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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赴宴


翌日,日头刚刚升起,鹿城西北三十里梅叹亭外,腊梅还未接朵,树梢上零零碎碎的绿叶好似散落空中的玉翠,虽鲜亮却少了妖娆;蛰伏在其中的岑参,早早就挑好了位置,含着一根杂草,慵懒的靠在一块木桩上,哼着早已被人遗忘的曲调,怀念着逝去已久的族人。而坐在亭内的褚山遥,面前摆着一壶烈酒,上面早已凝结出细小的朝露看样子是放了许久,至于他也亦如那酒水一般,一动不动独自闭目凝神。直到一缕阳光洒在他身上,耳边便传来一阵吟唱:

        “金钗沾玉液,醉梦巫山情。觉醒何其难,再醉人不还。”

        “哈,司马公你总算……”

        “等等!”

        褚山遥起身正要上前客套,却不想被司马泊夜身后的戴游给喊住了!

        “我说你们这些文化人,真是麻烦,一出场还要念个诗,司马老哥你好歹为我考虑下呀,你念了我不念,岂不是显得老戴我没文化,没文化就会被看不起,被敌人看不起也就算了,万一传出去被小弟们看不起,那可就坏了!这是影响军心呐!”

        看着戴游一本正经的样子,司马泊夜哭笑不得,连连点头。

        “思维缜密!老戴说的有理,我错了,要不你也来一首?”

        “好嘞。”

        戴游还真把司马泊夜的玩笑当成了事,只见他一指前面的褚山遥大声喝道:

        “你这犊子给我好好听着!老戴我要念诗号了!”

        随即戴游正了正嗓子,眼咕噜一转开口便念道:

        “打铁不赚钱,抢劫来的快。我把皇帝脱,吃喝不用愁!”

        “好!好诗,把前面两句改四个字,后宫娘娘们念也一点毛病没有!”

        “哈哈!两位真是妙人呐!快,里面请!”

        一旁的褚山遥看着对面两人一唱一和的,也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来,一时间这场虚情假意的宴席倒是因此多了几分真性情。

        “来人,上菜。”

        只等三人坐定,褚山遥双手放在左耳前一拍,,一个伙夫模样的士兵便从梅园中走出,端来一个食盒,里面菜食齐备,这才摆上好,戴游便迫不及待的动手撕下一块鸡腿正要往嘴里塞,而一旁的司马泊夜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夹起青菜放到口中细细品尝。

        “恩,不错,北地偏寒,菜食主要以重油肥肉为主,其他地域之人多少有些吃不习惯,可山遥老弟找的这大师傅,却能将腻味给掩住,确实有把刷子。”

        看司马泊夜吃的津津有味,褚山遥笑着帮俩人斟酒,最后也给自己满了一杯。

        “这也是无奈之举,山遥是东域雍州人,在北地为官也吃不惯这白肉油汤,不得已只能重金聘请良厨为我造饭。”

        “要是我在北地当差,也会效仿老弟的。”

        司马泊夜认同的点了点头,伸出筷子又拈了块肉,虽看似悠闲,但随后的话题却逐渐尖锐了起来……

        “如果我记得不错,老弟师从水云涧吧?据说这可是正经的墨家门派,历来推崇兼爱非攻,不知阁下京城卷动风云的手段传至门派,家师与诸位同门会作何想象?”

        “我想应该会已山遥始终贯彻墨家思想为傲吧?”

        “噢?那老哥我还真的好好听听,老弟贯彻的是何种高深莫测的思想。”

        见司马泊夜冷笑的看着自己,褚山遥不以为然的一手端起酒杯小酌,一手轻敲石桌,待口中酒味散尽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墨家所说的兼爱,指的是平等,无差别的大爱,而当今士族为富不仁,平民怯之,奴隶盼苟且而不能,欲施大爱,必须让压迫者登高位,改变现状,拔除特权,至万民平等,天下一家。而在此过程中,亦有牺牲,亦有反抗、更存无辜,然此乃大爱合一之必经之途,遥虽叹息,但绝不动摇。”

        “呵,老弟能把残害忠良,逼杀皇后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我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来,敬你一杯。”

        说话间,司马泊夜瞥了一眼褚山遥手中的动作,这才放下筷子举起酒杯,说是敬酒,却是自顾自的一饮而尽。而褚山遥面对讥讽却也不卑不亢,亦抬杯慢饮,待喝完之后,则开始反问对方……

