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代价

说着，他抬脚走进了篱笆内，穿梭在院落之中，看着院里的灵药，他看了看木屋，抬起的脚，却是缓缓收回。

他不是龙渊。

这个名字，是黄龙给的，以前的记忆，早已消亡。

一枚种子，悄然发芽。

他没有神魂，他只是一具元傀，以前是，以后还是......

龙渊眼中迷茫越浓，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一次过招，他输了。

他是元傀，并不会死亡，他永恒存在，可他忘记了自己是谁。

而这，就是长生的代价。

这代价，同样永恒......

......

凉爽的树林，散发着让人舒心的清香，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在草甸子上，草地上，姿态各异的野花，争相争艳，枝叶上，几只拇指般大小的小甲虫，欢快的穿梭在枝叶间隙当中，好不快活，潺潺的流水声，伴随着微风，久久回荡。

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身着白色长袍的青年，缓缓闭上了眼眸，他的身体，似乎也在某一霎，融入了这片天地。

“前辈，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把这里的真元，弄到圣元界内。”闭着眼睛，华羲压抑下心中的波动，焦急道。

“嗯...有点难度。”

白涂从圣元界内飘荡而出，眉宇之间，似是有着一抹疑惑，略作沉吟，也就不再多想，微微垂头，瞥了一眼脚下的溪流，碧蓝的眼眸中，也是充斥着浓郁的贪婪。

听到这话，华羲眉头微微一皱，略微有些萎靡下来，如果连白涂都没有办法收走这条溪流，一天时间，他也弄不走多少，沮丧的叹了一口气，眼睛瞟了瞟那条缓缓流动的溪流，舔了舔嘴唇，轻声道，“唉...看来确实没有缘，算了，慢慢收吧，能收多少是多少，有总比没有好。”

“瞧你这点出息，你不是有黄龙血脉吗，你直接在溪流中心，打开空间，我再使用圣元珠，连接在你开辟的空间之后，肯定能够收走一大半。”望着华羲沮丧的模样，白涂翻了翻白眼，撇嘴道。

闻言，华羲一怔，旋即心神一动，便取出圣元珠，干笑道，“前辈，黄龙血脉，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开辟空间的能力，难道我回到魔神域也能用？”

“不能。”白涂斩钉截铁，旋即道，“落神之地，应该是由黄龙开辟而成，你拥有黄龙血脉，自然可以在这个空间畅通无阻，而一旦离开这里，除非你实力突破到乾元境，真正掌握空间之力，才能在外面打开空间通道。”

听得白涂这话，华羲也只得有些郁闷的点了点头。

“当然，你也不用灰心，你现在的黄龙血脉，只有七品，如果能够晋升八品，即便你实力没有达到乾元境，也能勉强开辟空间通道，而且，黄龙一族，天生对空间之力非常敏感，而这血脉带来的好处，绝对不比一门道术来得弱，甚至黄龙的道术，应该也是由血脉传承，而这些，也不是现在的你应该考虑的事。”白涂瞥了一眼华羲，淡淡的道。

“嘿嘿，圣元珠。”华羲嘿嘿一笑，缓缓抬起手臂，便将掌心的五彩石递了过去。

做完这些，华羲微微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再次将手掌抬起，长长呼了一口气，借助与神墓若有若无的感应，抬起的手掌骤然紧握，眉心那道金色符纹，闪烁神秘之芒。

“嗡嗡......”

低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自溪流中袅袅升腾的白雾，逐渐凝聚，最后缓缓形成一道三尺长宽的淡白色漩涡，漩涡半沉在溪水之中，并未阻碍溪流的流动，不过，当上游的溪水，自漩涡中流过时，空气中，逐渐的散发出一些细微波动，而这种波动，就是空间之力，这种波动看似有形，实则无形，之所以能看到波动感，则是因为天地真元使然。

瞧得溪流中的空间通道，这通道并没有任何传送距离，只是起到一个连接圣元珠的作用，毕竟，这里并没有神阁之内的那种聚灵阵，而现在布置阵法，时间也明显不够，所以，这种方法，自然再合适不过，咧嘴笑了笑，华羲便对着飘浮至通道之后的白涂点了点头。

目光在华羲开辟的空间通道上扫了扫，白涂眼眸中飞速掠过一抹奇异，虽说这里是神墓，拥有黄龙血脉，可以轻松开辟出短距离的空间通道，但前者对空间之力的掌握，居然丝毫不弱于一些化虚境的强者。

要知道，只要武者修为突破到乾元境，就能掌握一丝空间之力，如果掌握熟练，就能勉强打开空间通道，可其开辟的通道，一般都极不稳定，也不可能达到按照心念开辟的程度，只有当修为再次提升，踏入化虚，才能彻底掌握空间之力，而那时，开辟的通道，也才会相对稳定。

而现在，虽说是在有利条件下，但这般稳定的空间通道，并且，几乎没有对溪水的流动造成什么影响，这也不仅是掌握空间之力那么简单，当下不由得点了点头，心中轻叹出声。

“不愧是七品黄龙血脉。”

心中想着，白涂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旋即眼眸微眯，握着五彩石的右掌，骤然摊开，一缕缕幽芒，逐渐涌至左掌，眉心的五彩符纹，也在幽芒涌动时，流转着勾人心魄的光泽。

“咔......”

