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攻城交锋
沈昭看着秦丞相的容貌愣了愣,一双眸子闪过一丝惊异和疑惑。
“怎么了?你认识他?”云浅月将沈昭的神色看尽眼底。
“不认识。”沈昭摇摇头,话落,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道:“不过他的面相很像是传给我咒术的那位奇人。”
“嗯?”云浅月也愣了,“你确定?”
“嗯,那位奇人的样貌我至今仍然记得,比他苍老,但是有几分相像。”沈昭道。
云浅月寻思了一下,当即道:“那边不是有纸笔吗,你将那位奇人的样貌画下来,我看看。”
沈昭点点头,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拿起笔墨,不犹豫,便挥笔画那位奇人的画像。
云浅月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只见他不出片刻就将那人画了出来,果然与秦丞相有几分相似。不过他画的人显然要比他老一些,大约是在深山久待的原因,他眉毛和胡子都很长。她挑了挑眉,细细地打量画中人。
“就是这样!”沈昭放下笔,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点点头,看着画像对沈昭道:“传给你咒术的那个**约也是南疆王室的人。”
沈昭不解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伸手指了指她画的秦丞相的画像,对他道:“这个人是天圣的前任秦丞相,他实际上是百年前被天圣始祖皇帝收买的南疆嫡系一支,如今他名为卸甲归田,实则是回来南疆夺位,如今汾水城已经被四万兵马包围,汾水城守城的有两万兵马,而包围的是两万兵马的双倍,可见对汾水城势在必得。但他大约会南疆隐魂术,所以我的人找不到他的落脚之处。”
沈昭点点头,低声道:“我对天下的时局是了解的,摄政王和景世子因为云王府的浅月小姐不合,以二人为首的势力从天圣角逐到南疆,介入了南疆的政权。秦丞相是先皇的人,如今也就是先皇所扶持的摄政王的人,而云王府的世子是南疆的驸马,景世子自然是相助南疆叶公主和驸马,而你既然和景世子不止相熟,那么就是景世子的人,此番来南疆京城不是为了探亲,而是为了相助叶公主和驸马肃清异乱,守住南疆,不让秦丞相得逞。”
云浅月笑着点头,“是这样,你很通透,到是省了我的口舌。如今你该知道,你跟在我身边,不是护送我,其实是已经上了我的贼船,很难下去了。这一路来盯着我的人不少,你的名姓自然也被许多人知道了。”
“我决定送你来南疆之时便知道,若成大事,便要不惧利害。而且我仰慕景世子,即便以后入朝,也要以景世子为首,如今先与你一起历练一番,能让我尽快看清天下形势。”沈昭道。
云浅月忽然笑了,伸手拍拍沈昭肩膀,赞扬道:“比我想象得聪明!”
沈昭似乎被云浅月的举动下了一跳,脸有些红,不敢看她,低声道:“楚姑娘才是睿智,不仅武功高,人也和气,随性豁达……巾帼不让须眉。”
云浅月轻咳一声,自然地撤回手,“好了,你别夸我了,我即便脸皮厚,也会被你夸红的。”话落,她见沈昭更不自然,她收起笑意,正色道:“你遇到的奇人应该是南疆前一任南疆王。”
沈昭睁大眼睛。
“三十年前,据说南疆王突然失踪,如今的南疆王遍寻不到,才继承王位,后来一直没放弃寻找,若他不是被人陷害困在山谷中出不去,那么就是自己不愿出山谷。”云浅月道:“因为都留着南疆王室的血液,所以他们二人的面相才有些像,天下一直未传出南疆王的画像,若是传出的话,我们见了,该是更像才对。”
沈昭想了一下,肯定地道:“那应该就是了,那位奇人的腿似乎不好,不能走路。”
“应该就是因此被困在了谷中出不去,后来碰到了你。”云浅月问道:“他既然是南疆王的话,传给你术的时候,或者是临死弥留之际,他可与你说什么没有?”
