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正因为如此，陆钰的心情酸涩而又难过
“鑫鑫？”陆钰把水接好，看着自己两只依旧疼痛的手，有些发难。
“咋了？”张鑫言跑到卫生间门口问道，“是需要我帮忙咩？”
“…那个，你能不能帮姐姐用毛巾擦个脸，卸卸妆？”陆钰不好意思的说。
“好啊，我去拿我妈妈的卸妆油，你等等啊。”小仓鼠仰着头慌张的说。
“喔…好。”陆钰抿抿嘴。
“汀铃。”手机提示音响起。陆钰愣了一下，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姓名，静止了能有个十几秒。
她纠结了半天，才伸出一根指头点开了通话。
“…喂小钰？”电话那头是个男声。
“…”陆钰低着头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的男生听起来很年轻，语气带着一丝亲昵:“最近过得怎么样？”
“…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陆钰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倒是问电话那头的人。
“我过年要回关河一趟，想到时候顺便过去看看你。”那男生继续说。
“你要回国？”陆钰皱了皱眉:“大姑不是不让你回来么？”
“元元不都回国了？”那男生笑着说:“主要是小辞要回来拿学业证书，他准备考博了，一些重要论文和推荐信都在关河的家里装着，我想着过年带着他回来一趟，顺便见见你们。”
“我给陆元元说的是你们还在东区基地里，没提出国的事儿…”陆钰叹了口气。
“所以我们两个偷偷回来，谁都别把真相告诉她。”那个男生笑着说。
“……”陆钰看着通讯界面上的名称，半晌问了一句:“哥，你后悔跟大姑…”
“跟你大姑赌气？”陆兰一依旧笑着问。
“嗯…你后悔么？”陆钰问他的大哥。
“怎么说呢？”陆兰一站在y国的一栋高档公寓楼里的落地窗前看着黑色的天，仰着头捂住了双眼说:“刚开始觉得自己能跟喜欢的人私奔一次，自己的勇气是真他妈的牛逼，但是住了两年后才发现，自己还是无法融入到这个环境里。那两年的时间中，你小辞哥哥每天上学放学完成课题论文，而我只能待在空荡的房间里依旧白天在国内的网站上直播打娱乐赛，晚上看看书发发呆。”
“有时候一个课题需要你小辞哥哥成天呆在学校的实验室里一个多月都不能见一面，我那时候几个星期都懒得去收拾自己。胡子拉碴，头发疯长，黑眼圈明显的不行。”陆兰一苦笑道:“真他妈后悔当初没出国读书，现在的英语水平就勉勉强强的打打外服。”
“你知道陆元元结婚了么？”陆钰突然打断她大哥的往事追忆。
“…不知道。”陆兰一愣了一下:“她开玩笑的吧？”
“我也不相信，但是依稀听说是今年应届博士生，她之前去y国认识的，我想问问小辞哥哥认识不认识。”
“那陆兰一转过身朝打咖啡的李雨辞招招手，李雨辞放下马克杯疑惑的走过来问:“怎么了？”
“你给你小辞哥哥说，看他听没听说过。”陆兰一把电话递给李雨辞，“我小妹，陆钰。”
“喂小辞哥哥？”陆钰礼貌的问候。
“喂小钰，怎么了？”
“请问您听说过一个姓阮的人么？他是今年的应届博士生，在y国就读。”陆钰内心升起一丝希望。
“…”李雨辞努力回想，半晌略带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听说过，我回头可以帮你问问，我的导师认识挺多人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没有太想耽误您，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了。”陆钰赶忙解释。
“那我把手机给你大哥了，你跟他聊。”李雨辞把手机还给陆兰一。
“喂小钰？元元的事儿我回头让你二哥旁敲侧击一下，你知道她跟你二哥熟。”陆兰一安慰道，“元元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
陆钰呼出一口气，最后说:“知道了…哥，你到时候回来记得给我打电话，需要的话你来找我。”
电话那头的人闷闷笑了两声：“嗯，挂了。”
“挂了。”
-
陆钰看着手上的伤口，愣神了几秒。直到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小钰姐姐？”她回过神，看到张鑫言担心的眼神。
“乖，帮姐姐擦擦脸吧。”陆钰坐在了马桶盖上，笑着对张鑫言说道，“姐姐需要你。”
“小钰姐姐…”张鑫言微微蹙眉，手上的化妆棉刚刚沾上热水，还冒着浓白的热气。
“你闭上眼好了，我帮你擦擦。”张鑫言抿抿嘴。
他刚才出门的时候把白色的卫衣帽子给戴上了，帽子有点大，带着他的刘海有些挡眼，白白的脸蛋儿上因为热泛上了一丝红。嘴巴不自觉的抿起来，更显得可爱。
陆钰一时间看的有些入迷。
好可爱…
她想。
想捏捏…还想…亲一口。
陆钰看的心软，张鑫言微微弯着腰用化妆棉一点一点仔细的抹干净陆钰的妆。
“嘶…”小仓鼠挺了挺僵硬的腰，转身在热水中洗了洗化妆棉。
他们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卫生间的窗帘是深蓝色的，将冬日的阳光过滤的很冷。冷蓝色映在张鑫言身上，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陆钰微微眯眼，恍若迷失在大森林里。
那种冷色调，就像被封锁在克莱因瓶里的小世界。梦幻，失真，而又让人心跳加速。
正因为如此，陆钰的心情酸涩而又难过。
她好想伸出手摸摸张鑫言的脸颊，让在校的一切事情都如雪花消散。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扶到为自己擦脸的张鑫言的腰上。令她意外的，少年的腰肢竟如此纤细。
“鑫鑫…姐姐好累啊…”陆钰用气声轻轻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姐姐真的好累啊……”她回想起无数个日夜被那帮人的谩骂嘲笑，她太累了，累到不想为自己再做任何辩解。只是想好好的，在一个自己认为安静的环境里，呆上一阵。
“姐姐…我一直都在…”张鑫言低头蹭了蹭陆钰额头的头发，语气堪称温柔:“我一直都在，你别怕。”
陆钰抬头，眼神里留下的，就只有少年的那份真切的眼神。
她一时冲动，直接抱住了张鑫言。小仓鼠一条腿跪撑在马桶盖前端，另一条腿死死撑在地上。两条胳膊无处可放。
冲动的陆钰就埋在张鑫言的怀里，抽泣了几下，忍住了。
张鑫言两条胳膊环住陆钰的脖颈，就放任对方这么无止境的拥抱。
他就想，让时光就此停止，他的小钰姐姐，就这么一直抱着他，不要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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