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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吻(合一)


  锦华院中。

  顾锦璃正半倚着床榻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大梁志》。

  腿伤虽痛,但整个年节都不用去松鹤堂看顾老太太的脸色倒也算清闲。

  可屋内的安静很快就被急促的脚步声破坏了,顾锦璃没有抬头,仍旧慢悠悠的翻着书。

  如意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沉稳。

  芝麻大点的事都能让她慌慌张张的,估计不是和福儿吵架了,就是又从哪个丫鬟婆子嘴里听到了什么八卦。

  “小姐!小姐!”

  “嗯?”顾锦璃低头翻书,淡淡应了一声。

  如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夫人……夫人有了。”

  “我娘有什么了?可是她又做什么好吃的了?”顾锦璃只随口敷衍问道,眼睛未离开书上半刻。

  如意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大声回道:“小姐,夫人有喜了!”

  “刺啦”一声,顾锦璃手一抖,不小心将书页扯下了一半。

  “你说什么?我娘……有喜了?”

  如意用力点头,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是大夫人派人来说的,大夫已经确诊了,夫人真的有喜了,想来定能生个小公子!”

  顾锦璃呆怔了片刻,心中瞬间涌起了狂喜。

  上一世娘亲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再为她生一个弟弟妹妹,可现在娘亲不用再艳羡别人,她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顾锦璃心中欢喜,便忘了自己的腿伤。

  她欲翻身下床,却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意急忙跑到床前查看顾锦璃的伤口,见纱布还是雪白的,没有渗出血迹,才略略松了口气,埋怨道:“小姐,你腿上有伤,怎么还能乱动?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顾锦璃:“……”

  被如意说不稳重,这感觉还真是怪怪的。

  “夫人的喜脉有多久了?”

  “好像是一个多月吧。”

  一个多月……

  顾锦璃蹙蹙眉,这日子算起来倒好像是雪梅算计父亲的时间。

  顾锦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因祸得福。

  如意平时就喜欢叽叽喳喳的聊八卦,是以消息最为灵通,“小姐,奴婢听说呀,那位李老夫人闲着没事提咱们老爷的子嗣问题。

  结果夫人当即就害喜了,还吐到了松鹤堂里。

  听小丫鬟说,那李老夫人的脸色可难看的紧呢!”

  顾锦璃只轻轻抿了抿嘴。

  娘亲怀了身孕,老太太也能安分一些了。

  不过娘亲刚怀一个月便害喜孕吐,怕是之后的日子要难过。

  “如意,你去一趟碧竹院,待夫人舒服些,让老爷陪她来锦华院一趟。”

  她得先给娘亲把脉,才好对症开药。

  如意欣喜领命,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

  顾锦璃看着自己的小腿无奈叹气,这伤可真不是时候,不然她就能马上去给娘亲诊脉了。

  碧竹院内一片喜气洋洋。

  顾府大夫人忙前忙后的张罗着,指挥一众婆子婢女将屋内尖锐危险的东西都搬了出去,又仔仔细细的叮嘱了红芍一番。

  二弟妹不算年轻了,这个年纪生孩子更要小心。

  希望二弟妹这次能一举得男,以后母亲也就不会惦记再给二弟纳妾了。

  反观一脸喜气的顾大夫人,顾二夫人反是一脸怔愣。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不敢相信这里竟是装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顾二老爷也是远远站着,甚至不敢靠近,一副生怕自己会吓到腹中宝宝的模样。

  顾大夫人见此抿嘴一乐,只以为是因她在这,他们不好意思,便拉着红芍到外叮嘱了一番,便赶回松鹤堂报喜。

  屋内只剩下夫妻两人。

  半晌,顾二老爷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轻轻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顾二夫人的小腹上,“咱们又有宝宝了?”

  顾二夫人被他这傻兮兮的样子逗得一乐,心中的那种不真实感荡然无存。

  她嫌弃的推了顾二老爷一把,嗔怒道:“这才一个多月,你听什么呢?

  又不是第一次做父亲,瞅你那傻样!”