        “我也听说司马公乃是儒家八佾门的弟子,此派向来重礼仪、维护君主,更讲仁爱,可就今日所见,公坦然入席,主不拔筷而自行食之,不像是被礼法约束之人,其次陛下继位,以告天下,为臣者不贺且公然举兵亦不见对君王的尊重,而说到仁爱,当年太祖征迦陀,公不但不劝阻,反而上书支持,致使两国军民死难无数,后太祖兵败,阁下更是亲为使臣,前往迦陀摇尾乞和,不知在公之师门看来又是否妥当?”

        “妥,妥妥的!”

        面对褚山遥的强势反击,司马泊夜亦不羞愧,反而洋洋得意的据理力争……

        “礼这一词只有俗人才会拘泥于形式,老弟以敌首之姿邀我赴宴,我与老戴不疑率先而食,乃是对主人的信任,这便是最大的礼!而说到对君主的尊重,先帝死因扑朔,京城连遭巨变,刚任用的重臣,却欲扶持卑微者登高位,动摇大魏国本,新主年幼恐不足以应付巨变;而信王,乃太祖之弟,当今陛下之叔,太祖在时称其为贤,我等随之带兵护主,何以不敬陛下?至于当年迦陀之战,太祖为何而伐,还不是因为迦陀上层无法约束外道,致使边境子民多受摧残,才决意用兵,而征讨之前,太祖未过廷议便已粮草先行,可见心意之坚,为臣者自当奋力筹谋,以求快速平息争斗,然胜败乃兵家常事,太祖被困之际,老哥我不惧个人荣辱,披骂名而保我国疆域不丢一寸,使身陷之士兵得以回国,难道这不算“仁”吗?”

        “好,好一个不疑、不惧,致生死、荣辱于度外,司马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何意?”

        司马泊夜瞥眼看着褚山遥一脸嬉笑的样子,而后者抬手指了指桌上的酒菜,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忘带解药了。”

        “没事没事,你小子请顿饭也不容易,咱哥们俩命换你一命,亏是亏点,但老戴能接受。”

        一直只顾着吃喝的戴游,听褚山遥一说酒菜里有毒,不慌不忙的将鸡骨上最后一口肉交在嘴里,接着抬起油乎乎的手掌便朝褚山遥拍去。而后者眼看着脑袋就要被砸个稀碎,却仍是笑容依旧,不动如山。

        “嗖!”

        随即还不等戴游手掌落下,便听得耳边一声风响,一支金羽箭矢擦着褚山遥的脖子直奔戴游的胸口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后者顿时中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落在两丈开外的梅林丛中。

        “妈了个巴子。老戴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在周围!来,滚出来,看我不砸碎你的狗头。”

        胸口中箭的戴游,伸手拍了拍他赤裸的上身,失去力道的金羽箭矢滑落在地,而中箭的部位居然连个印子都没有。

        这一幕连一旁看着的褚山遥也不得不起身惊叹道:

        “铸家的百炼剑身不愧是无上的护体功法,岑参一箭有千钧之力,却也不能伤其分毫,真乃无懈可击呀。”

        “呵呵,山遥老弟这就惊讶了?那也太看不起‘奔雷震鸣’这个贺号了!”

        司马泊夜说笑间,岑参也已然现身,只见他快速绕着戴游移动,行至对方左手方位,空弦一弹凤鸟飞鸣,打在戴游太阳穴上,而后者仅仅只是脑袋抖动了一下,并未造成任何伤害,岑参见状赶忙再闪至戴游身后,趁着对方回头之际,空弦再响,另一支凤鸟瞬间便已打向了戴游的眼睛,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柔弱的部位,中招之后的戴游却依旧只是抖动了一下,眼睛完好无损,而正当其抬起右手寻找岑参时,他已在对方右脚边不远处,此刻弓弦之上,一支金羽箭矢早已蓄势待发,就在对方反应过来的同一时刻,满弓的一箭已经直刺腋下,随即中箭的戴游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中箭的戴游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受到冲击的腋下皮肤扩散出一圈金色纹路,游走全身之后聚集到他的左拳之上,随即只听其一声怒吼:

