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不许提问
罗尔这边,暂时还不知道远处的山头发生了什么。
从熊氏快递那边拿到今天的野味后,他就一直在胖子家的厨房里忙碌着,两人一起张罗着午饭,用各种大自然的恩赐,犒劳自己一天的辛劳……
“哈欠!”
他很突兀的打了个喷嚏。
“咦?难道有人在想我?”
罗尔有些纳闷的自语了一句。
“嘿嘿,该不是你在外面的女人在惦记你吧?”
一旁正拿着勺子在锅里搅动着蘑菇汤的胖子坏笑着问道。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女人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罗尔义正言辞的说着,手上还在不停往架子上的烤兔上刷着油。
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身边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
而胖子的屋外,也一直被一层淡淡的迷雾笼罩着,以此来保证罗尔眼中的安宁祥和。
直到远处的天边的安静下来之后,一直蹲在自家门口的甜心果邻居才微微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胖子家外面那层薄雾也缓缓散去。
“妈的,总算安静下来了,累死我了……”
他低声嘟囔道。
“幸好村长是真的没有感知,否则以我的水准,还真瞒不住他……”
“可恶!要不是那个混蛋操作失误,把山头削了,我也不用这么辛苦。”
他说着就骂了起来,又想把玉米人敲进地里,让他变成一株真的玉米。
而他耳边,还在不停传来其他村民的交流:
“那个精心布置的混沌牢笼居然被破坏掉了?我本以为帝国的人要全军覆没了。”
“看来帝国的人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弱嘛?”
“有人注意到刚才那道光了吗?究竟是……”
“那应该是某种具现出来的力量吧?但我怎么感觉好像和村长有关?”
“阿大和阿二能辛苦跑一趟,过去看看吗?隔得太远,感知又被干扰,看得不太真切。”
“这是我们的荣幸。”
阿大和阿二正在用自己的双手,像普通农夫一样翻地,把他们从高山堡那边带回来的黑灰施在地里,听见这个提议后,倒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临走前,又有两位村民提醒道:
“要是碰见那个混沌系的家伙,记得抓活的,这群小老鼠,是真的不安分,就不能学学我们,安心当个普通村民吗?”
“你们最好是稍微伪装一下,不要让那些凡人注意到我们。”
“明白了。”
笑脸阿大点了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普通村民式衣着,打了个响指。
然后他和他双胞胎兄弟身上的衣物出现了一番扭曲,变成了西装皮鞋礼帽的标准帝国绅士打扮。
两人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面具。
面具黑白对称,上面画着截然不同的表情,一张是小丑一样的笑脸,一张是很委屈的哭脸。
这是他们之前顺路在高山堡闲逛时买的,据说是那边最受欢迎的纪念品。
但做工不太行,有些粗糙,图案和上色有着各种瑕疵。
两兄弟觉得这些凡间的小玩意还有点意思,就一人买了一张,还专门和他们平时脸上的表情反过来,爱笑的阿大带上了哭脸面具,黑脸阿二则带上了笑脸的那张。
然后,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田里。
等他们的身影再度出现时,已经来到了那个山顶,看见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帝国一众强者。
混沌牢笼被那道光斩破,他们活着出来了,捡回了一条命,但身上却立马涌出一股以圣者的体质都无法承受的强烈疲惫感,站都站不稳了。
包括那具半神分身也差不多,虽然还能继续飘着,但清晰度降低了不少。
而且肉体上的疲惫都是次要的,他们体内的灵力也近乎枯竭,身上的圣物全都失去了光泽,彻底废掉了。
毕竟从理论上来说,他们之前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从混沌域重返现世,那自然是需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即使能活着出来,也会陷入严重的虚弱状态,大概会持续2-3天的时间,如果外面有人在等着袭击他们,下场不言而喻……
这也是混沌牢笼厉害和阴险的地方了,也得亏这是个需要很长时间去筹备的陷阱型能力,不然仅凭这个,使徒早就反攻帝国了。
那位十一使徒是真的离开了,没打算下杀手,像是忌惮着什么。
否则他这波可以直接杀得超神了。
而奥利安娜的情况似乎更为糟糕,直接陷入了昏迷,似乎全身都被掏空了。
只不过,她那张隐藏在面甲上的漂亮脸蛋上,却带着一抹甜甜的,幸福的笑容,似乎正在经历着一场美梦。
在看见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还带着一张丑陋面具的阿大和阿二后,在场的强者们顿时紧张了起来。
然后他们发现,自己虚弱得竟是连个秘术都掐不出来。
“不用挣扎了,好好休息吧,我们对你们也没什么兴趣,无意伤害你们。”
阿大说着,从手里掏出一把锄头,在手头挥舞了几圈,锄头就化作了一根绅士手杖,然后又用手杖指着那位半神分身,继续问道:
“就你吧,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从混沌牢笼中出来的?”
荣誉见证者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用感知小心翼翼的审视着面前两名突然出现的怪人。
并没有发现堕落和混乱的气息,说明对方应该不是使徒的人。
而且没有力量波动,也没有威压,看上去似乎只是普通人。
但他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们是谁?”