  顾二老爷也不生气,只搓着手傻笑,“嘿嘿……我就听听,万一能听到什么呢。”

  顾二夫人弯唇而笑,她小心的抚摸着小腹,抬头望着顾二老爷,眸中光彩熠熠,“明哲,咱们又要做爸爸妈妈了。”

  顾二老爷被她的眸光晃得心都化了,他半蹲着身子,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夫人,未来的日子就要辛苦你了。”

  顾二夫人笑着摇头,“这一刻我盼了太久太久,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怕辛苦。”

  两人相互偎依,顾二夫人突然抬头问道:“明哲,你想要儿子还是想要女儿?”

  顾二老爷认真想了一下才回道:“儿子。”

  “女儿虽好,但要如娇花一般的养着。

  可若是有儿子,便可以让他自小习武,长大了他就能保护姐姐。”

  顾二夫人点头表示赞同。

  “若这次真能给锦儿添个弟弟,就让他从小随着姑爷练武,练得一身好本领就能护着锦儿了。”

  顾二老爷嘴角抽抽。

  他想防着的就是那个温凉好不好!

  “夫人,锦儿和温凉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要总叫他姑爷,对女儿的名声不好。”

  顾二夫人撅了撅嘴,“我这不是只与你一个人说嘛,又没和外人说。

  再说怎么就八字没一撇了,我觉得他们的婚事今年就能定下。”

  顾二老爷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喜悦都被冲散了一半。

  儿子还没到,女儿却是要被人抢走了,心里好苦啊!

  ……

  松鹤堂内。

  顾老夫人已经到了丫鬟的回禀,一听顾二夫人有了喜脉,顿时高兴的合不拢嘴。

  待顾大夫人回到松鹤堂,顾老夫人忙问道:“怎么样,大夫有没有诊出男女?”

  顾大夫人:“……”

  顾大夫人心中无语,您都生三个儿子了,难道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母亲,二弟妹才只有一个月的身孕,哪能看得出男女啊。”

  “应该是个儿子,这孩子过年节的时候来的,是个有福气的。”顾老夫人抿了口茶,看了一眼李老夫人,笑着道:“说到底还是二妹有福气,你这一来,柳氏就有喜了,我这是沾了你的光呢!”

  李老夫人僵硬着嘴角,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是不舒服。

  自从姐夫去世后,顾府就没落了,反是他们李府蒸蒸日上。

  可现在顾府平白冒出个县主,又够大堂姐炫耀的了!

  不过为了孙儿能早些适应京中生活,趁机在京中露些才名,暂时忍耐一二也算不得什么。

  顾府虽没落,但一直留在京中,多少能帮衬邺儿一些。

  两个老太太各有所思,面上只都笑盈盈的喝茶。

  反是顾三夫人脸色阴沉如水,手中的丝帕不觉间都被揉烂了。

  柳氏居然有孕了!

  若是真让她生个儿子,她日后岂不是更猖狂了。

  二房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处处顺遂,真是可恶!

  府上二夫人有孕,顾老夫人一高兴给下人们加了两个肉菜。

  虽说没有赏钱,但是能吃到两个好菜顾府的仆人也都高高兴兴的领赏了。

  李老夫人听到之后,不屑的牵起了嘴角。

  “顾府还真是有够穷酸的,竟是连下人都赏不起。”

  她的亲信钱妈妈端上一杯茶来,笑着道:“现在的顾府自是比不得咱们,说到底还是老夫人您的命更好。”

  钱妈妈是自小跟着李老夫人的,自是清楚这对老姐妹的攀比心。

  李老夫人被说的心中畅快,“怪不得顾府没落,实在是子孙中没有出众的。

  也就长房的那个顾承晰看着还算不错,但学识想必与邺儿是比不了的。”

  “这是自然,咱家公子乡试可是得了个解元,哪里是顾大公子能比的。

  不过,没想到顾府竟是出了个县主,真是鸡窝里飞出个凤凰,就是不知道模样秉性如何。”

  李老夫人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咱们李府在平州虽是名门望族,可平州终是不如京城。

  只可惜老太爷一时还不能调任,只盼着邺儿出息,高中之后能留在京中任职。

  可咱们在京中没有根本,若是那锦丫头真是个好的,两家倒是也不妨结个儿女亲家。”

  若非顾锦璃被封为了县主,她还真瞧不上顾家。

  钱妈妈笑了笑,“老夫人和公子还要留下许久,早晚都能见到。”

  李老夫人点了点头,抿了口茶,淡淡道:“先不急,慢慢看。

  若是邺儿能一举夺冠,她这个县主还配不上邺儿呢!

