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祸起
ai8088露出一截的左臂上有一个紫色的花纹图案，紫藤花形状，这是属于ai8088独一无二的通讯工具。
ai8088仍旧伸展着手臂，几乎想都没想就摇摇头。
“我不见他，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我想见他，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
陆情原本打算直接驱车去市长家。
她从客户资料里拿到了千雅的住址，打过电话，对方关机。有可能换手机号了，也有可能还在睡懒觉没醒。
她的时间有限，ai8087现在的所有权归属于千雅，她无法直接联系他，只好求助ai8088。
事先约见，见到的概率总归要大。
ai8088垂落手臂，他仔细观察陆情的表情，继而十分自信地点点头，道：“有我在旁边作对比，你肯定不会是看上他了。”
陆情：“……”
什么跟什么。
“那么，”他想了想，猜测道，“你想从他身上找到动手脚的人？”
陆情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ai8088想明白了一般兀自点点头：“让他见你这对我来说很简单，”他手臂往前一伸，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那抱一下吧。”
陆情：“……”
这ai是怎么做到能时时刻刻都会这么见缝插针的？
她道：“哦，那你肚子饿的时候还要不要吃东西了？我有问你索取过报酬吗？”
ai8088手臂一滞，就在陆情以为他终于尴尬作罢时，ai8088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不由分说地抱了上来：“这是我的报酬，收好了。”
陆情：“……”
陆情生下来就在福利院，自有记忆起，她就没有被人抱过。
她排斥表达亲密的一切肢体接触，此前，没有男人会在她的冰冷注视下这么抱上来。
一股清爽的味道袭向陆情，那是从ai8088身上传来的。像是家里沐浴露的味道，飘着股子若有似无的清爽茶香，是……抹茶的味道？
ai8088紧紧搂住陆情，在她肩窝处蹭了蹭，而后松开。
自动驾驶系统启动，车子离开了原地。
ai8088从后视镜里冲已然僵直了的多问挤了挤眼，那表情像在说：学会了吗？
多问原地震惊，继而挠头，他迅速给ai8088传简讯：这个动作对我来说有些难。因为，我没有办法在抱着人时，同时启动自动驾驶系统。
“。”
从“红玫瑰”里出来后，千雅就将ai8087带回了家。与所有处于热恋期的恋人一样，千雅和ai8087日日腻在一处。
ai8087收到信息后，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推推熟睡的千雅：“宝贝儿，我有客人。也是你喜欢见的人。”
千雅昨晚直播到很晚，又被ai8087折腾到将近凌晨，一点都不想这个时辰醒。
ai8087贴在她耳边道：“是ai8088。”
千雅从床上跳了起来。
陆情和ai8088到来时，千雅和ai8087一起来应门。陆情见他们这么恩爱，原本准备了一箩筐想要主动向她坦白之前发生危险的话，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千雅在“红玫瑰”里发生意外恢复正常之后，陆情就再也没看过她的录像了，她不知道ai8088是怎么圆过去的，千雅竟然一点儿都没在意跟剧本不一样的情节。
陆情能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ai8088，连带着对她也分外热络。
千雅热情地将陆情迎到沙发上，ai8087则领着ai8088去参观他的游戏房。
千雅今年刚毕业，正是热情似火的年纪。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她拿了根头绳将长发扎起来，心里暗暗评判着自己和陆情谁更美，想了一会儿得出了她们属于不同风格、没法儿放在一起分出个高低来的结论。
“谁能想到不公开露面、不接受采访的陆情博士竟然会来我家作客？我这运气也有点儿太好了吧？”
陆情道明来意：“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帮忙。”
“哇，还有我能帮陆博士忙的时候？”千雅热情地道，“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
“我想你应该也听说过安全委员会。”
安全委员会是监督“红玫瑰”运行安全的组织，以第三方势力进入“红玫瑰”，确保体验者的安全。
这个组织明面儿上是由市长亲自批准并组建的，千雅当然知道。
“安全委员会给你们的工作造成了麻烦？”
“也不能这么说。”
陆情道：“安全委员会里全都是男性成员，而他们的监督方式，除了技术人员全程监控外，还有一种最主要的手段，便是根据安全警报的警示观看出问题的体验录像。”
“这肯定不行！”一听到隐私被人看了，千雅立即反对，“这肯定！坚决不可以啊！”
“为了安全考量，女人看了就算了，可男人……！”
