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魔族

华羲淡淡一笑，伸手揭开黑袍，微笑道：“我相信我的直觉，皇甫大哥比道门靠谱。”

望着这张年轻的脸庞，皇甫志略微有些震惊，虽然他料到华羲年龄不大，但看这模样，似乎也就三十多岁的光景。

“你还真是个令人意外的小家伙，别人都看开出的条件够不够丰厚，你倒好，直觉。”皇甫志笑了笑，缓步行至华羲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称赞道：“果真是自古英雄多少年，你应该借助过某种能够改变时间流速的宝物，才有今天的成就吧。”

华羲淡淡一笑，说道：“坐下说吧。”

皇甫志满意的点了点头，大笑道：“我药王宗振兴有望！”

待皇甫志坐下，华羲长吐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应该知道，我去药王宗，会带去多大的麻烦，甚至...引来道门的怒火，导致灭门灾祸。”

皇甫志哈哈一笑，说道：“华羲小友果然是爽快人，知道丑话说在前头，但你放心，只要老夫我在一天，就没人能动你一根手指头，至于灭我药王宗......呵呵，有本事尽管来便是！”

华羲点了点头，微笑道：“您应该知道修罗道术意味着什么。”

“蚩尤大帝！”

华羲含笑不语。

“说出来小友可能不信，老夫视蚩尤大帝为偶像，才建立了药王宗，欲在九州闯出一番名堂，可没想到，道门的那群伪君子，竟然联手六大家族与海族，进攻了山海，并且，可耻的掠夺了山海的大量资源，还布下大阵，监视山海的情况，只要有武者入化，便会被九州强者抹除。”皇甫志忿忿的说道。

华羲目光一闪，这才明白了白涂为何让他在化虚之后，尽快离开山海，原来是这么回事。

皇甫志嘿嘿一笑，略微犹豫了一下，问道：“冒昧问一句，不知小友是大帝的弟子，还是大帝转世？”

华羲抿了抿嘴，沉吟道：“算是弟子吧。”

皇甫志眼中精芒闪烁，笑眯眯的道：“不知大帝可还健在？放心，过了今天，老夫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沉吟少许，华羲看了皇甫志一眼，点头道：“大帝神魂归位，已经寻回金身，不日前往九州。”

听到这话，皇甫志猛的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来，情绪激动的道：“他奶奶的，道门的混蛋，这次有你们好受的！”

许久之后，皇甫志这才控制住心情，讪讪一笑，轻声道：“若是大帝需要任何帮助，尽管开口便是，老夫一定竭尽所能。”

华羲摇了摇头，沉默少许，询问道：“不知山海如今是什么情况，海鲨布置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阵法？”

听得此话，皇甫志眉头一皱，沉吟道：“此事我也不清楚，老夫对这个海鲨，倒是有点印象，他的确在交易场得到过某种阵法，但究竟有什么用，我也不太清楚，根据海族传来的消息看，山海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华羲眉头一皱，立刻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甫志看了华羲少许，低声道：“虽然没有可靠的情报，但据我分析，山海基本没救了......我知道这么说，你肯定想返回山海，但我还是劝你一句，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你我的控制范围，即便强如海族，同样也在为此事发愁。”

华羲眉头更紧，再度问道：“我知道轻重，究竟是什么事？”

皇甫志叹了一口气，似是在回忆什么，少许之后，轻声道：“魔族。”

“魔族？”华羲心中喃喃了一声，对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当初还在三域时，他不仅见过魔族的生灵，还去过小魔界，对于那种生物的恐怖，他至今都不会忘记。

见到华羲沉默，皇甫志再度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或许你不知道魔族，但我们这一辈强者，几乎都知道魔族，也很清楚，那是一种多么恐怖的存在，简单点来说，化虚境以下的武者遇到，完全没有任何抵抗之力，而若是遇到魔主，魔尊级别的存在，就连我都得避让三分。”

“这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种族，他们不被天道限制，甚至有可能出现超过合道的存在，但碍于某种原因，有记载魔族出现过的地方，都在山海，按照以往的规律，他们并不会离开山海，甚至有人怀疑，蚩尤大帝，就是魔族的强者！”皇甫志说道。

华羲看了皇甫志一眼，沉默不语。

似是察觉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妥，皇甫志连忙开口解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魔族都是小友这样的俊杰，老夫也甘愿成魔。”

叹了口气，华羲继续问道：“还有什么消息？”

“更多的，我也不清楚，现在整个山海都被黑雾笼罩，老夫以为，道门圣子来到祁山，也是为了调查此事。”皇甫志说道。

“除了去海族之外，有没有其他返回山海的办法？”