沈昭点点头,“他让我为他杀一个人。”
“什么人?”云浅月问。
“叫叶霄。”沈昭道。
云浅月了然,“那就是他无疑了,秦丞相的本名就叫做叶霄。”
沈昭一愣,“这么说那位奇人是被他害的?”
“你遇到那位奇人的时候是十年前,他在山谷里困了二十年,三十年前的时候,大抵是他害的他,将他困在山谷,南疆当时乱了一阵。后来是当时荣王府的荣王化解了南疆的为难,扶持了如今的南疆王继承王位。”云浅月分析道:“当年叶霄大抵就是来南疆夺权,未曾夺去,如今三十年后又东山再起了。”
沈昭点点头,坚定地道:“若没人那位奇人,我十年前就掉进山谷摔死了,哪里还有如今的我?这些年我拼命坚持读书练习他传给我的咒术,一虽然是为了光耀门庭,出人头地,二就是为了找这个人报答那位奇人传业授业加之救命之恩。我想着只有我入朝为官,站在高处,才能有本事找,不想如今遇见了你,比我想象的要容易许多,至少知道他是谁了。”
“既然你的术也是传自南疆王室,那么不一定就会怕了秦丞相。”云浅月点点头,想着她世间的事情当真奇妙,她在山野人家落脚,不过是为了拖延南疆国舅偶然为之,却是无心插柳,寻到了沈昭这个宝贝。如今没准还成为她这一趟南疆之行的最大助力。她笑笑,“既然如今你开始施术吧!一定要小心,查不到他也没关系,他既然在汾水城,早晚会露面。不是他的对手也没有关系,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才能翻牌。”
“嗯!”沈昭抿着唇点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让开桌前。
沈昭在桌前站定,用双手的中指沾了茶水,在云浅月画的秦丞相那幅画像四周画了几个古怪的符号,须臾,他闭上眼睛,双手中指直指秦丞相的画像,口中默念了两句什么,之后,睁开眼睛,一手指着秦丞相的画像的眉心,一手在他画的几个古怪符号旁圈圈点点。
云浅月静静地看着,她不懂咒术,对这个一门不通,她只能默不出声,且同时屏息凝神给沈昭**,若是见有什么不对,她便立即出手打断沈昭。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候,沈昭忽然轻喊了一声,“水开!”
云浅月盯着桌面,只见秦丞相的画像上面的水渍忽然染开一片,里面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影像,她刚看了一眼,沈昭忽然撤回手,图案瞬间不见。她立即抬头看沈昭,只见他倒退了一步,脸色发白,立即问,“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
沈昭定了定神,偏头看云浅月,低声道:“我没有不舒服,似乎被他发觉了。”
“跟着追踪来了?”云浅月确定刚刚在水中映出的影像是秦丞相。
“我也不知道,我撤离的快,不知道他追踪来没有。”沈昭摇摇头,“他太警醒,我刚只接近他的位置,便被他发觉了。”
“你没事就好,就算他追踪来,也不怕他。”云浅月安慰他,“他不追踪来,我们也是要找他的。他追踪来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了。”
沈昭点点头,问道:“你刚刚看清楚了他所在的位置了吗?我对这个水术不太会运用,才摸透皮毛,最好的水术其实是借用河水里面的水魂,但水魂也有魂灵,我不想用,所以一直没多大进步。”
“宅心仁厚没什么不好,就跟你说的一样,水魂也有魂灵,你伤它,它也会反噬你。你护它,它也会护你。”云浅月赞赏地道:“虽然是一个影像,但是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沈昭看着云浅月。
“他在城外的汾水湾,易了容。”云浅月道。
沈昭抿唇,“我们现在要去找他吗?”
