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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 天机剑、天运剑


面对这个三界世间第一剑的剑尊,他所说的话中皆是藏着一些令冯仗剑听后脑袋会大上好几圈的话题。

  天运剑,天机剑,这是什么剑?很有名的剑吗?那他们两把剑又在哪里?

  冯仗剑羞涩的嘿嘿笑道:“你说的这些......我好想都听不懂。”

  天羽死气沉沉的面色突然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道:“承载天下气运的剑,统称为天运剑;可引领天机,又可斩断天机的剑,便是天机剑。听闻昔日洪荒,天运剑层出不穷,天机剑唯独一柄。”

  冯仗剑好奇问道:“那现在呢?”

  天羽道:“天运剑不过屈指可数寥寥几柄,天机剑断折重塑一剑一刀。”

  看着眼下妖幼露出了无比好奇的神色,满怀期待,天羽背过身去,左手负与身后,右手横放小腹前,自这僻静桃柳林内,狭窄幽静的林间小道上,踱步痴言。口中虽道着刀剑之事,却平白无故多出一份诗情画意与人情世故之感。

  他言道:“洪荒之时,三界合大,天地山水,花草虫鱼皆自承天运。有当时洪荒之主集大成者与滔滔黄河之上,悬空而立,共商这世间气运该何去何从,此为天运共议。这场共议一议便是五百年,期间更无商讨出个什么结局来。直到那时一位行走与三界各洲,意图书尽这山海的壮志少年郎出现在大浪淘沙的黄河岸边,打破了这一僵持五百年的天运共议。这人,便是山海怪客,李长安。”

  说至此,他稍有停顿,死气沉沉的面容上终是露出一副敬仰之色,踱步道:“三千世界山海转,一剑书画草木传。承运挥来归我鞘,愿做天下第一人。”

  他感慨些许时间,继续道:“山海怪客李长安至于那处,先是被洪荒之主赶去,恐因其而耽误了各洲讨论这三界大事,可是未曾想到,当少年郎再站黄河岸边之时,硬毫毛笔夹在束腰侧,手中则是提着一柄长剑,绽出光寒震惊四座,且一剑高高扬起,黄河大浪滔滔,便有着气运滚滚奔腾入那一剑之内,继而一剑落,劈开黄河两岸,震散各洲集大能者,其中包括大妖,大巫,神兽,凶煞,佛陀,异人......不计其数。”

  天羽轻咳一声,侧首瞧上一眼已经听故事入了迷的妖幼,继而伸出一根手指,轻敲与妖幼脑袋上,沉声道:“这便是洪荒三界间的第一把天运剑,其名:君不见。”

  被敲了脑壳的冯仗剑满脸向往,忍不住问道:“那这君不见现在在何处?是大剑,还是寻常剑?呸呸呸,不是寻常的剑,就是,就是,三尺青峰的剑?”

  天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道:“由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此时第一此被世间知晓,这承载天地气运的大川大河皆可被折服,化作一种更为高深莫测的方式为我所用,故此李长安的这一剑,便成了三界世间,承载天运的第一剑,也是由此,各洲集大成者纷纷效仿,却接连无果。也是在这时,洪荒之主有意留下这位人类,意图让他传授借用这天地气运的方法窍门,可是这位山海怪客却仰天大笑,扬长而去。”

  他轻吸口气,斜望半空,“别处美酒正烹煮,速来描画速归途。不知何人竟拦阻,一挥大袖赶我足。一怒一剑斩他去,一时一辰胆色变。劝留?莫玩笑!我辈岂是蓬蒿人!你道我留我便留?”

  说的那叫一个放荡不羁,吟的那叫一个胸襟舒畅。

  天羽一时不觉间,竟再入那副心中所幻之景色,竟望了此时是在说道这剑。

  原本听得热血沸腾,此时却突然沉寂再无下文,冯仗剑有些期盼,但还是等上了些许时间,可是这一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却依旧不见这眼前剑尊在同他将这个故事。

  冯仗剑有些着急,一巴掌拍在了剑尊的屁股上,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剑尊天羽惊回过神来,黑衫宽袖下的右手已成剑指,一柄金光璀璨的大剑顿时悬在了冯仗剑的头顶,吓得这没经过什么世面的妖幼,一屁股蹲坐在了地面,看着那剑,是又爱,又惧。

  一直停立在冯仗剑肩头的雀鸟小叽亦是在这一刻慌忙扑扇起翅膀,很是愤怒般叽叽喳喳的朝着那柄黄金色的长剑怒叫,身子还一直围绕着冯仗剑的头顶盘旋。

  天羽瞥了一眼小叽,旋即指剑对冯仗剑,都:“这柄剑并非天运剑,而是那唯一的天机剑,重塑后的一剑,主掌引天机。”

  看着金黄长剑,虽依旧刺眼夺目,但却不想着将眼睛从这长剑之上离开,冯仗剑的眼睛干疼,揉着左眼,右眼看着,揉着右眼,左眼看着。

  他问道:“这剑,叫什么名字?”