  邺儿一表人才,届时还怕娶不到名门闺秀吗?”

  就先让大堂姐再得意些时日,待邺儿高中,她有大把的时间来炫耀。

  ……

  年节过了,府中的三位老爷都去赴任,顾承晰几人也都回了学堂,顾府一下子变得冷清了下来,最不习惯的就要数顾婉璃了。

  “大哥四弟都去读书了,二哥也去兵马司赴任了,就剩咱们几个,打叶子牌都没意思了。

  过年节多有趣啊,真希望每天都是年节!”

  顾婉璃撑着小下巴,一本正经的道。

  顾锦璃不禁失笑,“若每日都是年节,那还有什么特别的了?”

  顾婉璃其实也只随口一说,很快就被其他事吸引了注意,“大姐姐,再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花灯吧!

  上元节最有意思了,大街小巷被花灯堆得犹如白日,还有杂耍和戏法,比起年节待在家里可好玩多了。”

  “今年我不能和你们一起玩了,我腿上的伤还要再养些日子。”顾锦璃虽觉抱歉,但还是泼了她的冷水。

  “怎么这样啊……”顾婉璃失落的撅起了嘴,闷闷不乐的道:“大姐姐不去,你我也不去了,我留下陪你。”

  顾锦璃忙摇了摇头,“上元节一年只有一次,你好好去玩,我还指望着你帮我上街买个漂亮的花灯呢!”

  顾婉璃一听,忙拍着胸脯连连保证,“大姐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买一个最漂亮的花灯回来!”

  看着顾婉璃认真的小模样,顾锦璃却是有些心虚。

  其实,真实的原因是,她上元节有约了……

  ……

  上元佳节是大梁最热闹的一个节日。

  这一夜城中没有宵禁,满城灯火辉煌。

  建明帝与沈皇后依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登上皇极门的城楼,帝后二人合放一盏孔明灯,以求国泰民安。

  只有帝后两人才有资格登上城楼,携手俯视这万里江山,锦绣繁华。

  蒋贵妃和丽妃只能站在城楼下俯视,心中不免酸涩。

  就算她们再得陛下的宠爱,就算她们身后有着不输于沈皇后的势力,可皇后与妃嫔之间有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能与建明帝执手的只有沈皇后,能有资格俯视盛世美景的也只有沈皇后。

  两人相视一眼,丽妃挑唇一笑,“贵妃心里现在怕是酸溜溜的吧?”

  蒋贵妃扫她一眼,淡笑道:“丽妃莫不是在说自己?”

  丽妃抬手扶了一下头上的海棠步摇,娇笑道:“这是陛下赏赐给我的步摇,说是这海棠花最是称我,贵妃觉得呢?”

  “海棠花娇艳欲滴,的确甚美。

  丽妃年轻的时候的确貌比海棠,可如今咱们年岁都大了,丽妃也该懂得端庄素雅了,当心被人笑你妖妖调调,不够稳重。”蒋贵妃嘴角盈笑,声音轻柔,却把丽妃气得心口一闷。

  转而,她眸光一动,掩下怒色,笑着道:“贵妃说的有理,贵妃最是端庄稳重,不知陛下送给贵妃的是什么,也好叫我开开眼界。”

  蒋贵妃的脸色微变。

  陛下今年什么都没送她,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气恼。

  以往若有什么好东西,陛下都想着她,可现在她的永安宫都快成冷宫了。

  若是再挽不回陛下的心,丽妃这小贱人怕是就要有可乘之机了。

  她们两人唇枪舌剑,她们身后的几个皇子也是剑拔弩张。

  二皇子一向不问世事,七皇子傅凝只爱美人,傅冽虽对朝权没有兴趣,可因着傅凛与傅决不和,傅冽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奚落傅决的机会。

  “五皇兄,你的郡王府收拾的如何了?

