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各有心思
两个人说得投机，不觉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点。
走廊上有人喊：“学明！宋学明！过来喝酒了！”
宋学明说：“我们过去，不然他们该有意见了。”
回到包厢，看见大家情绪都起来了。叶祖树端着满满一杯酒过来，对宋晓明说：“我这杯酒敬敬你。谢谢你那次帮我避免了处分。”
他说的是寝室里聚餐喝酒被高建乐抓的那次。
宋学明说：“都是一个寝室的同学，不要这么客气。”
倒了小半杯酒，和叶祖树碰一碰，喝了。
宋学明上一辈子是颇能喝几杯酒的，喝起来也勇敢，就是不懂得节制，喝十次酒倒有八次醉得不省人事，事后常被人笑话。这辈子在酒桌上，他无论如何不会犯从前的错误了。
叶祖树也把酒干了。
他看见宋学明酒少，本来想叫他倒满的，但想到宋学明已经考上了财政学校，将来一毕业就是税务局的人，自己和他有了差距，他却还像从前一样对自己，请自己吃饭，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徐辽远也倒了满满一杯酒，站起来敬宋学明。
宋学明倒了小半杯酒。
徐辽远说：“我可是满杯啊。”
宋学明赶紧把自己杯子也倒满，说：“我的酒量不高，不能跟你比，但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喝醉了也喝。”
徐辽远把大拇指一翘：“够意思！”
说完一仰脖把就酒干了。
宋学明先喝了半杯，坐下来吃了几口菜，再把剩下酒喝完了。
同学们一个个过来敬酒，宋学明总是先倒小半杯，但一有要求就倒满。谁也挑不出他毛病来。宋学明也确实因此少喝了不少酒。
第二轮再有人敬过来，宋学明就不干了：“不能光敬我啊，也敬敬建勤吧，他虽然是第五名，录取的学校比我还好。江南银行学校！毕业出来过几年就是主任、行长。你们将来经商办企业，哪一个不得找他贷款？”
这话半真半假，一帮人心态起了微妙的变化，就有人端起酒来敬周建勤。
周建勤踌躇满志，是酒到必干，两轮下来就喝大了。
喝大了就端起酒杯反敬别人。
你来我去，不知不觉喝醉了好几个。
包厢里有沙发。宋学明向服务员要了杯茶，坐在沙发上喝茶。
刘大友也坐过来，说：“学明，我要到外面开店去了。”
“去哪里？”
“彩云之南。”边境省份。
宋学明说：“开店不错，注意高建乐老师的那个公司，有机会就弄个总代理过来。”
刘大友不懂：“什么总代理？”
宋学明解释说：“总代理，就是彩云之南其他经销商都只能从你这里进货。你是全省的总经销商。”
刘大友听明白了：“行，到时候高建乐老师如果不答应。我找你。”
“我可以帮你说话。”
“那我先谢谢你了。”刘大友去桌上倒了一杯酒，又给宋学明倒了小半杯，两个人碰一碰，干了。
刘海箫也过来了，说：“学明，我打算出去开店。”
“开店不错，去哪里？”
“齐鲁。”
“你会成功的。”宋学明拍拍他肩膀，心想：前一世刘海箫混得很不错，用不着自己多说什么。
林浩也过来了。
宋学明说：“你们几个说说话，我再去酒桌上坐一坐。”
他想：以林浩那样活泛的头脑，自然不难从这两个人身上发现商机，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将开关插座推销给他们卖去。
桌上七个人，五个已经醉了，只有赵清华和徐辽远还是清醒的。
赵清华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一头乱发，表情木然。
宋学明知道他心里难过，拉他到一边，问他：“还打算复习吗？”
“肯定要复，我这副样子，除了读书，还能干别的吗？”
宋学明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人通向成功的路上，磨难是必不可缺少的的一环。他知道几年磨难之后，赵清华必会成功。但如果现在就让他出去办企业，不经历那些磨难，还会不会成功呢？真是好大一个疑问。宋学明不能冒这个险。赵清华的人生也冒不起这个险。
“想复习就去复习。有什么事不要憋在肚子里，可以找我说说话。我或许能帮上忙。”宋学明只能做到这样了。
“真的吗？”赵清华灰暗的眸子里蓦然放出光来。
宋学明暗忖：“坏了，他该不会是要我帮他辅导数学吧。”
果然，赵清华说：“你能不能帮我辅导数学？我知道周建勤的数学成绩是你帮他提上去的。不然他今年不会这么顺利。”
宋学明心里说：“老弟，你是不能考上大学的。你要是考上了大学，将来那几千万资产就没有了。”
但是这话不能说，说了会被赵清华当做神经病。
“清华，我爸刚办了公司，暑假期间我会很忙。暑假以后，我就去婺城读书了。实在没有时间。对不起啊。”说完了这几句话，宋学明只想甩自己一耳光。特么的，这做人也太难了。为人家好，还不能让他知道原因。真特么的憋屈。
赵清华眸子里的光彩暗淡下去了：“不要这样说。”
“谢谢你理解。”场面话一说完宋学明赶紧坐回酒桌上。实在是太难堪了。
坐在旁边的徐辽远拉住他：“学明，你说，我们俩的关系怎么样？”
“这还要说吗？一个寝室的同学，那就跟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一起插过队的知青一样。”
“既然关系这么铁，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介绍我进柳川棋协。”
徐辽远也是个精明的人。他知道柳川棋协其实就是柳川企业家搞的一个小圈子，里面高人很多。宋学明后面的一系列好运，都是从加入柳川棋协开始的。他也就想加入柳川棋协认识一批人，和他们慢慢建立关系，给自己转转运。
“好。”宋学明一口答应了，没有任何犹豫。
应承别人的事情要应承得快，这是宋学明的一个经验，也可以说是特点。
徐辽远如果进了柳川棋协，那些琐事就可以让他做了，自己也落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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