  天羽道:“重塑出自轩辕皇帝之手,故此这一剑,名为轩辕。”

  当年轩辕皇帝抓住天机,寻到了那柄折断的天机剑,将其融入大鼎之内,再塑一剑,此剑便以他之姓氏取名,故此掌控牵引天机的长剑,轩辕剑就此问世。

  金剑锻成之后,熔炉内尚有原料,且高温未退,流至熔炉底,自成一把狭长刀,这刀便是掌控斩断天机的刀,鸣鸿刀就此而来。

  随着天羽剑指轻挥,轩辕剑缓缓落与冯仗剑身前,这才令得这位妖幼瞧清楚了这有着非同一般剑身与剑柄的天机剑,妖幼顿时张大了嘴巴,眼睛里闪烁着光亮。

  天羽解释道:“轩辕剑乃天机剑,亦为圣道之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为牵引天机而书。”

  冯仗剑贪婪的咽了口唾沫,眼睛不曾离开此金剑,问道:“我能不能......握住它?!”

  天羽道:“可以。”

  顿时身体里流淌出一股冲劲的冯仗剑更是裂开了嘴,猛地站起身来,干脆利落的就朝着轩辕剑的剑柄握去,可是就在他即将握住此剑的时候,忽然间轩辕剑刺眼金光更为大盛,此一片桃柳林顿时染上了一层金黄之色。

  而也是在这时,天羽猛地挪步一把拎住冯仗剑的衣领,将其挪至自己身后,同时双目朝着轩辕剑猛地一瞪,刹那间,劲风呼啸而起,一棵棵桃树,一片片柳树,皆在这刹那之间拦腰折断,此地瞬时变得开阔,但又格外危险起来。

  被吓破胆子的冯仗剑,看着自己未曾蜷缩回来,正止不住颤颤发抖的右手,他一时间惊悚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方才自己未曾被剑尊挪开,会不会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俄顷,随着叽叽喳喳的小叽停落在天羽肩头,轩辕剑回归平静,金光消退,剑气全无。

  这一刻,剑尊天羽抹去额头上的细汗,吐出一口浊气,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方才的突发状况给吓得怔怔出神的妖幼。

  虽经历了一场旁人所看不见的数千道剑气对决,但他此时却也再度恢复死气沉沉模样,道:“轩辕剑同鸣鸿刀合二为一方才是真正的天机剑,今日半个天机剑已拒绝了你,看来并不是两柄剑任你选择,也许你也不是这轩辕剑的下一位主人。”

  缓缓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冯仗剑咽了口唾沫,再不看那柄轩辕剑,而是看向天羽,问道:“你是它的主人吗?”

  竟能拥有这样一柄剑,作为主人,一定是相当欣慰自豪吧?

  天羽却摇了摇头,“它不是我的剑,不......应该说,我不是它的主人。”

  瞧见这妖幼有些愕然,他解释道:“我手中亦曾有剑,只是它已故去,现如今我的剑道为无剑之剑,剑在心中,故此手中无剑。我与轩辕剑的相遇,说起来倒是有些神秘色彩。那日我梦见金光与太阳同辉,伸手去触,金光刺瞎了我的眼睛,我自大梦中惊慌醒来,身旁便已经悬着这柄轩辕剑了。”

  冯仗剑深感好奇,“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它是轩辕剑的?”

