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请自来
南初霜和秦景澄去暗卫营是用了午膳就去的，出了一趟城又回来，已经是黄昏了。
秦景澄干脆就让楚汉把事务都抱到水云间去处理了，正好约南初霜晚上一起用膳。
没想到晚膳时分，玉玄夜又摸过来了。
看着秦景澄那不满的眼神，玉玄夜再次感慨，秦景澄真是重色轻友，本来打算送了试题就走的，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走了。
在两人桌上坐下，玉玄夜非常好意思地让跑堂再添一副碗筷。
还亲亲热热地和南初霜聊了起来，“小师妹你只有开始那天学了基础的占星知识，后面就忙起来，没空再过来学了，不过我相信我给你的书册你也有看。”
南初霜接过试题，“所以你想测试一下我的学习情况？”
玉玄夜拍了拍南初霜的肩，在秦景澄更加不满的眼神里迅速把手抽了回来。
“孺子可教也，你待会儿吃完饭就把这试题做一做，我回去才好安排你明天的学习要从什么地方开始。”
想起玉玄夜明明可以直接给南初霜占卜出来，秦景澄觉得玉玄夜这就是故意的。
“你直接占卜出具体位置不就行了？等她学成出来，和离的日子又要往后拖。”
玉玄夜对着秦景澄翻了个白眼，他算是体会到为了心上人，自己这好友可以多么尽情地压榨自己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最近都在给小师妹占卜解决诅咒的事，明明只要小师妹不踏入岳峰国地界，就不会出问题的，你非要让我找消除诅咒的方法。”
“现在又让我占卜小师妹要找的小箱子在哪儿，你是不是当我铁打啊？”
南初霜已经忘了自己身上还有诅咒这回事了，没想到秦景澄还在为这件事操心。
她似乎有一点儿明白心动是什么感觉了，这种亲友之外对自己好的感觉，实在是太少见，太动人了。
但她也不打算压榨玉玄夜。
“我学起来也很快的，和离不会拖太久，再者瑾之你不是还要秦梓阳的动向嘛，正好这些天我还能把他动向搜罗出来。”
秦景澄已经没准备让秦梓阳给秦梓越做磨刀石了，明显秦梓阳不会放过南初霜这个夺嫡上位的筹码的。
既然如此，就把这个进程加快好了，把他推上去再拉下来可比把他的心思斩断方便多了。
但他也不会说明自己是不想看到南初霜对秦梓阳温柔小意的样子，就算是装的也不想。
“你不用再管他了，你只需要同魏国公说一句，让他同意与秦梓阳合作，等太后寿辰就动手吧，正好让他们两方消耗一下。”
南初霜果然没有推断错，南越国朝堂虽然看似三足鼎立，实际上尽数在秦景澄掌握中，是秦景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方。
潜心占星之术的玉玄夜对于好友这操纵朝堂的能力倒是十分惊讶，他只知道他擅长谋略，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没想到在朝堂上搅弄风云也如此顺手。
“没看出来啊，你居然对于这朝堂之争也如鱼得水，我还以为你只有在战场上才这么厉害呢。”
“朝堂和战场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揣测人心罢了。”
秦景澄不以为意地淡淡回了一句。
安排好以后的计划，三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府了。
南初霜回到梁王府后，见秦梓阳的院子并没有掌灯，就问了府里的管家一句。
“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回王妃，今夜是诸位举人上殿试之前的曲水宴，王爷此时应该正在和赵相在曲水宴上。”
对于才名正炽的南初霜竟然没收到各位才子才女诗词唱和的曲江宴的请帖，管家十分不解。
“王妃没有收到请帖吗？照理说这京城中的才子才女们，还有来京城参加殿试的举人们都会收到曲水宴的请帖呀？”
南初霜倒是没想到这宴席还有这么个说法，想想自己打造的舆论形象，怎么看都不应该没有收到请帖。
“门房那里没有我的请帖吗？”
管家摇了摇头，“请帖都会报到我这里的，我会先过滤掉一些没有用的请帖，再把有用的分别报给王爷和王妃，但我从未见过给王妃的请帖。”
南初霜心思一转，这收都没收到，明显就是主办方没给自己发请帖了。
“我记得春闱是王爷和赵相一起负责的，这曲水宴是由赵相主办的？”
如果是王府主办，秦梓阳这种注重面子的人，怎么会不通知自己。
管家点了点头，“赵相是天下文人之首，这曲水宴确实是由丞相府主办的，但不知道宾客名单是由谁拟定的，竟然忘了王妃的名字。”
此时的兰园内，纵使春寒料峭，也没有消减园子里的众人热情的叫好声。
特意打造的曲折蜿蜒的窄小水渠里，正漂浮着盛满琼浆的玉觞，在水渠边席地而坐的众人都期待着玉觞能停在自己面前，好让自己一展风采。
秦梓阳为了从这一批才子中收揽才干过人的，特意请了云芳姑姑的乐坊来。
但云芳姑姑和云浮姑娘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于这些才子小家子气的为赋新词强说愁都看不上眼，觉得十分无聊。
一向眼高于顶的云浮更是直接嘲讽道：
“不是说这曲水宴是众多才子才女诗词唱和的宴席嘛，我怎么只看见了一群小家子气的酸儒。我可是冲着梁王妃的才气来的，但这么久都没见，莫不是没请梁王妃。”
赵莲蕊一听，云浮这轻蔑的话倒是帮自己把南初霜的仇恨给拉满了，十分满意，更是火上浇油。
“我特意亲自去梁王府向南姐姐下请帖的，但并没有见到南姐姐的面，门房说南姐姐出府去了。”
瞥到底下那些举人神色之间已经有了不满，赵莲蕊满意地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我苦等无果，就将请帖交与门房了。想必南姐姐是有什么大事要做，才没来参加这曲水宴吧。”
赵莲蕊这油浇的十分到位，底下立即就有年级较大的举人不满了。
“不过是个妇人，能有什么大事，不在家中好好相夫教子，出去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跟着南初霜踏入兰园就听到这句的管家，立即反驳了起来。
“哪里来的无知小民，也敢妄议皇室家眷。王妃百忙之中还抽出空来赴宴，岂是尔等可以揣测的。”
南初霜觉得秦梓阳虽然人不行，但选手下得眼光确实可以，管家对于王府的维护那是实打实的。
正巧身边有管家，南初霜也学了赵莲蕊最喜欢的那招借刀杀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玉妹妹或许是忙着送请帖给忙昏了头，记混了梁王府和其他府上吧，据管家说，可是从来没收到过曲水宴的请帖。”
管家现在对于出钱养活王府，还不断给王府库房进账的南初霜十分满意，想着赵莲蕊还没进府呢，就计算主母，有意敲打她，不然进府也是闹得鸡犬不宁，家宅不安。
“赵小姐与王爷已有婚约，如果赵小姐到府上，必定会以最高规格招待，我回去后就清查门房，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把赵小姐晾着，还截了赵小姐送来的请帖。”
虽然管家这句话也是在给赵莲蕊递台阶下，但这里的人，谁不是人精，一下子看着赵莲蕊的眼神就变了。
还以为这相府大小姐真的是个被欺压的小可怜呢，却原来也是家宅中争斗的一把好手。
南初霜看着赵莲蕊泫然欲泣的样子，也跟着装出了一脸委屈的样子。
“罢了，是我不请自来，扫了玉妹妹的兴，管家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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