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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自古晴天多阴明 凡人难测天人意


看着延伸至门槛前的一道血渍,阎思秋当即明白门后的梁上定然躲藏着人,于是乎,原本准备跨进的脚又后撤几步。

阎思秋脸上露出一丝邪笑,看着私下无人,以迅雷之势举刀力劈一气呵成。

“噌!”

眼前的堂门当即分为两半,一块匾额瞬间摔落在地上,而后两半尸体从门后上方坠下,鲜血随之流了一地。

“抓活的,也得有资格被我询问呐~”阎思秋收起刀大步离开院中,眼下他只想早些完成魏归啼的任务,实在是想念赵鸢,想快些回去复命“应该还有一位!”

城内某处茅房内,一名黑袍人正躲在厕位底部大气不敢出一口,只因为屋外还有一道人影晃动着,虽说周身皆臭不可闻,可与性命比起来,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等待数刻后,那茅房外晃动的身影这才离开,黑袍男子犹豫片刻后决定出去看看,带着男神的污秽爬上坑位,黑袍男子仍旧有些不敢出门,当他准备鼓起勇气往屋外有时,数十道剑气自茅房外侧齐发,仅仅一瞬间,茅房与黑袍人皆化作几片倒在了地上。

一名死侍站在屋外,看着废墟内流出的血液当即收刀缓缓离开。

半日后,百谷城奇迹般的欢笑一片,没有了佟家堡的威慑,冯喜宗又被绑在了菜场中央,人们正手持碎食猛砸着冯喜宗,谁能想到一个人能被萝卜或是土豆砸得血肉模糊。

风不快身披黄披风步入菜场中央,人们当即收起了吵闹声,期待这人恩人的下一步动作,只因为风不快身上的黄披风,那便是皇权的象征。

“诸位!”风不快这刚一开口,底下便响起了呐喊声,众人纷纷跪拜在地。

风不快从来只管抓人,这审讯也是在大牢进行,可从来这么风光的在大庭广众下审问犯人,而且是比自己大上好几级的冯喜宗。

“冯喜宗,我风不快携皇命来到这百谷城,你所犯之事都已经听当地里正阮誉所说,案卷就在你跟前,你还有何要陈述?”风不快说话的同时,一名师爷模样的人,当即将一纸文书放在了冯喜宗面前。

冯喜宗眼睛被打得已经几乎睁不开眼,可既然是审问,觉得便还有生还的希望,一口一个冤枉,含糊地喊着,光喊还不够,双手虽被帮助,可还想凭借膝盖爬到风不快跟前求饶。

“把他按着!按着,让他看完文书!”风不快坐在如此高调的位置有些尴尬,若是换作在牢里,他才不会文质彬彬地审问呢,先打上一顿再说,不过冯喜宗全身几乎没有下拳的地方。

冯喜宗被迫看着眼前的案卷,可他根本无心观看,律法上写的嘴,他自知几乎都干过,看了也无意义。

“让他自己念,好好念出来,省得日后有人说我不走流程~”风不快坐在太师椅上怎么坐,都不显得自在,为了不出丑,自想让众人的目光看往冯喜宗身上。

冯喜宗眼泪鼻涕与血水混作一块,一旁的师爷看不下去又替他擦了擦脸“快看吧,别让风老爷就等了!”

“呜呜~早知如此,我何必当初啊!我真是被色字迷了心窍!”

“别废话,你也头是杀定了,我只是看看你是凌迟还是分尸~”

“啊!”冯喜宗一听当即尿了裤子“大人,还请给我留个全尸!”

“全尸那得看你表现,本大人第一次坐公堂,你已经让我觉得有心不耐烦了!”风不快装腔作势道。

“我念~我念~”冯喜宗连连低头,看着案卷上的条条框框慢慢阅读起来。

“甲子年三月收受贿赂三千两,乙亥年五月强抢民妇,第二年墙上民男,同年六月杀李石,七月霸占李氏…”

冯喜宗麻木地读者案卷,既然注定会死,倒不如让自己舒服点,读者读者,已然已经失去了灵魂。

“三年前,杀害雇凶杀害黄平县县令陈德州,又于三年后杀害信任县令顾有泉…杀县令????”

忽然,冯喜宗忽然停止了念叨,仔细回忆起来,随后带着哭腔说道“风大人,您也帮人顶案吗?收了多少?”

“啪!”风不快一手拍在书案上,直指冯喜宗骂道“别没事找事啊?顶什么案?我风不快向来秉公值守,要是会作奸犯科,至于现在还是个捕快吗?虽然是御封的天下第一神捕,可俸禄就是不涨,哎~”

谈到官职,风不快有种淡淡的忧伤。

冯喜宗看着风不快自言自语着,不敢打断,可又觉得憋屈,挺着胆子支支吾吾道“我是怪事做尽,可我确实没杀过什么县令,我向来主张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有女人…额!”

“有女人什么?冯喜宗你有完没完?这案卷皆是阮誉这些年来一点一滴记录的,而且且兰百姓都已经作证了!”

“呵呵~风大人,这且兰百姓恨我入骨,自然有什么罪都往小的身上安,可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没必要在乎这多一条少一条的,您若是为了替人顶案,大可大大方方说一声,我也不求别的,您就留我个全尸!”

“啪!”风不快再次拍向书案“你再乱说!”

“得~您生气了,我也就不说了,我人便是!”冯喜宗无奈笑着点点脑袋,嘴里轻声道“迟早你也跪下边!”

“你说什么?”风不快自然是听到了那窃语声,从太师椅上立即站起走到冯喜宗身边“我告诉你,这案书上大大小小几百条,你一条不认,我就审一条,我有的是时间!”

