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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他的夫人看起来很端庄,但打起人来力气可真大,番石榴被她打得口鼻出血,毫无还手能力,瘫坐在地上。

        “你骗我。”番石榴红着眼睛对他说。

        他的夫人居高临下地说,“他是骗了你,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在这里装什么装?”

        “你不是离婚了吗?”

        依旧是他夫人回答,“离婚就不能再结吗?别再腆着一张脸装单纯了,一个小□□还要立牌坊?”

        番石榴狼狈地站起来,滚烫的泪水流到她嘴角上,和着血液咽下去了。

        自始至终,那个男人没说一句话。

        她打够了,骂够了,趾高气昂地离开,留下满屋的狼藉——很熟练的破坏方式。

        他还站着不动。

        对于番石榴而言,他突然变得很陌生,眼前的一切明明是真实发生的,她却怀疑自己在做梦。

        “对不起,潘悠,真的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骗我?”

        “可我对你是真心的。”

        “对,你是用真心来骗我的。”

        “你要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

        “我不要你的补偿,我要你的报应。你记得吧,你有很多录音在我手里。”

        他上前来扶住番石榴的双肩,“你不会这样做的,潘悠。”

        虽然被他把包裹着,她却抖得更厉害了,她一把推开他,“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我赌你的善良。”

        又一滴泪流下来,她已被伤得体无完肤。

        “何况,录音也是可以伪造的,你没必要和我比手段。你去上海吧,我会介绍给你一份很好的工作。”他压低声音,看向门口,“我知道你需要钱,你也需要那份工作。我会补偿你的。我真的要走了。”他再次慌张地往门外看。

        还没有等到番石榴的回答,大老板就匆忙跑开了。

        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就那样一直站着,一直到深夜,她还在努力复盘整件事情。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她从那个骄傲的名校毕业生沦落到人人喊打的第三者。

        为什么这种坏事总缠上她呢?番石榴不停地向老天爷抱怨自己所遭遇的不公,难道自己就活该不能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吗?

        想到家庭,她又想起妈妈,她想起妈妈对她的期望,“你以后一定要过得比我好。”

        可是自己并没有,她绝望地想,是不是自己和妈妈注定是要受苦一辈子的。

        她真给妈妈丢脸啊,想到自己拼了命地考上大学,拼了命地留在北京,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而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可悲的是,直到现在她还相信他的真心,可真心瞬息万变。

        手机振动了,收到一条消息,是银行卡收到三十万的通知短信。

        番石榴从没见过这样多的钱,光是那些零,她数了一遍又一遍,才敢确定,这是三十万。

        她甚至有点高兴,情愿多几个人来对不起她。

        她突然明白,原来金钱才是实打实的快乐。

        只要有了钱,她就可以把妈妈带到她身边了。番石榴已经决定去上海,大老板说的不错,她需要那份工作。

        时钟发出刺耳的“咔嗒”声,提醒着她有多么无耻。

        她所有的不幸,好像都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咔嗒”、“咔嗒”,每一声都在敲打着她曾经的梦。

        番石榴多么渴望他会给自己一个家。

        许多个夜晚,他来到她蜗居处和她一起做晚饭,烟火气把他的背影熏得热气腾腾的;下雨的日子,他为她撑伞,他的另一只肩头总是湿的;早上他轻摇着叫醒她,阳光洒在两个人脸上……

        这就是番石榴渴望的家的感觉,即使这个人已年老,她也渴望与他结婚。她自私地希望,他从未坐拥这么多财富就好了。

        只要与他在一起,她可以把之前所遭的罪全都忘掉,她安慰自己这叫做“苦尽甘来”。

        “咔嗒”、“咔嗒”,原来只有享不尽的苦涩,比起拥有后再失去,番石榴宁愿从没有得到过。

        现在她除了拥有钱,还有数不尽的梦魇。

        她一想到自己曾经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胃里的食物就止不住的往上翻涌。她没日没夜地泡澡,想要冲走所有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迹,这都让她觉得肮脏腥臭,甚至想褪下这一身皮,才算干净。可是没用,她的心已经被污染了,脏得很。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就是靠这样的信念,她从那个恶臭的家庭里逃出来,但仍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她深信妈妈的话——“将心比心”。

        可原来根本没有什么苦尽甘来,这个世界是残忍的,比她的家庭、她的父亲残忍多了,人们擅长欺骗和推诿,笑着把她推向悬崖。

        番石榴只能悲哀地接受自己是一个平庸的人。

        仿佛她生下来,就是来受苦的。北京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苦难的印记。

        等身上的伤好了,她就去了上海,找到大老板给她介绍的房地产公司——从一个翻译员变成卖楼的。

        经理热情地招待她,“是徐先生的侄女啊,欢迎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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