云浅月摇摇头,“不用,我们等等情况,看看他是否对你追踪而来,若是没追踪到你的话,那么就说明你的术对付他还是有一些胜算的。”
沈昭点点头,看着桌面上的晕染开的水渍。
云浅月也看着桌面。
二人等了半响,大约一炷香,沈昭抬起头,对云浅月摇摇头,有些喜色地道:“看来我撤离的快,他没追踪来,真如你所说,我对付他是有胜算的。”
“嗯!”云浅月笑着点点头。
“浅月小姐!”外面传来墨菊的声音。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
“四万兵马攻城了,领兵的人不是叶霄,而是一个少年。”墨菊道:“汾水城的总兵不明原因身死,如今城门乱成一团,云驸马和南疆国舅已经出了驿站前往城门带兵抵抗。”
“什么样的一个少年领兵?”云浅月问。
“大约十五六岁。”墨菊道。
“知道了,我去城门看看!”云浅月点点头。
墨菊不再说话。
云浅月回身对沈昭道:“如今四万兵马攻城,汾水城的总兵不明身死,南疆驸马和国舅带着人去了城门,我也去城门看看,你等在客栈,有人在暗中保护你。”
沈昭抿唇,“你带着我一起吧!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刀剑利器而已,不见得会动得上咒术。”云浅月话落,见沈昭垂下头,她伸手拉住他的手,“好,我带你去,未来的天下时局大抵就是这样,让你见识一番也好。”
沈昭一惊,云浅月已经带着他飞身从窗子而出,大约是第一次被人施展轻功带着走,他的头晕了晕,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睛。
云浅月偏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我不会将你掉下去的,放松,睁开眼睛。”
沈昭脸一红,慢慢地睁开眼睛。
云浅月足尖踩着房脊屋舍,听到东西南北四城都传来攻城的声音,她打量了一下方位,又细细辨听了一下,向南城而去。
城中的百姓被攻城的声音惊动,惊惊慌慌地推开门都跑出来查看。
有些人高喊,“有敌人攻城了!”
紧接着,大街上的人汇聚成一片,纷纷奔走相告,“有敌人攻城了!”
不多时,家家亮了灯,户户打开了门,整个汾水城霎时亮如白昼,灯火将漆黑的子夜点亮,东西南北四城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
沈昭适应了被云浅月带着飞身的不适,看着下面惊惊慌慌的人,轻声道,“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云浅月沉默不语,有流血,就有牺牲,有刀剑厮杀,就会有人死。
不多时,二人来到南城,南城墙上,可以看到云暮寒指挥的身影,南疆国舅立在云暮寒身旁,城墙上的士兵拉弓搭箭,不见丝毫惊慌,和城内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云浅月带着沈昭飘身落在了云暮寒身边。
“什么人?”云暮寒猛地回头,对云浅月出手。
“容景!”云浅月吐出两个字。
云暮寒立即顿住手,看着云浅月,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沈昭,问道:“你是景世子派人与我接头相助的人?”
“不错!”云浅月点头,见到云暮寒眉眼坚毅,和她启动凤凰劫**记忆后他日日拿着书卷在浅月阁教她识字时简直判若两人,明明文质彬彬,可是此时却如个将军一般,周身气息果敢尖锐有丝凛冽。
“令牌!”云暮寒看着她。
云浅月伸手入怀,拿出容景的玉佩。这块玉牌虽然容景早就给了她,但是她一直贴身放着,除了前两日在庙城的时候用来和碧玉斋取得联系后,从来没往外拿过,即便云暮寒曾经在云王府和她相处,也未曾见过。
云暮寒看了一眼玉佩,上面一个用特殊手法印刻的“景”字极为醒目,他点点头,“姑娘贵姓?”
“夫君姓楚!云驸马可以喊我楚夫人!”云浅月道。
“楚夫人!”云暮寒点点头,看向沈昭,“这位是?”
“他是沈昭,他会南疆王室的咒术,曾经师从南疆走失的先王。刚刚用水术找到了秦丞相叶霄的下落,在汾水湾,并且易了容。”云浅月简单地交代了沈昭的身份和他能力。
云暮寒目光露出惊异地看着沈昭。
一直没说话的南疆国舅立即走过来,对沈昭问,“你懂南疆王室的咒术?师从南疆先王?用咒术找到了叶霄的下落?”
