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二十六）

这一日，阮柒起的比往常要早一些。
  这些天她总是为王越林婷上大学而焦虑，经常熬夜刷手机逛大学论坛。熬夜睡得晚了，起的也就晚。太阳都快晒屁股了，阮柒才从床上爬起来。也因此，她并不知道席玖这几天是几点起床的。
  直到今天，阮柒突然起了个大早。
  现在还不到早上七点，她就醒了。
  阮柒睁开眼，还没彻底醒神，手就习惯性的摸向了床的另一边。
  回村的这些日子，席玖每晚都会偷偷跑来和她一起睡。阮家人都睁只眼闭只眼，偶尔碰到席玖偷摸进阮柒房间，也全当眼瞎没看到。
  而阮柒也习惯了每晚都睡在席玖怀里。今天她起的这么早，却发现席玖没抱着她，这让阮柒有些不习惯，手下意识的往床边摸了摸。
  结果，摸了个空。
  床铺冰冰凉凉的，连席玖半个影子都没有。
  阮柒的瞌睡一下子就精神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视线在另一半床铺扫过，然后又看向卧室里的浴室。
  浴室里没有洗漱的声音，席玖应该不在那里。
  可时间才不到七点，玖玖能去哪？难道是晨跑去了？
  阮柒满心疑惑的掀开被子下了床，换好衣服推开卧室的门。
  别墅一楼，大多数阮家人都已经起床了。
  聂北楼和阮家二老以及席老爷子正在院子里跟着音乐打太极。阮风眠和阮慕楠在厨房做饭，杨柳和程谨言则坐在餐厅摘菜。
  阮柒走下楼梯，在一楼扫了一圈，意外的没有发现席玖的身影。
  “大哥，玖玖呢？”
  阮柒询问的声音传进餐厅。
  正低头摘菜的程谨言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俊脸上带着浓浓的诧异。
  “小七，你怎么醒了？”
  阮柒：？？？
  大哥这语气怎么有点奇怪？
  阮柒被问的一脸懵，呆呆的反问程谨言：“我不该醒吗？”
  程谨言：“……”
  程谨言自知失态，连忙咳了一声，冷静的给自己找补：“不是。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你会醒这么早。平时不都是九点多十点才醒么，怎么今天不到七点就起来了？昨晚没睡好？”
  一向话少的程谨言，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若是放在平时，阮柒一定会觉察到他的反常。可是今天，她满心都记挂着大清早就不见了的席玖，故而没注意到程谨言的异样。
  “我昨晚睡得挺好，没熬夜，所以今天起的早。大哥，你看到玖玖了吗？我在卧室没看到他。”
  阮柒的询问，让程谨言的身体又僵了一下。
  他‘额’了一声，犹豫半秒后，才模棱两可的道：“他……他出去了。”
  “出去了？”阮柒走下楼梯，细眉拧起，“去哪了？晨跑去了吗？”
  程谨言不怎么会说谎，正愁着该怎么回答阮柒。此时听到阮柒的话，立刻点了下头。
  “对，”他说，“席玖晨练去了，一会就能回来。小七你饿不饿？早饭还没做好，要不要先喝点牛奶垫垫肚子？”
  得知席玖是去晨练了，阮柒便不再担心他。她揉了揉扁扁的腹部，注意力被早餐吸引了过去。
  “好啊，是有点饿，我听大哥的，先喝杯牛奶。”
  阮柒说着，就要去厨房热牛奶。
  程谨言见状，立刻放下青菜站起身：“我去帮你热吧，厨房有油烟，熏得慌。”
  说完，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进了厨房。
  阮柒被剥夺了进厨房的资格，无奈只好守在厨房门外，看自家父亲和两个兄长在厨房忙活。
  可是看着看着，她眉毛又拧了起来。
  “大哥，小狗子呢？”
  阮家一向是男人做饭，所以无论是阮家父子还是聂珩，都有一身好厨艺。
  平日里如果没有特殊事情，一般晚饭都是阮风眠和阮慕楠做。而早饭则由聂珩和阮慕楠两个小辈完成。
  可是今天，阮柒在厨房里没看到聂珩，而负责做晚饭的阮风眠却出现在了厨房里。
  阮柒觉得有点奇怪，她担心聂珩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由此一问。
  却没想，她这一句询问，让厨房里的三个男人都身体一僵。
  背对着厨房门炒菜的阮风眠还不明显，可端着牛奶杯的程谨言和正在洗盘子的阮慕楠，却手一哆嗦，差点把手中的杯子和盘子摔到地上。
  “额……”程谨言连忙抓稳牛奶杯，脑子里光速编理由，“聂珩……聂珩他、他……”
  “他也去晨练了。”阮慕楠及时开口。
  程谨言连忙点点头：“对，对。他跟席玖一起去晨练了。”
  阮柒：？？？
  那小子平时连练武都得用鞭子抽着走。这么懒的人，竟然能起大早去晨练？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阮柒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是因为她起的太早没睡够的缘故吗？
  怎么总感觉大哥他们都怪怪的？
  阮柒拧着眉，眼中的疑惑都要溢出来了。程谨言和阮慕楠怕她继续想，便一个将她推到餐厅，另一个人把热好的牛奶塞给了她。

  “牛奶好了，快喝。早餐马上做好，一会多吃点。”