        “你这个跳蚤,给我死!”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惊雷炸响,只见戴游左手打出一颗气弹,朝着岑参面门而去,后者此时正欲搭弓再射,见到这突发状况,连忙急退,就在他刚刚避开的一瞬间,气弹已然在地上炸开,一个宽约十尺,深有一丈的大坑陡然而显!岑参、褚山遥一看之下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呵,你们可别被老戴的外表所蒙蔽了,实则其貌不扬的他乃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铸门的百炼剑身有九层,习练者修炼至最高后,身体任何部位都可刀枪不入,数千年间练至绝顶者不过数十人,十六岁能达到这个境界的更是寥寥无几,而老戴不仅是其中之一的殊荣者,更是绝无仅有的超越者,练到九重的第二年,他便悟出第十层名曰:“噬武罡气!要不是后来他改行去做山贼了,真不知会不会再领悟出更疯狂的境界。”

        “呵呵,这么说当真可惜~要不然司马公手上就不只是多了一个杀神了!”

        听着司马泊夜的介绍,褚山遥嘴上虽是赞誉,但放在石桌上的手指却依旧不停的敲打着,心中似乎已然有了对策!

        “哈哈,彼此彼此,岑将军这身法,这箭术、这头脑也是极度危险的存在呀!”

        看着褚山遥“真心实意”的称赞,司马泊夜也不吝啬自己的美言,说话间再度撇眼看了一眼对方的手指,然后这才又抬起了酒杯。

        “怎么样,武将情报收集的差不多了吧?可以重新聊聊了吗?”

        褚山遥莞尔一笑:

        “彼此彼此,司马公既然这么说,那就请二位将军稍安勿躁,给我们留一点谈正事的空间吧。”

        褚山遥这话一出,岑参与戴游互相瞥了一眼对方,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各自站到己方谋士身后,不再发声。

        而同一时间,再看那褚山遥已从自己袖中掏出一封圣旨,甚是恭敬的双手托到对方面前,司马泊夜冷笑了一声:

        “呵,都到这步了,还演?需不要需要我们跪下三叩九拜呀?”

        “按照流程应该如此,不过就像司马公所说,信王殿下都到起兵这一步了,皇命还真的重要吗?”

        看着褚山遥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司马泊夜也想看看对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而且褚山遥刚刚提到了信王,那这里面的内容显然不是给自己的,想到这里司马泊夜甚是谨慎的躬行一礼,毕竟替信王接旨,这样的礼数也能说的过去……

        随即接过圣旨的司马泊夜快速的扫视了一眼里面的内容,眉头一时便皱了下来。

        “这老哥我可做不了主。”

        说话间,司马泊夜将圣旨递给了戴游,后者接过来也读了一遍,立马叫了起来:

        “啥?你们要派兵支援边疆,让我们开关放行,做梦呢?”

        “欸,这是陛下应做的事,老戴不可胡言。”

        司马泊夜知道这里的门道,因此止住了戴游的叫骂。

        而褚山遥呢,整理了一番衣袖,恭维着说道:

        “司马公说的好,山遥也知道这不是您能替信王殿下抉择的,给个时限,我们能等。”

        “十五天,十五天后给你答复!”

        “不需……”

        从鹄州途安到这里,戴游领着铁军,早赶晚赶也只用十天,传信用快马,或许也就六七天的功夫,那需要十五天之多

        然而不等戴游话说完,司马泊夜便回头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意识到里面有门道,这才赶忙闭上了嘴。

        “好,那我们便在寝梦关等信王殿下十五天。请!”

        “再会!”

        褚山遥抬手送客,司马泊夜与戴游也不停留,两人转头便走,等到已经看不见褚山遥与岑参的身影,按捺不住的戴游这才开口问道:

        “司马老哥,你为何要空给他们整备防务的机会呀?”

        司马泊夜问声淡然一笑……

        “连老戴你都明白对方在有意拖延,老哥我又怎会不知?”

        “那你为何?”

        看着对方一脸迷茫的样子,司马泊夜回身停下脚步,指了指天,后者抬头看了看,仍是不懂,不耐烦的催促道:

        “老哥想说什么就直说,别跟老戴打哑谜,是有这悟性,当初何必占山为王?”