沈昭点点头。
“走,你和我一起去汾水湾,不能让叶霄今日施咒作乱,他既然在汾水湾,大体是要用汾水湾施咒使得粉水决堤,那样的话汾水城别说只两万兵马,就是五万兵马,也抵不过外面四万兵马围攻以及他的咒术。”南疆国舅一把拽住沈昭的手。
沈昭看向云浅月。
“我与你们一同去!”云浅月想着南疆国舅说得对,秦丞相在汾水湾的话,刚刚那个影像的确是要施咒的样子。
“楚姑娘,我们两个人联手就够了!你在这里助云驸马吧!”南疆国舅摇摇头,看向城下道:“那个少年很是厉害,他还没出手。如今粉水城的总兵莫名身死,其他三城都派去了他的近身侍卫去督守,这里重中之重,我离开后,他没有照应。正好你来了,你可以照应他。”
“沈昭不懂武功,而且他的咒术未曾练习过。”云浅月看着南疆国舅,“我既然将他带出来,就不能让他出事儿。否则没办法和沈家大爷大娘交代。”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他。我受伤了,也不会让他伤到。”南疆国舅立即保证。
云浅月还是不放心,轻喊道:“墨菊!”
“属下在!”墨菊应声出现,一身黑衣,身影如被雾笼罩,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看身形年岁和青影相差无几。
“你亲自带着人保护沈昭去汾水湾,一定要将他安全带回来。”云浅月对墨菊吩咐。
“可是公子吩咐属下不能离开您……”墨菊道。
“下面那个人还奈何不了我,沈昭当如我,你去吧!”云浅月摆手,强自命令道:“他一定不能出事儿,听到没有!”
“是!”墨菊也看出云浅月强硬,点头。
沈昭看着云浅月听着她保护他的话有些动容,女子眉眼清丽,这一刻,她冷静镇定,英气逼人,偏偏一个女子,一身黑衣,站在万千人喊杀的城墙上,她的面容看起来较之驸马云暮寒还多了几分沉着和从容不迫,他有些移不开眼睛。
“走吧!”南疆国舅看了墨菊一眼,拉着沈昭飞身而起,下了城墙。
墨菊隐了身形,跟了过去。
每个城池都有通往城外的密道,皇室之人自然最为清楚。南疆国舅带着沈昭走的自然是汾水城通往城外的密道,汾水湾在汾水城外十里处。
有墨菊跟去,云浅月对沈昭放了些心,回过头,就见云暮寒正盯着她看,她挑了挑眉,“云驸马有什么话要说吗?”
云暮寒盯着云浅月的眼睛,“楚夫人很像我的妹妹!”
云浅月没想到云暮寒如此敏感,想到容景的交代和昨日她在驿站房顶偷听到二人的谈话,云暮寒喜欢她,如今情形,一旦牵扯感情,难保不影响心绪,她不动声色地一笑,“是么?本夫人长得比较大众,有很多人见到我之后都觉得我像是他的故人,上次在十大世家的桃花林,就被染小王爷拦住盘问了半天。”
云暮寒某种情绪隐了去,转移话题道:“楚夫人以为今日这情形该如何破?”
“我是来相助云驸马的,一切以云驸马为首。”云浅月点名意思。
云暮寒了然,转过身,看向城下,目光落在领兵的那名少年上,“楚夫人可认识他?”
云浅月也看向那名少年,只见那名少年正如墨菊所说,大约十五六岁,一身银色盔甲,偏显瘦弱,眉目清秀,眉眼陌生,她眼睛眯了眯,“云驸马没看出他是何人吗?”
云暮寒一怔,仔细地打量那名少年,片刻后摇摇头。
“易容之术虽好,但也是易容之术。”云浅月道。
云暮寒闻言又仔细地盯着那名少年看了片刻,忽然也眯起眼睛,“难道是秦玉凝?”
