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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板和小表妹番外(4)


  范徵羽丢了个郑兰生,却捡到个云鹤枝,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给他发信息,询问第一次练习时间。

  云鹤枝当时正在翻看小提琴的相关资料,他熟悉京胡,月琴这些京戏里常用的乐器,对小提琴却不甚了解,既然要合作,总得做些功课,手机震动,一则信息跳出来。

  【云老板,关于练习时间,我随时都有空,看您安排。】

  措辞相当客气。

  范徵羽很快收到回信:【明天都有空。】

  【那我上午八点左右过去?】

  【好。】

  ……

  范徵羽确定练习时间,又在网上找了许多云鹤枝的资料,激动地一夜没睡。

  她真的捡到个大宝贝!

  郑兰生是什么玩意儿……

  在他面前,也只能当个弟弟!

  自嗨了一夜,导致她第二天出现在云鹤枝家门口时,顶着一双熊猫眼。

  **

  云鹤枝当时正站在桂树下吊嗓子,清隽舒朗的一张脸,唱旦角儿的,这张脸甚至可以用唇红齿白还形容,带着股名角儿自有的风骨和桀骜。

  入秋的天,郊区薄暮冥冥,他穿着一袭白衣,整个人好似都笼在一层雾色中,俊得不行,走路身段也都格外优雅讲究。

  范徵羽到门口时,门是虚掩着的,她就看得有些痴了。

  直至门被打开,云鹤枝出现在她面前,才回过神,她这行为算得上偷窥了,小脸爬上一抹羞涩。

  仰着脸,笑着与他打招呼:“云老板,早啊。”

  “进来吧。”云鹤枝的声音带着股戏腔,玩转悦耳,就好似此时吹过一阵风,散了雾,让人五感都瞬间清明,“吃早饭了吗?”

  “吃了。”

  “那你坐会儿,我去喝杯茶,咱们就开始。”

  范徵羽点头,坐下后,拿出小提琴,检查了一些琴弦和琴弓,云鹤枝出来时,端了茶水放在石桌上,“你对我们要合作的戏目有想法吗?”

  “我只是知道一些京戏,至于要表演什么,还是要交给您,您比我更专业。”范徵羽对京戏的那点研究,哪儿好意思在云鹤枝面前搬弄。

  “你等一下。”

  云鹤枝从屋里拿出个有些泛黄的戏本子递给她,“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或者感兴趣的。”

  范徵羽点头应着,接过本子翻看起来,这上面不仅有唱词,还有何时刚用什么乐器表达情绪烘托氛围,很适合她这种搞乐器的。

  她看得认真,可能人一旦进入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就很容易儒生,范徵羽根本没注意到,云鹤枝早已站到她身边,喝着茶……

  看着她!

  云鹤枝见过她几次,总觉得像个孩子,有江锦上这样的表哥护着,看得出来,成长环境很好。

  他们不同,他学昆曲出身,唱戏的,大部分都是童子功,唱念做打,没少挨师傅训斥,整日沉迷戏曲,与世隔绝,导致他有段时间,和人交流都有问题。

  云鹤枝不是个在乎外表的人,只是那个瞬间,他觉得面前这姑娘身上有光。

  视线落下——

  便再难移开。

  他便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的。

  “云老板,你觉得《贵妃醉酒》怎么样?”范徵羽指着本子,“就是这出戏大家都太熟了,要求肯定也高,如果表演不好,很容易出事故,要不你给我选几个吧,我在从中挑挑?”

  “好。”

  云鹤枝说着,放下杯子。

  俯身,弓腰,范徵羽将戏本子往他那边推了下,他便翻找起来,她原本神思专注,并没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此时才惊觉,两人距离有些近。

  这云老板……

  皮肤也太好了吧。

  白得好像透明的,一个男人,五官怎么会生得这么好看,想起自己家里囤的一堆面膜,她心底微酸,好想问一下他是怎么保养皮肤的。

  范徵羽原本只是心底想着,没想到这嘴巴没把门的,熬了一宿,脑袋还是晕的,居然真的开了口。

  “云老板,你这……”

  “嗯?”