“上回胡家互在那儿扯皮我还以为是他在和甄韦丰斗气，没想到是真的。”
她很生气地道：“这么操作很不合理！”
“我之前一直主管技术方面的事情，近期我打算把行政这一块也一起接过来。所以……”
安全委员会性别配置不合理是首要该解决的问题，但这个委员会不由陆情所控，归市长管。
陆情话说到这里，千雅便明白了：“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你等着好消息吧。”
这边聊到这里，正巧ai8088和ai8087从游戏房里出来了，千雅凑近陆情小声道：“陆博士，你也进过‘红玫瑰’啦？”
她微微有些脸热：“ai8088很厉害哦。”
ai8088腿长，千雅一句话刚说完，他就走过来了。他坐到陆情身旁，偏头以耳语的声音道：“我帮你看过了，他没有任何异常。”
说完，他人没有远离，就着这个姿势看她。
陆情当然知道ai8087没异常，她有些讶异他竟然这么快就查完了，她还得借助工具。
ai8088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颗抹茶糖，凑在陆情耳边说话时，一股清淡的抹茶味儿含混着甜腻的味道飘到了陆情的鼻尖。
陆情觉得他靠得太近了，她偏头：“我知道了。”
意思是他可以坐好了，别靠这么近。
ai8088看着她：“嗯。”人却没动。
陆情：“……”
千雅眼瞧着两人靠在一起的画面，一笑正要说些什么，闹钟响了。
“不好意思，我的定点直播。我先跟粉丝打声招呼，把今儿的直播时间挪后。”
她刚醒，还不知道直播平台已经瘫痪了，陆情正要提醒她，就见千雅已经打开了，而直播界面还传来了声音。
千雅似被看到的画面给惊住了，来回往陆情脸上扫了好几遍，和视频界面里对比了一番，才道：“付尔待？这是‘红玫瑰’直播？陆博士怎么这里面也有一个你啊？”
ai8088直起了身子，神色冷肃。
千雅突然惊诧道：“咦？砍人了？”
她在视频界面上两指一弹，画面便被数倍放大，悬浮在客厅里。里面确实如千雅而言，正在进行一场砍人行动。
一批技术人员处于网民快要掀翻了的骂潮和平台施压的夹缝中，一口水不敢喝，一口气不敢喘，总算是勉强让直播再次续上了一口气。
然而续档的剧情有点出乎意料，付尔待被女友举着刀满屋子狂追。
谁也没弄清楚，不久前原本甜甜蜜蜜的小情侣究竟发生了什么。平台方一看这即将走向危险的剧情都兴奋了，这可是爆炸性话题！妥妥的流量啊！
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甄韦丰惊得脑袋都差点儿从肩膀上掉下来了。
刚才他还打电话怒骂平台不争气，这回他求爷爷告奶奶，让平台方赶紧暂停播放。
然而，安全委员会早就出动了。
胡家互再次按下了“紧急暂停键”。
原本瞧见直播平台竟然又能蹦跶了，ai8088俊眉一拧，就要起身，转而瞧见这一场变故，他又稳稳当当坐了回去。
这ai顶着陆情的一张脸举着一把菜刀，那菜刀下头便是付尔待吓懵了的一张脸。
ai8088心情十分好，他凑到陆情耳边，托着下巴，竟然还挺有闲情逸致地品评了一番：“你怎么这么优秀，连一个顶着你脸的复制品都这么厉害！”
陆情：“……”
甄韦丰那会儿给平台脸色看时有多么张狂，现在平台对他就有多么威风。
“是是是，我们技术人员弄着呢。”
“刚刚一口水都没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整好，现在又让停播，他们情绪也很大啊。”
“该不会你们‘红玫瑰’出问题了吧？”
“这我们以后还敢跟你们合作吗？”
对方原话返还：“你们这样我们还有后续合作的可能吗？”
“……”
甄韦丰气狠了又不敢把手机给摔了，毕竟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他还需要这玩意儿向外界联系。
他这手机能打通，就方便了各方问责如潮水一般袭来，把他给浇灌了一头一脸，差点儿窒息。
陆情接到甄韦丰电话时，他只剩一口气了。
“陆情，我错了，我彻彻底底错了。求求你先回来把这事儿处理了。”
眼瞧着网络上的评论转瞬间一边倒，从不久前的“喜悦”、“激动”、“跃跃欲试”到现在“觉得可怕”、“好吓人”、“还说没危险”、“骗我们年纪小吗”……
一朝倾覆，前后甚至都没用几秒钟。
甄韦丰听不见陆情说话，这让灌了满脑袋各方指责的他越发焦躁。
“陆情，陆姑奶奶，我求求你！你给个回音儿！我就是有千般万般错，我的初衷还不都是为了‘红玫瑰’？为了咱们一起赚钱？出事儿了你总得跟我站在一起吧？！”
陆情干脆挂了电话，懒得听了。
紧急暂停后，同步录像区无法持续供给录像，平台方不愿意更换直播内容，直播界面便一直停留在“ai举刀砍付尔待”的画面上。
这画面持续刺激着网民的神经。
就在全民掀起惊恐狂潮一致抵制“红玫瑰”时，千雅指着视频笑了：“嘿嘿嘿，付尔待这货玩儿得比我都厉害，举刀杀人是什么情趣？”
听着她爽朗的笑声，陆情却笑不出来。
她不齿甄韦丰的愚蠢行为，可眼下事情的走向也不是她所乐意看到的。
她偏头问身旁的ai8088：“是不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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