  天羽指向轩辕,道:“是它告诉我的,且它寻我不是为了成为我的剑,而是它牵引天机而来,托我去替它寻找它的主人,同时它也助我无剑之剑突破瓶颈,更上一层楼,造就今日这番境界。若非是遇它,恐今日生死剑曹磬真问剑桃柳秘境就要成真。”

  他挥动衣袖,双手负与身后,“应下曹磬真心剑百观第一剑的无剑之剑便是未曾破镜之前所能挥出的一剑,他胜,我败。第二剑心剑百观气势更盛第一剑,但我第二剑的无剑之剑乃是此时之境,故此他惨败,我完胜。”

  稍微听懂的冯仗剑惊声道:“所以,得到轩辕剑指点的你,已经并非昔日的剑尊可以抵挡,也就是说,你在剑道之上已经更上一层楼,更能称之为三界世间第一剑,可坐稳剑道天下第一了?”

  天下第一?

  天羽笑着摇了摇头,“如今世间的剑道无峰,如若同洪荒时代的大能们比试剑道,我不过才行至半山腰罢了;如若同妖庭时代比试剑道,我不过才位于第二;但非要给我定个天下第一,那恐怕也就眼下这个时间段可以勉强让我称一称尊了。但总体来看,我勉强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剑道天下,排行第三。”

  天下第一为洪荒时代的剑道大能们,天下第二为妖庭时代的那招集成剑道上的破天一剑。

  他似是想到了曾经在他气势正盛,傲气最狂之际,那位不争剑道之尊的晚辈被他讥嘲之后所怒意盎然挥出的一剑,那一剑直接震破了天,落下了一个大窟窿,是被迫由女娲去补天的那么一剑。

  那一剑叫个什么名字他至今记忆犹新,每逢想到,皆要生出满背的冷汗。

  就在这时,冯仗剑开口问道:“妖庭时代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成为剑尊了吗?怎么还有人要比你强了?那人是谁?他现在可还活着?”

  “该回去睡觉了。”天羽打了个哈欠,没有去管方圆二三里内被刹那时间折断的桃柳林,原路返回。

  冯仗剑紧跟其后,追问道:“您就告诉我呗,我还想着成为剑道上的天下第一呢,等来日我将你给打败喽,我不还得去找他吗?”

  天羽突然大笑,自顾自的朗声道:“无剑一指银河落,玄天一怒苍穹窟。世人皆道我为峰,不知身前身后人!”

  听不懂他这到底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此时已经跟上对方脚步的冯仗剑却猛地一个惊诧,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手负与背,突然来了精气神的黑衫男子,心中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剑意在肆意咆哮。

  忽而一道金光自其背后的脖颈处窜飞而出,冯仗剑更是一惊,金光骤然间竟窜入了他的体内,继而竟听到了一个从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

  “吾为轩辕,天机剑!”

  没有见过世面的冯仗剑顿时惊慌失措,他赶忙开口问道:“剑尊,你可有听到声音!?”

  扬长远去的黑衫男子不曾回头,“不曾。”

  不曾?

  冯仗剑紧皱眉头,转身看向那柄悬空的金色长剑,对方忽的闪烁刺眼金光稍纵即逝,冯仗剑早已畏惧与它,慌忙朝着远去的黑山男子奔跑而去,停落在他肩头的小叽跳转了身子,那双浑浊的眼睛正盯着那柄无主的天机剑,轩辕!

  俄顷,小道上又传来了稚童的问话,“那生死剑是不是天运剑?”

  “不是。”

  此番话语又是简短意赅,只是声音中却隐有剑意,就像如临大敌。

  ——

  ——

  为了防止不知在何处上惹怒那位偏房内睡觉的怪脾气,所以帝晨儿等人皆是没有走动,只是站在原地,时不时的会望向桃柳林深处一眼。

  累了就原地蹲会儿,蹲累了就原地站会儿,就像被人画了个不许走出去的圈。

  “刺啦~”

  名为玉怜怡的桑桑姑娘从衣角撕扯下来一条包扎用的简易纱布,然后又将其给一分为二,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缝缝补补甚是喜爱的衣服,她叹了口气,然后将手和丝绸布条递向了沙一梦,可是对方距离她尚且有些距离,然后就在对方指了指脚下之后,她又看了一眼距离她更远的胡颜菲。

  玉怜怡蹙着眉头,眼睛里带着心疼和恳求的交织神色,更显得其楚楚可怜。

  胡颜菲暗自叹了口气,正欲踏步而出,可是就在这时,距离那人类小姑娘最近的青丘狐帝已然抬手接下了对方手中的布条和人家小姑娘的手,胡颜菲又偷偷的放下了已经微微抬起的脚。

  “怜怡姑娘,这点小事儿交给我就行。”

  帝晨儿温和一笑,然后在对方有过那么一刹间的下意识抵抗之后,主动轻捏住对方血淋淋的玉手,然后也自知自己唐突略显冒昧的玉怜怡也不再挣脱抗拒,将手交给了他。

  三下五除二,为玉怜怡这个人类姑娘包扎完毕后,帝晨儿问道:“怜怡姑娘为何要改名桑桑?难道是怕被人一路追来不成?”

