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彻底完了
“那灵御真诀修习的怎样了?”
两颗脑袋,近在咫尺,来自圣主大人的问话温柔里透着别样诱惑。
“还还还、还好……”
圣主大人微微皱眉,抬起原本没在水中的一只手,触向湛卢水珠点点的额头,“怎么还变磕巴了呢?”
陡然的,湛卢打了个战栗,在那手指触碰到她额头的那一刻,下意识躲开。
少佾停在半空中的手指有些僵。
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不正常,湛卢试图张口解释,“爹,我……”
“别叫我爹。”
话一出口,少佾便后悔了。
湛卢也为之愣住了。
少佾心中有些许懊恼。
之前,他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干嘛要想着去占她的便宜,给彼此设下这种碍事的身份关系。
如今可倒好了,还不等让人家觉得吃亏上当,就先让他自己骑虎难下了。
眼见湛卢已经懵圈到不知所措了,为防制造出不必要的麻烦,他于水下直接揽上了对方的腰。
在湛卢的一声惊呼下,她已经被抱离了水中。
“太冷了,会生病的。”
她大腿爹的话真悦耳,轻轻柔柔的与往日大不相同。
她抬眸,便能看到他大腿爹眼底也同样轻轻柔柔的,似乎,下一刻那些轻轻柔柔就要倾泻出来一般。
她的身体是僵硬的,就像中午被抱时那般僵硬。
她的身体却并不是冰冷的,反倒比入河之前还要燥热。
完了,完了,她知道,她彻底完了……
大脑真是短路了,直到快到房门口了,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一下子离开那个怀抱,躲闪不迭的离她大腿爹远了些。
河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她知道,她身材发育的并不好,但出于本能羞涩,她还是找了旁边的一株老树当了掩体。
她耷拉着脑袋,因为她不敢抬头,怕对方发现她正发烧发烫的脸蛋。
她不抬头人家就发现不了了?
红红的两只耳朵,早已暴露了一切。
她嗓音低低的,她怕再大点,就露了抑制不住的颤抖,“爹,夜深了,你、你快回家去吧……”
隔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她慌乱又快速的抬头瞧了一眼。
她大腿爹脸色并不算难看,应该不至于生气……
可那也说不准,毕竟,平日里他古怪小气的很……
“那你早些睡吧。”
就、就这么走了??
真就走了???
手扶老树,湛卢目望她大腿爹远去。
心下,怅然若失……
‖
一连几日,湛卢心神不宁。
上班时,她埋头于纸笔间,眼睛除了看过鹤齐,再未看过其他。
下班时,她跑的比兔子都快,像极了后头有饿狼盯视般。。。。
庆幸的是,自打那晚过后,她大腿爹一如往日,并无丝毫异样。
这样,就让她渐渐做实了,那句“不要叫我爹”纯粹被她扭曲了意思……
她想着,只要她大腿爹没有发生异样就行。
至于她这边的异样,她觉得,她可以克服……
她选择的克服异样的方法是转移注意力。
譬如,疯狂练功。
又譬如,走“亲戚”……
自打那日之后,明源就一直居住于仙尊殿中。
湛卢几次去瞧他,都被他那副奄奄一息模样惊的不得不五体投地。
“阿卢啊,你说我是不是命不久矣了啊,倘若我要是没了,要是有人欺负你可如何是好啊……”
湛卢觉得,倘若给明源脑袋上搭条湿毛巾,他会更像一个猫月子的。
“现下没人,别装了。”
“真没有吗?你再去外头瞧瞧。”明源于被子里探头探脑,小心翼翼。
湛卢真是哭笑不得,“师伯啊,您打算这么着装到啥时候去啊?仙尊他老人家又不傻,不可能不知道你这是装出来的。”
明源嗔怪的拿眼睛剜她,“你管我师尊傻不傻呢,只要他没戳穿我,我就一直装下去。海枯石烂懂不懂?只要能留在这里,就是让我装到海枯石烂我都乐意!”
“师伯啊,你……”湛卢几度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她大腿爹有没有找华阳聊过,倘若聊过了,还这么平静,那她就十分怀疑,华阳是向着凌吉元君的,明知徒弟是在装病也不戳破,就是想不让魔尊与之接近……
想一想,魔尊那个当亲爹的也是实惨……
但再一想,身为一个渣男,能得到此惩处,也是应该的……
明源早已得知来来已经拜他娘为师的事情,到现在还在赌气呢。
“数算来数算去,就只有小劼子一个是真心待我的,可不像来来那个臭丫头,背叛我……嗳?对了,阿卢,你不是说要帮我搜集证据吗?你搜集的怎样了?”
“呃,这……”湛卢尴尬了。
这几日,为着……那啥……她心情始终乱糟糟的,竟把这事给抛到脑后去了,为防明源发飙,她忙扯谎道,“正查着呢,查着呢,那么久远的旧案,证据哪有那么好搜集,你别急,别急啊。”
又想到自己可怜的妹妹,她便装作无可奈何的叹起了气,“看来,这次师伯你真是被气着了,今日我来前,还去了趟凌吉元君府上……”
“你去那里干嘛?你是不是也要背叛我?”明源立即龇牙咧嘴。
“我能背叛你什么啊,我就是为着之前我妹妹为救你,受了伤,去看看她而已……”
一听这话,明源鼓着腮帮子装作没好气的问:“她的伤还没好吗?”