  云鹤枝稍一转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在尺寸之间,他刚喝了茶,呼吸间,有股淡淡的香味。

  这般好看的一张脸,迎面就是暴击!

  范徵羽呼吸一滞,只能呆愣得看着他,她怎么说都只是个正常人,虽说身边也有长得精致若仙的表哥,那都是从小看到大的,每次见面,也不会觉得惊为天人。

  云鹤枝不同……

  女相,不阴柔,不女气,只要不搭腔开嗓,扮上油粉,说是美颜暴击也不为过。

  她不敢呼吸,也忘了该躲避,可是此时秋风一吹……

  头顶的桂树摇枝,太阳早已升起,随着枝蔓的摇曳,日光柔柔点点在云鹤枝脸上拓下点点光晕,这就不仅是好看了……

  范徵羽觉得自己可能会溺死在他脸上,尤其是他的眼睛,比寻常人更加有神。

  就在此时一棵桂花从枝头落下,落在了范徵羽侧额上。

  桂花没什么重量,轻轻一落,却又好似砸在她心上,她心跳忽得骤停,才觉得自己这么盯着云鹤枝看,实在不礼貌。

  刚准备别开眼,抬手拂落额角的桂花。

  对面的人伸手过来了。

  他的手也好看,和她的不同,常年拉弓,弹琴,她的指腹早已有层茧子,而他的手指,白皙修长,你大抵很难想象,这样的手长在一个男人身上。

  手指从她额前,轻轻一扫。

  几乎没留下什么温度,似乎只是蹭了下。

  却又好似在她心上,狠狠刮了下。

  她能清晰感觉到,方才落花的额头,有点烫。

  “谢谢。”范徵羽立刻别开眼,急急顺着气儿。

  她自己都能感觉,自己的耳朵烧得发烫。

  云鹤枝是肉眼看着她耳朵逐渐转红,嘴角勾了勾,“不客气。”

  范徵羽也是脑子有些蠢了,拿起白瓷水壶,抄起手边最近的瓷杯,把水注满,就这么大口闷了半杯。

  嗓子眼……热!

  心热,身子热!

  她需要纾解。

  “范小姐……”

  “嗯?”

  “那是我的杯子!”

  “……”范徵羽看着手中的杯子,方才云鹤枝查看戏本子,杯子就随意放在了她这边,她也没太在意。

  这……

  她该怎么办?

  范徵羽原本是想喝水纾解心头的郁燥,如今倒好,温水入喉,身子更烫了。

  简直要命!

  “云老板,实在对不起,我……”

  “没关系,这个杯子就给你用吧。”云鹤枝低头翻看着戏本子,“对了,你方才叫我,是想跟我说什么?”

  范徵羽一怔,她方才……其实是想问一下,他是如何保养的,现在这情况,她哪儿好意思说话啊。

  她不说话,云鹤枝也不为难她,而是开口说了合作的事:

  “要不还是《贵妃醉酒》?虽然戏目大家熟悉,不过这次是中西合璧,肯定会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感受,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碰撞……火花?”范徵羽喃喃自语。

  她现在真是疯了!

  自己刚才干嘛盯着他的脸啊,馋人家的模样,结果出了糗,现在就连听到碰撞出火花这么正经的词,脑子里都蹦出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范徵羽,你是不是变态啊。

  “怎么?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云鹤枝哪儿知道短短数秒,这小姑娘心里能百转千回,想那么多事儿。

  “没、没问题,我觉得挺好的,要不我先练习一下吧。”

  ……

  范徵羽后知后觉,发现给自己挖了坑。

  她说要练习,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顺便转移一下注意力,结果倒好,她开始拉琴,云鹤枝就坐在边上喝茶盯着她瞧。

  搞得她频频出错,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最后只能放下琴,休息了一下。

  “昨晚没休息好?”云鹤枝打量着她。

  范徵羽心头一凛,他听出来了?