  他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只是暂时不能确定。但既然这个人类姑娘与自己有缘,他不如就多帮一程,既能帮她摆脱危局,又能在不久之后为前往人类世界修仙打下基础。

  玉怜怡犹豫了片刻,但与帝晨儿对视了一眼之后,她问道:“帝公子应该没有忘记我给你讲的那些事情吧?”

  帝晨儿颔首道:“不曾忘记,也许已经了解的更清楚了些。”

  玉怜怡黛眉微颦,“帝公子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帝晨儿摆了摆手,含蓄笑道:“怜怡姑娘,说实话,桑桑姑娘都叫顺口了,一时间道你名字的时候还总是想着‘桑桑姑娘’呢。”

  玉怜怡噗嗤一笑,“那就依旧管我叫桑桑好了,帝公子无需这般跟我客气,毕竟与帝公子你初识时,我就叫做桑桑,所以帝公子叫顺了哪个,就叫哪个好了。”

  初见时你并不叫做桑桑,初见时你还是个爱哭的小胖子呢,名字叫做玉怜怡。

  帝晨儿微微颔首,“那桑桑姑娘,不知你能否将名字背后的原因说出来?也许说出来会更舒畅些。你总是一个人将事情憋在心里也不好,不如说出来,我们大家也能替你分担些什么。”

  桑桑的笑容渐渐凝滞,继而换做一种悲愤,“是天剑仙宗,他们要追杀我,我被迫无奈只能换个名字出现在别的地方,这样他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找到我。”

  帝晨儿问道:“是因为他们笃定你知道剑的下落?”

  桑桑颔首道:“我其实就是知道剑的下落,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呢?那是我爹锻的剑,不能说是属于我的剑吧,但起码也是我们家的剑,我们家的剑,又凭什么给一个外人?哪怕真要给别人,但起码也要我们心甘情愿不是吗?剑道依品德,宝剑配英雄,我不认为,为了得到这剑就明强的人,会有着怎么高尚的品德。”

  “多的没错!”沙一梦竖起了大拇指,插嘴道:“剑道依品德,宝剑配英雄,这句话大赞!”

  桑桑欠身微屈膝,回了一礼,继续道:“人们皆言修仙修仙,可是修仙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能够从恃强凌弱中感受到这一时的舒爽吗?难道只是为了从大道中寻到长生吗?我觉得现在的修士都不是什么纯粹的修士,并没有说超脱凡俗,反倒是变本加厉,便宝为剑。就像我娘说的那句话一样:仙途之上万万人,大道之前一二三。”

  帝晨儿笑问道:“桑桑姑娘,那你的大道又是什么呢?”

  桑桑看向他,道:“帝公子,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笑话我。”

  “不会的。”帝晨儿肃穆道:“每个人所寻的大道皆不同,就像世间剑道多不同一样,但是所寻大道却要比剑道更加的缥缈繁杂,但却又相同,因为所寻之物走到最后,必然是殊途同归,这是我的个人认为,并不代表它就是正确的。”

  桑桑点头道:“我的大道其实很简单,就是能够让天下更多的苦寒之人有家可回。”

  说到这,她有些羞涩的垂下了脑袋,搔首道:“嘿嘿,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闪到舌头。”

  让天下更多的苦寒之人有家可回,这句话从她这么一位小姑娘口中说出,真的有她自己所认为的那么可笑吗?

  她笑,是怕别人笑她时,自己就只能羞愧的无路可退,所以就斩断了自己的路,比别人先一步嘲笑自己,之后哪怕别人笑话自己,也不至于羞愧。

  帝晨儿凝眉问道:“桑桑姑娘,你的大道很大,有全天下那么大,可你为何要笑自己呢?”

