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司马庄园

白老人故技重施，袍袖挥舞间万点寒芒激射而出。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必须全力以赴。无论是为了镜湖门的尊严，还是出于对褚云峰功夫的尊重，他都必须用尽全力。

        能让天下五绝之的镜湖老人心无旁骛的对战，普天之下也只有褚云峰一个人了。他觉得很奇怪，碎裂的手臂不但能动，而且还比先前更加灵活。此刻，他双手翻飞如风，卷起沙子无数，完全挡住了密不通风的暗器。他现在也是欲罢不能，虽然他很不愿意同白老人为敌，不过势成骑虎只能硬着头皮硬上了。

        白老人这边有些吃紧，褚云峰越战越勇，他毕竟上了年纪，自然不能和年轻人比。神兽丸的功效比起传说中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突然，白老人往后退出一步，双手护住前胸，“且慢！”

        褚云峰没有趁胜追击，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尘埃落定。他能看出周围劲装武士和老头们错愕的表情。他心情糟蹋，很担心从此和白老人结怨，无论怎么说，他们都算是结义兄弟。虽然年龄上实在不匹配。

        “你赢了，小智，把雪花神女和司马公子放出来，”白老人略显疲惫，对身旁一个蓝色长袍的老人说，“让他们走吧。”

        长袍老人唯命是从，绕过拥挤的劲装武士走进榕树阵里。很快，他就走出来，身后跟着四个武士各架着二小姐和司马公子。走到褚云峰面前，蓝袍老人抱拳说，“少侠，请了。”没有半点表情，甚至他脸上的斜斜的疤痕都没有抽动。不过，褚云峰能看出他是高手，举手投足都有王者气魄。

        “真让我们走？”褚云峰不可置信说，劲装武士放下人退回人群。刘紫菱和司马公子平稳的躺着沙滩上，褚云峰附下身子替两人解开穴道。司马公子一脸错愕的望着周围愤怒的武士，挣扎了几次才站起来。刘紫菱是褚云峰扶起来的，看起来并没那么狼狈。“好，大哥，那后会有期。”

        劲装武士再次让开道路，剑也入鞘。这次是蓝袍老人当先领路，昂阔步走在前面。褚云峰很纳闷，为什么蓝袍老人看起来更像领袖武林的耆宿？

        “他们真的让我们走？”刘紫菱说，走在右侧，扯了扯褚云峰的衣角。褚云峰侧过头来小声说，“不清楚，反正要我们走，我们就走。”

        “哦，”刘紫菱不再说话，只是静默的跟着。

        有蓝袍老人带路，他们很快就走出沙滩，走进了山林。空气异常好，露水还在草叶间滚动。蓝袍老人站在路口，指着曲折的山道说，“翻过山坳，你们就能到司马山庄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司马庄园可能已是人去楼空。”

        司马追雪脸色惨白，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能想象壮丽的司马庄园变成废墟的场景。白老人也跟了过来，悄悄在蓝袍人耳边说了几句话。蓝袍人在怀里掏出两瓶猩红色的瓶子，递给褚云峰说，“这个你用得上的，莫要推辞。”

        褚云峰尴尬的望着二小姐。盛情难却，他实在不知如何拒绝，但有担心二小姐生气。

        “不用担心，没有毒，对神兽丸的服用者很有好处，”蓝袍老人说，“天下变色，隐世魔君重现江湖，我们都老了，现在看来只有少侠能够和魔王抗衡。”

        “老先生过奖了，晚辈只怕力有未逮，”褚云峰说，两手垂在大腿两侧，药瓶就在胸前闪烁光芒，就像滚动的血液，看起来相当诱人。他又无可奈何的望着二小姐。

        刘紫菱微微点头，她很清楚不拿药瓶，蓝袍老人是不会放人走的。

        褚云峰欣喜的接过药瓶，连番道谢。这样，他们就在众人的目送下踏上了山道。高大的林木遮蔽天空，显得很晦涩。不过刘紫菱的心情很好，至少证明镜湖门暂时妥协。她当然不全是为了惊崖的事情，更大程度上她是想触碰一下镜湖门的底线。雪花山庄鼎盛时期，对镜湖门都不敢小觑，然后，她的恋人竟然可以一个人和镜湖门抗衡。这能不叫人骄傲吗？她脸色不自禁露出焕彩的光芒。

        司马追雪走在前面，他对这一代也不是很熟悉。司马庄园非常大，平湖周边数十里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没想到景色也不错，树木散着一股罕见的香味。转过山道，他们就进入山坳。蓝袍老人说过翻过山坳就能看见司马庄园。他跃上近旁的大树，往外望去。果然，山脚下有大片房屋。周围是四通八达的宽阔道路。一派金光灿然。司马追雪相当高兴，落在地面上时嘴都合不拢。司马庄园并没有沦为废墟，还和他出门时一样。

        在庄园门口时，司马追雪停住了脚步。门前的石狮子显得毫无生气。往常大门都是敞开的，现在却严丝合缝的关闭着。他上千敲了几次门，也没有回应。他紧张的回过头来看了褚云峰等两个客人一眼。

        “小峰，看起来情况不对，”刘紫菱警觉说。

        褚云峰点点头，也察觉出异常，轻轻飞上墙头。院子很大，楼宇也很多。可是，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草木无精打采，到处都是灰尘。短短的几天时间，司马庄园好像死了一般。他不敢贸然行事，落在司马追雪身旁，“没人，一个人也没有。”

        司马追雪焦躁起来，撞开大门冲进去。他冲进大厅，到处都是灰尘，显然很久没人住过了。不仅如此，座椅还被打碎。他疯了一般找遍庄园各个角落，到处狼藉一片，最要命的是没有一个人。

        司马追雪靠着墙颓然滑在地上。他几乎要抓破自己的头皮，但还是想不出办法来。都怪平时贪杯误事，要是一直呆在庄园里，可能就能避免这样的事情生。

        “即使你在场，也挽回不了什么，”刘紫菱说，“能在这么短时间把司马庄园变成废墟，想来不是一般人。”

        司马追雪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他更痛苦的事情。司马庄园难道就这样一蹶不振了吗？对方是谁？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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