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稳赚不赔
“原来叶大人手下还有能与天下第一拳匹敌的高手，难怪有恃无恐，既然如此那本帅也就没有必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说着慕容悬止灰溜溜的调转马头正要离开，却不想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叶南薰一下子纵了起来，跑到其面前，一把拉住了对方的缰绳。
“欸，慕容大人别走啊，既然来了，何不留下来喝杯茶。”
看着叶南薰一脸坏笑的样子，慕容悬止便心中不快，冷笑一声道：
“国中暗潮涌动，几番势力行动尚且不明，西域内忧外患，本帅才疏智浅，何敢懈怠，请了！”
“呵呵，别别别，慕容元帅为救边境不远跋涉，为国为民之心令叶某动容，南薰在此特意备了好茶，一来略尽地主之谊聊表心意，二来有桩买卖想与元帅详谈……”
“买卖，什么买卖？”
慕容悬止不耐烦的瞥了对方一眼，心中更是小心谨慎，
而那叶南薰呢，则大大咧咧毫无顾忌，乐呵呵的说出一句惊人之语。
“中土天下。”
叶南薰此话一出，慕容悬止目光一闪，顿时松开缰绳，躬身低下头，甚为严肃的质问道：
“叶大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哈哈，慕容元帅不必如此，中土天下如今之局面，皇权已然沦丧，群雄并起，元帅不为，自有他人为之，届时后悔晚矣。”
“就凭这句话，本帅现在便可杀你。”
慕容悬止做出一副正气凛然的面容，手中气劲再聚，说话的同时，缓缓朝叶南薰面门移去。可后者却毫不在乎反问道：
“那就看元帅是要为天下人杀我呢，还是为慕容氏的未来放了我？”
“主公，切不可信！”
吕万春见叶南薰又想玩花样，连忙开口让慕容悬止不要听对方的鬼话。
“糟老头，你都押错两次宝了，我要是你，早就没脸开口了！”
“你！”
献计问罪，二度逼杀，一再失败的吕万春被叶南薰讥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恼羞成怒的看着慕容悬止，而对于后者来说，对方抛出的饵料实在太过诱人，让他不得不心甘情愿的咬上了钩……
“本帅凭什么信你会真心实意的帮我？”
“哪您又凭什么不信我呢？”
叶南薰这种调侃的语气让慕容悬止很是不舒服，一时间手中气劲离对方又进了一些，而叶南薰眼看着那一掌离自己仅有分毫，甚是无奈的笑了笑，
“呵呵，慕容元帅……你想想南薰手中三州有多少人马？单是防御迦陀便自顾不暇，如果不依附后方的您，恐怕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其次南薰虽虚名在外，但向来懒惰，乐意于富贵而不堪重任，肩披苍生这种事情还是要找其他人来做，但就目前台面上的几位来看，郁劫刹乃是骑奴，以我叶家家主的身份，南薰看不上他，他也容不得叶家，而献王，他是北朝遗族，魏太祖夺其位时，叶氏荣升皇后，叶家自然全力支持太祖而得罪北朝，此刻即便厚颜依附，也换不得什么厚待。至于信王，叶家算来是他的半个亲戚，但即便太祖在时，他也不待见我们这些外戚，更何况此人双颊无肉，面堂发黑，薄耳无垂，双眼吊丧，目下垂志，不但毫无帝王之气，更有死于非命之相，恐将不久于世也！因此看来看去唯有元帅，同为士族，又有大志，且南薰的命还在您手中，与您交易，最是稳妥。”
“呵，只是交易，却不投靠，你这话说的本元帅更不放心了！”
眼瞧着慕容悬止这一掌即将要按在叶南薰脸上，却又停了下来，想来这便是对方最后的辩驳机会！
“如果我是将军应该觉得更稳妥才是呀。”
好似感受不到威胁的叶南薰嘴皮依旧利索，而慕容悬止则耐心不多……
“噢？”
说话间，他手掌中的食指轻轻的点了一下叶南薰的脑门，后者顿时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可即便如此，叶南薰依旧笑容不改……
“您想买卖人除了财富，何曾有过其他大志？”
“哈！”
叶南薰的这话让慕容悬止大笑了起来，随即他手上的气劲散去，手掌顺势轻轻的拍了拍叶南薰的肩膀略带鄙夷的赞道：
“如此专注于买卖，难怪叶家生意做的这么大！”
“哈哈，元帅谬赞了。”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二人，这会相视而笑，慕容悬止更是在对方搀扶中下了马，而那一旁的吕万春虽想劝阻却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话已然毫无意义，于是乎也只好忍气吞声的跟着下了马，可此时慕容悬止却不想让他再留下来……
“吕老，既然叶大人诚心相邀，我们这般阵势怕是不合理数，你暂且带兵马回去，本帅随后就到……”
“这……”
吕万春看了看叶南薰又看了看慕容悬止，最终还是顺从的领了命，指挥部队向后撤退，同时叶南薰也示意山顶的“好汉”们离开。