“咳咳,现在是我在提问。”
阿大说着,手杖在地上轻轻一杵。
荣誉见证者顿时感觉到一股奇妙的波动包裹住了自己,虽然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却让自己身上发生了某种肉眼看不出来的变化。
他知道自己被扭曲了,对方显然也是扭曲系的半神。
“你……”
他欲言又止的只从嘴里吐出了一个音节,然后就发现了自己被扭曲了什么。
他没法提问了!
这怎么……
他远在帝都真理高塔的本体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不仅是分身,他的本体也受到了影响。
他原本是想说‘这怎么可能的’,但是话只说了一半,后面就戛然而止。
这个情况,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和认知。
同为扭曲系半神,他深知想要做到这一点究竟有多么困难。
扭曲现实的能力虽然强劲而好用,但终究还是有极限的,并不是什么都能扭曲。
在最开始掌握力量的阶段,也就只能扭曲下具体的事物,还必须是简单普通的东西,然后逐渐成长,到扭曲敌人的力量,扭曲空间等等,就像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
往往要扭曲的事物越强,扭曲的难度越高,对付一名圣者所需要花费的力量和对付一名传说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但类似于人的想法,客观存在的各种规律这种虽然存在,但是并无实体,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是无法扭曲的。
可眼前这个带着丑陋面具的家伙,居然在悄无声息间做到了这一点!
并且对象是自己,一位帝国老牌半神!
荣誉见证者心头一阵大骇,意识到面前两个家伙比之前的使徒更加危险。
他很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又是什么位阶,为什么能做到这种颠覆常理的事。
但是他已经无法提问了……
他只能看了看身后躺着的几位圣者,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利弊,然后描述了之前的遭遇。
“……总之,就是如此,我并不知道炎之圣者究竟具现了什么,我当时也陷入了短暂的意识模糊状态,眼前只看见了一道光。”
阿大没有回应,而是用手杖指了指旁边的金属圣者,嘴里说道:
“换你来回答问题。”
金属圣者原本是位硬汉,但此时却很没骨气的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老实交待了出来。
他被扭曲成了如实回答对方问题的状态。
在察觉到自身的不对劲之后,他也意识到对方的强大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那具庞大的金属身躯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阿大又接着询问了两位圣者,从他们口中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这让他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唉,你们可真是废物啊,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呵呵,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说着,他望向了依旧昏迷的奥利安娜。
旁边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阿二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摇了摇头。
阿大很是认真的盯着奥利安娜看了两眼,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然后,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们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后,在场的圣者们才低声问道:
“那两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们看上去真的像普通人一般,但我心里却又充满了敬畏……”
“这实在太可怕了,他们会是帝国的敌人吗?会是传说中的11阶吗?”
“这个世界,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啊!”
看着圣者们的热烈讨论,荣誉见证者其实挺想参与的。
不过还是没有开口。
倒不是摆架子,而是他现在依旧被对方的力量影响着,没法提问,要是参与讨论,怪难受的……
阿大和阿二只是一眨眼,就回到了田里,身上的衣服也变回了普通村民的画风,面具也被收了起来。
然后两人兴高采烈的在脑内和其他村民汇报情况:
“我们的村长,居然有女孩子喜欢!”
“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很年轻,身材也很火辣!”
村民们顿时激动了起来。
“哇哇哇!村长这是打算结婚了吗?”
“那女的厉害吗?也是扭曲系的?”
“很好奇!非常好奇!恨不得去的人是我!”
不过也有不少人提出了质疑: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女人喜欢村长这样的吧?”
“虽然按照村长的样貌,被那些普通女人看上倒也不奇怪,但他肯定对别人没什么兴趣吧?他眼中只有他女儿。”
只有甜心果邻居还记得正事,连忙在脑中问道:
“难道之前那道光,就是村长的力量?”
“嗯,他们当中有一名扭曲系的半神,还算有些水准,通过扭曲牢笼的方式,让那个女人具现出了村长的力量,才得以生还。”
“也就是通过这一点联系,阿二才注意到她与村长、与村长女儿的联系,我就放了他们一马。”
阿大开口解释道,心头其实还是有点小小的惋惜。
虽然圣者比较弱,效果比较差,但肯定也比外面的化肥效果好,一些不怎么缺肥的地倒是用得上。
正在和罗尔一起吃饭的胖子稍微愣了愣,嘴角挂起了一抹坏笑,冲着对面的罗尔问道:
“喂,你真的没打算给可莉找个小妈?”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连她亲妈都找不到,还找小妈?”
罗尔没好气的答道,啃了口手里肥的流油的兔腿,另一只手则从桌上舀了一勺土豆泥,喂给蹲在桌子下面,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奶猫。
“喵喵……”
小奶猫小声叫了两句,看了看旁边被罗尔吃剩下的鱼骨头,又看了看递过来的土豆泥,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委屈。
罗尔吃饱喝足后,抹了把嘴,开口说道:
“哦对了,差点还忘了一件事,你算是村里除了我之外,最见多识广的人了,有件事和你商量商量。”
接着,他便和胖子又说了下当年参加入门考核的事,以及自己心头的怀疑。
“你说,我当年那场试炼,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胖子微微一愣,虽然他听罗尔提起过那场失败的试炼,但他以往总是对此三缄其口,只有喝多了酒才会自己揭伤疤,也是没想到今天突然又说起了这事。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答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当年参加试炼的地方,连你自己都记不得了,我又怎么知道?”
“看来只能等下次回帝都,问问团长他们了。”
罗尔无奈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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