“看身量有些像。”云浅月道。
“经楚夫人说来,我也觉得有些像。”云暮寒道。
“给我一把弓箭!”云浅月看着那名少年端坐在马上,立于士兵中间,颇有些小将的气度,她对云暮寒伸出手,“是不是她,一试便知。”
云暮寒拿来一把弓箭递给她。
云浅月拿过弓箭,这把弓箭有怀抱那么大,她在弦上搭了四根箭羽,缓缓拉弓,涨满,对准秦玉凝,“嗖”地一声,四支箭离弦,向那名少年飞去。
箭羽穿越重重士兵,带着破空之声,速度之快,如疾风劲雨。
“保护将军!”城下的士兵乱成一团。
那少年见四只羽箭向她飞来大惊,瞬间飞身而起,不想四只箭像是有灵魂一般,绕了个圈射向她,她面色一变,挥手震飞一只箭,双手接住两只箭,另一箭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径直冲着她眉心而来,她只能低下头,“叱”地一声,箭穿透她头盔而过,她头盔被箭射下,一头青丝披散开来。
“楚夫人好一手四弦弓!”云暮寒赞了一句。
云浅月收弓,看着那少年披散的一头青丝,瞬间露出一丝慌乱和女儿神色,她淡淡一笑,“云驸马,你好好辨认一下,她是秦玉凝吧?”
“是她!”云暮寒点头。
“下面的交给你了!”云浅月将弓箭递给云暮寒。
云暮寒伸手接过弓箭,看着城下的士兵围上秦玉凝,他也搭上四只箭羽,对准秦玉凝,缓缓拉弓,涨满,“嗖”地一声,四支箭离弦,向秦玉凝飞去。
“快!保护将军!”城下士兵再次惊慌失措大喊。
有人举着盾牌挡在秦玉凝面前,但还来不及将盾牌叠起,四只箭羽已经瞬间而至。
秦玉凝被刚刚那一箭显然惊得够呛,此时见第二箭袭来,她连忙定了定神,再度飞身而起,但慌乱中还是慢了一步,躲过了三支箭羽,有一只射在了她胳膊上。
“好箭!”云浅月也喊了一声好,就知道云暮寒从来不是废物,若他废物,也不会让叶倩费尽心机将他弄来南疆。
“将军!”士兵们惊慌的喊声响成一片,本来井然有序的攻城此时一团乱麻。
汾水城内的士兵抓准时机纷纷房间,城下的士兵连连中伤倒地。
秦玉凝捂着肩膀,似乎被两箭连番打得怒了,她忽然夺过身旁一名士兵的箭,一连搭了三根,不顾胳膊的伤,拉弓涨满,对着云暮寒云浅月射出三箭。
三箭同样迅疾地向城上射来,带着破空之声。
云浅月忽然挥手,一股强大的气劲扫出,三支箭雨还未到达城墙上,调转了头,向秦玉凝飞去。
“保护将军!”士兵们刚松了一口气,此时见到箭雨再次对秦玉凝而来,连忙叠上盾牌,很快盾牌垒叠得就盖过了秦玉凝。
“铛铛铛!”三声重响,箭雨打在了盾牌上,将三块盾牌打透了三个窟窿,里面三个士兵中箭倒地。
秦玉凝捂着胳膊,一脸愤怒地看着城墙上。
“开城门,杀她个片甲不留!”云浅月道。
云暮寒点点头,飞身下了城墙,一挥手,命令道:“开城门!杀!”
有士兵立即打开城门,云暮寒翻身上马,当先冲了出去,后面的士兵举着长缨大刀跟上他,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云浅月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脸色漠然。
四万兵马围困,也要看秦玉凝有没有这个本事。
“撤兵!”秦玉凝忽然大喊一声。
包围的士兵顿时鸣金收兵,退兵的锣鼓齐齐响起,秦玉凝带领的士兵纷纷撤退。秦玉凝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出城的云暮寒,忽然她一挥手,一团黑气对着云暮寒而去。
云浅月心下一紧,刚要动用灵力,只见云暮寒袖中忽然抖出一缕红绸,红绸铺开,鲜红如血,顷刻间挡住了对他袭来的黑气,那团黑气在碰触到他的红绸后,瞬间散了,有某种四小的如颗粒的东西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
秦玉凝一招未得手,向后撤退。
云暮寒收回红绸刚要去追,走两步后,忽然勒住马缰,看着脚下,大喝道:“别追了!都止步!”
