将两杯酒取了,一杯递到林朝雨手里。林朝雨接过,二人的手臂交缠,双双将杯中之酒饮下。
饮过交杯酒之后,安嬷嬷亲自端了一盘饺子让林朝雨吃一个,林朝雨不明所以,拿了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咬了一口。
安嬷嬷笑眯眯的问:“夫人生不生。”
林朝雨下意识的就答:“生。”
答完之后才觉得这问题里有坑,特么这“生”是什么“生”啊!这是生娃的生啊!
特么封云深一个太监,生个毛线的娃啊!
林朝雨不知这其中出现了什么纰漏,竟然出现了这么伤封云深自尊的环节。
唯恐封云深生气,她小心翼翼的抬眸去看封云深,却不想撞入了一双幽深的,翻涌着浓烈的情绪的眼里。
林朝雨莫名的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被大灰狼给盯上了。
这一切弄完,天已经黑了。
碧月原本是准备将饭菜送进去的,二人还未曾用晚膳呢,却被从新房出来的安嬷嬷直接就把人给拎走了。
安嬷嬷这种人老成精的人,可是将封云深眼里的情绪看得清楚。
她知道,封云深跟林朝雨成亲两年,愣是忍了两年。
这个时候若是还让封云深忍着,她第一个不愿意。
可别把小主子给忍坏了,到时候她找谁去要小小主子去,到了黄泉之下,要如何跟主子交代。
落雪作为一个全程配合着安嬷嬷伺候下来的丫鬟,内心钝痛不已。
她知道,封云深从来都不属于她,可封云深却也不属于任何人的。但眼下,封云深却成了林朝雨的人。
然而,纵然她如何悲伤和心痛,却是连半分情绪都不敢表现出来。
她知道,若是她流露出半分,这封府就在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而且再也见不到封云深了。即便是这样远远的伺候着,看着他跟旁人幸福的样子都见不着了。
落雪宁愿自己独自承受这样的痛苦,都不愿意承受见不到封云深的痛苦。
待房门被轻轻的关上的时候,林朝雨的心莫名的提了起来,在封云深可怕的目光之下,心扑通扑通的跳得似乎要从心口中跳出来了,慌忙别开自己的视线。
封云深知道自己大概是吓着她了,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抚摸着林朝雨的脸柔声道:“为夫给夫人卸妆。”
林朝雨本来是想摇头的,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恍惚跟受到了蛊惑似的。
封云深眸中的笑意深了深,他牵着林朝雨先领着她到了妆台前,替她卸去了头上的凤冠等物,散了她的发髻。
林朝雨看着动作轻柔,神色认真为她取珠钗、散发髻的人,心中满是柔软。封云深散开林朝雨的发髻之后,以手为梳,将她满头青丝抚顺。
镜中之人一头青丝柔顺的披散,白净的脸上有这精绝的五官,纵然是未着珠翠,仍旧美的夺目。封云深的眸色越发的深沉了。
他克制着自己的心思,牵着林朝雨入了净室,替她卸了脸色的妆容,在把她的脸洗干净的时候,就在也忍不住的将人拦腰抱起。
林朝雨下意识的就环住封云深的脖颈,却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封云深确实笑了笑,抱着林朝雨大步往那绣着百子千孙图案的床边走去。而后不待林朝雨反应过来,就拉下了火红的床帷,隔绝了外部所有的一切。
林朝雨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浑浑噩噩的,但她很清楚,自己被封云深给骗了,还骗得有些惨。
特么这就是一个披着太监皮的狼啊!
不但欺骗了她的感情,还骗了她的人。
安嬷嬷的年纪,实际上已经不适合守夜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在门外听了许久墙角,听着屋内的动静,安嬷嬷一张脸笑的慈和无比。
碧月等人皆被她赶走了,只余了落雪和安鹤在屋外伺候。
较之于安嬷嬷的高兴,落雪脸色挂着温婉的喜悦的笑意,心中却是拔凉拔凉的。督主真的成了旁人的人了,夫人不喜欢她,那她往后还能在督主身边贴身伺候吗?
封云深觉得,这人生三大喜事的顺序应该调换一下,分明这洞房花烛夜才应当排第一的。
封云深是高兴了,如愿以偿了,可林朝雨这个三十几岁的老阿姨表示这都什么事啊!
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她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呀!
林朝雨昨夜受了累,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封云深察觉到林朝雨醒了,因为林朝雨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长长的眼睫毛扫过他的脖颈。二人相拥而眠,离得极近,近到封云深可以感受到。
他嗓音有些哑哑的道:“醒了。”
林朝雨有些生气,封云深竟然骗了她,还给了她那么大的一个“惊吓”,此前完全是不打招呼的那种。
但她又很害羞。
是以她赌气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未曾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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