        司马泊夜随之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道理很简单,褚山遥这么做无非是给受伤的萧奎腾出时间养伤,以便在开战后,战力不打折扣,但这是极为无奈的选择;褚山遥所带领的部队主要是骑兵,要想在这场战争中获胜,他必须要赶在南域下雪前,至少拿下广宁州,这样一来年开春后或攻或守才有主动权。而一旦拖延的时间越久,那留给他们机会就越少。”

        被司马泊夜这么一说,戴游恍然大悟,抬手连拍了两下脑袋。

        “哎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是呀,一下雪,骑兵的马就跑不快,草料也必须由后方供给,而南域要比其他地域晚上一个月左右才入冬,等这边下雪了,京城和北域早就是白茫茫一片了,运十担粮到这能有三担就不错,还打个球的战呀!”

        而才说道这里戴游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

        “欸,老哥,你说十五天是不是少了点?要不咱们回去给他再加个二三十天。”

        “哈哈!”

        司马泊夜被戴游逗的乐了起来,随即转身继续往前走。

        “老戴,你真把人家褚山遥当傻子了?十五天已经是他的底线,我再多说他也不会同意的。”

        “万一他就是个傻子呢?”

        戴游跟在司马泊夜身后嘀咕着,而后者却笑容渐收,甚是认真的回答道:

        “褚山遥不但精明,或许还是十二鬼谋中应变能力最强的,今后我们一定要多多小心。”

        “你怎么看出来的?”

        听着对方不在意的口气,司马泊夜觉得有必要多说几句,于是乎便又缓缓言道:

        “就拿这避无可避的圣旨来说吧,为何他不交给使臣,直接送往途安?或者交给萧奎也可以,一到獐、鹿二城,亮出圣旨,直送永泰,届时名头一出,甄荃清还不敢妄动,一旦设伏便是勾结外敌,埋伏朝廷支援兵马,等同叛国!”

        “是啊!咋想的呢?”

        戴游正在为又一次证明褚山遥是傻子而沾沾自喜。而司马泊夜则在继续说着……

        “獐城伏击,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这不能怪在褚山遥头上,他接到圣旨,严控消息,密而不发,乃是非常恶毒的一种做法,也就是说如果萧奎占领了獐、鹿二城,甚至兵进永泰,两军对垒,他也依旧不会拿出圣旨,只要优势在他那一方,这封圣旨便永远在他袖中,可如果战局不利,就像现在……他便可以堂而皇之的让你停战!”

        “我去,臭不了要脸呀!如果我们不停呢?”

        “抵御外敌,在世人心中永远大于任何内部矛盾,失了民心,后方便会不稳,那我让甄荃清所做的一切便都毫无意义。”

        “可他就算是如此,这杀手锏丢的这么早,褚山遥也不见得有多聪明吧。”

        戴游似乎还是认为司马泊夜对褚山遥的评价过高了,然对方却希望他能把话听完。

        “抛出的早,说明在褚山遥眼中这不过是雕虫小技,他肯定还有后手,至于我说他或许是十二鬼谋中应变能力最强的,指的是今天。”

        戴游想了半天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接着便又打岔道:

        “今天?今天咋了?”

        “几个细节,第一,我们到的时候,桌上所放的酒壶上有细小的朝露。第二,他拍手叫人上菜的时候,抬手动作很慢,也就说他是有意识的让手往左耳边放。第三,褚山遥在思考的时候手指会不由自主的敲打东西,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里,总共出现过三次!”

        “这……这些能说明什么?”

        “第一,有细小的朝露说明他很早就来了,周围有布置。第二,既然手往左边拍,厨子上来的酒菜是无毒的,那往右边会是什么样的菜品?”

        “我去,他真摆鸿门宴了呀?那为什么不动手。”

        “这个我推想过,第一,如果我只身而来,估计会死于伏兵与暗箭之下,其二如果你不入席,我可能会死在毒酒之下。而我们两同时入席则可全身而退……”

        被司马泊夜越说越糊涂的戴游一时间更懵了。

        “这是什么道理,按理来说我们两个一起入席一起吃喝,岂不是更该下毒吗?”

        “笨啊,我们离褚山遥那么近,两个都中了毒,都要死,怎么的也要拉他垫背呀,再加上他从未与我们有过往来,所有的认识全来自道听途说,不知深浅的情况下岑参可没有绝对的把握保住他的性命,一旦死了,郁劫刹手里的谋士可就只剩夏云踪了,而我方明面上可还有萧相以及借来的卫思贤,一换二不赚反亏,褚山遥绝不会这么做。”

        “那为什么只有你单独入席的时候,会被下毒呢?”