  桑桑嘿嘿笑道:“就是笑笑而已。”

  帝晨儿肃穆着脸,显得庄重,道:“拿出你的自信来,这没什么好笑的。与其对自己所行的大道没有信心,做不到坚定,那还不如坚定地走着自己所认为的大道,任由别人出言不逊,笑我痴心妄想。”

  他看向已经不再笑,和自己有缘的这位人类姑娘,“桑桑,你的大道比寻常人的大道宽了不知多少倍。而且你娘亲说的话我也很赞成:仙途之上万万人,大道之前一二三。一己私欲走不出仙途,自私自利见不到大道,但你既然已经有了他们所难得一见的大道,不如就挺胸抬头,坦坦荡荡的走下去,我不是自夸,也不是自黑,你瞧我就知道。我在我的大道上固执己见,我在我的大道上自不量力,但是我却一直坚定的朝着我的大道走去,我从未放弃。”

  说至此,他拍了拍玉怜怡的肩膀,“我相信,大道也许走不到尽头,但只要坚定的朝着心中的大道尽头走,那么在生命的尽头,将不会带走任何的遗憾。”

  这句话发自内府,也确确实实的是自己所在行走的状态。

  帝晨儿不怕别人嘲笑,就怕别人嘲笑的时候,自己竟因他们的嘲笑,而选择放弃。

  今天他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要彰显什么,他只是想要告诉这个名为桑桑,且名为玉怜怡的姑娘一个自己所悟出来的道理,一个他所认为,毋庸置疑的道理。

  这一刻,被帝公子的手重重拍在肩头,名为玉怜怡的桑桑姑娘却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浑然一轻,就好像踏上了一团清莹洁白的云团,正朝着更高更远的地方飘去。

  玉怜怡看着面前白衣少年的眼睛,一时间再度错愕,脑海中的模糊记忆碎片又来作祟,她竟有一次将这个不是心中白衣的白衣少年,当做了那袭白衣。

  忽然间,这个没有太阳,只有些许微淡光亮的桃柳秘境中竟有刺目金光在一刹那间席卷此处整个小洞天,一股无形剑意突然降临众人心头,不觉间这股剑意似是无形巨浪,直接拍打在众人头顶,顷刻间,所站之人尽数匍匐在地,体内被弄得血气翻涌,却又无能为力与之抗衡。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天羽向冯仗剑那傻小子出剑了?”帝晨儿额头爆着青筋,双手撑在地面,脸色泛红,艰难的看向沙一梦。

  此时的沙一梦被这股无形巨浪般的剑意给镇压,丝毫不得动弹,就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被镇压殆尽,而此刻不只是她,哪怕是偏房内正躺在炕上睡觉的涯辰都被这股剑意给从梦中震醒,然后趴在抗在,脸色憋得通红,就连骂娘的气力都施展不出。

  帝晨儿艰难从这股剑意之中站起身来,弯着腰看向桃柳林中,他现在很担心跟着剑尊天羽的冯仗剑。

  呼~

  无形巨浪忽然消失,众人长呼一口气,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温婉的和煦晚风,吹在众人身上,此一时如沐春风,众人皆是彻底松了口气,狼狈的从地面上趴站了起来。

  “冯仗剑!”

  “天羽!”

  院中的帝晨儿和屋内的涯辰同时喊叫出声,一个透着浓浓的担心之意,另一个则是满满的骂娘情义,两个极端语气,隔着一层土墙,一个果断瞪向了屋外,一个无奈看向屋内。

  “冯仗剑!”

  “天羽!”

  ......

  又一次两个人的声音相叠冲撞,两个人皆是扯了扯嘴角,然后就听到屋内的涯辰怒道:“屋外的小崽子给我闭嘴!再大吼大叫救给我滚出桃柳秘境!”

  若不是有着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大事需要屋内的怪人出手相助,帝晨儿早就挥起剑来,破门而入,哪怕有着三界世间第一剑,也非要让那妖途医圣见见血不可!

  “没人养的天羽,你他娘的做什么呢,打扰到我美梦了你知不知道!”

  “你他娘的再胡搞,信不信我就阉了你,让你一虚到底!”

  “......”

  院子里回荡着屋内发出的没有底线的话,院子外没有出现任何的一句回应,众人皆是没好气的瞪向屋内,看起来都不喜欢这个妖途医圣。

  若想得到他们的尊重,必然是要先尊重他人。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位死气沉沉,看起来总是没睡醒的剑尊天羽,到底是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一同隐居与此。

  难道他只是说说“聒噪”而已?但其实他就是一个喜欢受虐的怪人?

  比如......

