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错爱
他一开始很强势，带着怒意，带着醉意，粗暴得令人不安。
可是渐渐地，他的动作变的柔缓而深情。
而她沉溺其中，一时也忘了拒绝。
直到他粗粝大掌探入她的衣服，她才猛地清醒，抓起水杯就往他头上砸去。
啪！
很重的一声闷响自他头上传出。
秦司年如同被激怒的豹子，一把捏住她的脖子：“你找死！”
“你……放开……咳咳……”
林若晚使劲想要掰开他铁钳一般的大掌：“混蛋！放开！”
她小脸憋得通红，眼底弥漫着对他的恐惧。
秦司年心底一颤，忙松开了她。
林若晚捂着脖子呛咳了一阵，这才慢慢缓过神来。
她含泪的眼睛恨恨盯着他：“秦司年，你还是不是人？”
“我怎么不是人了？”
他有些懵，有些慌，也有些乱。
他自制力一向惊人，跟童瑶谈恋爱那会儿，童瑶坐他腿上他都无动于衷，可是刚才，他居然非常强烈的想要得到她！
真是见鬼了！
他不是那么肤浅混蛋的人啊！
林若晚整理了一下衣裳，红着眼控诉道：“我都还没出月子，你竟然想对我做那种事情，你把我当什么了？工具吗？”
秦司年对自己的反应也是哑口无言了。
他后退两步，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被咬破的唇，又故意用嫌弃的语气道：“你以为我想碰你？你都是当妈的人了，亲个嘴还咬人，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林若晚咬着嘴唇没敢接话。
这种情况下，任何的解释，都有可能挑起他的兴趣，说不定会让他卷土重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克制呼吸，尽量表现得对刚才那个吻毫无感觉。
心底却在腹诽，不会接吻的人明明是你吧？自己把自己咬到，还好意思赖我？
她的冷静木然，落在秦司年眼里，又是一股没来由的邪火从心底燃烧了起来。
他扯掉领带，去洗手间开了冷水。
外间。
林若晚看着被包扎好的手腕又沁出血来，好一阵欲哭无泪。
苏锦棠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了进来。
他像是喝了不少的酒，情绪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若晚，对不起，我可能要娶陈曦了，真的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其实我爱的人是你，永远是你！”
“苏锦棠！”
林若晚连忙打断他的话头，冷静道：“你喝多了！有什么话，等你清醒了再说吧！”
“我没喝多！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苏锦棠生怕她挂了电话，语气急切的继续说道：“林若晚，我喜欢你，我爱你，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可你的眼睛里面只有秦司年！若晚，你知道这些年我的心里有多难过，有多压抑吗？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你，每夜每夜我都念着你的名字才能入睡，我心里的苦你知道吗？”
林若晚错愕片刻，本能的又想要打断他，却听到他压抑的啜泣闷闷传来。
她一时不忍打断他的话头。
其实，这几次的相处，她从苏锦棠的眼睛里面看到过炙热滚烫的爱意。
她知道他的心意！
可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就好像她对秦司年，单方面的爱慕与付出，到头来终成一场笑话，除了遍体鳞伤，什么也没留下。
她对苏锦棠没感觉，自然也不希望苏锦棠在这段永远不会有回响的感情里面愈陷愈深。
所以，她对他一直都比较冷淡！
这会儿听了苏锦棠的告白，林若晚只得叹息一声：“苏锦棠，别说了，陈曦不错，你以后好好待她，别让她伤心！”
“若晚，我跟陈曦结婚前，想再见你一面！”
“见面就算了吧，我坐月子呢，可能不大方便！”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当面给你说！”
“如果很急的话，电话里说也是一样，如果不是很急的话，可以等我出了月子我们再说！”
“我等不了那么久！”
苏锦棠烦躁的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秦司年在你身边吗？”
林若晚往浴室看了一眼：“没！”
“那好！我不妨直接告诉你吧，当年那场山洪，跳下去救你上岸的人是我！”
“……”
林若晚心里咯噔了一下。
救她的人不是秦司年吗？
怎么成苏锦棠了？
“锦棠，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那次的野外生存训练，我一直在默默关注你，可惜你的眼里只有秦司年，你根本看不到我的好！洪水把你卷走的时候，我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就跳了进去，我拼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从水里救了起来……”
“那秦司年呢？我好像记得他当时也在水里！”
“他是自己不小心从岸边滑下去的！”
苏锦棠急切又道：“我没想到你一醒过来，就认定是秦司年救的你！”
