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心碎
杨允成的动作很利索。
姜晴才答应他假结婚，他就把结婚的各项事情提上了日程。
譬如婚纱、还有婚纱照，以及请客、订酒店等事宜。
姜晴看他忙前忙后，调侃：“杨允成，你这办事老成得简直不像第一次结婚。还是说，你预谋很久了？”
“嘿嘿。”杨允成露出一抹憨笑。
有杨允成操心这些事，姜晴没有过问。她只是陪着杨母，偶尔推着她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听杨母说她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
时光静好。
杨允成站在阳光下，从大门处缓缓走来，边走边说：“妈，姜晴，快中午了，做饭了吗？”
“你就知道吃，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的女朋友，要吃不会自己去做？”杨母极力维护姜晴。
杨允成有些郁闷。
这就是有了儿媳忘了儿子吗？他在这家里的地位急转直下啊。
伺候杨母睡下后，杨允成跟姜晴说：“等你午睡醒来，我带你去试婚纱。”
“你跟你妈妈说了吗？”姜晴问。
“说了，而且我叫了家政，你就放心吧。”杨允成说。
姜晴还是第一次进婚纱店，以前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更无法想象的是，和她试婚纱的人，竟然会是杨允成。
杨允成并没有吝啬，姜晴看到自己婚纱的第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
当她穿着洁白的婚纱从试衣间里出来，全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乳白色的珍珠纱上镶嵌的米粒般的钻石，像朦胧的薄雾依稀遮掩了太阳射出的光芒。斜肩的设计，把木吟惜衬托得宛如女神一般。
半露的香肩，肌肤胜雪。胸前一颗色泽纯正的祖母绿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晕，长长的同色宝石耳坠随着姜晴轻移的步伐缓缓而动。弧形优美的抹胸让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高高绾起的黑色发髻与胜似白雪的礼服相得益彰，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长裙下摆处细细的褶皱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波动，在晕黄的白光之中仿若凌波而来的仙子。
婚纱美人，大抵如此。
被众人这么瞅着，姜晴有些羞涩。
杨允成走了过来，抓起她的手，深情地说：“姜晴，你好漂亮。”
看他的样子不像恭维，但姜晴还是轻哼了一声：“你清醒点，我只是配合你演一场戏而已。”
“我知道。”杨允成并不否认，“别说是一场戏了，就算是梦，我觉得也是值得的。”
姜晴怔住。
看着杨允成灼人的视线，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工作人员轻咳了一声，打断两人，说：“杨先生，可以拍婚纱照了吗？”
杨允成穿着西装，见工作人员破坏气氛，目光犹如深潭一般，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
工作人员的心里一凉。
姜晴挽着杨允成的手臂，在众人的注目下，拍了好几组婚纱照。
杨允成让姜晴选一张，他需要挂在婚房里。姜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掐了杨允成一把，低声说：“不说了是假的吗？”
“但家里的布置，该有的还是要有啊。”杨允成忍着痛说道。
姜晴不搭理他。
这种事情，杨允成自己拿主意好了。
过了几天，当布置的新房里挂上两人的婚纱照时，姜晴看着照片中的自己，猛然有些恍惚。
没想到她居然结婚了。
即使是假的，但她心里还是有一点波动的。
她问杨允成关于玉石碎片的事情，杨允成说已经吩咐下去了，如果有消息，他会第一时间得知。
但这么多天过去，还是悄无声息。
姜晴也没急，毕竟这种事情，急也没用。
婚礼前天，杨母把姜晴叫到自己的房间，对她说：“姜晴，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只是叫人订做了一条项链，今天刚到，希望你会喜欢。”
姜晴并不知道杨母让谁做的项链，但她的好意，姜晴虽然很想拒绝，却说不出口。
等找个机会，她把它还给杨允成，让他交给日后和他相伴一生的那个人吧。
姜晴没有打开礼盒，杨母的心意，她承受不起。
因为这场婚礼，本就有欺骗的嫌弃，说是为了完成老人的心愿，但终归还是骗了。
婚礼当天。
现场来了许多人。
因为是露天举行，加上杨允成人脉很广，所以来的人，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包括三大家族的家主。