  仿若泼妇骂街一般的涯辰终究还是累了,喊叫了好大一会儿,似是没有兴趣,可能也是被困意再度袭上心头,他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出现,院外的众人也都纷纷的撤去了堵住耳朵的手指。

  如果不是碍于涯辰不让乱走乱动,帝晨儿此时早已跑进了桃柳林,而且在经过方才的剑意袭击之后,此时的桃柳林早已变得稀疏,又缝深秋,枝干光秃秃的,不难看到远处庆幸。

  此时突然听闻冯仗剑的声音。

  “那生死剑是不是天运剑?”

  然后帝晨儿才彻底的松了口气。他刚才确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面对这样的庆幸,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是另外一番道理。

  帝晨儿依稀看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然后问道:“沙姨,方才冯仗剑那小子说了天运剑,那是谁的剑?”

  沙一梦摇头道:“没听过。”

  倒是胡颜菲在一旁双臂环胸,红唇微启,却又旋即合上,似是她刚刚一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此刻又果断选择了闭口不言。

  俄顷,剑尊天羽带着妖幼冯仗剑走进小院,原本还死气沉沉,顺便打了个哈欠的剑尊,忽然见到满院子的狼藉一片,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惊慌失措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心中有苦有冤,但是却又必须去弥补。

  他先是对着众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偷偷瞄了一眼被紧紧关上的木门,这才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就见他蹑手蹑脚,但却十分熟稔的开始捡起地上的散落的不同药材。

  由于这些药材根本不是帝晨儿他们给弄撒的,而且又因为需要站在原地不能走动,故此他们只是可怜的看了像个农家小孩儿的剑尊天羽一眼,祭出了力所能及的同情之色。

  冯仗剑意图去帮忙的,可是他看着满地的杂乱药草就像是再看一堆的枯叶,瞬间头大,然后对着天羽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后,就朝着帝晨儿走来了。

  “师父,你知道什么是天机剑和天运剑吗?”冯仗剑脸上挂着自豪和骄傲,甚至还带着些许的高傲和讥嘲。

  他笃定自己的师父不知道这些玩意,然后自己就可以在他面前风风光光的炫耀一番,踩着师父的面子风光一把。

  果然不出所料,帝晨儿一击手刀沉沉击落在那傻小子嘚瑟过头的脑门上,没好气的逼迫道:“说!”

  吃痛的冯仗剑双手捂着脑门,噘着嘴,这一瞬间他甚至不想将这两个玩意儿告诉自己的师父了,气死他!

  可是这样的想法终究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想法,冯仗剑虽然心中委屈,脑门吃痛,但也心知肚明,刚刚的自己确实有些嘚瑟过了头。

  他先是看了一眼正因忙碌而无暇看自己的剑尊天羽,然后自作主张的就将天羽先前所给他讲的那些个话,融汇成了他自己的话,说给了帝晨儿他们听,这是这期间,冯仗剑说的模棱两可或者是说错以及没有说到的地方,忙碌的天羽也会多加补充和提醒。

  甚至在这中途,他又闲情逸致,慷慨激昂的道出了那两句来自洪荒时代的浪漫诗词。

  当冯仗剑指着桃柳林的方向说起那柄轩辕剑的时候,他肩头的小叽也跟着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就好像要和冯仗剑抢着说一样,又或者在同它的主人挣一个孰对孰错?

  也是经由这么一番解释,众人也知晓了方才突如其来的那股强大的足以令他们爬不起身来的剑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天羽前辈,生死剑是不是天运剑?”帝晨儿问了一个和冯仗剑一样的问题,也可以说,这是帝晨儿在听到冯仗剑问这个问题之后,并没有听到天羽的回答,然后产生了好奇。

  天羽一边细心捡捏着一粒粒枸杞,平淡道:“不是。”

  生死剑不是天运剑,更不是天机剑,也就是一柄普通的宝剑。

  帝晨儿思衬了片刻,开口问道:“那如果日后曹磬真寻得一柄天运剑,再问剑桃柳秘境的话,天羽先生对自己还有信心么?”

  天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他,犹豫了一会儿,道:“心剑百观亦为无剑之剑,但曹磬真最为世人津津乐道的剑术却并非无剑之剑,而是他的生死剑。”

  问剑时并非施展出自己的真实剑道的意思呗?

  帝晨儿惊诧道:“生死剑不是他手中的那柄剑吗?”

  天羽不置可否的颔首道:“他手中的那柄剑是生死剑,但却并不是完整的生死剑。”

  并非完整?