接着他将慕容悬止领到了桌前，对着号称冰雪二锦的郭重九、于冉喊道：
“二位，买卖来了，让个座吧？”
“嚯，怎么着看热闹连个位子也不给坐了？”
“行啦，你都坐了半天啦，起来活动活动没坏处！”
“好嘛，师兄，你倒是接话接的快！”
眼瞧着于冉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小黑胖郭重九只得自己站起身来给慕容悬止腾了个位置，而后者也甚是异样的打量了一番两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叶南薰道：
“这么大的事，叶大人打算带两个外人一起听吗？”
“当然，既然是买卖，自然得有个见证，南薰留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此。”
“双花做事都是这般出人意表吗？
慕容悬止这话与其说是赞叹，倒不如说他实在看不懂对方在玩什么把戏，毕竟谋天下之事本就该出公之口，入君之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叶南薰这做派倒还真像极了做买卖的架势……
“呵呵，元帅莫要感到奇怪，等南薰说完之后，你就会发现，有玄机阁做担保，对您是大大的有利呀！”
“噢？那本帅就洗耳恭听了！”
叶南薰没有忙着说，只见他先将桌上茶壶里的凉茶倒了，然后换上新茶与泉水，放到一旁的小炉上慢慢烧煮；慕容悬止看他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调侃道：
“叶大人每次出行，都这般周全吗？”
“当然，这本就是士族做派，慕容元帅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慕容悬止轻笑一声：
“呵，叶大人才华卓越，享受这般格调，本帅以为并无不可，但若是士族中的无能之辈，敢这般铺张，少不了要吃本帅的鞭子。”
“元帅还真是严厉呀。”
“严厉吗？本帅倒觉得恰恰是这世道太过纵容士族，要不然像郁劫刹这样的贱奴又怎能身居高位，动摇社稷？”
“慕容元帅不愧是士族的表率，说的有道理。”
“叶大人省却这些客套，言归正传吧。”
慕容悬止见叶南薰手上的活，已经忙完了，这茶水少说也要会功夫，便出言提醒让对方莫在耽误时间。而叶南薰呢，笑容从未停止过，可话却依旧没有忙着出口，只见他又慢悠悠的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沓装订好的册子递给了对方。
后者一把接了过来，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满是东域的情报……
“周璇玑虽起兵二十万攻打纵云关，手里除了田悯忠这个鬼才之外，却没有任何良将，而她的新婚夫婿魏烽烟居然也没有派帮手协助，看样子周家只怕是过不了这天下第一关了……嗯？后面这些是……”
慕容悬止翻过第一页后，所见皆是如同账册一般记录，他好奇抬眼看向叶南薰，而后者此时才慢吞吞的回答道：
“从第二页开始到第四页皆是周璇玑麾下二十万人马的出处，以及供给的士族，也就是说这些便是献王所有的底牌了……”
“那后面的呢？”
“从第五页开始，则是东域九州全部州郡官员的履历以及最近的动向……”
叶南薰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慕容悬止轻轻将册子放下，眯着眼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是想让本帅出兵攻打东域？”
然而后者此刻也毫不掩饰……
“对于我大魏来说，不管是何缘由，献王复辟，本就是大逆，元帅出兵征讨，不管对于信王还是朝堂，都是极为乐见之事。因此他们不会在您背后做手脚；所以没了后顾之忧的您大可放手一战，而反观献王，手中仅有的田悯忠好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且周璇玑胸大无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将军之神武英明，献王绝非您的对手；而至于魏烽烟，作为四帅中最谨慎的人，在太祖尚在时，不敢妄动，虽得信任却失去了掌握辖域的机会，此时跳出来支持献王，手下州郡更是心思各异，因而他不得不停下动作，强化内部控制，若元帅趁势进兵，东域必然大乱，魏烽烟应接不暇之际；元帅只要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罪魁，这位与您并肩的四帅恐怕也只有或逃或降两条路可选，而您一旦收服东域全境，便将是所有势力中实力最强的，届时互相消耗的郁劫刹与信王都得拉拢您，而您只要择弱而扶，待天下定鼎，魏太祖所做之事，元帅亦可为之。”