他身后的所有士兵都齐齐止步。
“立即放火!将这一处的东西都烧了!”云暮寒吩咐。
士兵们本来都手执火把,闻言齐齐将火把扔在了云暮寒面前的地上,一时间只听得虫子烧焦的声音,嗤嗤爆响,腐臭难闻。
云浅月看着秦玉凝带兵离开,顷刻间围困的兵如潮水般退去,她收回视线,看向城墙下。这样的虫子她认识,是腐尸虫,沾人身上即立刻就能刺透人的皮肤钻入体内,让人活活看着肌肉从外到内腐烂而死,秦玉凝好狠的手段。
空气中都弥散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云暮寒冷峻着脸看着秦玉凝离开的方向,片刻后,吩咐道:“轻点人数,回城!”话落,他打马回城。
士兵们立即清扫战场,清点伤亡。
云浅月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场攻城历经的时间不长,从开始到结束也没有半个时辰,但因为汾水城总兵突然莫名身死,秦玉凝攻城打了汾水城一个措手不及,开始城内恐慌,一时不暇,有些伤亡外,后来云暮寒和南疆国舅以及她来了之后,便扭转了局面。看清扫战场的战况,伤者多一些,亡者到不多,也就百人。但百人的人命,背后却是百户人家。
不多时,一名副将对云暮寒禀告,“回驸马,死一百三十一人,伤二百零四人。”
云暮寒带着人马回城,看了一眼死去的士兵,沉声吩咐道:“告慰死者亡灵,厚葬!”
“是!”那名副将得令。
云暮寒看向城墙上,见云浅月看着前方,没有要下来的打算,他翻身下马,飞身上了城墙。对云浅月一拱手,“多谢楚夫人相助!”
“不用!”云浅月收回视线,看了云暮寒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面前之人是她一直喊的哥哥,如今这般情形,客气生疏,让她有些不适应。
云暮寒看向前方,“你觉得秦玉凝会退到哪里?”
“十里地之外吧!今日失败,不会就此作罢。”云浅月看着前方道。
“不知道舅舅在汾水湾是如何情形,叶霄不好对付。”云暮寒看向汾水湾的方向。
云浅月想着秦丞相自然会不好对付,但南疆国舅也是懂些咒术,而沈昭既然能用水术找到秦丞相的落脚之处,没被他追踪而来,咒术上主要是缺乏实战而已,有墨菊保护,即便阻止不了秦丞相,应该也不会有事才是,但她还是想去看看,回头对云暮寒道:“我去汾水湾看看!”
云暮寒缓缓点头。
云浅月刚要飞身离开,墨菊的声音响起,“小姐!”去掉了浅月二字。
云浅月立即顿住,只见墨菊一手带着沈昭,一手扶着南疆国舅回来,南疆国舅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她一惊,看了沈昭一眼,见她完好无损,只是脸有些白,她松了一口气,问道:“国舅受伤了?”
“舅舅,您怎么样?”云暮寒立即上前接过南疆国舅。
南疆国舅摇摇头,似乎说不出话来。
“楚姑娘,国舅中了毒术。”沈昭有些虚弱地道:“本来这毒术是冲我来的,国舅帮我挡了。”
“可吃了解药了?”云浅月问。
“这不是一般的毒术,里面放了化尸,无药可解,只能吸出。国舅用聚灵术将毒术聚在了外围,但还是阻不住毒性,我因为和叶霄交手,损耗太大,短时间动不了术了,没办法帮他,如今之计,只有一个懂咒术的人实行聚灵术,帮国舅吸出毒术,否则的话,毒侵五内,国舅必死无疑。”沈昭白着脸道。
“聚灵术是南疆王室不传之密,除了你二人会,就只有叶倩了。可是他如今在京城,如何来得及?”云暮寒闻言脸色立即变了。
云浅月想着她虽然不会南疆的聚灵术,但是她娘交给她的灵术也有吸纳一法,她立即道:“我可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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