  帝晨儿追问道:“天羽前辈这是何意?难不成他手中的剑还有另外一柄吗?”

  对于说对的话,天羽没有给予回答,而是重新低下头,开始继续捡着落在地上的枸杞,然后时不时的还会吃进嘴里几颗。

  面对天羽的顿时不解惑,自是知道自己狐帝脾性的沙一梦赶忙解释道:“曹磬真今日问剑桃柳秘境时,手中的那柄剑为生剑,另有一柄死剑并未见他取出。”

  胡颜菲突然清冷补充:“一剑主生,一剑主死,同白灵愈心,暗灵刹魂,同根同源。”

  今天是帝晨儿接连止不住大惊次数最多的一天,在听得这个补充之后,他深知都有些想要走出方丈岛,去寻一寻那位名为曹磬真的断臂老头儿是不是还在那天上等着问剑。

  天羽漫不经心的补充道:“他的剑道为双剑道,一身双剑,亦是如此,双剑道皆走向极致,便也就成了迷途的羔羊,故此四千年前问剑桃柳秘境,被我三剑打败之后,自断右臂死剑道。”

  “所以他现在就不再是双剑道了是么?”冯仗剑开口问道。

  天羽道:“一条剑道走至极致巅峰,难道不比双剑道皆走至半途要强的多吗?”

  最怕不过如此对手,悟性极深,从不留恋,说断臂就断臂,这等豪迈又有几人可敌?更何况如今那曹贼又干脆利落的弃了生剑道,主修半路出家的心剑百观,欲要同无剑之剑分个高低呢?

  天羽抬着装枸杞的箩筐站起身来,将其放在了木架上,然后又去捡起另外一个箩筐,看了看上面残留的药材,重新蹲在地上,去捡拾,同时问道:“曹磬真的剑道天赋极高,青丘的狐帝,你可想过将其拉拢至自己的身边?”

  帝晨儿不置可否的颔首:“我的身边自然是强者越多越好,为了杀死刘玄谨,我需要这样的大能之辈。”

  天羽对此亦不惊讶,他追问道:“曹磬真之所以被世人厌恶,称其为曹贼,你可知这是为何?”

  提及这个话题,沙一梦和胡颜菲这两个女人已经咬牙切齿,似是恨不得将那曹贼给碎尸万段。

  自是知道帝晨儿不知这个问题的答案,天羽自问自答,道:“曹贼癖爱他人之妻,所做之事皆为世人唾弃,亦爱天下间的美人儿,只是他最喜分享观赏,故,最遭女性唾弃。”

很快,排在安乐身前的贝琳达走到了两位戴着奇怪面具的守关中间,然后被守关分别拿着两种仪器在她的周身扫过之后,贝琳达按照流程取出贡献卡,在此消费了一千贡献点,买了一件黑色斗篷和一个随即的大黄狗面具,闷闷不乐的就被守关给赶走进去。

  “下一位。”一名守关发出了低沉仿若蝇蚊的催促声音。

  听到呼喊的安乐赶忙走上前去,两位守关舒念的走着流程,原本安乐还在担心手腕上的护身腕带会不会被仪器检测出来,但是很快守关便提醒他该买斗篷和面具了。

  安乐在心中忍不住夸赞安东尼,竟然能让暗藏着各种精密芯片的腕带避过对方的扫描。

  然后他便穿上斗篷,戴上随机给的大白猫面具,沿着一条阴沉黑暗的走廊疾走而去。

  “别动!你敢藏芯片制品?”

  突然身后传来了守关的一声冷喝,安乐心头猛地一紧,不由深深咽了口唾液。

  这里是不允许携带具有芯片制品的物件通过的,因为担心会是一些拍摄或者通讯之类的东西,而且他们一旦发现,守关心情好的话是没收且不让进,但是心情不好的话,那就会将你给暴打一顿,然后拖着带走,至于会带去哪里没人知道。

  这也要看运气。

  但这腕带是安乐唯一的护身物件,他本就是带着侥幸的心理来的,如果不是为了夏洛特,他绝对不会来这里,但是眼下该怎么办?

  将腕带交给他们?

  等等,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安乐踯躅不前,微微侧首看去,正见到门外的守关正从一个中年人的身上取下一个方形仪器......

  果然,做了亏心事,总觉得别人是在说自己。

  暗自松了口气的安乐加快了脚步,匆匆跑去。

  在这黑市,运气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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