  云鹤枝对表演很重视,她忽然开始担心,对方会不会嫌弃自己。

  就在她忐忑的时候,对方却说了句:

  “你的黑眼圈很重。”

  “……”

  黑、黑眼圈?

  范徵羽愣了下,她出门时,还挺高兴的,大抵没太注意黑眼圈的事,后来照镜子才让她瞬间昏聩,难不成刚才两人在桂树下,四目相对,自己就是顶着这么一双眼睛面对他的吗?

  她平时还是很精致的啊,怎么第一次练习就搞成这样。

  女生都在乎形象,范徵羽心情难免有些低落,第一次练习,基本就是定戏曲。

  云鹤枝负责唱,而范徵羽负责弹拉,只是稍稍磨合,定一下大致的合作基调,至于曲子,还得范徵羽重新改。

  云鹤枝在这方面,也对这小姑娘刮目相看。

  他只要提出哪里不合适,她可以立马更改调子,找到双方都舒服的位置。

  初次合作练习,只进行了一个上午。

  “那我回去把曲子重新改一下,下次见面再重新拉给你听。”

  云鹤枝点头。

  **

  范徵羽能够和云鹤枝合作,自然会更加专注认真,下午陪着爷爷去河边钓鱼,趴在范老爷子肩上睡了一会儿。

  老爷子有海默症,却似乎认识自家的小孙女,嘴角一直带着笑。

  范徵羽回家后嘴里还一直哼着《贵妃醉酒》的调子,用了一个晚上重新编曲。

  第二天到了云鹤枝家里……

  两只眼睛的黑眼圈更重了!

  那天郑兰生也在,他没有演出,就想来看看,这两人是如何合作的。

  “哥……”郑兰生抵了抵云鹤枝,压低了声音。

  “怎么了?”

  “你怎么折腾人家了?”

  “折腾?”云鹤枝挑眉。

  这个词……

  用的有点危险!

  “第一次见她,还是意气风发的小丫头,怎么短短两天,憔悴成这样,黑眼圈重得吓人,不是你弄的?”

  “我弄她?你说话注意点。”云鹤枝提醒他。

  不要危险发言!

  “我就是好奇。”

  “不要好奇你不该好奇的。”

  郑兰生耸肩,看着范徵羽,觉得这丫头实在可怜,他是很了解云鹤枝的尿性的,对于唱戏这件事,他非常严苛,自己受过他指导,知道他有多魔鬼。

  这小丫头落到他手里,能落下什么好啊。

  果不其然,这才两天,整个人都萎了。

  某人兴致起来,还亮了一嗓子,“这真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呐!”

  范徵羽皱眉,看向云鹤枝,“郑老板,他怎么了?”

  “他经常这样一惊一乍的,不用管他。”

  相处一下,范徵羽不难了解郑兰生的性子,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本来以为是个风光霁月,人人称颂的名角儿,结果私底下——

  可能是个二货!

  郑兰生原本是来看热闹的,结果倒好,云鹤枝完全把他当佣人小厮使唤,让他端茶倒水,他已经怀疑自己过来是纯粹找虐的。

  就连打扫卫生的活儿都交给他了。

  还让他趁着天气好,帮他将一些戏服拿出来晒一下,郑兰生就懵逼了。

  什么玩意儿?

  他是过来,好歹也算客人吧,哪有这样的。

  不过面对云鹤枝的淫威,某人是敢怒不敢言,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练习的两人,居然有点神仙眷侣的样子,而他……

  只是晒衣服的!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那才叫颠覆。



  ------题外话------

  兰生小哥哥:可怜可悲可叹呐——

  云老板:你在唱什么?

  兰生小哥哥:唱我自己。

  云老板:继续晒衣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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