冯喜宗窃喜“大人~你多审一条,我是不是可以多活一天?”

“是啊,到时候凌迟我也给你多加一刀~”风不快奸笑着说道,这听得冯喜宗一激灵。

“算了算了,你只要能留我全尸,这杀县令的事,我就勉为其难认了!”冯喜宗一闭眼也无所谓争辩,横竖都是死,不想再得罪风不快。

看着冯喜宗如此‘大义凌然’的样子,风不快突然来了倔意,对着一旁的师爷喊到“开棺验尸,将为县令的都备上!”

“啪!”风不快一扣惊堂木当即喊到“冯喜宗死罪已定,但案情有诸多不明,待查清所有案件后,再择其死法,退堂!”

“哎?怎么会这样?”

“官官相护吧这是?”

“待会儿是不是又要减罪从轻啊?”

“什么减罪?或许直接就是自罚三杯,下不为例!”

“什么晴天啊?呸!”

上午还恩人长,晴天短的百姓,片刻后纷纷朝着离去的风不快吐起了口水,冯喜宗错愕地跪拜在地,周围砸来的碎食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痛觉,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部停留在了风不快身上。

‘莫不是上头有人要保我?不枉费我每年供奉如此多银两!’想到这冯喜宗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再被砸时,已然觉得这是这种恩赐‘哈哈,砸就砸吧,老子既然不死,迟早会东山再起,到时候拿尔等尸首皆去喂后,果然所谓的神捕也逃不过钱财二字!’

人群中,阮誉独立在一处墙角下,原本两眼如炬的他此时眼神尽是冷漠的神色,周围有人与他发话,鸣不平,他也全当没有看见,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消失在冯喜宗那猖狂的笑声中。

“魏前辈~”

凉亭内,魏归啼正看着城河发呆,阎思秋一脸坏笑的从一旁走近,故作大声想与许久不见的馆主开声玩笑。

“馆!!!主~”

魏归啼先是一惊,在看到阎思秋后,心虚地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额?”阎思秋有些吃惊,按自己对魏归啼的了解,应该会破骂一顿,或者给自己来上一脚,可魏归啼却表现得很平静。

“馆主,您怎么了?我们相处是挺短的,可我表忠心的时候,您客气认同过我的!”

魏归啼面无表情,顿了顿说道“数月前,你可不敢跟我如此无礼~”

“嘿嘿,你都把赵鸢拐走了,她可是叫我干爹的,按辈分你也…哈哈,开个玩笑,不过分…”

“她死了!”

“…”

空气戛然而止,阎思秋口中像是有话还未说完,脸上的笑容也未褪去,二人就这样,一人站着一人坐着,无声了很久。

街上来来往往吵闹着,有骂人的,骂朝廷的,也有夸人,有崇敬今后生活的,都说情绪会传染,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根本毫不相干,你笑我笑,那只是巧合罢了。

日落西山,风不快风尘仆仆地从城外赶回百谷城,

一路上他的眉宇都不曾舒展开来,对于冯喜宗不认罪的两条,熟悉他的人认为他假正经,不熟悉他的人自然骂他也是走狗辈。

‘两具骨骸都是女尸~而且本该是三月前死亡的那具尸首,分明已经死了三年,这阮誉却告诉我是他亲手埋下的,分明实在撒谎,骨骸全处都有裂痕,身前该是被疯狂折磨对待,难不成是冯喜宗又将县令的尸体挖出?埋入了女尸?还是说他压根就没有将县令的尸首埋下?可这一手遮天的他,做此事有个目的?’风不快快步走动着,身后一群人逐渐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

“大人~大人,您慢点,大家都跟不上了!”身旁的师爷提醒道。

风不快当即停下了脚步,回身对着师爷问道“你在这黄平县当了多久的师爷?”

“的~”师爷眼神上翘仔细回忆着“这三年未算的话,已经有二十三年了?”

“二十三年?也就是说你比上上任县令待得还要久?”

“那是自然了,我就是本地人士,除去三月前来不及上任的县令外,我都送走五位县老爷了~”师爷得意道。

“你如此辈分,为何这两具县令的尸体不是你主持?”

“嘿嘿,我一文人,哪有八爷有精力,而且他向来亲力亲为,虽说是里正,可在我们眼中,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有些事都听他的~”师爷带着笑脸掩盖自己的尴尬。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风不快说着,忽然贴近师爷的面部。

“风大人,别这样,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这上上任县令与冯喜宗走的极为亲近,我这不把冯喜宗的消息都写出来了嘛,而且我写得都比那阮誉详细,足见我没有撒谎~”

“亲近?”风不快脑海中忽然有所顿悟“既然冯喜宗对县令如此友好,还杀他作甚?”

师爷嘿嘿一笑“兴许是我们县令良心发现,想要告发他,所有冯喜宗就先下手为强,把县令做了!”

“不对!我虽说不是大官,可这官场套路也是或多或少有所了解~”风不快脉动脚步,脑海中想过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回想起自己初见阮誉时,对方那似有似无的余光,觉得此人让人很是抵触。

“阮誉为人如何?”

风不快忽然问道了阮誉,这让师爷有些抵触“风大人,您不会真的与冯喜宗有一腿吧?”

“你这是什么话?”风不快有些不明白师爷的想法。

师爷想说又不敢说,支支吾吾道“您早上将那冯喜宗收押,百姓们已经很有意见了,现在…现在有问八爷为人,这很让觉得您想移花接木~”

“屁话!”风不快一甩袖袍当即大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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