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皇太后节哀
顾灵儿的病是好不了，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而懿德皇太后的心病并非是那颗丢掉的佛珠，而是顾灵儿。
她将手从眼睛上拿下来，看向顾灵儿，满眼的疼惜，“好孩子，这段日子苦了你了。”
顾灵儿这会有了反应，她睁着眼睛看向懿德皇太后，先是怔住，随后她的目光环视四周，看到了在懿德皇太后身边站着的秦奕辰。
顾灵儿的眼眶湿润，她唤道，“奕辰哥哥你终于来看灵儿了。”
秦奕辰没有答应。
懿德皇太后听言心中更是难受的紧。
顾灵儿说道，“奕辰哥哥，灵儿以为你这辈子永远都不想再见到灵儿了。”
如果可以，秦奕辰的确不想再见到顾灵儿。
期望和失望是相辅相成的。
曾经他是有多宠顾灵儿，多信任顾灵儿，现在就有多厌恶顾灵儿。
“奕辰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顾灵儿问道。
懿德皇太后看向秦奕辰道，“灵儿命数已经到此了，无论你有多怨她，你且让她好好的走吧。”
秦奕辰这才应了一声，“你好好养病。”
顾灵儿听到秦奕辰的声音，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看来她的奕辰哥哥还是关心她的。
“奕辰哥哥，灵儿有些难受。”顾灵儿撒娇道。
秦奕辰道，“这里有太医，你哪里难受，便和太医说。”
秦奕辰转身又吩咐太医道，“看她哪里难受可否给她减轻些痛苦。”
太医点头应下。
顾灵儿却道，“是灵儿心里难受，太医医治不好的，灵儿心里难受的紧。”
她说着便哭了起来。
于是生命在最后时刻的反省。
她喃喃道，“奕辰哥哥，灵儿好后悔，灵儿从前做错了很多事情，从自杀开始便让奕辰哥哥离灵儿越来越远。”
秦奕辰抿紧唇。
是从顾灵儿自杀开始，她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有心计，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懿德皇太后听着心都快碎了。
顾灵儿道，“灵儿想祈求奕辰哥哥原谅灵儿。”
“奕辰哥哥你原谅灵儿好不好？”顾灵儿说道。
秦奕辰没有说话，其实顾灵儿真正应该祈求原谅的人不是秦奕辰，而是苏雨欣。
她害的苏雨欣还不够惨吗？
只可惜，这样的场景，秦奕辰并不想让苏雨欣来。
他不想给苏雨欣压力，不想因为顾灵儿快死了，而让苏雨欣硬着头皮答应顾灵儿的原谅。
所以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苏雨欣。
也吩咐了众人不要去打扰苏雨欣。
让苏雨欣好好休息养病。
顾灵儿见秦奕辰久久不回答她的话，她失落道，“奕辰哥哥，灵儿这次是真的知错了，灵儿不奢求奕辰哥哥真的原谅灵儿，有些事，灵儿只能下辈子来偿还了。”
懿德皇太后用胳膊碰了碰秦奕辰，她低声道，“说话。”
秦奕辰极其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说道，“原谅。”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就连顾灵儿也听出来话语中的敷衍。
秦奕辰根本没有原谅她的意思。
顾灵儿哭道，“是灵儿醒悟的太迟了，奕辰哥哥，灵儿错了。”
秦奕辰再没有应声。
整个屋内静悄悄的，都在听顾灵儿说话。
顾灵儿道，“奕辰哥哥，这些日子，灵儿躺在床榻上想了许多。从最开始，到后来，是灵儿走错了一步，便再也没能回来。”
懿德皇太后在一旁悄悄抹着眼泪。
嬷嬷递了手帕过去。
听着顾灵儿说的这些话，最心酸的还是懿德皇太后。
仿佛今日顾灵儿才真正的长大，真正的让人不再操心，从前孩子气到底是太过严重了些。
“灵儿，你要坚持住，好好养病，回到哀家身边好不好，你出宫的这些日子，哀家很想你。”懿德皇太后道。
顾灵儿眼神迷离的看向懿德皇太后。
“皇太后，灵儿错了。”她哭着道。
顾灵儿一哭，懿德皇太后便能难受了。
两人都在哭。
秦奕辰觉得这里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皇太后您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啊。”大哭容易伤身，懿德皇太后是念佛的，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懿德皇太后道，“哀家知道。”
懿德皇太后这辈子的眼泪，好像都在今日流完了。
先帝死的时候她没哭，秦奕辰的生母，她的好姐妹的死的时候，她没哭。
她发誓要给她的好姐妹报仇雪恨，所以她便不能软弱。
可是啊，人一旦上了年纪，这眼泪便止不住了。
她的心肠对自己人硬不起来。
“灵儿你要好起来。”懿德皇太后道，“日后你跟哀家回宫，宫里没敢欺负你。”
“你还是哀家的灵儿公主，即便一辈子不嫁，哀家便养你一辈子。”
顾灵儿哭的更厉害了。
她一哭便开始使劲咳嗽，整个心肺都跟着咳嗽，还吐血。
一旁的太医冲秦奕辰摇摇头。
方才顾灵儿意识清楚的说话，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
而现在又不太清楚了。
她的眼神迷离，神情也沉了下来。
“灵儿，你不要吓哀家！”懿德皇太后唤了几次，顾灵儿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样子人已经不行了。
懿德皇太后猛地从木椅上起身，秦奕辰怕懿德皇太后冲过去。
他也跟着起身扶住懿德皇太后。
懿德皇太后站在原地，想上前却又没有动。
顾灵儿眼里含泪说道，“灵儿错了。”
一句话说完，她的手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丫鬟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去摸顾灵儿的气息。
秦奕辰看一眼太医，太医上前，摸了摸顾灵儿的气息和脉搏，跪地道，“皇太后，贤亲王请节哀。”
众人都跟着跪下，“皇太后贤亲王，请节哀！”
懿德皇太后身子晃动两下，险些站不住。
秦奕辰眼疾手快将懿德皇太后扶住。
“皇太后，要节哀。”秦奕辰道。
懿德皇太后道，“哀家终归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跟在懿德皇太后身边的嬷嬷，抬手试泪，她是最明白懿德皇太后的人。
她何尝不是看着顾灵儿长大，看着顾灵儿误入歧途。
“皇太后节哀啊，您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嬷嬷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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