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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烟雾弹


牛进达和秦朗,再一次见到了都督韩威。这种事情是绕不过他去的。

    面上的礼数不能缺,三人见面客气一番,落坐之后道明来意,毕竟人家是明面上的话事人,对吐蕃和吐谷浑两方的官方照会,还是要他派人出面的。

    “牛统军,我方人员损失几何?敌方有无伤亡?可知是何方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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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都督,据商队回来求援的护卫讲,我方损失近二百之数,商队护卫抓住一些俘虏,据称是吐蕃几个小部落所为,但也不排除吐谷浑栽赃之嫌。”牛进达把商量好的答案告诉了韩威。

    望着面前的老少二人,韩威心思电转,他早就收到过朝廷发来的诏书,字里行间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是适当的时候给予方便。

    这二人加上苏定方的到来,他隐隐的猜测是负有秘密使命的,只是不太明确是针对吐蕃还是吐谷浑的动作。做为一方地头蛇,他的嗅觉是灵敏的。

    依他猜测,甚至连前段时间,奉诏巡视蜀中的许敬宗也不寻常,所以,上次小舅子闯了祸事,他才做出姿态,隐忍为先。

    吐谷浑,自己是了解的,早在隋朝初建之时,吐谷浑便数犯边疆,隋文、隋炀二帝派兵征讨吐谷浑,在一定程度上解除了吐谷浑对西北地区的威胁,但隋朝二世而亡,中原再度陷入混战的局面,吐谷浑才得到了喘息,并且趁机复兴的。

    大唐建立之后,吐谷浑依然秉性不改,从高祖武德初年到现在,骚扰、侵犯大唐的次数不少,包括兰、凉、岷等州,相继被吐谷浑所寇掠过。

    韩威在心中来回盘算,这几个人如果在松州有所动作,八成是冲着吐谷浑去的。自武德年间到现在,吐谷浑一直不消停。现在的吐谷浑也是一盘散沙,分为东西两部分。大唐自灭Dong突厥后,声望日隆,此时腾出手来,该是算帐的时候了。

    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如果大唐对吐谷浑有动作,该从兰州方向进行啊,那个方向无论是备战还是进兵都要比松州方便的多,从松州方向动手,明显的没有太多优势。

    难道是针对吐蕃?放长线?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韩威自己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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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蕃,自己也是了解的,占据地利之势、易守难攻,在囊日赞普的治理下,先前已经略微露出点兴旺的迹象,可惜,囊日死了,现在轮到一个娃娃当家做主,也是内乱不断,此时图谋,岂不是最好的时机?

    圣上所图乃大!

    最终,韩威得出了结论,又把自己惊出一身的冷汗。

    自己是一个依附部族的首领,左右缝源、八面玲珑,才是王道,自己才有生存空间。现在,万一大唐灭了吐蕃,岂不是要少一个闪转腾挪的去处?要不要做点什么?吐蕃?大唐?做?不做?

    纠结许久,韩威终于下定决心,那点小心思该收起来了。

    其一,大唐皇帝对自己不薄。其二,吐蕃的情势迷雾重重,实在看不到前途。强大的Dong突厥待甲二三十万,一样据有天时之优势,最终消亡在大唐帝王的手中。其三,赌不起。一旦事情败漏,等待自己的只有再一次的反叛,就现在的这点力量,不是大唐的对手。

    秦朗并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面前的这个都督想了许多,还猜透了他们几个人此行的目标,秦朗同样不知道,韩威在这一刻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他只是看见韩威的面色阴晴转换不定,头上还冒出一圈细密的汗珠。

    老牛已经汇报完情况,怎么办?总该有一个说法吧?

    和牛进达对视一眼,用眼神示意老牛,催促一下,没办法,自己不好越过牛进达开口。

    “都督?”牛进达会意,轻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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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牛统军,刚才考虑事情有些走神,竟敢有人动我们的商队?在下会安排人手就此事去问责吐蕃,让他们给一个说法,不知牛统军和秦侯还有没有什么补充?”韩威的姿态放的很低,说完看着牛进达和秦朗二人。

    “但凭都督作主。”牛进达客气一句。

    “都督决断英明,出了此等恶事,他们必须要有一个说法,只是,据返回的护卫讲,不确定是不是吐蕃人,万一是吐谷浑栽赃呢?小子建议连同吐谷浑一并照会一下。”

    人家上道,自己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秦朗先拍个马屁恭维了一下,之后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要搅浑水,就不能便宜了吐谷浑。

    “好,那就连吐谷浑一起照会一下。”

    事情总算敲定,牛进达和秦朗来此的目的达成,顺势告辞离开。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做事不得不小心一些,秦朗知道,如果不拉上吐谷浑,直不愣等的奔着吐蕃去,意图就太明显了,松赞干布不是个单纯的人,禄东赞也非善类。

    许多事情,还是要用一点谋略,该放的烟雾弹,一颗都不能少。

    想一下,吐谷浑这个倒霉蛋也是够悲催的,占据哪里不好,非要占据青海河湟地区。吐蕃要向北发展,吐谷浑是挡路的石头必须要搬开。大唐要经略西域,丝绸之路这么重要的交通线又时时受到吐谷浑的威胁。本来两家就看他不顺眼的,结果大唐这个老大和吐蕃这个老二撸胳膊挽袖子一撕巴,倒是先把吐谷浑这个小三给打死了,正应了那句话,没有实力,身怀重宝,必为所累,青海河湟地区,就是那个宝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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