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手段高明的垄断
好好的一个人才，可不能轻易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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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老陈，来坐下，跑什么？你的竹纸不卖了吗？聊一聊，你的竹纸本么子包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此时秦朗看来压根就不是问题。
果然，陈贵乖乖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老陈，做竹纸之前，你是做什么的？你为什么想起来做这个竹纸了呢？”秦朗打算探探路子盘盘道，问个究竟。
“回公子，小人家中世代造纸，以前尚可糊口，耐何，自小人接手之后生意变得艰难，也没有别的手艺，做不了别的，只能免强维持，到贞观之后却越发的艰难，于是，小人苦思冥想，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秦朗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越到好日子时日反而越不好过呢？难道李二的贞观朝是吹出来的？不可能啊，自己是亲眼见到的，大多数人的日子在逐渐向好啊。
秦朗眨巴着的眼睛的呆萌状让陈贵知道，面前的贵人理解不了自己的苦，于是又继续给他解释了一下。
“公子，现在的日子好过了，造纸行业越发的兴盛，纸的需求量很大，纸张价格上涨，这就带动了材料价格上涨，可是丝麻等这些东西许多都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里，民间的原料零零散散很容易被他们控制，这样一来，价格人家说了算，大户人家尚好，人家的造纸工坊自供原料，像我们这种小作坊，原料外购，纸张涨价的价差，弥补不了原料涨价的价差，许多的小作坊面临着没有原料可用的情况，只能半死不活的熬着，熬不住只能关门了事，唉，干了一辈子活计，放下了做什么去呢，一家子人总要有个活路吧？”说到最后，陈贵愁苦的一声叹息。
明白了，人家玩的是垄断！
这他娘的，谁说土著都是傻子的？谁说随便一个小混混穿越过来就出将入相，战天斗地，牛B的要日天的？统统都是瞎扯蛋。
玩的高深啊。
举个例子，以前一刀纸卖100贯，利润30贯，现在，由于原料涨价，一刀纸卖125贯，可是，原材料上涨价格的差价30贯，纸的价格上涨的差价25贯，人家自供自足，现在合计可以赚55贯，那些不能自给自足的小户，辛辛苦苦的做一刀纸，反而要赔五贯。
高明啊，一来，人家的利润涨了一大截，二来，消灭了潜在的这些竞争对手，三来，扩大了自己的产业抢占了市场份额，最终形成垄断。最狠毒的，人家还落了一个好名声，替朝廷着想替百姓着想，人家的纸一刀赔5贯呢，即大把的赚取着利益还大肆骗取着善名，一举数得，而像陈贵这种小户，只能是关门或转产。
这还仅仅是造纸这一个行业，别的行业加起来呢？不敢想像。
文化垄断加上经济垄断，再用百姓的血汗钱供养人家的优秀子弟进入庙堂，肆意的攫取着权力，扩大自己的势力。长此以往，一个个敢藐视皇权的巨无霸就这么慢慢的诞生了。
可悲，可叹！
在现在的大唐，这个垄断更容易实现，因为李二他爹直接把乡一级的政权让了出去，李二的权力顶多到县中，乡里那些原材料还不就是乡老说了算，而乡老是人家的人，如此以来原材料卖给乡党还是卖给外人，已经不言自明，无怪乎五姓七望在唐朝达到了历史的巅峰呢？
秦朗记得，李二最终是发现了基层权力丧失的危害，恢复了乡长制，但愿李二明白的早一些吧。
嘴里念着道德文章，开口子曰闭口诗云，打压民间商人，降低人家的社会地位让人鄙视商人，让人唾弃商人。扼制国商，帝王们做个什么全都大言炎炎、口诛笔伐，与民争利。剩下的的“商人”是谁？就是他们这些满口道德的世家大族们所掌握的那些傀儡。
无耻之尤！
秦朗的愤青性格又一次发作，脑子里想了许多，直到变成一团浆糊，才甩甩脑袋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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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你的作坊现在有多少人？产品如何？”
“回公子，小人的作坊是祖产，里里外外全是自己的家里人，老老少少也有二三十口人呢，至于产量，原料充足的情况下，三尺全开的纸能捞个三四刀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刀纸是一百张，三尺全开大约是一米长半米宽，做为一个工科狗，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只是不知大唐的数据和后世的是否一样。
二三十口人，除掉老幼病残估计也就二十人，纯手工作坊捞个三四刀纸已是不易了，沤麻、蒸煮、打浆等许多道工序呢，秦朗知道他说的出纸量应该还是加班加点满负荷运转的情况。
“老陈，假如，有一个千人的造纸工坊交给你，你们不干活，只管别人干活，就你们现在的人手，能让这个工坊正常运转起来吗？”
造纸是一个劳动密集型的产业，秦朗思谋，千人的工坊，日产量也就一百多刀纸，多备一点存货估计勉强够用。
在后世，这个产量就是个小微企业，现在，可就是一个大家伙了。
秦朗问完面带微笑，等待着陈贵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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