伴随着低沉的闷响声音，自白涂掌心涌出的真元，也逐渐在溪流之上，形成了一道三尺长宽的淡黑色漩涡，漩涡亦是半沉水中，与那淡白色漩涡不同的是，他开辟出的空间通道，并未借助任何外力，不过，两者大小，却是完全相同。

在淡黑色漩涡凝聚成形的同时，白涂左手闪电般的结出上百道手印，随着手印结成，右掌一翻，便将手中的五彩石抛向身下，五彩石下坠的趋势，最终在淡黑色漩涡的中央位置，稳稳停滞半空，紧接着，自淡黑色漩涡之上，逐渐的有着一些幽色的细丝蔓延而出，最后连接在那淡白色的漩涡边缘。

在最后一根幽色细丝连接到淡白色的漩涡表面的一霎，两道漩涡下游的溪流，突然被阻断，然后在华羲惊愕的目光中，一缕缕由真元凝聚而成的真元液滴，先沿着河岸流入淡白色的漩涡之内，而后，黑白两色的漩涡之间似乎出现了一条无形的通道，溪水沿通道而流，最后自圣元界的天空涌出，泼洒在白涂居住山顶的一处巨大石池之内。

喉咙微微一滚，华羲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当一缕缕真元液滴流入圣元界，整个圣元界的真元浓郁程度，几乎瞬间提升，盏茶时间，便超过了魔神域任何修炼圣地。

“咳...那个，这样的话，开辟出一条空间通道，不也可以吗？”望着面前两色的漩涡，华羲微微抬头尴尬的苦笑道。

听着华羲此话，白涂微微垂目，淡淡的道，“想的简单，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龙族一般都有收藏宝物的习惯，他们的东西，有那么好拿？若不是你体内有黄龙血脉，仅凭我现在的实力，几乎不可能在神墓成功开辟空间通道。”

“那这是？”华羲指了指黑色的漩涡，不由有些好奇的道。

“这只是一种类似空间通道的阵法，起稳定和连接其他空间通道的作用，这里的传送阵，就是这种建造形式，当然，建造这种阵法的前提，必须掌握空间之力。”白涂淡淡的道。

“哦。”华羲点点头，似懂非懂，反正不管怎么样，能够将这真元液滴成功收取，无疑就是最好的事。

轻吐了一口气，华羲微微抬头，见时间还早，旋即皱着眉头，沉吟道，“前辈，我的真元颜色，为什么是黑色？这难道是某种变异真元？”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你也可以理解为变异真元，反正不会有害就是。”白涂返回地面，淡淡的道。

闻言，华羲一怔，他的真元，是来到落神之地后，产生的变化，至于为何会出现这种变化，他却是不得而知，不过，从落神城广场到落神之地的那段时间，他体内的黄龙血脉，似乎才彻底觉醒，并且，他的实力，更是直接飙升了两级。

而若是当初实力没有提升，他或许都不会来到四神山，也就不可能来到神墓，还获得黄龙传承，成功结丹。

手掌摸着下巴，华羲沉吟了片刻，也只能庆幸自己好运，旋即疑惑道，“那您的真元，为什么也是黑色？”

“现在的我，只是一缕残存的神魂，并不能凝聚真元，你看到的，也只是神魂产生的波动而已，并不是真元。”白涂摇了摇头，淡淡的道。

“神魂？”华羲摇头苦笑。

“嗯，若不是因为圣元珠的特殊，这一缕神魂，恐怕也无法遁走，而这些，当你的修为达到那种地步，自然也就会明白，现在告诉你，有害无益，化虚之下的修炼，也并不需要过多感悟，只要机缘天赋足够，自然能够突破。”白涂点点头，眸子中，涌过一抹不可察觉的阴冷，迟疑了片刻，忽然笑了笑，轻声道，“好了，不要浪费这宝贵的时间，别忘了，外面还有个已经突破到乾元境的老家伙等着你呢。”

“徐玉山！”

闻言，华羲一怔，旋即眉头大皱，按照正常的进度，进入落神之地的其他人，现在也应该早已返回了各自的门派，而徐玉山的态度，实在太过暧昧，而他没有在规定时间内离开落神之地，后者肯定以为他已经跟着那仙灵柩内的强者离开了魔神域。

而若是华羲再次现身，不管仙灵柩在不在他身上，也一定会引来无数人的觊觎，到得那时，各大势力，又会有几个人支持他？

尤其是那些已经在坤元境停滞了无数年的老怪物，只要有半点突破的机会，恐怕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想到此处，华羲也是不由无奈摇头，沉默许久之后，瞟了一眼身侧的白涂，眼睛猛的一亮，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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