        看来戴游还是没完全明白,难得见他这么好学,司马泊夜便耐着性子再说了两句。

        “很简单啊,我中毒了你没中,你第一反应会是拼命吗?肯定是带我跑路回去解毒,最致命的陷阱往往都是看似留有余地的……明白了吗?”

        “噢!懂了,这就跟围城一样,留下一条活路给对方突围,敌人才不会拼死顽抗!”

        “老戴聪明!”

        “智者真不是东西!”

        司马泊夜夸了戴游一句,然而后者的这句感叹却连着他一起骂了,无奈的司马泊夜苦笑的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然而才走出了两步却又被对方叫住了。

        “欸,不对呀,还有第三呢?他手指敲东西,你没说啊。”

        司马泊夜微微一笑,慢悠悠的回答道:“这跟他的计谋布置无关,是你该注意的,尤其是信王令下,放援兵入关时,你我一定要注意这个细节。”

        “为何?”

        戴游的反问让司马泊夜再度收起笑容,只见他看了看左右,随即回头压低声音对其说道:

        “我听萧相说,当时显王逼宫失利之后,世宗曾让除郁劫刹以外的兵将、官员退回治所,可褚山遥他们却用人皮面具,瞒天过海,致使后面京城之战功败垂成,为此我吸取了教训,特意留心褚山遥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这种不经意间的动作,以防其故技重施。”

        “司马老哥你心眼还真多呀。”

        听这一席话,戴游甚是感叹司马泊夜的深谋远虑,而后者面对夸赞却没有一丝的喜气,反而深深的叹了口气,戴游不解又再追问……

        “我总觉得褚山遥摆的这一出,除了这些还其他目的,可到底是什么呢?”

        “唉,别转牛角尖了,你想的已经够细了,即便漏了啥,回头打着打着,咱们也能把他的意图给打出来!”

        “嗯,也对。”

        在戴游的劝说下,司马泊夜也不再多想,两人说话间这便要出了梅林,然而就当视线逐渐开阔之际,却见北域的人马拿着长枪正严阵以待的面对着一个一个铁刺仙人掌……

        “我去,司马老哥又被你说准了,合着褚山遥大半夜的不睡觉,带着人爬在这里等着咱呢?”

        “那是。我们才一进去,埋伏在周围的人马便涌进了梅林,要不是你手下的铁军跟的慢,或许我们还能见到更精彩的场面呢。”

        “哈哈哈哈!”

        戴游和司马泊夜相视一笑,随即推开北域兵马,带着铁军缓缓离开了!

        “报,司马泊夜与戴游已经退出了梅林。”

        片刻之后,受到消息的褚山遥,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子,一边让士卒退下,他身后的岑参缓步走到刚刚司马泊夜所在的位子前落了坐。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猜他们看破了吗?”

        “谁知道呢,但愿司马泊夜只是撕开了闹剧的面纱,却并未探究其中的深意。”

        褚山遥重重的舒了口气,笔直的身子便也松软了下来,岑参从自己身上取下了酒袋,递给了对方。而他却只是摆了摆手……

        “怎么,你怕喝多了露了馅儿?”

        见褚山遥不敢喝,岑参自己饮了一口,便又挂回了腰间,而前者缓缓起站起,撑了个懒腰……

        “岑将军,回去吧,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会更加煎熬……”

        “你是说你,还是说我?”

        岑参话里有话,随即也慵懒的起身。走到褚山遥跟前,而则后者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回答道:

        “这场好戏已经上演,将军与我有分别吗?”

        岑参听后笑容更是豁朗,抬手猛拍了拍褚山遥的肩膀,提醒对方道:

        “我的元帅大人,你这种语气和态度可不行,下次一定要注意,不然会影响军心的。”

        褚山遥先是一愣,随即很快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脸上再度恢复了智者应有的自信,合着岑参一并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双方按照约定都没有任何的动作,而眼瞧着魏国矛盾最为激烈的两方突然停了火,一直高喊着复辟的献王生怕他们会调转枪头攻打自己,也连忙叫停了准备进攻纵云关的爱女周璇玑,一时间魏国内部便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而所有的人的视线也随之聚在了边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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