姜晴和他们都是老相识，一一照面打过招呼。季盛商趁着没人，和姜晴走到一边，说：“我还以为姜小姐会和季晨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想到最后便宜了姓杨的这个小子。”
姜晴挑眉，反问：“季晨已经和黎曼订婚了，这种事情，季先生难道不知道？”
季盛商有些惋惜地说：“那个黎曼家世虽好，却不一定比得过姜小姐。季晨的决定，我认为欠缺考虑。”
姜晴没有同他辩解。
木已成舟，争论这些，半点意义都没有。
婚礼现场，来了两人姜晴想不到的人。
姜晴和黎曼。
他们的到来，姜晴始料未及。
黎曼嘴里说着祝福姜晴的话，而季晨则是一脸幽深地盯着她。姜晴只顾和黎曼说话，把季晨冷落在一旁。
没什么好说的。
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好了。
但季晨还是找准了时机，强行把姜晴带到一旁。
他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愤怒，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姜晴不去看他的眼睛。
季晨深深吸了口气，问：“为什么你要和杨允成结婚？”
“需要理由吗？”姜晴讥讽，“我的人生，我想怎么走，你管得着吗？”
“你！”季晨的脸色更冷了。
姜晴嗤笑了一声，说：“季晨，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后别再随便拉一个女人到没人的地方说话了，被人看到会传闲话的。”
她这算是友情提醒，但是落在季晨的耳边，却是相当的刺耳。
季晨浑身热血沸腾，想要过来拥住姜晴，却被姜晴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
“季晨，你清醒点！”姜晴斥道。
季晨的身体僵住。
他木然地看着姜晴，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姜晴，为什么，如果你愿意结婚，愿意留在这里，为什么不选我？”
姜晴看他这副样子，心头难受，把头狠狠地甩向一边，咬牙说：“我说了，我有选择结婚对象的权利，哪怕以前我们有过什么，但我们都应该把它忘掉，而不是耿耿于怀。”
“忘？”季晨凄然一笑，“可我办不到。”
姜晴沉默。
她不想继续两人的对话。
恰好这时，她看到了杨允成，杨允成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杨允成走了过来，伸手揽住姜晴不堪一握的腰肢，看着季晨，很客气地说：“季总，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不胜荣幸。”
季晨并没有给杨允成什么好脸色。
他看了姜晴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了声：“祝你们幸福。”
有侍者走过，他抓起一杯香槟，一口饮尽。
然后轻笑着，走得很干脆。
杨允成看到季晨这副表现，下意识地皱眉，问：“他这样，我需不需要解释一下？”
“不用。”姜晴不赞成他这么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两人知道就好了。对了，你妈妈来了吗？”
“已经到了。”杨允成点头。
暖场的音乐悠扬，杨允成和姜晴携手走到了台上。
杨母在台下看着，表情十分激动。
牧师看着季晨，神圣地问：“杨允成先生，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我愿意。”杨允成盯着姜晴的眼睛，深情款款地说道。
“姜晴小姐，你愿意嫁给杨允成先生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姜晴同样看着杨允成，可为什么，她的眼前恍惚，分明是杨允成，可好像变成了一个人。
变成了那个在她心里已经留下了影子的男人。
她略一沉默，便轻声回答：“我愿意。”
仪式最后，就是交换钻戒和新郎亲吻新娘。
姜晴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杨允成有些局促。
心中泛起了涟漪，姜晴看到了台下角落一道僵硬的人影，心中暗暗叹息。
算了，做戏做全套，吻就吻吧。
她主动闭上了眼睛。
姜晴闭眼就像是一个讯号，杨允成的心脏狂跳着，在万众瞩目下，他身体微微前倾，最终和姜晴吻在了一起。
那一刻，全场祝福。
那一刻，掌声热烈。
那一刻，也有两道心碎的声音悄然蔓延……
姜晴睁开眼睛，再望向台下的时候，季晨已经不见了。杨允成知道她在找什么，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好像很怕她突然离去。
姜晴说：“仪式结束了，我们去敬酒吧。”
听她这么说，杨允成点头如捣蒜。
不管真假，至少这一刻，姜晴就是他的妻子。
纵然是演戏，他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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