“呵呵，不愧是双花，好谋略呀……不过献王虽不值一提，但魏烽烟此人，叶大人恐怕太过低估了吧？”
算计归算计，真正打起仗或许又是另外一回事，因此慕容悬止虽已动心，但他也明白要拿下东域远非叶南薰说的那般容易，稍有闪失，不但走不到对方所谋划的那一步，还会将自己彻底陷进去；即便退一万步，真的成功了，出谋划策的是叶南薰，这位无法掌控的智首真的会如此好心吗？
慕容悬止有此思虑，叶南薰又怎会不知，当对方依旧打算用话语试探他时，这位年纪轻轻的绝顶智者招牌般的癫狂再次浮现在面容之上。
“元帅的忧虑，南薰早就料到了，放心！”
叶南薰说着站起身来，疯狂的脱着自己的衣服，慕容悬止实在搞不懂对方要做什么，一时间呆愣在了一旁，而眼看着叶南薰离一丝不挂就只剩一条红裤衩了，旁边的小黑胖郭重九赶紧上前制止。
“嗨！爷们，行了嘿，这光天化日的离澡堂和妓院少说也有十多二十里地，脱这么积极干嘛呀？”
相比起郭重九的好心，一边坐着的于冉倒是不嫌事大，摸着下巴打趣道：
“行呀，爷们够白的！”
“不能跟您比。”
“呵呵，你真谦虚！”
丝毫没有一点羞愧的叶南薰，在和于冉打趣完之后，又拉开自己仅存的红裤衩看了看里面，确认没有遗留什么了，这才放下心来，提起自己脱下的衣服对着慕容悬止说道：“元帅，往这里看。”
只见叶南薰把衣服彻底敞开里面满是各种房契，地契，矿书，三四件衣裤加起来足有七八十张之多。
“你这是？”
慕容悬止似乎被刚刚的一幕弄得懵，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只听得叶南薰略带疯癫的笑道：
“呵呵，您不是担心，胜负得失吗？这些是叶家目前所有在册的产业共计黄金七十亿两，如果您按照之前所说的去做，输了！南薰包赔，这些全归您如何？”
“当……当真？”
慕容悬止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魏国以现在的行情而论，一个精壮的成年奴隶最多只要二百吊钱，一两白银足够买五到七个不等，而一两黄金则等于六到七两白银，也就是说一千两黄金最少能买来三万成年男奴，在加上武器装备最多也只要一千六百两，而这个数字若按现在的市价兑换成粮食，则足够五万人吃上一年有余；单是一千六百两黄金便能有如此价值，可想而知在慕容悬止听来黄金七十亿两又是怎样的概念？
“当然是真的呀！南薰就是怕您不信，所以特意请来了玄机阁做个担保，钱压在他们那，如果您那边真有个啥闪失，他们会如数奉上！如何？”
“嚯！叶家真舍得。”
面对突然接手这么大的一笔财富小黑胖子郭重九赞叹叶南薰豪气的同时，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紧接着又连忙提醒道：
“爷们，我可跟你说，这么多的产业，交给我们玄机阁，保管费可不是小数目呀。”
“呵呵，小事一桩，叶家另外支付就好！”
“师弟，丢人了吧，看到什么是豪气了没？”
看着叶南薰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于冉一边竖着大拇哥，一边数落着郭重九没见过世面，而愣在一旁的慕容悬止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在想了半天依旧没有想明白之后，缓缓问道：
“叶南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南薰狡黠一笑：
“当然是因为我器重元帅呀。”
“器重？没搞错吧，我之前可是想除掉你呀！”
“因此我才更器重慕容元帅呀！”
这种答案或许只有叶南薰才会说得出口，慕容悬止依旧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坚信任何人不可能做毫无意义的事，叶南薰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因此慕容悬止又追问道：
“那你想得到什么？”
“呵呵，这嘛，说来就俗了，东域一旦战乱四起，还望将军能给叶家镖车，商队行个方便，同时东域一些矿产是魏烽烟与献王的私产，届时还望您能交于叶家打理，而所得的财富，叶家自然也会投桃报李……”
“呵呵，好说，好说，这毕竟是你叶家的长处，还有吗？”
“还有就是……南薰听闻慕容倾将军尚未婚配……”
“哈哈！南薰老弟，不愧天下奇才呀！你放心，只要有我慕容氏一天，叶家永世不落！”
叶南薰此话一出，慕容悬止彻底放心了！这几年来他从未笑的如此开怀，而叶南薰也一样，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癫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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