林若晚拧眉问：“这么大的误会，你当时怎么不说呀？”
“有什么好说的？只要能看到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我心里就满足了！”
他真诚而卑微的说着这段成年往事。
林若晚眼睛微微湿润：“你的腿，是在救我的时候受的伤？”
“是的！山洪冲下来的石块划伤了我的腿，不过没关系，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不走太快，就没人发现我的一条腿有点儿微跛！”
苏锦棠看上去很慌乱很无措，实际上他一直牢牢地掌控着这场谈话的节奏。
他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林若晚的心里内疚。
他更知道说什么，才能让林若晚对秦司年的芥蒂更深。
若不是陈哲文父女不小心说漏嘴，只怕他到现在不知道这几天遭遇的一切都是秦司年在暗中设计。
亏他这么多年一直约束自己，就算再怎么喜欢林若晚，也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从来没有逾越半分。
现在秦司年害得苏家破产，害得他苏锦棠身败名裂，那他也决不能让秦司年好过！
“若晚，我爱你！就算我娶了陈曦，我心里爱的人也永远都只有你！”
“苏锦棠，你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求求你再也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了！”
“好！我不说了！只要你能明白我的心意，我说不说都不重要！”
苏锦棠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心情似乎平息了些。
“若晚，黄律师已经正式接手了你的离婚官司，你再坚持几天，就彻底自由了！”
“嗯！谢谢你！”
林若晚想到即将跟秦司年脱离关系，紧抿的唇角终于有了些许上扬的弧度。
秦司年用凉水冲浴了一番，换上干净舒适的睡袍，从浴室里面一出来，就看到她神色异样，坐在那里发呆。
他擦着头发在过去：“还不睡？”
林若晚像是被他的声音吓到，猛地一个哆嗦，抬头望向他，眼底却是一片惊悸茫然：“……”
“想什么呢？”
秦司年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扫了一眼她缠着纱布的手腕：“还痛吗？”
“什么？”
她心不在焉，居然还在走神。
秦司年俊脸一沉，闷声道：“不早了，睡吧！”
林若晚见他这就要走，急忙脱口道：“秦司年，你等一下！”
他眉梢微挑：“怎么了？舍不得我？想跟我一起睡？”
他语气调侃，似乎是想要活跃一下这紧张怪异的气氛。
林若晚却直直盯着他。
“秦司年，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学校组织的野外生存训练，我们在蓝田县赵家脊遭遇了一场可怕的山洪……”
他眉心紧蹙：“你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我想知道，把我从洪水里救上来的人，真的是你吗？”
“……”
他楞了一下，心情突然变得很烦躁：“林若晚，你他妈究竟想说什么？”
“是苏锦棠救的我，对不对？”
“没错！是他救的你！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又如何？难道你还想跟他以身相许不成？”
他高大的身影逼近她，唇角咧出恶魔般嗜血冷笑：“爱了我这么多年，你是不是特别后悔自己爱错人了？”
“没错！我后悔了！”
林若晚亲耳听到了他口中的答案，心如死灰，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秦司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不会爱上你，我会躲你远远的，不跟你牵扯一丝一毫的关系！”
“呵呵，说得这么轻巧？”
他被她眼底的怒火勾起了征服欲。
大掌钳住她精致的下巴。
“林知梅是我秦家的佣人，你是林知梅的女儿，你生在秦家，长在秦家，你倒是说说你要如何躲我远远的？离开秦家你能生存吗？没有秦家的庇护，你能在这世上立足吗？”
“……”
林若晚无言以对。
秦司年说的没错，她生在秦家长在秦家，菟丝花一样依附在秦司年的身上，一旦离开他，似乎真的就不能活！
秦司年得意的勾了一下唇角：“被我说中了吧？我劝你趁早认清现实，别等到真的离开之后，再哭着求着要回来！”
“我不会……”
林若晚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丢开她，径直出门去了！
他必须得赶紧走啊！
她的眼睛她的声音她的身体，每一样都足以让他沦陷，再不走的话，他害怕自己会热血上头，做出自己都瞧不起的事情来。
林若晚回想着苏锦棠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自己错看了秦司年，也错爱了秦司年，这么多年的感情，归根结底还是成了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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