“被那死流氓一路追杀到圣殿,哪有那么容易好……”
“那个死东西,竟敢伤我的人!我要让我师尊将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湛卢心下暗笑不止。
哪里还用得着劳烦你师尊,你家那个老忠仆裕婴早照着你的话去做了。
眼见明源露出了真实心意,湛卢便继续叹息着趁热打铁,“可怜我妹妹啊,伤还没好利索呢,就惦记着她那个师兄……”
“师兄?她何时有的旁的狗子?”明源一种心头之爱被夺的模样,恨不能马上去将对方撕个稀巴烂。
“什么旁的狗子啊,她的师兄就是你啊。凌吉元君说了,以后,她不能叫你师伯了,要叫师兄。”
“……她敢!我是她师伯!永远都是她师伯!什么狗屁师兄,我才不当呢!”
“她也是这么说的,虽然从凌吉元君那边论,该如此称呼你,可她脾气拗的很,觉得一日为师伯终身是师伯,就是凌吉元君打死她,她都不能改的。”
“这还差不多!”
“我走前,她还特意撑着身上的伤,下厨去给师伯做了好些师伯爱吃的东西呢。如今瞧着师伯是真的恼她了,那我也没必要把那些吃的拿出来了。正好,我一会儿还想去看看重光师兄,就顺手都给重光师兄解馋……嗳?师伯你干啥?师伯,你可是个做长辈的,这么随便翻小辈儿的身可是不妥的!”
“别废话了!给我的好吃的,你还想私下拿去送人,我打不死你!”
眼瞅着抱着一堆美食吃的欢快如狗的美貌少年,湛卢在旁吞咽口水,“怎么,不生我妹气了?”
“生啊!怎么不生啊!你给她带话,像今天这样的好吃的,她要是连着给我做十天,不!连着做一个月,我就原谅她!”
这样胡吃海塞一个月,怎就不怕胖哭你呢。。。。
湛卢成功摆平明源后,就往飞鱼住处去了。
她现在就是这样,不敢让自己有片刻清闲。
因为,一旦闲了,她就会控制不住的……
飞鱼的居处并不在圣殿,这就让湛卢来的比较大胆。
因为已经来过一次,守卫的圣侍已经认得了她,在通报过后不久,就见重光一身是汗的跑了来。
飞鱼是个严师,每天都会给重光安排满满的修炼课程。
也就是湛卢来瞧他,他能得以喘息休息。
“师兄瞧瞧你这满头的大汗,来,擦擦。”在下界时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重光在湛卢眼里,跟亲哥哥没甚区别。
她踮脚一面帮重光擦汗,一面还忍不住唠叨,“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横艾……”
话未说完,她就赫然止声。
重光见此,拿过她的帕子,自己擦起来,“走,去我屋子里坐坐。”
湛卢心下懊恼的很,埋头跟着走去,“对不起啊,师兄……”
“傻丫头,跟我还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呃,见过圣主。”
湛卢愕然抬头,呆愣当场。
千躲万躲,怎么还是没躲过呢……
“见过圣主……”她的声音,小到堪比蚊蝇。
飞鱼瞅一眼自家主上脸色,心中骂死了自己的这个蠢笨徒弟。
知不知道什么叫避嫌?你长爪子干啥使的?自己头上有汗,自己不会擦啊,有朝一日咋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来自“女儿”的问候,圣主大人没做理睬,转身往房中去了,“有茶吗?本尊口渴了。”
飞鱼先是一愣,随即忙道:“有。”
方才不是说要走吗?现在怎么又改主意了?
主上啊主上,人家都在背地里传,说你年纪大了不成婚,有些失调,属下还不信呢,今日一见……
真知灼见啊。。。。
重光并未觉察出哪里不对劲。
圣主有他师父伺候着,自然不需要他,他只管带着湛卢往自己住的屋子那边走去。
临近屋门口,他却又停了下来,“屋子里闷热,咱们就在这竹荫下坐坐吧。”
“啊?啊。”一直低头想心事的湛卢一个不妨,撞到了自家师兄身上。
“师妹,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是在圣殿受欺负了?还是哪里不舒服?有事可不能瞒着师兄。”
湛卢忙笑着摇头,“师兄想哪里去了,我只是低头想事情想的出神了罢了。”
想起方才提起横艾一事,重光误以为她还在为此自责,便叹了口气,没再多言。
师兄妹两个就那般结伴到了竹林畔,于一方石桌旁坐了下来。
飞鱼的屋子里,有仆从送了茶点进来。
飞鱼见自家主上一直立于桌畔,并未有落座的意思,觉察到什么般走了过去。
这一眼不打紧,他真恨不得振翅飞出,拎了他那个蠢徒弟的后脖领子,将其扔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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