  我前些日子去三皇兄的亲王府上看过了,那里太大了,压根就收拾不过来,相比之下还是咱们的郡王府好。”

  建明帝给几个成年的皇子都封了王位,又赐了府邸。

  而郡王府自是远不如亲王府壮阔。

  傅决冷着脸,没吱声。

  傅冽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他,“二皇兄,咱们兄弟几个虽说是一同开府,可这乔迁酒还是得喝的。

  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先去你府上喝,一直喝到七弟的郡王府,如何?”

  二皇子傅凇点头笑笑,“好,那就依六弟所言,待我府上收拾好了,便请各位去吃酒。”

  傅凛亦是笑着颔首,“父皇时常告诉咱们要兄友弟恭,父皇若是知道咱们亲近友爱,定然欢喜。”

  一句话便彻底断送了傅决不想去的心思,去了百分之百窝火,不去却又怕父皇责他不合群。

  傅决被气得心头冒火,出了宫便直接回了府上,压根就没有看花灯的心情。

  傅冽却是心情大好,“二皇兄,三皇兄,我与七弟约好去逛灯会,你们一起吗?”

  傅凇摇了摇头,“府上还没收拾完,我就不与你们一同去了。”

  傅凛手中也还有建明帝交代给他的事情,便也摇头拒绝了。

  望着傅冽和傅凝潇洒肆意的背影,傅凛不由感慨道:“咱们几个里就数他们两个最恣意了,有时想想真是羡慕。”

  傅凇看了傅凛一眼,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心中无所求,自然活的轻松。

  可三弟和五弟注定无法如此。

  ……

  上元节,除了顾锦璃,顾府中的小姐公子都去了街上看花灯。

  顾承晰虽不喜欢,可奈何顾婉璃心心念念已久,他不放心,自是只能随行。

  顾承昌最喜欢展露文采,上元节有猜灯谜赢花灯的习俗,灯谜猜的好,也会引来众人的关注。

  每年的上元佳节都会结成不少良缘,是以他自是乐得凑热闹。

  至于顾承晏,他则是被顾锦璃诓骗出来的。

  他本想留在府中陪她,可顾锦璃说自己想要一个漂亮的花灯,顾承晏这才作罢。

  顾锦璃又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劝动了福儿与如意一同上街,她稍稍松口气,拿起枕下放着的水晶镜,仔细检查着自己的妆容。

  只见镜中的少女眉眼含情,唇畔凝笑,一抹淡粉色的红晕染在颊边,犹如豆蔻爬上枝头。

  女为悦己者容,在见心爱的男子时,都会想着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他。

  顾锦璃羞红着脸将镜子收了起来,心里砰砰乱跳。

  房门被轻轻叩响。

  掩下心中的欢喜羞涩还有那一丝丝紧张,顾锦璃清淡开口,“进吧。”

  温柔清甜的声音让门外的温凉如同饮蜜。

  温凉面色平静的走到床边,轻轻握起她的手。

  在触碰到那只洁白柔夷的瞬间,他的心瞬间剧烈的跳动起来,可他面色不变,仍旧似水清凉。

  “想看花灯吗?”

  顾锦璃轻轻点了点头,可她看了看自己的腿,有些可惜的道:“我虽然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可街上那么多人,还是不变。”

  她只能慢慢的走,街上人来人外,稍有不慎,怕是就会撕裂伤口。

  “无妨。”温凉淡淡道了一句。

  “你的披风在哪?”

  顾锦璃抬手指了一下衣柜,温凉走过去,找了一件带兜帽的披风。

  帮她穿戴好披风,温凉将她拦腰抱起,走出房门。

  屋外月朗星稀,一轮圆月悬挂高空,月光融融。

  顾锦璃正准备欣赏一下月色,却突然被兜帽挡住了视线。

  她下意识的想要拨开兜帽,一道略清冷严肃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风大,好好戴着。”

  顾锦璃侧眸看了一眼院中堆雪的垂柳,纤细的柳条直直垂下,无半分晃动。

  分明是个无风的好日子。

  似怕她不听话,他用下巴蹭了一下兜帽,确定将顾锦璃护的严严实实,才抱着她纵身跃起。

  顾锦璃原以为他要带着她去街上看花灯,可马车却是停在了平阳王府门前。

  望着平阳王府门前高悬的匾额,顾锦璃不解的看着他,“你不是说咱们去看花灯吗?”