皇甫志摇了摇头，说道：“虽然老夫有私心，但也不会骗你，即便是合道境大能，横渡海域也非常危险，并且，在掌握某种身法道术的情况下，也需要三年，才能到达海中岛附近。”

华羲知道，皇甫志并没有骗自己，他有海域的地图，非常清楚横渡海域的难度，由于海上情况复杂，利用空间通道赶路，无疑于找死，万一要是闯入某个异空间，那可真就回不来了。

更何况，他还得罪了海族，绝对不可能活着返回山海。

沉默了片刻，华羲靠在椅背上，轻轻揉了揉额头，说道：“难道九州就坐视不理吗？”

“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魔族没有向外入侵的迹象，他们绝不会出手。”皇甫志说道。

华羲拳头略微一紧，知道皇甫志所言不假，在强者眼中，凡人的性命，较之蝼蚁都要低微，有人愿为蝼蚁生死感慨，也不会去怜悯一个凡人。

这些事，在他晋入化虚之后，便看得很清，也知道，有些事，并非人力所能改变。

若是山海注定有这一劫，他回去与否，都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

大道无情，其实并非真的无情，而是世间之事，自由因果定数。

不会因为他是山海的大帝，就会有什么改变，强如蚩尤大帝，都不能改变结果，何况是他。

当然，也有一部分强者，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活着，追求大道，只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长生。

难道他们错了？

其实并没有。

包括华羲，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

他，阻止不了的事太多，也没有办法阻止。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仙，也没有什么神明，都是些拥有了更强力量的“凡人。”

仅此而已。

华羲轻叹，也是放弃了返回山海的打算，这也不能怪他无情无义，他已经做了能够做的一切，但依旧没有办法，又怎么能去怪他什么。

“你去准备一下吧，今日前往九州。”华羲淡淡的道。

闻言，皇甫志略微一愣，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可没想到，华羲竟然这么快就看透了这个道理，他沉默少许，轻声道：“虽然现在我不敢说什么，但只要不出意外，你迟早会站在一个连我都需要仰望的高度。”

说着，他拍了拍华羲的肩膀，便离开了鉴宝室。

皇甫志离开后，华羲再度陷入了沉默，虽说他看得很清，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世上，有太多让人牵挂的事了。

起码，他还放不下。

或许，此生也放不下。

华羲的性格，注定他不能成为像蚩尤大帝那样，拥有铁血手段的大帝，也注定做不到绝对的无情。

但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现在他只希望，山海的情况，并没有皇甫志所说的那么糟糕吧，只要能坚持到刘尊与白涂出现，事情或许就有转机。

而这，也是他放弃返回山海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

山海，蛮荒城。

蛮荒城，也就是原来的蛮荒，经过多年的发展以后，成为了山海有名的超级大城之一。

这一日，蛮荒城外某地上空，忽然出现一道狰狞的漆黑裂缝，城内百姓以为神明显灵，皆在城内跪拜祈福。

而这时，在城内的百姓，则是能够看见，在那道漆黑的裂缝之中，隐隐有着无数人影走动，当真是千年不遇的奇观。

许久之后，从裂缝之中，走出近千位穿着奇异的“仙人。”

他们出现后，便化作一道道惊天长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看方向，似乎是去了暗夜森林。

当最后一位“仙人”离开后，那道漆黑的裂缝，缓缓的变小，最终化作一个小光点，再无踪迹。

这些“仙人”从何而来，没有人清楚，但原本就生活在蛮荒的凡人，却是知道，出现裂缝的天空之下，正是神坛所在，早在多年以前，便出现过相似的一幕。

蛮荒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山海，但山海近年频有怪事发生，一时间，阳城也没有立即派人前来。

此时，在暗夜森林深处，数千道散发着强大气势的人影，正站在原地东看西瞧，议论纷纷。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天地能量未免也太稀薄了吧！”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青年，皱眉道。

“早知道就不来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什么都没有！”另一边，一位全身黑衣的男子，沙哑着声音，咒骂道。

“原来这就是那家伙生活的地方啊，这条件，未免也太艰苦了吧......”

这时，一位身着青色袍服，胸口绣着一柄纯金色小剑，面目自带威严之势，显然身居高位的青年，对着身旁的一位老者说道：“程长老，不知你发现了没有，这里除了天地能量有些稀薄外，似乎并没有任何规则压制......”

听得此话，一位年近半百，但五官依旧犹如刀削分明，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凌厉之势的老者，略微感知了片刻，点头道：“的确没有任何规则压制，应该就是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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