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潮头的人
钱塘江上，二人的交手已经远超过普通的武功招数了，简直就是神仙斗法。
眼力好的人看过去的时候不免心中惊讶，在那法相之上站立的女子竟是一位妙龄少女，这可与陈青衣年近五十有很大出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返璞归真，返老还童吗？
陈佃香走流水意，相比于其他人，她对水有天生的感知力，故而也能走的更近一点观看这场比武。
在看到陈青衣竟然恢复了十来岁时的模样，让她也羡慕不已。
没想到门派里传来的信竟然是真的，青衣上了无界之后竟然就返老还童了！
再反观张合灵，依旧是老年那副老成扮相，只是面色红润气定神闲，与青衣大战了几天竟然也不觉得疲乏。
无界竟然是如此厉害？
后面的几人过来之后看见陈佃香直接跳入江中，走在江水之上。靠近一些之后站在江中一方废弃的石柱之上近距离观看他们二人的斗法。
年轻人的实力虽强，但是相比起陈佃香这等流水的境界，还是自感缺乏了不少。哪怕是任天行的御剑飞仙，他现在也不敢贸然靠近两位上了无界的高人，以免被其误伤。
当看到水形的法相一只手臂又被张合灵一剑切开，随后落入江中卷起滔天巨浪。
他们忽然明白，刚才突然发来的大水是怎么回事了！
“我去，太不可思议了！”
姚清风也看呆了，不免皱眉：“这种级别已经超过人类该有的实力了！”
“哈，你这意思，他们不是人了？”任天行调笑，借机偷看程冬春和姚羽清。
当着她们师父的面说她们师父不是人！？
这……
倒是姚清风一本正经，丝毫没觉得自己说错了：“嗯，这样打下去，地形都会被破坏了！他们这样已经超过了人的极限。你想想看，以往的高手再强，也有个限度，面对一百人，一千人的时候，再强也终归有累死的，但是看看他们，打了三天还能打的如此激烈，不是我说，就是朝廷的千军万马在他们面前也是一样。这样的人，你们不觉得恐怖吗？”
“啊？”任天行哈哈一笑：“要真那样，我师父要动手不直接去建安就完事了，干嘛还跑来跑去？瞎玩啊？”
姚清风摇摇头：“青州发生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真实的版本，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无界是你师父放开的！那说明什么？你师父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
姚清风抬头看着天空，仿佛在看那只忽然出现的巨眼。
看他没有了娱乐精神，估计姚清风这次也是开眼了，倒让任天行觉得索然无味，叹了口气：“要真是那样，无界的门这么开着，不出几年，这世界怕是要变成另外一幅模样了！”
听到这话的姚清风不免看看任天行，似乎想到了什么。打开扇子扇扇，点头应道：“你说的没错，如果这样下去，别说几年，就这上无界的人一旦多上那么十几个，这些人甚至都是超出物外的存在，国家，城市，甚至人，对他们来说，便如脚下一片树叶罢了，想踩就踩了，想捡，就捡了。”
“那不是和王鼎阳一样？”
“……”
这句话触动众人心中那敏感的神经，甚至是程冬春，宋雷泽，乃至一边观战的闲人也不免看过来，看向任天行。
“也许不一样，人终归是人，贪婪的欲望最终会让人自取灭亡。所以，人才愚蠢，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众人看了过去，这话说的狂妄，竟然把所有人都概括了！
但是当他们看向那个白衣剑士之时，皆不敢露出愤怒不平的神色，而更多是惊讶和惊奇。
“呃，陈前辈，晚辈任天行有礼了！”
姚清风，宋雷泽，程冬春不约而同看向抱拳躬身，行着大礼的怂逼任天行。这家伙真是鸡贼的可以，求生欲这么强？
当然，他们知道为什么任天行这么礼貌，这么恭敬。
倒是陈望舒转头看上一眼任天行，摸着胡子微微一笑：“我现在算是明白柳廷玉为什么选你了！呵呵，有意思！”
所有人都在戒备，虽然陈望舒目前应该是神识级别，但是据说陈望舒一眼无界，也就是说，他和陈青衣张合灵都是一个类型，只要无界的门一开，他就已经可以上无界了。
他们这些年轻人还是讲义气的，自然也站在任天行这边，并没有因为陈望舒出现，就立刻背叛任天行。
在看了一眼江面上的战况时，陈望舒侧目，转身离开了。
“要打完了。”
打完了？
大伙全部看向江面！
忽然间，这法相脚下的江水中隐隐泛出金色光芒，随后便有一道太极大阵显现，随后一道黑墨人影自张合灵所站之处出现，飞速掠向陈青衣。
陈青衣指决虽动，却发现自己的法相不受控制，像是呆滞了一般，眼看着这道驱影攻了过来了，她却束手无策。
随即手掌一翻，一击闪身，便如一道流星一般划着尾追直逼向张合灵站立之处。
一掌！