  他的眸中似拘了一捧融融月色,明亮皎洁,含着点点笑意弯出了浅浅的弧度,“就是去看花灯。”

  他抱着她大步迈进王府,王府的景色在她的眼角余光下匆匆飞逝。

  她头上戴着大兜帽,看不清周围的景色。

  倏然,他停下脚步,轻轻将她放了下来。

  她摘下兜帽,睁开眼眸,墨色的瞳孔被眼前的华光映照的宛若琉璃。

  他们站在一条回廊下,回廊两旁摆满了形状各异的花灯。

  有憨态可掬的兔子灯、老虎灯,有艳丽璀璨的莲花灯、芙蓉灯,还有五光十色,泛着夺目光华的孔雀灯,凤凰灯。

  各种各样的花灯似星辰般点缀在平阳王府的夜色中,她行走在回廊之下,宛若行走在天际之中。

  所有她能想象出的花灯这里都有,甚至还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花灯,皆精巧绝伦。

  她慢慢走着,每一盏灯都看的格外仔细。

  绣着芙蓉花的绣鞋突然停下,她驻足在一盏花灯前,看了许久。

  那是两只交颈偎依的天鹅,遍体纯白没有一丝杂色,与凤凰灯孔雀灯相比单调了许多,可它们那相互偎依、亲密无间的姿势却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她看向温凉,才发现温凉仍站在原处未动。

  灯火阑珊处,一道清俊的身影遗世独立,月色灯光萦绕在他左右,为他本就宛若谪仙般的容颜更平添了一抹华光。

  他宛若初落凡尘的九天仙人,矜贵疏离俊美无俦,他一步步走向她,华光溢彩之下,使他眼中的温柔无处可藏。

  “你也喜欢这盏灯吗?”

  “我也喜欢它,而且在看到它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也一定会喜欢。”

  四周的灯光太过璀璨,竟似将他素来清冷的声音都染得格外轻柔。

  似温纯的烈酒,入口绵柔,却是饮之即醉。

  顾锦璃觉得自己有些眩晕,不知是因为花灯耀眼,还是因他那过分的温柔。

  她脚步轻飘,脑中被灯光照得一片空白。

  “你喜欢吗?”他微微俯下身子,呼出的鼻息轻柔的拂过她的耳垂。

  她身子一颤,似触了电流般战栗了一下。

  “喜欢。”她轻轻点头,回答的绵软娇柔。

  “喜欢什么?”他抬手撩起她耳畔的一缕秀发,唇角轻弯,清冷如他此时竟是露出一丝邪魅来。

  “花……灯。”

  她喃喃轻语,他却是将食指放在了她的唇瓣上,墨色的眸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光,“我不喜欢这个回答。”

  她正是迷茫,他却突然俯下身子,两人鼻尖相碰,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你答错了,所以我要惩罚你……”

  声音刚落,他倾了倾身子,将薄唇覆在了两片桃瓣之上。

  很轻,很快。

  几乎只有瞬间的触碰,可那种真实陌生的触感却让两人心绪久久难平。

  顾锦璃侧过身,垂首站着,似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花灯,实则脸颊早已羞红一片,似被揉碎了的蔷薇花,鲜艳欲滴。

  他们刚才……接吻了?

  他竟然在这月色之下,灯火之中,毫无预兆的夺了她的初吻……

  脸颊的羞红晕染开来,蔓延至了她的耳垂脖颈。

  最让她羞赧的是,她竟觉得这个吻很美妙……

  温凉心跳剧烈,但好在他姿容极冷,任谁都看不出半分端倪。

  他垂眸看着顾锦璃,眼中闪着小小的窃喜。

  她没有推开他,更没有打他骂他,这是不是说明了她不排斥他,甚是可能还有点小小的喜欢呢?

  那他是不是就能更进一步了?

  温凉为自己的发现而欢喜雀跃,心中暗暗决定,下次再吻她一定要争取双倍的时间……



  ------题外话------

  我凉,你还能再没出息点吗?

  还以为你的再进一步是啥呢,白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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