  阮柒的注意力立刻被香喷喷的早餐拉走。
  而等她再反应过来时，阮家一家人已经都坐到了饭桌上。
  “菜都齐了，开饭吧。”阮慕楠把最后一样咸菜端上桌，然后脱下围裙拉开椅子坐下。
  正捧着杯子喝牛奶的阮柒动作一顿。
  “这都马上开饭了，玖玖和小狗子怎么还没回来？”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他们几点出去的？晨跑需要这么久吗？要不我去找找他们吧。”
  忙着吃饭的阮家人，拿筷子的手不约而同的僵住。
  “啊……不用找不用找，两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一会儿肯定就回来了。”席老爷子一边说一边给阮柒夹了个包子，“小七啊，快吃，别管他们。”
  阮柒还是有点担心：“可是玖玖和小狗子……”
  晨练到早饭时间还没回来，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阮柒放心不下，还想出去找一找。可话还没说完，别墅门就被人打开了。
  “我回来了！”是聂珩的声音。
  阮柒立刻抬起头。隔着餐厅和客厅，她看到了站在门口换鞋的聂珩。而聂珩的身后，站的正是大清早就不见人的席玖。
  看见两个人回来，阮柒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你们两个怎么晨练那么久呀？我都想出去找你们了。”
  正在换鞋的聂珩听到阮柒的话，想也没想，下意识的反问：“晨练？我们没晨……唔唔唔！”
  话未说完，站在身后的席玖出手如电，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阮柒：？？？
  “玖玖你捂小狗子的嘴做什么？小狗子刚才要说什么？你们没怎么？”
  聂珩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慌乱的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席玖松开捂住他嘴的手，换好拖鞋，一边往餐厅走一边冷静的道：“没怎么。聂珩想说我们没晨跑，是去后山那边做拉伸了。”
  阮柒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去后山了呀，怪不得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小广场就有拉伸的器械，你们跑后山做什么？”
  “后山空气好。”席玖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看起来冷冷静静，可却连筷子都拿反了。
  眼见着席玖就要拿筷子粗的一头去夹包子，阮柒连忙制止他的动作：“玖玖，你筷子拿反了呀。”
  席玖动作一顿，然后在众人揶揄的目光中，冷静的把筷子调了个方向。
  他机械的夹过一个包子，刚吃了一口，就听身旁的阮柒又问：“你和小狗子锻炼那么久，怎么都没出汗啊？连汗味都没有。”
  “……”席玖刚平稳下来的心脏，再一次狂跳起来。
  他努力稳住表情，故作镇定的道：“路过一条河，趁着周围没人就跳进去洗了个澡，汗都被洗掉了。”
  阮柒：？？？
  大白天俩大男人赤身裸体跳河里洗澡？
  就不怕有过路的人看见吗？
  她完全不敢想像席玖那么冷漠的性子，是怎么脱光了衣服跑河里洗澡的。
  这得是出了多少汗啊？就这么等不及吗？
  阮柒不懂，但大为震撼。
  而其他阮家人也被席玖的话震住了。
  坐在席玖右手边的阮慕楠忍了又忍，最后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勉强忍下喷笑的冲动。
  阮柒缓了好半天，才从席玖大半天跳河里洗澡的震惊中缓过来。
  她定了定神，咳了一声，柔声劝道：“后山虽然鲜少有人去，但青天白日的，在露天的河里洗澡不太好。下次你和小狗子晨练，还是回家再洗吧。”
  席玖僵硬着身体，点了点头，毫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阮柒见他同意，提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她重新低下头，正准备吃饭，席玖忽然开口：“宝宝，今天晚上你有没有时间？”
  “嗯？”阮柒吃了口包子，疑惑抬眼，“今天晚上？有时间啊。怎么了？有事？”
  席玖‘嗯’了一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今晚小广场那边会放电影。我没看过村里的露天电影，想去见识一下。宝宝能陪我去吗？”
  村子里经常会放露天电影，阮柒从小看到大。
  所以听席玖这么说，她并没有起疑，而是惊喜的抬起头：“今晚竟然有露天电影啊？好啊，我陪你去看。爸爸妈妈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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