瞬间卷起滔天巨浪！
风起云涌，这浪头高达十几丈之高，仿佛又是一次巨大的海啸！
众人纷纷躲避！
待风平浪静之时，江面上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只是近前时，他们感觉人影一抽，就看到一位妙龄女子搀扶着因为逞强而受到余力波及被震伤的陈佃香。
程冬春和姚羽清迅速过去将师姐搀扶住，不过对于搀扶陈佃香的这位妙龄女子，还穿着她们师父衣服的女子不免奇怪，这是谁？
“呵呵，佃香，没事吧？”
“咳咳，”陈佃香擦擦嘴角的血液，不免叹息一声：“这就是无界吗？青衣，好叫我羡慕啊！”
“呵呵，没事的，只要你练，早晚也有上无界的时候！”
“师父？”姚羽清看看这位比自己还年轻的女子，不免惊讶。
程冬春憨憨的看了半天，都不敢叫上一声。
任天行使个眼色，和宋雷泽，姚清风一起抱拳：“晚辈见过陈前辈！”
“嗯！”
“青衣，你和张师兄到底是谁赢了？”陈佃香靠了那么近，到最后也没有看出来，他们到底是谁赢了！
“呵呵，上了无界，输赢也就不重要了！就当是练练手吧！走，先回去歇息！”
“是！”
……
“女人就是好面子！”一边走一边摸着胡子思考一些问题。陈望舒像是忽然想通了，看看天空，自言自语道：“所以这就是无界！一个你精心编织的谎言！？那无界上面会是什么？”
“哈，天地之道,极则反,盈则损。”
似是想通了这些，陈望舒大步的往前走了。
上了观潮亭，
掌柜的并不认识他，当问他姓名或者如何之时，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而是大步上了楼去。
本来想阻拦他，不过掌柜看看他这幅模样，再加上长剑在手，估摸着也是个不好惹的，便没有让人动手，而是以礼相待，看看情况再说。
上了楼之时，就听到那边雅间里有女子还在兴奋的讨论这无界大战，说爹不来看真是吃了大亏了。
“老腾是个聪明人，这种时候躲到犄角旮旯，就是等着看戏而已！”
没来由的话让掌柜都不由一惊。
敢叫滕傲天是老腾，这天底下可没几个人！
雅间里的谢莫愁也不免探头出来看上一眼，当看到陈望舒时不免蹙眉，但随即便点头相识一笑了。
“谢姑娘，有件事还要你帮忙，改日，我想见见大先生！可好？”
“那是自然，师父对您也仰慕已久！”
“那就你来安排！”
“是！”
……
掌柜的庆幸自己没有随便赶人，这位白衣剑士的逼格还真够大的！
……
“她谁啊？”腾梨花问谢莫愁。
谢莫愁并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她不要多问。
“嗯……”顿时索然无味，腾梨花开吃了！
……
程望舒再往上走，正是观潮亭。
守门的人看到是他，顿时恭敬站立，高声喊道：“陈望舒先生到！”
掌柜的再擦擦汗，自个下去了。
……
观潮亭是一间大庭院，其中还有上好的观景亭子可以观看钱塘大潮，算是观潮亭的盛名由来了。
此刻赵涵正是和杭州知府以及几位身份显赫的人坐在这观潮亭看了之前两位无界的大战。
陈望舒上来的时候，赵涵已经听到了，不过他并没有起身迎接，而是仍旧坐在那里和几人共同聊天。陈望舒微笑着上来，看看这周围几十名高手保护的观潮亭，承王的戒备也是够强的！
出了大殿是一片小广场，广场对面就是观潮亭，走过来之时，赵涵手里拿着酒杯招手笑着：“望舒，快来！”
露出一丝微笑，陈望舒也难得抱拳行礼，看看这几位身份显赫之人，杭州的知府，南唐的巨富，还有玲花楼的舞姬，那可是杭州最红的伶人。
女子看到陈望舒的时候不免一怔，倒是没想到，随即有吃瘪的模样，但很快调整的笑容举杯装模作样。
对此陈望舒并没有理会，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这女人一眼。
过来之时这桌子是坐满的，并没有余下的椅子，还是曹宜迅速把自己的椅子搬了过来，恭敬道：“师父，您坐！”
“嗯！”
陈望舒坐下，与他们几位抱拳应酬一番。
赵涵对于他的到来明显没有好的感觉，大概因为他上次入方谭山被拒之门外，还有着后气。
一个王爷，被人逐出师门？
还是因为吃了一颗万灵金丹之后武功一跃而且，已经马上晋级境三了？
举起酒杯在石桌上一磕。
啪——
在坐的人，全部都晕了过去，趴在桌子上。
赵涵下意识的看看周围的卫士。
他们也已经不动了。
承王脸色有些难看，皱眉看着他：“望舒，你这是何意？要来杀我？”
“杀你作甚？”
陈望舒一笑，伸手扶住站在旁边的曹宜。
美人儿晕过去即将倒地，被他扶住了。
将曹宜安置在椅子上，陈望舒站在亭子旁看着江上风光，背负双手问了赵涵一个问题：“你想不想再要一颗万灵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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